第七十五章 婚事
晚上覃青伺候陶媽媽睡下,剛回到自己房間,房門便被敲響了。覃青猜到是陶蠡,她走到門邊:“誰啊?”
陶蠡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來:“青青,開門。”
覃青捏着嗓子細着聲音說:“我都睡下啦,有什麼事明天說。”
陶蠡擰了擰門把手,沒動靜:“睡什麼睡,還這麼早,起來陪我嗨!”
“太晚了,女生出門不安全,還是明天吧。”覃青偷樂,知道陶蠡打的是什麼主意,這在他父母家裏呢,不能那麼肆無忌憚。
陶蠡見覃青真不給開門,便對覃青說:“好吧。我走了。”
覃青側耳聽着門外,門外沒了動靜,她確信陶蠡已經走了。正準備上床躺下,手機突然響了,是陶蠡打來的,她接起來:“又幹嘛?”
陶蠡說:“青青,起來看窗外。”
覃青依言走到窗邊,拉開窗帘,打開窗戶,看見院子裏的草地上有一個玫瑰花組成的紅心,陶蠡站在玫瑰花心旁,一手拿着電話,一手托着一個盒子:“青青,你願意嫁給我嗎?”竟是在補求婚儀式。
覃青咬着唇,打開門往樓下跑去,一直跑進院子裏,奔向陶蠡,跳起來抱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堅定地說:“我願意!”
陶蠡摟着她的腰,原地轉了個圈,然後放下她,單膝跪下,打開戒指盒,取出女戒,摘下她手上的情侶戒指,套上訂婚戒指,然後將情侶戒指套在她的左手中指上。覃青看着雙手的戒指,她本來是從不戴戒指的,卻為陶蠡破了例,現在一口氣戴了倆,等結婚的時候肯定還有結婚戒指,以後她真是雙手都要套滿戒指了。
她替陶蠡套上戒指,小聲地說:“我可以只戴一個嗎?”
“當然可以,另一個收起來就好。”陶蠡站起來,低下頭在覃青唇上吻了一下,然後說,“等等,還有禮物。”
覃青見他放開自己的手,走到院子邊上,然後點燃了煙花,剎那間美麗的火樹銀花在天空綻放開來。陶蠡在璀璨的七彩花色中走向覃青,向她伸出手來,覃青將手遞給陶蠡,陶蠡擁她入懷,做了這些天來一直都想做的事——深深地吻她。
陶媽媽聽見動靜,從床上下來,走到窗戶邊,看見兩個年輕火熱的生命在炫目的煙花下深情擁吻,拉了拉肩上的衣服,微微笑一下,合上了窗帘。
覃青這晚上到底還是沒能逃離陶蠡的預謀,她最後還是被陶蠡拐回了自己的房間,一夜繾綣溫柔自不必說,自然也沒辦法睡個好覺,天剛微微亮,她就醒來了,趁着陶蠡還在熟睡中,她輕手輕腳穿上衣服回到了自己房間。
陶蠡醒來,看見床畔空蕩蕩的,不由得嘆了口氣,看來還是儘快把人娶進家門,名正言順才行。
覃青就這麼在陶蠡家住了下來,陶媽媽的身體在覃青和保姆的照顧下一天天康復起來。唯一讓她感覺不太好的是陶蠡他爸,見了覃青,總是一臉嫌惡的樣子,還橫挑鼻子豎挑眼的。覃青只能把自己努力地縮小再縮小,盡量不讓老陶見到自己。
覃青覺得陶蠡他爸在家的地位正如她所想的那樣,不受妻兒待見,比如老陶突然咳嗽起來,陶媽媽說了一聲:“有病就去看醫生,打針吃藥。”
陶蠡說:“咳嗽就不要抽煙了。要不要打電話叫林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老陶不耐煩地說:“行了,不用你們管,我自己知道。”
於是陶蠡母子真的都不管了。覃青也沒見陶蠡爸爸吃藥,她自己去外面藥店買了葯回來,又買了些梨、川貝和冰糖,給老陶熬了川貝冰糖雪梨,這法子她以前常用,非常管用。熬好后讓保姆阿姨幫忙送上去:“就說是你買的,給他做的,別說是我做的。”
保姆阿姨笑着說:“說是你買的怎麼了?兒媳婦孝敬他的,他高興還來不及。”
覃青趕緊擺手:“千萬別說是我買的,他不喜歡我,知道是我買的肯定不會吃。”
保姆阿姨將東西給老陶送去,老陶一臉嫌棄地看着燉得熟爛的雪梨:“什麼東西?這也能吃?”
保姆阿姨笑着說:“這是我給先生燉的冰糖雪梨,吃一點,對你咳嗽有好處。”
老陶端着碗,聞了一下:“什麼味?”
“加了點止咳的什麼來着,枇杷,對,枇杷。”保姆阿姨也沒記住川貝的名字。
老陶看着梨心裏的糊狀物:“枇杷?不可能吧。”
保姆阿姨愣了一下:“反正不管是啥,都是止咳的,先生你就吃了吧。要是有好處,我還給你燉。”她說完就走了。
老陶雖然嫌棄,但是有人關心他,他還是吃了幾口。然後這個下午咳嗽果然少了,嗓子眼也不像之前那樣被痰堵得慌。晚上陶蠡下班回來,全家人圍桌吃飯,老陶伸筷子去夾紅燒肉,被陶媽媽的筷子敲了一下:“你別吃這個,咳嗽,吃肉痰多!吃這個,青青特意為你做的。”她將一碗燙乾絲放到老陶面前。
老陶不情願地看一眼老伴,不吃乾絲,又去夾魚,陶媽媽說:“魚是發物,你的咳嗽還想不想好了?吃青菜,這兩天忌口。咳得就跟個破風箱似的,全家人都跟着你難受。”
老陶說:“我已經好很多了,不用忌口了。”
覃青小聲地說:“伯父,您還是吃點清淡的吧。晚上再吃點川貝雪梨,明天說不定就好了。”
老陶瞥了一眼覃青,沒有說話,賭氣地夾了一筷子乾絲塞進嘴裏,用力咀嚼起來。
吃完飯,覃青又進了廚房給老陶燉雪梨。陶蠡跟了進來:“你忙什麼?碗讓阿姨洗。”
覃青說:“不是,我給你爸燉點雪梨,他今天下午吃了一個,已經好很多了。這個晚上吃效果最好,再燉一次。”
陶蠡伸手從後面摟着覃青的腰:“可美得我爸,你還沒進門他就開始享福了。”
覃青笑了笑:“他是你爸呀。要是別人,我可就不管了。”
“我懂,青青最好了。”
雪梨燉好后,覃青打算讓保姆阿姨送去給老陶,卻發現保姆出門去了。陶蠡說:“我來吧。”
覃青說:“別說是我燉的,就說是阿姨燉的。”
“為什麼?”陶蠡挑眉。
“你爸不喜歡我,要是知道是我燉的,他可能就不吃了。”覃青說。
陶蠡嘁了一聲:“別怕,看我的!”
陶蠡送了梨上樓,在書房裏找到了老陶:“爸,給您雪梨。”
“唔,放那兒吧。”老陶說。
陶蠡放下盤子,雙手插在褲兜里:“趁熱吃比較好。這是青青特意給你燉的,別浪費她的好意。”
老陶沒做聲,其實吃飯的時候他就猜到了,這雪梨是覃青給他燉的,因為保姆連名字都沒說清楚,而覃青卻知道。老陶也沒矯情,把雪梨吃了,第二天覃青繼續給他燉,如此吃了兩三天,終於不咳了。老陶對覃青也沒之前那麼橫眉冷對了。
這天吃完飯後,陶媽媽精神好,在客廳里坐着看電視,覃青就拿了衣服下來陪着她一起坐着,陶蠡的衣服快做好了,他很滿意:“媽,青青的手藝好吧?我結婚就穿她給我做的衣服。”
陶媽媽說:“可以啊。青青自己的婚紗呢?”
覃青還沒說話,陶蠡就說了:“婚紗我們去巴黎定做,禮服青青自己做。”
“婚禮在哪兒辦?”陶媽媽問。
陶蠡說:“我們打算就在蘇州辦,和謝笑言一起辦婚禮,辦完后就去旅行度蜜月。”
在看報的老陶放下報紙,說:“胡鬧,一起怎麼辦?”
陶蠡說:“兩家的親朋好友都請來,然後一起辦了,酒席兩家的親友分開坐,我們的朋友一起坐在一起就好了。”
陶媽媽遲疑着說:“那不太好吧,他們出兩份禮金吃一頓酒席?客人會不會有意見?”
陶蠡說:“我也沒打算收禮金,給多少就退多少。我們一起辦,省了不少朋友的事,他們有很多在外省和國外的,只需要回來一次就可以了。”
老陶將報紙豎起來,不再插嘴。覃青有些歡喜,陶蠡他爸開始參與他們的婚事討論,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已經接納了自己?
果然,在提到他們婚後住哪兒的話題時,老陶參與進來了。陶蠡認為他現在住的公寓就很不錯,只要換添一些傢具就行了。住在市區,離他們上班的地方都近。老陶則認為他倆應該住新房子,有一套別墅是去年裝修好的,現在只剩下傢具和電器沒有購置了,他們可以現在去買。
陶蠡說:“我們現在的房子已經足夠住了,小區設施和物業都很成熟,安全又方便,主要我們上班都方便。”
陶媽媽說:“你們住在別墅也好,離我們近點,有空可以多來看看我們。”
陶蠡還要反對,被覃青拉了一下手,他看一眼覃青,沒再說什麼:“我再看看。”
小倆口回房間后,陶蠡說:“青青,你想住別墅嗎?房子太空太寬,就我們倆住着,空蕩蕩的,沒有家的感覺。”
“我知道,但是你爸媽希望我們住得離他們近點。”覃青說。
陶蠡說:“我們平時也不會常回來,住在他們附近和住在市區是一樣的。主要是公寓附近什麼都有,出門逛街買菜看電影都方便,不用特意開車跑出門。而且你我上班都方便,不用半小時就到了。”
覃青看着他笑:“上班晚點都沒關係,咱們都不用上班打卡,而且都有車,蘇州也不大。”
陶蠡只好退一步:“這樣好了,周末回別墅住,平時我們住公寓裏,怎樣?”
覃青點頭:“這樣也可以,就按你說的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