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累睡
上次許俊逸過生日的時候,就說過要在這裏泡溫泉,結果最後沒泡成。沒想到過了快半年,還是在這裏泡上了。覃青覺得自己真是跟這裏有着宿命般的緣分。
覃青洗了澡,穿上了會所提供的泳衣,她還特意選了一件連體的,盡量保守一點。溫泉是室內的,覃青裹着厚厚的浴袍走到溫泉池邊,陶蠡還沒到,覃青鬆了一口氣,趕緊脫了浴袍下水,下到水裏,只將一顆頭露在水面上,這才感覺安全了些。
陶蠡人未到,笛音先至,覃青好奇地引頸探看。不一會兒陶蠡出現了,他穿着白色的浴袍,頭髮濕漉漉的垂在腦門上,光腳穿着一次性拖鞋,手裏拿着笛子,吹着一曲《鳳求凰》。覃青看他的打扮和舉止,忍不住“咯咯咯”笑了起來,真是太滑稽了。
然而陶蠡還是一本正經地吹完了曲子,收笛之後,低頭看着水裏的覃青:“我看見了一條最美的人魚。”泉水清澈見底,雖然熱氣氤氳,但是水底的風光還是隱約可辨的,穿着黑色泳衣的覃青就像一條美人魚一樣美麗動人。
覃青的耳朵都紅了,藏在水裏不動,咬着下唇:“這水裏還有魚,它們還咬我。”
“應該是親親魚,專吃死皮的。”陶蠡有些羨慕那些小魚,它們可以肆無忌憚地親近覃青,他放下笛子,拿起桌上一個籃子,抓起裏面的花瓣扔到水面上。
覃青看着他的動作,覺得更囧了,這也未免太浪漫了點。陶蠡也不啰嗦,直接將整個籃子傾倒過來,裏面的花瓣全都落到了水面上,還響起了一聲輕微的“叮咚”聲,陶蠡扔了籃子:“糟糕,我忘了裏面有東西,也給我倒進水裏去了。”說完趕緊脫了浴袍跨進了水裏。
覃青聽到他的話,趕緊問:“是什麼掉進來了?”
陶蠡蹲下去,撥開玫瑰花瓣開始尋找:“我找找看。”他在水裏摸呀摸,摸了很久都沒找到。
覃青有些擔心地看着他:“找到了嗎?”
陶蠡說:“還沒有,你也來幫我找一下。”
覃青說:“是什麼東西?”
陶蠡用手比劃了一下:“一個很小的東西,顏色很淺,不大好認。”
覃青慢慢移了過來,在水底摸索着,水面上飄滿了玫瑰花瓣,根本看不清水裏有什麼。覃青摸過去,手突然碰到了什麼,她面前的陶蠡突然笑了起來,英俊的面容異常地開心。陶蠡抓住覃青的手:“我找到了。”
“別鬧!”覃青笑着要抽回自己的手。
陶蠡將覃青的手從水裏拿了出來,然後右手舉着一個銀白色的指環給她看:“是真的,都找到了。”他將戒指套上覃青的右手中指。
覃青那一瞬間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有些莫名感動,沒想到他這麼浪漫,但是戒指的意義非比尋常,這禮物不能隨便收:“這個,我不能要。”
陶蠡將她的手指收攏,放在水面上:“為什麼不能要,這是我們的定情信物,情侶對戒而已。你看你的手多麼適合戴戒指,真漂亮。”說完在她的中指上親了一下。
覃青看着那枚戒指:“我不能戴戒指,會把面料掛壞的。”
陶蠡說:“不用擔心,我選的是沒有任何裝飾花紋的戒指,戒面很圓潤,不會掛到面料的。”
覃青低頭看着手裏的戒指,果然樸實無華,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圓,像送戒指的人心思,簡簡單單,卻又滿滿圓圓。她低着頭看了許久:“謝謝,我很喜歡。”
陶蠡對覃青說:“水裏還有個東西沒摸上來,你來試試。”他牽着覃青的手,摸到池底,覃青抓起來,是對戒的另一隻,一隻圓滿的男戒。
陶蠡伸出左手,放到覃青面前:“青青。”
覃青替他戴上戒指,卻有些抑制不住右手的顫抖,她曾經戴過婚戒,也都沒有這樣百感交集的感受,彷彿這戒指一戴上,就真的圈住了兩個人的一生。雖然她完全還沒想過結婚的事。
陶蠡見戒指終於被套上了,湊過去在覃青鼻尖上一吻:“謝謝!”
覃青垂着眼帘一動不動,睫毛還在微微顫動着,臉色異常紅潤。陶蠡瞬間明白過來,俯身過去,吻上了她的唇。這一次覃青沒有閃躲,也沒有拒絕,陶蠡將她的下巴微微抬起,然後加深了這個吻。
這算得上他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吻,繾綣而溫柔,細緻而綿長。覃青最後終於因為缺氧而先敗下陣來,她無力地往前撲去,被陶蠡接了個正着,剎那間溫香軟玉抱了個滿懷,陶蠡那一瞬間差點抑制不住自己的衝動,然而他還是理智戰勝了情感,只是靜靜地擁着她,直到覃青緩過勁來,滿臉羞澀地將他推開,遠遠地躲到池子的另一頭,背轉身去不敢看陶蠡。
陶蠡則心情飛揚地挑起了眉,嘴角幾乎都咧到了耳根子:“青青,要是泡好了,咱們就上去做精油推拿吧。”
覃青點點頭:“好,你先上去。”
陶蠡看着覃青,含笑點頭:“好,那你快點來。”
覃青這段時間實在是太累了,泡完溫泉后休息了片刻,便去做推拿,女按摩師的手勁力度拿捏得非常好,按壓得非常舒服,還沒按完背面,她就睡著了,女按摩師都沒將她叫醒來。
陶蠡在另一間都按摩完了,等了好久,覃青都沒出來,便過來敲門問,女按摩師出來說:“裏面的小姐已經睡著了,怎麼都叫不醒。”
陶蠡看了裏面一眼,覃青身上蓋着毛巾被,他對按摩師說:“麻煩你幫她穿上睡袍,我來抱她。謝謝。”
女按摩師替覃青套上睡袍,陶蠡進去將人打橫抱了起來,被這麼折騰着,覃青總算是醒了,她一睜眼,發現自己是凌空的,頓時大驚失色,等看到陶蠡的時候,還是驚慌地掙扎:“你幹什麼?快放我下來。”
陶蠡抱緊她不撒手:“你太累了,睡吧,我抱你回房間睡,放心,我不會和你一起睡的,除非你同意了。”
覃青有些緊張地抓着陶蠡的衣襟,低頭看着自己身上,還好,穿着衣服的,剛才肯定是按摩得太舒服了,所以睡著了,自己也太大意了,幸虧現在醒了,也幸虧陶蠡現在的做派還算君子,下次可千萬不能再這麼大意了。
陶蠡將她抱進一個套房裏,放到一張寬大的牙床上,替她蓋上被子,用手指輕輕摩挲她的頭髮:“你今晚就睡這兒吧,我就在隔壁。不要擔心,好好休息,睡好了明天送你回店裏。”
覃青幾乎要溺斃在他的溫柔里:“嗯。對了,我手機呢?我給虹虹打個電話。”
陶蠡說:“你別打了,睡吧,晚點我給她發個信息就好了。”
覃青也沒多想,她打了個呵欠,點頭:“嗯,謝謝。”
陶蠡低頭,在她唇上輕輕一吻:“晚安!”
“晚安。”覃青目送他離開。
陶蠡替她將門帶上了。覃青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睡了。
覃虹接到陶蠡“你姐今晚不回家了”的信息,趕緊打了電話過來:“陶總,你把我姐帶哪兒去了?”
陶蠡說:“在外面泡溫泉。你姐累了,她已經睡了,就不叫她跟你說話了。”
覃虹顯然是誤會了,去泡溫泉了,她姐還累了,是怎麼累的?該不會他們已經進展到那一步了吧?“陶總,你沒把我姐灌醉吧?”
“當然沒有,我們都沒喝酒。好了,不跟你說了,我也要睡了,累死了。”陶蠡這段時間也確實累壞了,泡完溫泉,又做了推拿,感情上又有新進展,全身心都分外地愉悅放鬆,他此刻也呵欠連連,直接掛了覃虹的電話睡下了。
現在才不過九點,他們就都睡了,這下把覃虹給急壞了,胡思亂想地腦補了很多,她姐不會那麼隨便就跟陶蠡那個了吧。像陶蠡這樣的男人,一定不能太隨便就上床了,否則太容易得到了,他們就不會珍惜,立馬就會把她姐給甩了的,她姐應該不會這麼隨便吧。她猶豫了半天要不要給姐姐打電話求證,但是又怕他們真的睡在一起,打過去又有什麼意義呢。所以便糾結了一晚上,跟趙梓然聊天的時候都心不在焉。
趙梓然問女友:“你今天不舒服?”
覃虹說:“沒啊。”
“那你今天遇到不開心的事了?”
“沒有。我好好的。”
“那你為什麼跟我說話心不在焉的,我問你明天去哪裏吃飯,說了三個地方,你都說隨便。你不知道我不知道隨便在哪裏,你告訴我吧。”趙梓然都抗議了。
覃虹被男朋友逗樂了:“不是,我姐今天沒回來。”
“約會去了?”
“嗯,還是陶總跟我打的電話,說她累了。他們九點不到就睡了。你說這是什麼意思?”覃虹問。
趙梓然說:“哦,字面上的意思,就是累了,睡覺了。”
“就這麼簡單?怎麼累的,怎麼睡的?”覃虹追問。
趙梓然不由得笑了:“傻妹兒,你姐今年多大了?跟男朋友出去約會,你該不會還要管吧?”
覃虹說:“我當然要管,這事關我姐的終身幸福。”
趙梓然頓時覺得自己壓力很大,看樣子婚前那啥不大可能了,他還是努把力,爭取修成正果吧:“不用想多了,明天等你姐回來問問不就知道了。”
於是第二天一早,覃青就接到了妹妹的電話:“姐,你跟陶總不會那啥了吧?”
“啊?什麼?”覃青還有點不明白自己的狀況。
“我問你有沒有跟陶總上床。”覃虹壓低了聲音問。
覃青猛地一掀被子,發現自己身上還穿着昨天的浴袍:“沒有!誰說的?”
“沒有就好。那我掛了。”覃虹終於放了心。
覃青趕緊找衣服換,發現自己的衣服並不在房間裏,外面有人敲門,她趕緊裹緊了浴袍去開門,開門的時候發現門居然是鎖着的,不由得鬆了口氣,拉開門一看,陶蠡站在門外,手裏捧着一疊衣服:“青青,早安,你的衣服洗好了,可以穿了。”
覃青看着陶蠡,笑了起來:“好,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