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攤牌
“杜林,你瘋了!”夏安吼得聲音過大,導致自己的身子都顫了起來,她倔強着撐着手望着杜林,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講這些。
杜林邁着步子走過去溫柔的攥起夏安的手,眼睛裏的溫柔是在示意她放心。他完全不拿林泉當回事,即便現在的夏安名義上還是他的妻子,可是那又如何,他既然已經決定,就不會再有回頭路。
他是死過的人,還怕什麼?他現在怕的只是失去夏安罷了。
林泉把這一幕看在眼裏,顯然他是被戴了綠帽子,說不憤怒,那是假的,他簡直就是氣急敗壞,可是卻在聽到杜林的回答時驚恐遮住了一切。
他有不確定,當然也有過真實的懷疑,男人雖然沒有女人那種第六感,可是往往在某些時候也會有種特別奇怪的感覺。
林泉從不可思議到驀然無語,他望着杜林一聲苦笑,然後一字一句道:“所以。你是因為林殊回來的?”
“我就是林殊,這一點我想你其實早知道!”
話一旦被說開倒是沒了想像中的恐怖,可夏安卻還是不自覺往杜林面前擋一擋,雖然她現在一身傷,自身都難保,可是潛意識裏似乎還是有着一種不能讓杜林受傷的感情。
這細微的動作看在林泉眼裏卻極度的痛苦,他僵硬地扯着嘴角問夏安:“所以你也早知道?”
夏安眼珠子股溜溜地轉了一圈然後就一動也不動的盯着林泉,好半天後才嗯了一聲,而林泉卻真的崩潰了。
“我一早就覺得你有不對,對我態度也變了。從你見杜林的第一次面起,你的情緒就泄露了很多,我一直忍着沒發作,也不願意想太多,可是安安,你最終還是負了我!”
這是林泉第一次以這樣悲涼的口吻說這些,竟也把夏安說的有了一份自責,而杜林卻有些生氣,他拉過夏安的身子又把她擋在了身後,然後抬着頭對着林泉怒目而視,“安安從來都不是你的,若不是你使盡手段,安安會嫁給你?”
“對,我是用盡手段!”林泉伸手解了解脖子上的領帶眼睛裏然後火怒的脾性,他伸着手指着杜林一句句道:“你從來什麼都比我強,我要的。努力的你總能輕易拿走,認識安安明明我比你早,可是她喜歡的卻是你!
家裏也是,即便表面上父親母親對我好過你,可是每一分好都是刻意,所有在我身邊的人都是牟足了勁做戲,你們都在逼我知道嗎?”
林泉的話扭曲到極致,夏安無法理解也不知道該回對什麼,只能把略顯得疲乏的身子輕輕地往杜林的身上靠了靠。
杜林把手臂張開了點也順勢把夏安往邊上樓了一些,再抬頭對上林泉的眼睛時又瞬間換上了一副無比冷漠的表情。
他問林泉:“你知道你為什麼會覺得不公平?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這幅不折手段的樣子嗎?”
“本來就不公平,又談何來的公平,林殊。你告訴我,你又回來做什麼?你怎麼會沒死?為什麼會沒死?”土溝陣亡。
林泉的眼睛裏有着帶着怒火的絕望,話語裏的期望似乎泄露了什麼。夏安一驚,抖着身子問林泉:“你為什麼會這麼說,難道難道林殊的死真的是你所為?”
“是我也好不是我也好,現在說這個有什麼意義,安安,你的林殊沒死,他沒死,他在你面前,那麼之前所有發生的事都不成立。
反而”他不懷好意地望了林殊一眼,然後一臉的幸災樂禍。
夏安看了心驚,着急地問他反而什麼,他只是輕蔑的一笑,依舊是覺得自己是主導。
他說“反而我要問問林殊,你怎麼還有膽量回來的,他可是身上背着一條人命!”
林泉說完就從兜里掏出手機,也不知道按了什麼但是驚得夏安差點就從床上做了起來。
沒錯,她怕,她怕林泉報警,但是林殊卻波瀾不驚,他按住了夏安然後努力讓她平靜,他說:“你別多想,他不敢!”
一句他不敢讓林泉更是生氣,他問林殊:“你憑什麼覺得我不敢,你是殺人犯,我報警是為民除害,我有什麼不敢的!”
林殊自信地踱着步子走到他面前,因為身高的優勢很明顯在其實上林殊就佔了上風,他微微地抬着脖子,眼角露出一絲上揚的弧度,他輕哼了一口氣,淡淡道:“因為,你抓了我,也是抓了你自己!”
林泉的手緊緊地攥成了拳頭,在他側身想對着林殊呼上去的時候輕巧地被林殊躲了過去,再然後便是一陣沉默。
林殊把自己的身份都曝光了,話也挑明,所以他別無選擇,他必須把所有該說的話都說完。
“你會不會抓我是你的事,我對自己自信也是我的事,但是林泉,我想用不着我來提醒你,當年的強姦案和我的車禍和你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吧!”
“呵呵,你以為你的一己之詞能證明什麼?你有證據?可是林殊,你的案子卻是有十足的證據,你別忘了當年你可是個逃犯!”
他們之間的對話越來越激烈,字字都恨不得把對方戳破,可林殊卻絲毫不退縮,臉上的表情也依舊是帶着極度的鎮定。
他說:“林泉,我相信以你的聰明不難看出一些事,如果我沒什麼證據,我會大着膽子毫無顧忌的站在你的面前?當然你如果不怕我,又何必找劉品超來對付我,哦,對了,那個劉品超其實真的不難查!”
林泉的情緒是在聽到劉品超這一刻徹底的崩塌的,他有些扛不住了,畢竟真相大多都牽在劉品超的身上,他僵着身子站在那裏,一字一句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幫你回憶回憶一些往事!”
林殊不緊不慢地砸在腦子裏把要緊的事想了個大概,然後一件件地對着林泉講了出來。
“其實我們兄弟的感情一直不是很好,但不是我對你有什麼偏見,而是你自高中之後就開始對我有些肆意的爭奪,做什麼事都喜歡和我爭個高低。
進入父親的公司后,更是明顯,所以我們交流也不多,那一年我也納悶,你平日裏對我話都不多怎麼突然這麼有心思的給我準備生日party,所有的流程都是你安排的,包括賓客,我想後來過來的那群女的,也是你安排的吧!”
林泉靜靜地盯着林殊,聽着他一句句述說渾身不自覺地開始冒出了冷汗,而林殊卻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在看見他的表情后,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林殊說:“我出事後收到我媽的短訊,叫我躲避,我便逃了出去,我冤枉,也無罪,所以我自傲的覺得以我的名聲和林家的威望,要救我一定很簡單,只是那一條短訊差點要了我的命。
我一直都弄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後來我想了想似乎想出些一二,很簡單,應該就是滅口,只有我死了,罪名就永遠澄清不了。
到那個時候,我就是逃犯,就是玷污了林家名望的罪人,可是林泉,你卻那般不小心,讓我在死前看見了你的車,也偏偏那輛車的牌照是我找人幫你上的,所以我記得!”
林泉其實心裏有數,當初劉品超開車撞得時候他心裏就有這個顧慮,只是那個時候覺得林殊一定死了,對於一個死人,不管看到了什麼都是無用的,所以他才放心,然而這一刻當林殊說出這個的時候他便知道自己很多事都輸了,他現在能做的就是死皮賴臉的頂着。
所以他回答:“就算你看見了,我也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你林殊死里都可以逃生,更何況是黑說成白這種簡單的事!”
林殊笑了笑反問他:“你的意思是我在冤枉你?林泉,我查了多少,能查出什麼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那又怎麼樣,事情那麼多年了,你壓根沒有任何證據,而且我也不會承認我撞了你!”
“不管你承不承認,也不管你有沒有害我,但是我心裏清楚我的事和你有關係!”
“林殊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報警把你抓了!”
“可以啊,手機在你手裏,你請自便!”
林殊的自信讓夏安和林泉都走在了情緒的邊緣上,只是夏安說的事:“你瘋了吧,他萬一真報警你怎麼辦?”而林泉說的確是:“你以為我真的不敢?”
然後最後的事實是林泉真的不敢。
林泉沒有再說任何話,只是一句你等着便離開了病房。
時候夏安問林殊為什麼要這麼做,林殊把夏安摟在懷裏告訴他:“安安,我要做鬥爭了,我必須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夏安是在半個月後出院的,在這一段時間裏林泉和林殊做了什麼她壓根不知道,只是在出院的那天他接到了爸爸的電話,電話里說他要回國,而最後卻還交代了一句話,“把他帶着,回家我要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