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叮咚
“晚上家裏有聚會,你買了禮物就去幫佳佳準備。”閆緒將一盤切好的水果放到我手邊,我沒搭理他,翻了個身面對窗戶。
閆緒好脾氣地叉起一塊蘋果塞到我嘴邊,柔聲道:“念念,別生氣了,乖。”
我真的覺得夠了,推開他的手從床上坐起來,我望着閆緒,忽然發現面前的男人和我記憶里的十八歲少年早就相去甚遠。
“怎麼了?不想吃蘋果?”閆緒嘴角噙笑,隻眼裏還是冰冷一片。
我用力地搖了搖頭,掐痛了掌心才開口:“斷了吧,閆緒,我們別再見面了。”
閆緒去拿草莓的手定在半空,他靜了兩秒才回過頭來,目光清明地問我:“為什麼?不是說好還我十年的時間?怎麼又說要斷?”
他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看着我,我抬手敲了敲胸口,“這不對,當初你說你和顏佳分手了,可現在你都和她結婚了,閆緒,我們不能再這樣了,你究竟知不知道!”
“不能哪樣?我們除了上床,還有做別的嗎?阮念,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他無所謂地把草莓遞到我面前,我不張嘴,他便把草莓放進了自己嘴裏。
我用拳頭砸了砸床鋪,認真地回答他:“沒有,我沒有想太多,我覺得你在害怕,我不過是去機場接人,你卻覺得我要走,所以才把我關起來。難道不是么?這說明什麼,說明你根本就是喜歡我!”
閆緒咀嚼的動作停了下來,他不再玩世不恭的睥睨我,而是伸手攬住我的後頸,將我拉近到鼻尖抵住他的。
“你以為我是性虐狂?阮念,我把你從火堆里救出來,之後有兩年沒有性能力,你知道嗎?”閆緒輕輕地對我說著,他剛剛刷牙用的薄荷味牙膏氣味竄到我鼻腔里,我整個人瑟縮地想要往後躲。
“還有,你以為你只欠了我一條命?你忘了叮咚了?”閆緒死死扣住我的脖頸,我退縮不得,只能咬牙不再靠近。
“如果叮咚在,是不是要七歲了?”閆緒不停歇,繼續念叨這個讓我揪心的名字。
我用力推開他,雙腿蹬着往後挪,我討厭他講叮咚,以這樣的姿態。
“阮念,你欠我的,十年根本還不清,只叮咚一......”
“你有什麼資格講叮咚?就因為你是叮咚的爸爸?”我紅了眼,抬手擦了下眼角,“我十八歲而已,你也不過十八歲,你有錢嗎?你買得起奶粉嗎?你能讓你爸爸不討厭我嗎?還是你有辦法辦得到准生證?閆緒,誰都可以指責我,就你不能!”
我頹喪地坐在床腳,不想再抬頭去看他。
閆緒很久沒出聲,他重重踢了腳床頭櫃便轉身出了房間,我望着被他砰一聲關上的門,眼淚終於忍不住肆虐下來。
我爬回被窩想要好好睡一覺,手機卻在這個時候振動起來,我看着來電顯示的顏佳兩個字,心像是掉進冰窖,只覺得呼吸困難。
“念念,今天是我和閆緒的結婚一周年紀念,你來啊,我們請了好多人,放心哈,沒有長輩,咱們自己兒玩。”顏佳歡脫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我和她恍如置身在兩個世界。
我遮住眼睛,聽到自己的聲音笑着回:“好,給你買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