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沉迷而歡喜

第九十六章 沉迷而歡喜

他這舉動令怡河實在是忍不住了,笑出聲,“你還真有一個做跟班的天賦。”

蔣遙挑燈的手一頓,然後又繼續手中的動作,假裝說的漫不經心,“我只為你一個人這樣。”

見她不說話,蔣遙苦笑一聲便抬手在她額頭輕敲,“出什麼神兒?還不快看書。”

“嗯。”這怡河才將游散在外的目光投到書中去。

其實她很少坐在這裏讀書,平日裏也就是遣人找好了書卷后帶回卧寢才看,如今蔣遙在旁她卻不得不此時就看了。

只是今日就不能到下面去檢查工程的進展,也不能和嚀茗護法通話了解塔爾中百姓的狀況,不知會不會出什麼亂子。

怡河抬頭時蔣遙早已不在身側,而是站在那副山水畫前面投情的欣賞着。

“這幅畫真好看。”蔣遙眼中閃着欣賞的光。

那畫的後面就是打開地室的開關,怡河心中一緊,放下書捲走了過去。

“這就是你的家鄉,”蔣遙費力回想它的名字,一拍腦袋轉頭看向怡河說,“塔爾中?”

“嗯。”怡河走到他的跟前。

以防他有機會去撩動壁畫怡河牽住了他的手,而這動作卻讓不知緣由的蔣遙心中大喜,反手也將她的手握緊,臉上滿是幸福之色。

“真的很美。”蔣遙由心的讚歎。

“是很美啊。”可是卻就要毀滅了。怡河眼中泛起憂傷。

蔣遙見她這般表情還以為是思念故鄉的親人了,抿了抿嘴安撫的說:“等我回來,我們一起去你的家鄉看望你的父母吧。”

“我父母?”

“嗯,我也該去拜訪他們。”蔣遙很認真的說。

怡河忽然笑了,伸手撫上畫面,手指在一座高聳的山上久久停留,說:“好啊,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見我的父母,他們就住在這裏,...蒼冥山。”

“住在山上啊,那一定每日都能聽到鳥鳴嘍,還真是個愜意的地方。”蔣遙心中一喜,他從小就喜歡養花養鳥,一直到現在抽空都會到鳥市上觀鳥呢。

“是啊,應該很愜意吧。”

若沒有那場屠殺,他們生活的會很愜意,潔心殿此時也不會被那個叫月茗的女人佔着,她的眼中升起恨意。

“這畫是夫人畫的?”蔣遙光顧着欣賞畫面上的山水墨色,沒有注意到左下角的落款名字。

可下一秒他的眼睛就釘在了那個名字上—櫟嵐。

“這幅畫是...櫟管家畫的?!”蔣遙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很不相信。

他竟然還會畫畫?而且他畫的畫還被夫人掛在此處,日日觀賞?

這說明了什麼,蔣遙放在那名字上的手指有些顫抖,還是怡河將那手指抓了回來放在手中,聽在蔣遙耳中一字一頓,“我是你的妻子,不要東想西想。”

這話是在告訴自己她不喜歡那個叫櫟嵐的傢伙嗎?可為什麼要將他畫的畫放在這裏呢。

她繼續說著,“我和他從小就認識,但關係卻不像你想像的那樣。”她轉身看着他,那眼神很飄忽,像是透過他的身體在看別的地方,“我們...關係很差。”

說道關係差,她嘴角扯出一個苦澀的弧度。

“關係差嗎?”蔣遙疑惑的問出口。

“嗯,關係很差。”怡河倒是很願意向他說起這個,緊接着又說:“我很討厭他,他也不喜歡我。”這種糟糕的關係從百年前就開始了。

蔣遙搖頭,他才不信呢。

“不可能,我看得出來,他喜歡你。”這他才將自己心中的擔心說出來,“他什麼都比我強,我很害怕他會將夫人搶走。”

“不會的。”怡河抬手撫上他的臉頰。他這樣高傲的人是不會低下頭來向自己說對不起的,所以,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他。當然這句話他不會說出口。

她和他之間的心結綿延百年,不管她曾經是多麼渴望得到他的關心,或說為是,愛,日後恐怕也將永遠都是相看兩厭的關係了吧。

“真的嗎?”蔣遙欣喜,“我真的可以相信夫人?”

“當然。”

蔣遙將她一把摟入懷中,高興的忘了形,高興的說不出話來。

“真是個孩子。”怡河搖頭,輕聲嘆息。

他說不出話來,只是激動地在她唇上輕點一下,見她不惱便又是一下,直到怡河都被他小心的表情逗笑了,他才敢放心又大膽的吻下去,沉迷而歡喜。

......

有了怡河的親口保證,蔣遙心裏的那塊大石頭終於算是落了地,年前的這幾天可謂是過得十分舒心,連師父都誇他學得越來越用心,學得越來越快了。

可他哪能跟他說這一切都是因為妻子不喜歡自家的管家啊,他的師父都是個年過半百的白鬍子老頭了,不嘲笑他才怪呢。

轉眼只剩兩天就到年底了,蔣府上下都忙歡了。尤其是蔣母,更是忙上忙下的打點着,生怕哪做的不到最細緻掃了家人的興。

雖然丞相的勢力受到了打擊,可放眼來看整個朝廷之上哪個臣子沒受到公主的整治呢,蔣父還能處在丞相的位置她就已經謝天謝地了。而且自己唯一的兒子年初就要接受朝廷重任出征邊塞了,這一旦完工返回,定是要封官晉爵,如此算來又是一樁喜事,她嘴角都合不攏了。

蔣府一座偏院中,蔣遙的手中拿着一根油膩膩的大骨頭,朝着一隻黃毛狗搖晃着。

“小花,過來!”

只見他朝着小花搖搖手,隨手一扔那大骨頭就被小花叼進了嘴裏,咯吱咯吱的吃了起來,吃完了一舔嘴、搖着尾巴可憐兮兮的看着他。

“以後我不看着你了要聽春二的話,要是敢隨便咬人春二就把你關起來,到時候你可就沒自由了知道不?”

蔣遙愛憐的揉着小花腦袋上的黃毛,見它像是不舍自己似的嗷嗷叫,又蹭蹭自己的腿,他長嘆一聲,說:“你呀,還真叫我不舍。”

“少爺,您就放心吧,近來小花跟我可親着吶!”春二懷中捧着一大盆油骨頭,隨手拿出一根湊到小花嘴邊上立馬就被它的舌頭卷了進去。

“真是誰給骨頭就跟誰的白眼狼!”蔣遙口上雖然罵著,手卻仍舊替它順着毛髮,愛憐不已。

“少爺,您這一走要多長時間啊?”春二彎下腰也撫了撫小花長頸間的毛髮,略顯傷感的問。

蔣遙起身接過下人手裏的毛巾擦手,看着他眉頭輕挑,隨口問:“怎麼,還想我?”

“您看您這話說的,春二哪能不想着少爺您啊。”他抽抽鼻子,將懷中的大盆子向上提了提,又嘀咕:“好歹也是從小玩到大呢。”

蔣遙見他眼圈都紅了,不禁撇嘴,惡寒的抱着身子打顫,“怎麼還哭了,娘兒們兮兮的。”

話剛出口,前些日自己哭泣着擁吻怡河的畫面就從腦子裏蹦出來,怎麼拍也拍不走,他手抵在唇上尷尬的輕咳一聲。

“邊塞環境艱苦,少爺去了可要照顧好自己。”懷裏的盆子太沉,他總是要不斷地向上墊一墊,“還要記得想春二啊。”

“照顧好自己是沒問題,”蔣遙揚起頭雙手環胸,緊接着皺起眉頭又說:“就是記得想你...我看懸,想夫人還怕時間不夠呢,哪有時間想你呀。”

春二剛要低下頭就看見他壞笑着看自己,立馬明了他剛剛是在說笑的,手不由得就握成拳捶打他的肩膀。

只是他這拳頭才剛碰到蔣遙的肩膀,旁邊無數雙眼睛就瞪了過來。

那些或經過此處的丫鬟,或劈柴的下人在看到他將那低賤的手放到少爺的肩上后都停止了動作,一雙雙眼睛就像長了針般刺過來,讓他膽顫。

春二立馬將手收回來,垂下頭趕忙說:“少爺,我...我不是有意要...要、”

“不用說了,我沒怪你。”蔣遙搖搖頭,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將小花牽回去吧,我走了。”

說完他便轉身走出了院子,連頭也沒回,自是沒有看到春二那眼中的委屈。

偏院紅漆的走廊頂上有一串枯枝垂着,他每次走到這裏都要低頭才能過去,很不方便。這次他決定不再放過它,只見他輕腳一跳、手上一用勁兒就將它成串扯了下來,乾枯的枝條低垂到地上。

他隨手將那串扯下來的枝條扔到走廊外面的空地上,望着那被自己扯斷的枝條,長嘆一聲說:“看來以後還是要保持距離了。”

當初父親叫他不要跟下人交往的過於密切,說那是下人,是用來使喚的。他不理解,他只知道自己需要朋友,而他恰好敢跟自己做朋友,所以他就要和這個叫春二的下人玩在一起。

可現在他沒有辦法再這樣毫無顧忌了。

他不再是小孩子,他有了妻子,有了責任,以後也定會有屬於自己的孩子,他怎麼還能沒有威嚴的和自己的下人打鬧在一起呢,而且這樣也會給春二帶來不便。

所以以後還是要拿出主子的威嚴來吧,就算暫時還達不到切斷關係的地步,至少也要和他保持距離了。

蔣遙搖頭嘆息,小花在春二那裏,此時的他不知此時自己該去做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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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上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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