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親人?

第八十五章 親人?

而陽光就恰到好處的散在兩人身後,那映在地上的兩個黑色影子也隨着他們向前邁動的步伐而移動着,然後漸漸拉長又交疊在一起,安靜中透着美好。

又過了一段時間,蕭雪略帶着猶豫的問話還是打破了此刻的安靜氣氛,“你剛剛...想說什麼?”

他應該是有什麼話對自己說吧,否則當時為何要叫自己的名字?或許他只是被那兩個孩子突然而至的打鬧聲給打斷了,應該提醒他一下。

一直埋頭向前走着的洛奈聽此頓住了腳,他在思考,皺起的眉頭下眼中波光閃動,似是忘了剛剛自己想說的是什麼了。

蕭雪見他還是不說話便要繞到他面前去,可還不待她走到他的面前,他那句脫口而出的話就讓她驚得連路都走不動了。

“迎花...她可能是我的親人?”

洛奈在說這話時眉頭是緊皺的,聲音是含着不確定語調的,好像就連他自己都無法相信這話的真實性。

而雖是不想相信,可他卻又無法阻止那種荒謬的想法如同洪濤般的在自己腦子裏湧來涌去,驅不散也抹不掉,只能任其在自己的腦子裏洶湧澎湃。

蕭雪不知該怎麼開口了,也不知道開口了又能說什麼。她發現自己對他從前的了解好像也就僅限於從師父謝神仙那裏得知的,還有就是從那個刺客口中偷聽來的消息。算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聽他親口說起有關自己的事情。

又是長時間的寂靜后,“你還有親人在世上?”她的聲音是很輕的,似是怕自己的話會傷害到他。

“不知道。我以前的記憶是模糊而混亂的。只是有個人告訴我說不要去想它,後來我也就沒有再深究過自己還有沒有親人在世。”

“誰告訴的你不要去想?”這次她繞到了他的面前,終於看到了他此時糾結又矛盾的神色。

“忘了,好像...是師父吧。”他長嘆口氣皺起眉頭,似是像回想這種淺淺的記憶都會讓他頭疼欲裂。

“你是說你師父奚雲子?”

“或許是他吧。”洛奈邊走邊說,“他是我十三歲到十六歲期間的師父,算起來已經有七年未見過他了。”

“這麼說來你現在也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了?”蕭雪又問。

洛奈搖搖頭,似是有些一言難盡。

他記得那是七年前被困在茂密深林中的時候,夜晚圍着火堆前奚雲子對他說了很長很長的一段話。在那裏發生了什麼事他已記不清,而師父說的話他卻出奇的記得十分清晰。

——你想回去為師不會阻攔你,只是到那時我們的師徒情分就徹底斷了,我將不再是你的師父,回到中原后你也不可以再以我奚雲子徒兒的身份自稱。

——中原那個地方我是再也不會回去了,不,應該說是不敢回去。那裏對我來說充滿了罪惡與醜陋,我無法再回去,所以等你到了中原就去將那個我們曾經住過的水上房舍焚了吧,焚了它,我在這千里之外處也就無了牽絆。

——還有就是為師要對你說一聲對不起,為師於你有愧。不要問為什麼,以後你自然會有明了一切的時候。

半個月後他們走出這片密林便分道揚鑣了,奚雲子繼續向著南走,而他則向江邊的漁夫買了條小漁船踏上了返回聖朝的路途,途中他四次上岸停歇、四次遇到致命危機,然後終於在三個月後的一天傍晚成功回到了中原的土地上。

“他應該還在南疆那邊吧,...他不喜歡中原這片土地。”洛奈的語氣有些無力,而蕭雪聽此話也只是眉頭一挑不做聲。

看着他吃力回憶的表情蕭雪才驚覺,原來不僅是自己對他的過往不了解,就算是他自己都已經對往事記不清了啊。這讓她不禁想起了那些被抹去記憶的人,那痛苦又費力回想的樣子,好像就是他現在這個樣子!

可再一想她便拋棄了這個想法。他怎麼可能被人抹了記憶呢,他的武功那麼高,就連外人想近他身都是痴人說夢,怎麼可能還會給人機會將他的記憶抹去呢。

想通了這點的蕭雪深吸口氣,又問:“那你又是從何處覺得她會是你的親人呢?”

說起來這才是她最好奇的地方。他對那個叫迎花的女人的關心她是看在眼裏的,本以為那是有什麼非分之想才會做出的舉動,可卻沒想到原因竟是如此出乎自己的預料。

她感覺心裏那種像是堵着塊大石頭般難受的感覺消失了,好像就是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消失的。

“感覺吧。”他自是不能將自己與滄流水上之間的事說出來,思酌片刻也只能這樣說了。

“感覺?”蕭雪皺眉,顯然對他給出這樣的回答很不滿意。

而洛奈卻點點頭,雙手搭上她的肩膀笑的一臉無害,“嗯,感覺。”

他如此親密的動作令蕭雪頓時漲紅了臉,只得偏開頭不再看他,腳向後撤退兩小步,似是要逃開他的包圍圈。

見她轉向一邊的紅臉洛奈又是無聲一笑,只是這次的笑就有些疲倦與苦澀了。

他鬆開了搭在她肩上的手並與她保持一定距離,一撇嘴說的很討喜,“我都已經把對她好的原因告訴你了,這次你不會再東想西想了吧?”

“我哪有東想西想。”她嘴上還在逞強,而臉上那漸漸浮起來的笑容卻顯而易見了。

“哦?沒有嗎?”

而她也自是不做退讓,“當然沒有。”

其實就算是有她也是不會承認的。像她這樣要強的女人最看不得自己被人吃的透透的,那會讓她覺得自己失去了驕傲的資本,內心恐慌。

“嗯,沒有就沒有吧。”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那看來是在下自作多情了。”

“那是自然。”蕭雪眉頭一挑,自信的仰起頭。停頓片刻后她又接著說:“至於你的感覺...,如果你真的覺得她是你的親人,那就去問問她吧。”

“怎麼個問法?”

這次轉而是蕭雪皺起眉頭,然後伸出手指在他頭上就是使勁一點,“笨,你就問她有沒有弟弟或哥哥啊。”

洛奈先是一震,轉而又有些哭笑不得的說:“我只是感覺她可能會是我的親人,這並不是說她就會是我的姐姐或妹妹。”

蕭雪雙手一托,“這又有何關係?”她轉身望那遠處的茅屋,伸手一指說,“就今晚,我蕭雪給你創造機會!”

洛奈無奈的搖搖頭,感嘆怎麼沒早些發現她還是這麼‘熱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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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天還未暗、月亮也才剛露出一弧白影之時蕭雪就已經從集市上買了燒雞和暖酒回來。洛奈給了薛志山一些銀兩讓他又買了桌椅等用品擺在屋外的空地上,一切都準備就緒又給迎花喂完葯后三個人就來到了桌前準備開始吃晚飯了。

也許是心中那根深蒂固的君臣之禮在作祟吧,飯桌上的薛志山很是緊張,緊張到在給蕭雪斟酒時都能將酒灑到桌子上。

“呀,真是該死,該死。”見酒都灑到了桌上,薛志山急忙用袖子去擦那灑到桌上的酒漬,口上還不斷的自責着。

蕭雪抬手抵住了他不斷擦拭的胳膊,微微笑了笑安慰他說:“你不用如此緊張,在這裏我不是公主,你也早已不是我的臣子,就當我們朋友一起吃個飯吧,難道你和朋友一起吃飯也會緊張?”

“不...不會。”他還是有些緊張。

“那不就得了。”蕭雪鬆開控制他胳膊的手,略一抬手示意他坐回自己的座位。

“是,公主。”薛志山對她一頷首便朝自己的座位走了去。

洛奈搖搖頭將酒壺拿過來,笑道,“你公主的身份豈是會因為你一句話就不存在的,他容易緊張也不是新奇的事了。”

“呵,也是。”蕭雪冷笑一聲。

而這邊薛志山見洛奈要自己給自己斟酒,屁股剛沾到椅子就又立馬站了起來,身子湊過去一把將酒壺握住說道,“鍾副統領幫了我們這麼多忙,這一杯理當該由我來給您倒才是。”

洛奈也不爭奪,淡說一聲謝謝便任他將酒壺拿了過去給自己斟酒。斟好了酒薛志山就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順手給自己也斟了一杯。

一時間蕭雪不說話而洛奈也懶得開口,桌面上的氣氛就這樣冷了下來。最後倒是薛志山站了起來,眼睛望着洛奈很是嚴肅。

“這第一杯酒我要敬鍾副統領,感謝您那夜對迎花的救命之恩,沒有您的出手相救就沒有我們的今天,您的大恩大德我和迎花沒齒難忘。”

說完他就端起了身前的酒杯一飲而盡,然後將杯口對着洛奈一敬才放回桌上。

洛奈聽此沒說什麼,他沉默的也將杯子端了起來一飲而盡,將空空的杯底朝他示意一下便放了下去。

倒是蕭雪對他剛剛說的話不明白了,看一眼洛奈又看向他說:“你剛剛說他,...救了迎花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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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上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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