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沒有人同意這回事，連老天爺都不同意╮(╯▽╰)╭

“不行，絕對不行！”

李察的警衛員兼好友石諾激動地跳了起來，他雙手按着桌面，失態大喊，根本沒去想李察此刻其實並不在他的身邊，聽不到他的任何話語。

關心則亂，不論從個人職責角度來講，還是作為一個好友的關心，他都不能容忍李察輕易將自己置於危險當中。

“你先坐下。”

泰安壓了壓手，作為帝國的兩位副元帥之一，他是現場當中職位最高的，也只有他才能彈壓激動不已的石諾。

眼看着石諾平靜了下來，他又趕緊思索自己該說些什麼，元帥的警衛員可不是那麼好彈壓的，不說出個子丑寅卯來，就算總統來了，都未必彈壓得住。

嗯，還得先安撫一下吧。

泰安拿定了主意，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剛才石諾的情緒雖然有點過激，但我同意他的觀點，這位女性的存在尚有爭議，在尚未調查清楚之前，元帥跟她接觸過多會有一種無法預測的危險。”

其實他更想說李察失於年輕，嘴上無毛，辦事不牢，請許輕信，甚至為色所迷什麼的，按年紀輩分什麼的他原有這個資格，奈何他是副元帥……副元……副……副……（無限回聲）

再說，石諾也不是好得罪的，當著他的面說李察的壞話，純粹是自己找死！

實事求是地講，做為整個聯邦的元帥，李察剛才的話確實失之穩妥，可惜怎麼也輪不到他來指出。泰安不無遺憾地在心裏嘆了一聲，轉而說漂亮話：“當然了，元帥此舉為了什麼，我們都心知肚明。我們也都知道這件事情究竟有怎樣一個高度——帝國與聯邦的關係，雖然看上去心平氣和，但我們誰也不能保證這種平和會持續多久，做為我們聯邦震懾性力量，作為唯一可以跟那位皇帝陛下抗衡的存在，黃金龍身能不能順利傳承下去，關係到的遠遠不止他的個人，更關係到我們聯邦的未來，誰都知道，蒂諾的那位皇帝陛下萬歲萬萬歲——這不是虛指，也不是恭維，不是我說，巨龍的壽命漫長到讓我都嫉妒！”

半真半假地幽默了這麼一句之後，他滿意地看着大家會心一笑，將臉色擺正：“總之，元帥此舉是一種犧牲，是犧牲小我，成全大我的偉大之舉，正因為元帥的這種偉大，我們才更要妥善地考慮到這件事情的安全性。這位女性，別說她的出現太過突然，痕迹全無。若她只是一個簡單的擁有恢復體質的人類的話，之前那隻出現過的巨龍又該怎麼解釋？他現在又到哪兒去了？這些都是目前尚未解決的問題。”

“請恕屬下不懂了。”

本艘軍用飛船的船長崔遠一本正經地開了口：“您所說的那些，屬下完全認同，並願意表達崇高的敬意。但屬下不明白，這跟元帥與那位女性結合有什麼關係？讓一位女性為自己生育後代，安全、家庭以及愛意，難道不是一個男人最起碼應該做出的保證嗎？”

“你光惦記她的安全了，你知不知道元帥的安全有多重要！”

石諾頓時就火了，又跳了起來：“你這是置元帥安全於不顧，置聯邦安全於不顧！”

“閣下這帽子扣得大了點吧。”

崔遠不慍不火地回答。

“我看他這這是借題發揮，故意陷元帥於危險之中，以泄此刻心中之鬱結。”

提恩不陰不陽地接了這麼一句。

泰安目不斜視，權當沒聽到。

他之於李察，除卻少許不甘外其實沒什麼，畢竟自己知道自家事，本事不濟，總不能怪到別人頭上去。這位提恩卻是不折不扣地拿李察當對手的，同樣的家學淵源，同樣的年輕優秀，難免有一時瑜亮的遺憾，偏偏提恩的心胸算不得開闊，這其間到底是羨慕嫉妒多些，還是恨多一些，像他這樣的愚人是把握不準的。

總之別參合到其中去就是。

不過這句倒不像是針對李察的，話里話外的音只對準了這位船長。

嗯，好像叫崔遠來的？

作為本艘宇宙飛船的最高執行官，他們這一行乍然空降，的確瞬間就壓低了他，讓他在這艘飛船上的地位尷尬起來，心裏不舒服多少會有的，可上升到陷害元帥……簡直其心可誅啊！

所以，自己果然還是更喜歡李察，溫和，理智，絕不會像一隻瘋狗一樣，到處亂咬人。

哦，抱歉，老提恩老夥計，我完全沒有詆毀你的意思，不過你這個兒子，當真不招人喜歡。

泰安的思維一時有些發散，等到他回過神來，只覺得會議室里一片寧靜。

那什麼……大家討論到哪兒了？

泰安微微有些尷尬，卻見一直埋頭科學研究的蕭伯納推門走了進來，他是此行醫療小隊的頭領，也是聯邦在人體神秘領域最為權威的科學家，關於可莉的恢復體質就是根據他的報告推測的。

“聽了你們的討論，我深感欣慰，至少我們的元帥在品格方面的確高過某人很多。”

蕭伯納面無表情地一路路過他們，在一個空位子上坐了下來。

泰安扶額，這位也是牙尖嘴利的主，也只有他敢這樣當面就跟提恩掐起來，因為不論是自身還是背景，他們都算得上旗鼓相當。

不過蕭伯納做為一個科學狂人一向是中立的，通過這次這件事，倒好像把他推進了李察的陣營里了——至少也是提恩的對立面。

泰安有些幸災樂禍，可他高興了還沒到一秒鐘，蕭伯納又開口了：“但可惜，他跟某人是一樣的愚蠢，因為一個愚蠢至極的推斷結果做了一件愚蠢至極的事，簡直笑掉了我的大牙！”

自己果然是太天真了啊，泰安再次扶額，這廝根本就是準備兩個一起掐的節奏！

“我只是說，她的身體可能具有一定的回到某個狀態的能力，是誰讓你們把她當成恢復類體質存在的？”蕭伯納不客氣地問。

事關李察英明，石諾忍不住質疑道：“身體具有回到某個狀態的能力不是恢復類體質是什麼？”

“你問我我問誰？”

蕭伯納冷冷的瞥了他一樣。

石諾微怔，蕭伯納繼續道：“我們之前已經反覆論證了，她的異能跟李察的絕不屬於同種，也就是說她的異能絕不可能是黃金龍身，在這樣的情況下為什麼還會有黃金巨龍出現，這是一個一直懸而未決的問題。”

“這跟她不是恢復類體質又有什麼關係？”

提恩也忍不住了，被嘲諷愚蠢的並不只是李察一人，他也被包括在內，因為不幸，他就是他最初那句話里的某人。

雖然事實上大家都是這樣認為的，可只有他跟李察倒霉，被點了出來。

蕭伯納聞言輕蔑地瞥了他一眼：“少說點話未必就能暴露你的無知。”

“你！”

提恩的額筋鼓脹跳動，蕭伯納的視線卻完全不當回事地掠過了他，繼續之間的話題：“我知道，你們曾推測過有第三者。可真要有第三者，他現在在哪裏？他為什麼要將這兩個人留下獨自離開？我不認為這樣兩個珍稀的存在是輕易可以捨棄的，尤其是，你我都知道，除去元帥之外，能以黃金巨龍形象出現的只有那位陛下，就算那位女性不是他的妻子，這顆黃金龍蛋也必須是他的子嗣，他會這樣簡單就放棄？”

“還有，”蕭伯納侃侃而談道：“做為蒂諾帝國的主宰，他出於怎樣一種目的才會孤身離開帝國來到我們諾亞聯邦呢？因此，我認為最合理的推測應該是這樣的，那位女性擁有一種奇特的異能，可以模擬她所見過的某些甚至一切事物……也許需要一定的觸發條件，也許不需要。她利用這種異能接近了蒂諾的那位皇帝陛下，順利的偷到了他的種，而後慌不擇路，逃到了這裏，並在危急關頭化身黃金巨龍降落到了S3675星上，結果被上面的兩位監察兵所發現，再然後的事就不用我說了吧。”

“當然，也可能是這樣一種情況。”不等有人質疑，蕭伯納又道：“因為這位女性有着這樣一種特異的異能，被蒂諾帝國的那位皇帝陛下得知了，於是他利用她的這種異能來為他延續黃金巨龍一族的血脈——眾所周知，黃金巨龍一族的子嗣有史以來就是個大問題，否則也不會出現如今這樣碩果僅存的局面，而同物種之間的繁衍相較而言更為容易，由一位黃金巨龍女性來做為他的配偶，誕生下子嗣的可能是任何其它任何一種物種的千百倍！同時，他們後代身為黃金巨龍的可能性是任何其他一種物種的億萬倍。”

說到這裏他在鼻子裏嗤了一聲，十分明顯地嘲諷道：“那是帝國，不是我們聯邦這樣的法治社會，那位皇帝陛下的確有那個權力做出這樣的事，甚至還會獲得整個帝國的擁護。”

說著他又聳了聳肩：“但可能那位女性並不是這麼擁護，所以她勇敢地帶着她的孩子逃了出來——甚至可能是在有身孕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吧，她的身體太過特異，我們無法判斷出她什麼時候生育過。”

“啪”，“啪”，“啪”。

提恩涼涼地拍了拍巴掌：“感謝蕭伯納博士給我們講的兩個精彩故事，作為科學最前沿的研究者，能給我們講出這樣兩個匪夷所思的故事來，我個人相當敬佩您的想像力。這種匪夷所思的異能簡直讓我們大開眼界，就像最美好好神奇的童話。”

“對異能沒有一點想像力的蠢貨！”

蕭伯納抬了抬眼皮，根本就懶得搭理他，兀自說出了自己的結論：“總之毋庸置疑的一點是，檢驗結果告訴我們，那顆龍蛋的契合度與那位女性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七點八，除去直系親屬關係，再沒有什麼別的關係能讓契合度達到這個水準了，除非是玄而又玄的……隨機。”

說到這裏，他的嘴角翹了一下，才繼續說：“從這個角度上講，他向那位女性求偶並沒有做錯，他的愚蠢只在於——低估了這位女性的危險性和可控性，很可能會跟那位皇帝陛下一樣落得個雞飛蛋打的局面，要知道，她可能隨時都能模擬成一隻黃金巨龍。所以，原本最保險的方法應該是攻心為上，直到那位女性徹底傾心於他，而後順理成章提出孕育後代這麼個夫妻話題的，現在他弄得這麼生硬，我不覺得哪個女人會不浪漫到這個份上。會答應這樣莫名其妙求偶的，那不是人，是設定好程序了的機械人。”

“當然，我這也是推測。”

蕭伯納轉口說道：“雖然比你們的推測更為嚴謹，更為接近事實，但在被證實之前就僅僅是一種推測，並不能作為根本性依據，所以到底該怎麼辦，你們自己斟酌着辦，也許那位女性就是個人類中的另類呢——原本她的異能就很另類。”

提恩這會兒總算有理由嗤笑了：“話都被你說……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