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龍蛋它會說話！
“居住星”三個字振聾發聵，更別說還有“聯邦政府”這樣明顯的字眼。
倘若她真的只是一個光明聖女的話，也許只會感到疑惑，可她不止是光明聖女，還曾是個學生狗，科幻未來什麼的，不能算熟悉，但也不會完全沒接觸過。
所以最終答案並不是之前那隻黃金巨龍穿了，而是她又穿了，繼穿越到一個西幻性質的世界裏之後又穿越到了未來。
穿越大神是在以這樣的方式調整生存難度？
至於被誤認為蛋媽，還是黃金龍蛋的蛋媽——未來已經發展到超越了物種的局限性這個地步了么（她還不知道自己被誤認為了黃金巨龍，又或者擁有黃金龍身異能的人類）？
可莉面無表情地想過了這些，終於回過神來，正好聽到馬修靦腆地問她：“能知道您的名字嗎？”
“可莉。”
可莉下意識地吐出兩個字來，想了想又補了個姓：“杜，杜可莉。”
終於不用再做CleaDuVall，也就是可莉杜瓦爾了，哪怕只是名字的恢復，這也算是一種進步？
嗯，還要感謝穿越大神，至始至終她都沒有出現過語言障礙，不管是上一次還是這一次，她都不需要改變語言。
這也是她這麼久還沒發現自己已經又穿越了的原因之一。
但可莉仍舊謹慎地沒有多話。
馬修和比爾也沒有奇怪，他們將之當成了一種氣質，大人物們在言語方面往往都顯得這麼慳吝的。
加之多年培養出來的獨屬於光明聖女的高貴聖潔，可莉的確擁有相當的欺騙性。
“很榮幸能知道您的名字，夫人。在醫療小隊到來之前，夫人您將由我和比爾照顧，請問，您有什麼需求嗎，比如食物之類的？”
馬修小心地詢問，隱隱還有些小激動。
元帥的食譜那是聯邦機密，鄰居皇帝吃什麼他們更無從知曉，今天卻有可能從這位夫人這裏窺得一斑，由不得他不心潮澎湃。
“你們都有什麼吃的？”
可莉不答反問。
馬修的盤算落空，也不失望，他振作了一下精神，回答說：“除了常規的營養餐和營養液，我們還有雞塊、土豆、麵粉、蔬菜泥，另有一些黃油和簡單的調味品。”
馬修的聲音越說越低，營養餐、營養液是標配，雞塊土豆麵粉是最常見易得的食材，在這種邊遠星球工作，條件自然不可能好到哪裏去，他本來沒覺得有什麼，現在卻覺得有些羞愧。
養尊處優的大人物們，大概從來都沒有吃過營養餐吧。
出乎他意料的是，可莉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營養餐，這種曾經只存在於小說中的食物，她當然要嘗一嘗，哪怕關於它的評價只有千篇一律的“難吃”兩個字。
頓了頓，她又對馬修說：“如果方便的話，請再給我一盆營養液。”
她特別在盆上加了重音，馬修瞄了一眼龍蛋，瞬間領悟。
“請稍等，我們馬上為您送來。”
馬修拽着比爾告辭。
走出房間之後，他小聲地抱怨：“比爾，你剛才怎麼一句話都不說，讓我一個人在那裏唱獨角戲。”
“你根本就沒給我說話的機會。”
比爾不客氣地對他翻了個白眼。
“是嗎？”
馬修不好意思了：“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特別想跟她說話，安慰她，讓她寬心。她太美麗了，蒼白和虛弱絲毫無損她的容顏，更增添了一種楚楚動人的氣質。還有那件復古的長裙，簡直太襯她了！她還那麼的年輕……比爾，你說她真的是一位母親了嗎？我看她明明還只是一個少女啊！”
“只有一位母親才會這樣護着她的寶寶，你看她時時刻刻都不忘記她的蛋。”
比爾篤定地說。
“而她看上去為什麼這麼年輕……”
比爾聳了聳肩：“現在科技這麼發達，別說她這樣的大人物了，連普通民眾都可以付出一定的代價保持自己的年輕，還有獲得美貌。”
“她的美貌是與生俱來的！”
馬修激動地駁斥：“我相信，任何人工手段都雕琢不出這樣完美的容顏！”
“你說不是就不是吧，這方面你是專家。”
比爾無所謂地擺了擺手。
陡然，他想到了一個可能，鄭重轉頭看入馬修的雙眼，警告他說：“那是大人物——就算現在還不是，以後也一定會是，跟黃金巨龍有關的人物，註定不平凡！你可別動了什麼不該動的念頭。”
“我知道，我是不會冒犯她的，她那麼聖潔，根本不容褻瀆！”
馬修的語調誇張得如同詠嘆。
比爾嘆了口氣：“不是那個意思，夥計，我是怕你受傷！聽我的，不要投入太多的感情，她跟我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謝謝，夥計，但我真的不會有事的，放心，我有自知之明。”
馬修再三保證，比爾這才鬆了一口氣，另說起一個自己感興趣的話題來：“原來卵生的新生兒原來需要浸泡在營養液中嗎，是因為在母體中沒吸收到足夠的營養？”
“這我怎麼知道。”
馬修聳肩：“雖然我也很想跟一位卵生的異種人女性來一段浪漫的戀愛，但事實上我們聯邦還是純種人佔主體。”
因為門沒有關，還因為五階光明聖女敏銳的聽力，這些話一字不漏地被可莉聽進了耳朵里。
可莉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作為一個光明聖女，還是個長得不錯的光明聖女，這些年聽到類似讚譽的次數太多了，這些話又不會變成金幣，嗯，現在也許要改為聯邦幣了——總之，又有什麼好在意的呢？
可莉注意到的是，似乎是因為自己對這顆龍蛋異乎尋常的關切導致了他們以為自己是這顆龍蛋的母親，這也是“夫人”這個稱呼的由來。
再者，他們也並不知道該如何科學的對待一顆蛋，也許她可以利用這一點，就此冒充是這顆龍蛋的母親，這樣也不會有人好意思把這顆龍蛋從她身邊奪走吧。
聯邦這樣的稱呼聽起來還是蠻法制社會的，可莉緩緩吐了口氣，感受着自己極致的疲乏和虛弱。
都付出這樣大的代價了，無論如何她不都能失去這顆龍蛋！
更何況，聽起來，就算在這個未來世界，龍也是相當稀罕的存在呢，連她自己的身份都因為這顆蛋水漲船高。
直至兩天後可莉上了一艘軍用飛船才發現自己天真了，聯邦固然是法治社會，但作為一個會生蛋，尤其生的還是龍蛋的她，不可避免地被當成了一種稀有生物來研究。
好處是，她輕易恢復到了滿血狀態。
未來的醫療手段效率得超乎了她的想像，幾瓶藥劑下去，營養液一泡，所有的疲乏和失血之後的虛弱統統不翼而飛，除去光明神所賜下的光明之力仍舊沒有恢復之外，連她自己的光明之力都恢復到了完滿狀態，簡直堪稱神跡。
壞處是，她現在可能有個別名，叫做小白鼠。
但總體而言還好，目前為止他們對她做的只是一些流於表面的檢查，類似拍拍片子那種，不放血，不割肉，一切都在可以忍受範圍之內。
這一天，到了慣例的檢查時間還沒有醫生過來，可莉不由想，他們這是放棄了？
畢竟她跟他們一樣都是實實在在的人類，沒有任何特別可言。
一定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大概是比他們更古老？
一億歲兩億歲什麼的，想想也是醉了。
可莉等了很久，直到確定醫生真的不會來了，她再一次嘗試起在黃金龍蛋上畫血契魔法陣。
一天沒能鐫刻下魔法，這顆黃金龍蛋就不能算她自己的，她不放心吶！
而自己會不會再次失血過多這個問題——現成的補紅兼職補藍的醫療小隊擺在這裏呢，簡直是天賜良機，過了這村可沒這個店了！
可莉毫無壓力，放血放得格外輕鬆，龍蛋卻像是吸飽了鮮血一般，任由可莉在它身上勾畫魔法陣，一絲兒也沒偷吃。
終於，魔法陣完成，刺目的紅光一閃，隨即完整地滲透進了蛋里，蛋殼之上，隱隱地還能看到些魔紋。
從這一刻開始，這顆龍蛋就完完全全地屬於她了！
哪怕被人奪去，一旦它孵化出來，也會循着血契感應自動來找她。
可莉滿意的不行，抱着這顆龍蛋怎麼也不肯撒手。
一龍在手，天下我有，金幣什麼的，聯邦幣什麼的，統統在向她招手！
可莉幻想着自己大把大把數鈔票的樣子，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房間裏已經多了個人。
來人也沒打擾她，冰冷的金屬光芒之中，母親滿足地摟着寶寶的模樣溫馨無比（大霧），他實在不想破壞這份寧靜。
亞瑟卻不太欣賞這種氛圍——他醒在魔法陣被激活的那個剎那。
嗯，主要是那個男人的目光他不太喜歡。
雖然只是種淡淡的欣賞，但讓他有種自己的所有物被冒犯了的感覺。
“有人來了。”
他悶悶地提醒可莉。
意識交流，心靈感應？！
可莉這次倒沒被嚇一跳，而是差點高興壞了，沒想到血契還有這樣的功能。
倒是亞瑟自己被嚇了一跳，這個聲音意外的……稚嫩==。
可莉隨即也注意到這一點了，不過她安慰自己，現在不是還沒孵出來嘛，也許孵出來之後立刻就變成一隻成年黃金巨龍了。
“我能聽到你說話，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可莉小心翼翼地在意念中詢問。
“唔。”
亞瑟含糊地應了一聲。
成了！
這是雙向的！
可莉心中一喜，迫不及待地又問：“等你從龍蛋中孵化出來，會是幼龍呢，還是一下子就恢復到原本的模樣？”
“自然是恢復到原本的模樣。”
亞瑟不情願地回答，這麼幼嫩的聲音，他實在有些不習慣。
不過她這是把生命膠囊當成一顆蛋了？
亞瑟古怪地想。
其實這也正常，亞瑟在膠囊中托着自己的下巴，畢竟這種生命膠囊市面上並沒有，尤其是在聯邦根本就沒出現過，她要真能認出來，就該他自己檢討了，是不是帝國的保密系統出了什麼問題。
可她真要把生命膠囊當成一顆蛋的話，之前生命膠囊被自動激活啟動的過程豈不就成了他……縮卵的過程？
想到這一點，亞瑟的表情有些微妙。
但這會兒可莉太開心了，亞瑟不由自主地有些被感染，突然就覺得縮卵什麼的，其實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有人什麼的，就更不是問題了！
如果他知道此刻可莉開心的是黃金巨龍的可利用價值一點折扣都沒打的話，他一定不會這麼想，可惜他不知道。
血契的激活意外的讓他蘇醒了過來，也讓他們能夠感應彼此的心情，以意念這種方式來進行便捷的溝通，但絕不包括讀心術。
氛圍一時間美好得不像真的，一人一蛋就那麼把李察晾在了一邊。
其實李察並不介意就這麼一直看着，因為他逐漸發現，不僅這個畫面很養眼，畫面中的母親更為養眼，她年輕美好得甚至並不足以做一個母親，她的發自內心的快樂更是使得她整個人都在發光。
還好可莉還沒開心到完全忘形的地步，她終於把亞瑟之前說的那句話想起來了，亞瑟說的是——有人來了。
來人穿着醫生的白大褂，卻不是可莉見慣了的主治醫生，也不是她料想中的老科學家，而是一個相對於人體，又或者說生物神秘科學研究員這個職業來說年輕的似乎有點過分的男人。
他剪着精神的短髮，帶着金絲邊框的眼睛，膚白貌美，氣質清潤，看上去是個絕佳的青年，基本上可以打個九點八分。
扣掉的那零點二分是因為，可莉覺得這身白大褂不襯他，經過戰爭洗禮的她，可以明顯地察覺他溫潤外表下的殺伐之氣。
“你……”
可莉剛想問他你是誰，門外的走廊上傳來了馬修的聲音，
“哦，天哪，比爾，這是誰，我們這是看到誰了，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馬修簡直語無倫次。
比爾卻只是簡單利落地行了一個軍禮，響亮道：“見過元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