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對於這麼大一條巨龍來說，小小的治癒術只是杯水車薪。
哪怕可莉足有五階。
但亞瑟還是感到舒服了一點，它勉力動了動身體，挪動自己的大腦袋向發出讓自己舒服的那股能量的方向看去，頓時一張精巧的臉龐映入了他的雙瞳。
這是一個長相相當精緻的女孩，皮膚尤其白嫩，但頭髮的顏色意外的深，純黑，筆直順遂，彷彿緞子一般。
此刻她的小臉上佈滿了驚恐，黑亮的眼珠子閃個不停，微微還泛着些水光。
居然不是崇拜！
不管是帝國的少女，還是聯邦的花痴，看到他不都應該留着口水尖叫的么？
亞瑟覺得不是太爽。
雖然他其實並不喜歡那種尖叫，但如果眼前這個女孩如果能是那種反應的話……似乎更能取悅他？
這是為什麼呢？
亞瑟高深莫測地盯着可莉，他不得不承認，這張臉的確夠漂亮。
但明明沒半點風情，生澀得如同青梅一般，偏偏能勾住他的視線。
他這是禁慾太久了？
“那個……能麻煩高抬貴手嗎？”
弱弱的呼喚聲吸引起了亞瑟的注意力。
嗯，連聲音也很好聽，亞瑟心不在焉地想，隨即思緒又轉到了那個為什麼上。
也許是因為她的眼睛？
亞瑟中肯地想。
這雙眼睛實在太亮了，尤其是那層水光，晶瑩剔透的彷彿要流淚一樣。
亞瑟不知道的是，那的確就是淚光，悔恨的淚光！
可莉現在後悔極了，說好的納頭就拜呢？
沒有這個也該拿點亮晶晶的，比如金幣又或魔晶、魔核之類的東西來答謝她吧，不是說龍的收藏很豐富的嗎，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可這隻龍非但沒有任何錶示，還特么理直氣壯地打量着她，目光那叫一高高在上，就像是光明神在打量她們這些凡人一樣。
早知道就要頭死龍了，一次性的收入那也是收入，好過現在這樣雞飛蛋打，還有生命危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垂危的黃金巨龍那也巨龍吖，吹口氣就能要了她的小命！
可莉苦逼地看着龍爪下壓着的衣擺，頭一次這麼憎恨自己的光明戰裙居然這麼結實，掙都掙不脫，若不是這樣她在他剛一醒來的那個剎那就逃走了有木有！
當然，一定要逃走的話，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比如金蟬脫殼。
她是不怎麼介意風化問題的啦，跟小命相比，裸奔什麼的根本就不算事好么，可置辦這條光明戰裙花費了她的全部積蓄，稍微撕破點還可以縫縫補補，完全捨棄……她捨不得>﹏<！
“喂！”
為此可莉不得不鼓足了勇氣，再一次招呼這條完全不在狀態的巨龍：“能把你的前爪抬一抬嗎，你壓到我的衣服了。”
亞瑟這才注意到可莉的衣着比較奇怪，似乎是一種復古的風格，上半身半掩半漏地突出了飽滿的胸部，一顆紅色的吊墜幾乎要嵌到那兩團香暖柔嫩之間，顏色對比之香艷，讓亞瑟微感眩暈，某個本來不流血的地方也開始流血了。
面孔雖然很青澀，但身材還是很有看頭的嘛。
亞瑟不舍地將視線挪了下去，在纖纖一搦的細腰上又停留了一會兒，心中暗暗決定，這種衣服很好，回去之後要有意無意地提倡一下！
最後他滿意地看着自己的爪尖勾住的裙擺，這大概是自己剛剛挪動的時候不小心壓到的，真是太好了！
“再來一次。”
篤定眼前的小人跑不脫了，亞瑟懶懶地指示。
“什麼？”
可莉驚呆了。
低沉的聲音，慵懶的語調，口吐人言的龍……
這不符合設定！
至少她所知道的那些龍騎士的龍都不會說話的啊！
當然，他們有自己的語言，可是是龍語，她這等凡人根本不可能聽得懂。
可莉緊張地咬着手指，拚命地想自己的記憶有沒有什麼錯漏。
亞瑟還以為她沒聽懂，明確道：“你剛才那種異能讓我很舒服，再給我來一次。”
異能，什麼鬼？
難道這隻龍也是從哪兒穿來的嗎？
所以才會不符合這個世界的設定？
可莉莫名地有了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雖然她家鄉的龍其實更加玄幻，而非奇幻向。
她的這種猶豫經過亞瑟的解讀卻成了另一個意思，他表情奇特地說：“我知道這種異能很奇特，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奶媽必須御用！
“事情可能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可莉複雜地看着亞瑟，她現在更加確定這隻龍不是本地的，否則他怎麼會認為治癒術很奇特呢。
別說光明神隕落之前了，就在光明神已經隕落了的現在，這也還是個祭祀多如狗，牧師遍地走的世界，雖然說一般人的光明之力應該沒有她的精純，但治癒術無疑是個相當大眾的技能。
同為穿越人士，自己也許有義務向他普及一下這個世界的知識。
隱藏的目的則是——趕緊趁着這個難得的機會刷好感度哇！
對於成為一個龍騎士，咳，她還沒有徹底死心，在損失了一條死龍的情況下，活龍的大腿能抱的話，必須盡量抱住！
何況她的小命還在他手心裏攥着吶。
可莉憂傷地朝壓住她裙擺的龍爪瞄了瞄又瞄了瞄：“我剛剛對你施展的是治癒術，作為一隻龍呢……”
“噓——”
可莉的話被打斷了，她窘窘有神地看着眼前的黃金巨龍將巨大的爪子放到了嘴邊比出噤聲的樣子來，做為一隻身體龐大，四肢短小的物種，這真是為難他了。
也許這跟他此刻是躺着的，而不是站着的有關？
不過正因為此，她的裙擺終於得到了解放。
可莉偷偷吁了口氣。
“給你！”
那隻嘴邊的巨爪霍然又伸到了她的面前，爪尖上掛着小小一條銀鏈子，鏈墜的形狀是一把鑰匙，不知道是什麼材質打造出來的，外觀是一種金黃色的寶石，散發著一種迷人的光澤。
難道這就是他剛剛忘記的謝禮？
可莉疑惑地伸手接過，心中微微有些遺憾，這麼迷人的寶石里居然沒有一點元素波動存在。
想來也應該是這樣，作為一隻只知道異能存在的穿越龍，怎麼可能有魔晶之類的東西。
“保護好我。”
亞瑟命令。
“啊？”
可莉有些傻眼。
亞瑟又追加了一句：“還有，治好我。”
接着不等她反應過來，黃金巨龍的黃金色澤發散、收斂，發散、收斂，又發散、收斂，連續反覆了三次，伴隨着的好像還有一聲比一聲弱的心臟跳動聲音，而後那個小山一般的龐然大物迅速縮小成了小小的一團，並且長出一個金黃的外殼，光亮亮圓溜溜的，看上去就像一個金黃的蛋，不大不小，剛夠她雙手捧住。
所以，這條黃金巨龍它縮卵了？
嗯，純粹的，字面意思上的縮卵。
因為這個他才會需要自己的保護和治療，也因此那條項鏈不是謝禮，而是費用。
特么區區一條普通的項鏈就想雇她同時做保鏢和奶媽？
他知不知道，做為光明聖女，她的出場費很貴噠！
可莉義憤填膺地沖龍蛋一比中指，心裏頭一重喜一重憂。
喜的是，成年龍極難馴化，進而簽訂契約，但龍蛋就不同了，根據卵生類動物的天性，它出殼時看到的第一個生物將會被其默認為母親。
這還不算，孵化龍蛋的過程中她還可以洇入自己鮮血，並以血勾畫血契魔法陣，從而與幼龍締結密不可分的關係——從這個角度上說說，要不要收他做自己的龍寵，這隻黃金巨龍已經完全沒有反對的餘地了，完全是自己說了算！
憂的是，這種縮卵型的龍蛋她聞所未聞，不知道他孵化出來之後是幼龍還是一下子就恢復到之前那麼巨大的樣子了。如果是前者的話，龍族的生長速度慢到簡直可恥，以她有限的生命，真能等到把它養大，可以乘騎的那一天？
特別是它縮卵前還受了不輕的傷，這個不會導致出殼后的某種殘缺？
最重要的一點：這麼輕易就將自己託付給了萍水相逢的她，這隻龍的腦子真的沒問題？
“也許是被我的偉大人格感動了呢，這就是遲到的納頭就拜！”
“就算將來孵出來的是條幼龍，當不成坐騎，也可以當成戰寵來用——是比不上成年巨龍啦，但是總比自己強得多，龍皮那麼厚，龍爪那麼犀利，不管是用來當打手還是當肉盾，都是棒棒噠，這本身就是種價值！”
“實在沒什麼用還能當成觀賞型寵物來顯擺，打不死人也能嚇死人！”
“蚊子再小也是肉，這顆蛋反正自己是不會放棄的，能有一條項鏈就不錯了，想來他這隻穿越的龍也拿不出什麼像樣的東西來。”
可莉拎着那根項鏈，眯着個眼睛，自言自語了半天，裡外里的算清了帳，這才勉強地將它連同光明法杖一起收進自己的空間戒指里，伸手將那顆龍蛋抱起。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要想擁有一條健康的龍，首先必須有一隻健康的蛋！”
可莉最後鼓勵了自己兩句，面色沉肅地吐出晦澀的咒語，溫暖安寧的光明之力隨之從她的雙手緩緩地滲入到蛋中。
這種方式比之前那種利用光明法杖來施展治癒術更加緩和穩妥，相對於皮糙肉厚的黃金巨龍來說，龍蛋太脆弱了，她可不敢用那麼粗魯的方式。
光明之力的流速並不快，可莉小心地控制着光明之力的輸出，務必要保持其溫潤平和。
雖然光明之力的主要作用是用來凈化和治癒，但光明之力本身也可以用來攻擊，譬如牧師最基本的技能“聖光打擊”就是利用光明之力來攻擊別人的。
所有的力量都是雙刃劍，用的好了是良藥，用的不好就成了毒—葯。
隨着時間的慢慢流逝，光明之力的流速逐漸地快了起來，這並不是可莉想看到的，甚至她搞不明白這種情況是怎麼產生的，明明她一直非常小心謹慎地控制着自己體內的光明之力，並逐步加大了對它的控制，但光明之力的流逝絲毫不因為她的意志有所減弱，以一個相當穩定的加速度逐步遞增着，很快增大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彷彿這整個龍蛋成了一個黑洞一般，要將她吸光。
自己不應該把它當成一顆蛋來對待的，而應該當成一隻成年的黃金巨龍來對待，畢竟這是一顆縮卵了的龍蛋。
可莉思忖再三，終於找到了問題的癥結所在。
思及最初看到這隻龍的樣子，可莉有些不確定它到底是幾階，但最低也是六階，成年的黃金巨龍，除非天殘地缺，不然六階只是起步。
事實上自己才剛達到五階，要治癒一隻六階以上的巨龍，委實太勉強了些。
等階上的差距還好說，體積和質量上的距離實在實在太大。
但可莉並沒有因此就停止對龍蛋的輸出，反而一鼓作氣將自己體內殘餘的光明之力都送了進去。
及時止損固然重要，她更怕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