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穿越有宋
?杜雲昭還有很多疑問,可是小左小右已經覺得說得夠多了,不再理他,將他自榻上拖起來就走,直拖到二門,又有別的下人過來,對小左小右欠身。小左吩咐道:“扔出去。”
然後兩個下人繼續往出拖杜雲昭。穿過重重的院落,亭台樓閣,水榭荷塘,處處修剪整齊的樹木,細石子的小路,潔凈整齊得好像世博園的感覺呢。
又到一處院門,又換了兩個下人來拖杜雲昭,杜雲昭有些惱了:“放開,小爺我有手有腳,我自己走。”
那兩個下人孔武有力,也不理他,繼續架着他往出走。杜雲昭根本掙扎不動,索性就軟在他們身上,由着他們拖出去。
又換了兩個下人,又走了盞茶時分,終於大門在望。這是杜雲昭以為的大門,那麼氣勢恢宏。其實只是西安王府側門的四個角門之一。
兩個下人十分粗魯,果真將杜雲昭揚手扔了出去。
“哎呦。”杜雲昭忍不住叫,在地上翻滾了兩下,才爬起來。
“昭兒,昭兒,昭兒。”熱烈的叫嚷聲嚇了杜雲昭一跳,在看左右形式,就更是有些心驚。
兩列士兵挺胸而立,一列手持亮閃閃鋼刀,一列手持銀晃晃長戟,寒光霍霍。
在杜雲昭前面大概三丈遠左右,又是一對士兵,立得筆直,只是手中長戟斜指向前,將一大堆男女老少擋在三步之外,那些熱切地喊聲正是出自他們。
一個小頭目樣的士兵用手扒拉杜雲昭:“快些過去。”
杜雲昭三步兩步跑過去,沈老爹和沈婆姨已經拖家帶口地圍了上來,沈婆姨更是緊緊抱住了杜雲昭,一口一個昭兒叫起來。
小頭目一頓手中長戟:“王爺府側,禁止喧嘩,快些離開。”
沈老爹忙道:“正是,正是,昭兒沒事就好,大家先離開這裏再說吧。”
“好啊,好啊。”大家忙着分批分撥地往三輛馬車裏塞。
杜雲昭被沈婆姨緊緊攥着手,上了最寬敞的一輛馬車,沈老爹也上來,然後三四個外孫女,四五個外孫子還有大姑娘二姑娘也擠進來,大姑爺、二姑爺坐在車源上,招呼後面的三姑娘、四姑娘、三姐夫、四姐夫還有一大堆小孩子一起出發。
“我們上哪去啊?”雲昭被擠得有點喘不過氣來。懷裏被塞進來三個奶娃娃,一個正啃他的手指頭,雖然沒長全牙,啃得也挺疼。
“小栓子,別用你小舅舅的手指頭磨牙。”大姑娘打雲昭的手背,啪啪地。
“昭兒啊,你哪都好嗎?真沒事了嗎?嚇死娘了。”沈婆姨用粗糙的手指,摸着雲昭的頭,臉,後背,胳膊、腿,眼淚還往下掉:“誰讓你出來亂跑的,若不是娘四處找你,正巧看見你被杜將軍抱在馬上,都不知道你出了事呢。”
“昭兒沒事。”雲昭看着這個陌生卻又那麼親切,略有些粗糙的老婦人,忽然眼淚噼里啪啦地掉下來。
“昭兒別哭,男子漢呢,哭什麼。”沈老爹越過手裏、懷裏的小囡囡們,用手替雲昭擦眼淚:“有爹呢,有爹呢。”
雲昭的眼淚流得更凶:“爸,媽……爹,娘……”他撲進了沈婆姨的懷裏,放聲大哭。
沈雲昭現在生活的朝代叫“有宋”,他爹沈老爹共有七女一子,除七丫頭和沈雲昭外,皆以成親。沈婆姨是家裏主事的人,十分疼愛沈雲昭。
哦,對了,他不姓杜,姓沈。沈雲昭。他沒有穿越成高大上的王族,可也是殷實人家的獨養兒子。七個女兒一個兒,沈雲昭當然是極被寵愛的。
被家裏寵溺的慣了,雲昭難免有些不好的習性,逃逃學,打打架,甚至學人家賭博,賭輸了,竟敢偷祖傳的寶物去賣。
隨着七丫頭沈小茹的數落,雲昭對這個世界的自己有了初步的了解。
雲昭很有些意外,他在穿越前,可是品學兼優的好孩子。是市裏的長跑冠軍,跆拳道已經考到了黑帶,省里的游泳冠軍,圍棋職業一段,大提琴手,剛在國教委組織的國畫大賽中獲得金獎……更是街坊鄰里稱道的孝順孩子,爸媽的驕傲,掌中寶!
看來自己必須也得付出一些努力來,才能改變在這個世界的形象了,雲昭盤算着。
“那玉佩呢?賣給哪家鋪子了?”七丫頭沈小茹手裏拎着雞毛撣子,看弟弟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就生氣,“啪”地一聲敲到沈雲昭身側喝問:“賣來的銀子呢?又去賭了?”
雲昭嚇得直往沈老爹身後躲。
“行了,你弟弟才受了驚嚇,那些事情等等再問。”沈婆姨端着碗梨子糖水出來,拉過雲昭,在沈老爹身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快喝,壓驚的,你最喜歡喝的。”
“哎呀,娘,你再慣着他,他都敢殺人放火了。”沈小茹急得直跳腳。
雖然這些事情不是自己做的,總是這具身體以前的主人做的,雲昭也有些替他慚愧,不過,這梨子糖水真得很好喝,甘甜清涼,雲昭一氣都喝光了,還有些意猶未盡。
將碗遞還給沈婆姨,雲昭開口道:“娘,”一個“娘”字出口,倒沒有想像中生澀,但云昭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我以後不那樣做了。”
“不那樣做!”沈小茹拎着雞毛撣子對着沈雲昭就抽下來:“信你啊?你都說了多少次不做了?賭錢、逃學、訛人,還敢偷家裏的東西!”
雲昭冷不防挨了一下,痛得一縮手,哎呦一聲。
沈婆姨已是伸了手,母雞護雛般將雲昭擋在身後:“你個死丫頭,敢傷了你弟弟,看我不扒你的皮。”
“這次確實是昭兒不對,娘啊,你也別太護着他了。”大丫頭也過來勸,接着,其他幾個姐姐也過來,有勸雲昭的,有勸沈小茹的,有勸沈婆姨的,一時鶯聲燕語的,倒是熱鬧。
屋內院子裏,六個姐夫正全力哄那些小孩子,免得進來耽誤沈家人談家事。
沈老爹拿煙袋鍋子敲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靜。沈老爹不吸煙,只是按習慣,手裏拎着祖傳下來的青銅長柄的煙袋鍋子,以示權威。
這下大家安靜下來,沈老爹對雲昭道:“無論如何,那翡翠腰佩也是當不得的,到底是當給了哪家當鋪,爹給你去贖回來。”
雲昭確實是想不起來。
“當票呢?”沈小茹問,然後衝上來,在雲昭身上翻。
雲昭由得她翻了一陣,卻是沒有結果。
“難道你故意扔掉了?”沈小茹又去拿桌上的雞毛撣子。
“沒有。”雲昭忙又往沈婆姨身後藏。這個七姐姐,瞧着不比自己大多少的樣子啊,怎麼那麼厲害啊。哇,胳膊上被她抽得那一下,還是痛呢。
“行了。”沈老爹又敲敲桌子:“趁着天色沒黑,一家家去找。”
“沒了當票,人家哪還會承認啊?”大姑娘勸沈老爹先坐下來。
“也只能這樣了,大不了,我們多出銀子唄。”沈小茹瞪雲昭:“銀狐尾不也是這樣找回來的。”
“什麼銀狐尾啊?”雲昭好奇,原來這個沈雲昭果真是惡跡斑斑啊。
“當然是你的狐尾啊。”沈婆姨過來摸雲昭的頭:“這孩子,是不是受了驚嚇。”
沈小茹卻是忍不住笑道:“他就是故意的,娘,你可是要看好狐尾啦,免得又被他偷偷當掉或是扔掉。”
“你這個丫頭,還敢取笑你弟弟。”沈婆姨瞪沈小茹。
沈小茹笑着嘆氣:“娘啊,你好歹還是和爹再生一個弟弟吧,昭兒再是好,早晚也是別人家的人……啊……”
沈小茹的話還沒說完,已是被爹用煙袋鍋敲了一記。嚇得沈小茹忙藏到大姐身後去。
“給我狠狠打這個死丫頭,還敢消遣起爹娘來了。”沈婆姨用手點沈小茹。
雲昭在旁邊直笑,家裏人多,真是好玩。所以,倒沒怎麼留心沈小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