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新婚夜(10000+)
車燈還在照映着車前糾纏的輾轉反側的二人。
雨刷細細的掃着車窗上的雨水,那雨真的大的可以,司機不曉得該如何是好,連連扭頭看向一臉笑容正看着好戲的季曼曼,“大小姐,我該不該下去給少爺打把傘啊?”
“沒看人家正忙這麼?這時候打擾他,恐怕你是要被炒魷魚的……”
季曼曼“哈哈”一笑,繼續探頭毫不顧忌的看着自家弟弟上演濕身熱吻的一幕,心裏就差樂開花了。
“誒,小趙。”季曼曼手指戳了戳司機的肩膀,“你說來易郡別墅是來賀喜的,沒想到竟然讓季凌楓那小子練上了肺活量。稔”
“這……”
小趙一臉黑線,不敢看車燈前的一幕,更不敢看後面那個腹黑大小姐儼。
惹到了誰,都夠讓他少活十年的!
……
梓夢掙扎了半天,可這男人抱着她緊的可以,就算是使了吃奶的勁兒都脫不開身。
嘴巴里充滿血腥味,梓夢咬了他好幾口,可這人完全沒有鬆口的意思,直到她小身子漸漸沒了力氣,變得安分了,他又狠狠的吻了半分鐘,才得意的離開了她清甜的小嘴兒。
梓夢肺子裏所有的氧氣全被他抽空了,此刻重新有新的空氣進入肺子裏,她立馬大口大口呼吸起來,步子一軟,又栽到男人懷裏。
她抬手就想給他一巴掌,可一抬頭,卻看見季凌楓那張堆滿邪笑的臉,手滯留在半空中,遲遲沒有落下。
他渾身也已濕透,頭髮上的雨水滴落在額頭傷口的位置,疼的梓夢輕蹙着眉頭。
“這誰弄的!”
暴怒有帶着急切的語氣讓梓夢不由心抽疼了一下,眼淚一下子流出來。
“走,我們離開這裏。”
季凌楓懶腰將他抱起,走向車門邊,剛要拉開,夜幕里便顛兒顛兒的跑來一個年輕的女孩,聲音急切的叫着。
“站住!”
女孩模樣二十多歲,穿着不是很新的工作服,着急忙慌的跑了過來,按住季凌楓的肩膀。
季凌楓憤憤的回頭瞪着小蘭。
“你是誰?給小爺滾蛋!”
“你……你又是誰?為什麼抱着我們秦小姐?”
小蘭戰戰兢兢的開口,心想,慘了,不會遇上黑社會了吧?
“我是你大爺!”
季凌楓語氣十分不好的開口,卻聽見梓夢幽幽的聲音傳來。
“小蘭?”
“秦小姐,你沒事吧?”
小蘭難過的哭了起來,將傘撐到二人頭上,自己的身子一大半沒在雨里。
“你怎麼出來了?”梓夢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情感。
小蘭聞言則哭的更厲害了。
“我再也不跟着陸少了!他太心狠了!怎麼能這樣對秦小姐?我要和秦小姐一起走,今後你走哪裏小蘭就跟在哪裏!”
季凌楓這才反應過來,將車門打開,把梓夢安穩的放到椅子上,自己也做了進去,讚賞的看了一眼小蘭,語氣不似剛剛的慍怒,回緩了些溫度的開口。
“上車吧。”
“帶我們,去……去哪兒啊?”
小蘭警惕的拿出她的諾基亞小手機準備想要報警,裏面卻傳來一個好聽的女聲,只見那女人探出頭來,一臉幹練卻又親和的笑道。
“我是季曼曼,這是我弟弟季凌楓。”
季曼曼……季凌楓……
媽呀!祥瑞珠寶集團的大小姐和二公子么!!!
一位是報紙經常刊登的新時代傑出女性。
一位是花邊新聞中時常出現的花花-公子。
而且,剛剛她竟然看見這花花大少吻了秦小姐……難道他喜歡秦小姐么?
小趙見小蘭愣神,不耐的嘀嘀按起喇叭,小蘭激靈一下,不敢滯留,連忙上了車子,坐到副駕駛艙,消化着剛剛強大的信息量。
梓夢渾身濕透,微弱的光線傾灑在她毫無血色的小臉上,額頭上的紗布上印着紅紅的血花,在夜中綻放的妖嬈。
“你受傷了?”
季曼曼好奇的注視着靠在自家弟弟肩膀上一言不發,如同一尊美麗雕像的女人,不由問道。
還未等梓夢開口,季凌楓先行一步接上了茬。
他語氣不好,卻字字包含着寵溺。
“她不想說話,你先別問了。”
“……”
聞言,季曼曼白了季凌楓一眼。
有一句話叫什麼來着……對,重色輕姐!這小子做的淋漓盡致!
梓夢一路沒有說半個字,只是神色淡淡而又陰鬱的看着窗外飛快倒退的景物。
自此出了陸家的門,她不會和陸少左有半分瓜葛了,就像這些倒退的景物一般,距離她只會越來越遠。
遠到,或許有一天,她會漸漸淡忘了他的容顏。
會淡忘曾經的海誓山盟,會淡忘他灼熱的吻,會淡忘他的寵愛,會淡忘他今日的冷漠。
可是現在,她卻沒有一絲想要活下去的意志。
人生至此,一絲留戀都無!哪怕是季凌楓的出現,小蘭的忠心都一時改變不得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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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漸漸小了,季凌楓的私人別墅亮起了昏黃的燈光。
梓夢閉着眼帘靠在床頭,季凌楓手裏拿着塗上藥粉的棉簽小心翼翼的在她額頭上塗著葯。
小蘭站在一旁哭哭啼啼,雖是哭的季凌楓極為心煩,可礙於她對梓夢的一片誠心,耐着性子算是忍受了下來。
“你今後留在這裏吧,好好照顧梓夢。”
為梓夢貼好紗布,季凌楓舒了一口氣對小蘭說道。
小蘭還在抹着眼淚,哭聲哽咽的十分令人難過。
梓夢蹙了蹙眉頭,明明沒想落淚,可被她這麼一哭心中頓時泛起酸意,長長的睫羽中無聲的滴落出幾滴淚珠兒。
看着如此的他,季凌楓一陣痛心。
他俯身,抽出紙巾輕輕擦去她的眼淚,卻發覺她的眼淚越流越多。
“梓夢,別哭了,你眼睛都腫成什麼樣子了!”
梓夢抬眸看他。
放蕩不羈的季凌楓原來還有這樣的一面。
她頓了頓,從他手上接過抽紙,擦了擦鼻子。
“季凌楓。”
“嗯?”
季凌楓抬起視線,她的聲音澀澀的,可叫着他的名字依然極為好聽,叫的他心中說不出涌動着一股說不出的情愫,悄悄的在心口生了根。
“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面對這樣溫柔的他,梓夢一時不知如何面對。
季凌楓擔憂的握着她的手,聲線霸道中含着說不盡的溫柔。
“這回別跑了,有事一定要叫我。”
梓夢怔了怔,不由想起當初因為無意中醒來聽見他一句話,頓時三下五除二的從窗口逃走了,想到這裏,她的兩頰瞬間發燒了一樣熱起來,低頭不敢看他。
季凌楓的心底,還是介意這件事的。
梓夢點了點頭。
“我不會。”她輕聲開口,將手默默的抽了回來。
她還從來沒有和陸少左除外的人,如此親密過。
陸少左……
想起她的名字,梓夢心裏又是一痛,伴隨着季凌楓和小蘭出門時關門的聲音,屋子裏只剩下她一個人。
一天沒有吃飯,梓夢捂着疼痛的胃走下床,走到窗子邊,看着陰沉沉的天際“哇”的一聲坐在地上痛哭了起來。
“你好,我叫陸少左。”
“今後誰欺負秦梓夢,就是和我陸少左過不去。”
“你這大姑娘家不知道愛護自己,不嚷嚷着肚子疼了是不是!”
“你是想睡覺還是想自虐?”
“等把手頭的事情忙完,我們結婚。”
“我對你厭惡了秦梓夢。”
十二年的朝夕相伴,最後的一句話,竟是“我對你厭惡了”!
老天爺究竟,為何這樣捉弄她!
……
季曼曼走到屋子裏時,梓夢哭聲漸漸小了許多,同為女人,剛剛有聽到小蘭哭泣的抱怨陸少左對這女人所犯下的罪行之時,心中也一陣陣同情。
不管她喜不喜歡陸少左,這女人畢竟是自己弟弟喜歡的女人,她這個做姐姐的,也應該有必要幫助自己弟弟進一步獲得人家的芳心。
只不過,看到眼前的她坐在地上,頭髮狼狽的散落着,像是被人拋棄的孩子一樣孤苦無依,季曼曼終是嘆了口氣,走了過去。
“秦梓夢。”
她叫了一聲,地面上的女人沒有回答,肩膀一聳一聳,漸漸平定着情緒。
“回到床上坐着行么?”
季曼曼探尋的語氣開口詢問,這回,梓夢抬起頭來,紅腫的眼睛眨了眨,唇角試圖泛起清淺的笑意。
可是,展現出來的,僅是僵硬的抽搐兩下。
“謝謝你。”
梓夢緩緩起身,捂着胃眉心輕蹙,步子也有些虛浮。
見她如此,季曼曼連忙扶她走到床上坐下,“今天吃飯了么?”
梓夢搖頭。
她吃不下,吃下去的東西都吐出來了。
“天,這怎麼行!曉靜……”她立馬叫來傭人,“吩咐廚子給秦小姐做碗南瓜粥來,再弄點小清淡的小菜。”
說完,傭人趕忙下去吩咐,季曼曼這才放了心。
她轉回頭,看着梓夢恢復了那副幹練的表情。
“秦梓夢,這世上的困難多得是,別因為點小磨難就被擊垮了!”她鄭重其事道,“今天你是遇見我弟弟,他那麼疼你不容你受一絲傷害,這要是遇見了別人,別說給你拐跑,說不准你尋死的時候剎車都來不及踩,如果真那樣,你不後悔么?”
後悔么?
梓夢輕笑搖了搖頭。
她有爸媽,有事業,還有季凌楓這個親弟弟,她呢?
她什麼都沒了!
本以為自己一直在為自己而活,到了現在她才知道,她從來沒有為了自己活過,規劃了那麼多目標和計劃,到後來才發覺,他們都已不在計劃之內。
“你才多大?比你遇到更苦難事情的人多了去了,雲南地震有一群人家裏只有自己了,他們都死了么?大部分人都好好生活着,你不活着怎麼知道你今後會不會幸福快樂,只因為這麼點磨難就活不下去了,讓別人只會認為你是個懦弱者。”
你不活着怎麼會知道今後會不會幸福快樂……
幸福,快樂……
季曼曼的話不算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卻也算是入了她的心了。
梓夢看着季曼曼,頓時覺着自己做的事情好像很幼稚,不好意思的又低下頭,聲音輕輕的,卻多了一絲力氣。
“我知道了。”
她不會輕易的,再想放棄自己的生命。
從今天起,她和陸少左,和秦晉元,許亞茹,秦曉這些人,再無瓜葛。
就讓一切隨風逝去,斯嘉麗說過,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季曼曼見勸說管用,不由會心一笑,“你考慮考慮我弟弟,你可真是我見過他最緊張的女孩子呢。”
季曼曼這一席話,不由觸碰到梓夢心裏最柔軟的那一處。
可,感情這事強求不來,她還不想剛結束一段感情之後立馬再去接受新一段感情,畢竟此刻,她還不喜歡季凌楓。
想是歸想,面對季曼曼真誠的眼神,梓夢不好意思拒絕她,便直接轉移話題。
“季凌楓有你這樣的姐姐真是幸運。”
“那小子還不知足呢!”
面對季凌楓,季曼曼似乎很頭疼的樣子。
就在此時,季凌楓破門而入。
“怎麼了?剛剛我聽你叫傭人,發生什麼了么?”
他這副模樣,就像是情竇初開的大小夥子似的。
嗯……雖說,他身邊從不缺女人。
季曼曼笑道:“我吩咐人給秦小姐做點粥!你這護花使者怎麼當的?秦小姐一天沒吃飯了你都不知道問問!”
季凌楓一驚,“你怎麼不吃飯?”
見他傻傻的樣子,梓夢不由笑了出來。
這一天發生這麼多事情,誰能吃得下去?不過,季曼曼的話她真的是要仔細想想,從今天起,她就算是身邊沒有一個人,她也要精彩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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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夢雖是心裏想開,可身子骨太弱,經不起一番折騰,一病就病了好些天。
陸少左結婚那天,林朵和季凌楓卻沒受他的宴請,而是一直照顧發著高燒的梓夢,雖是堅持想要離開季家,可礙於渾身難受的要命,吃下的東西又都吐出來,折騰了一陣季凌楓根本不同意她跑去和林朵一起住。
林朵只好悻悻的自己回了家。
走時,還不忘對她拋了一記曖昧的眼神。
氣的梓夢一點力氣都沒有,不然,她一定起身狠狠的踢她一腳。
……
婚禮聲勢似乎被陸少左壓制了很多,排場算不上是浩浩蕩蕩,甚至可以用低調處理來表達。
媒體完完全全被阻隔在了酒店外,外面重重保鏢圍守,幾乎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有生之年參加了陸少左和秦曉婚禮的人幾乎都是這樣想的,這場婚禮完全可以媲美喪禮,全程新郎的臉一直是黑的,黑到連主持人問他一句“你是否願意”都不敢。
回到易郡別墅,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陸少左坐在禮車後面,喝了很多酒,可是整個人卻十分清醒,他拿着手機,看着屏幕上那張笑臉,心底生疼。
秦曉坐在一旁不敢吭聲,她餘光注意到他手機屏幕上秦梓夢的照片,頓時妒意橫生!
她現在就算是嫁給他,都無法讓他忘記那個賤人是么?
她就不信這個邪了!
“少左,今天……”
秦曉剛想說什麼,陸少左冷漠的眼神又逼了回去。
車窗是開着的,風肆意的打亂了他的發,他只是坐在那裏,好似隔着一道遠遠的鴻溝,她如何都跨不過去。
秦曉頓了頓,“陸先生。”
“沒用的話少說。”
他不耐瞥了一眼秦曉,車子剛好停了,他打開車門就下了車,獨自往別墅走去。
秦曉下了車,已然深秋,夜裏涼的緊。
她站在空曠的院子哪兒想了許久,無論她再怎麼努力,她無法代替秦梓夢的位置么?她就那麼差?
如若真是那樣,她這輩子都不會讓秦梓夢出現在他眼前!
陸少左只能是她的!她既是奪過來就必須看得住!
那天,陸少左回了別墅,換了件休閑的衣服獨自開車出了家門,徹夜未歸。
她一心想要的洞房花燭竟是獨守空閨。
秦曉一肚子苦水無人訴說,拿出酒杯,整整喝了一夜的酒。
同樣喝了一夜酒的人,還有陸少左。
很少來這種風月場所的他,自打趕走秦梓夢以來,便開始整天泡在這裏,連公司都很少去,所有事情交給助理打理。
他開始瘋狂的尋找秦梓夢的下落,派人整天跟着林朵,嚇的林朵都不敢再去季家看望她。
只好給她用家裏座機打個電話,告訴她陸少左正在全城瘋狂的找她,梓夢倒是無感,只是有些心酸,得知了情況之後便整日都窩在別墅里,等過些日子再出去。
她不想看見陸少左,更是不想聽到他的名字!
季凌楓將她護的很好,不出一星期,她的病就好的差不多了,只不過還帶着重重的鼻音,人也瘦了一大圈,看上去更加令人憐惜。
又過了好些天,b市迎來第一場雪。
這天,恰好是梓夢的生日。
這天早早的,梓夢就起了床,十分不好意思,卻又沒辦法的穿上季凌楓給她準備的衣服。
對於現在兜里比臉都乾淨的梓夢,當她翻開衣服牌子的時候總是會咂嘴半天,然後默默的小心翼翼穿上衣服。
剛換好衣裳,屋子裏的座機應時響了起來。
“季凌楓?”
梓夢接起,猶豫感冒的緣故聲音還是有些啞。
電話另一頭傳來低低的笑聲,季凌楓靠在椅子上,手裏握着鉛筆,設計圖紙上明明應該出現珠寶的設計圖樣,可卻顯示的是她那張美麗的臉,他伸手過去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如痴如醉的捧着電話。
“再叫我一聲。”
“不說正經的我就把電話掛了。”
梓夢忍不住白了一眼,作勢想把電話掛斷。
“誒誒誒,別掛別掛!”另一頭的他聞言立馬求饒,“今天是你生日,不想和我去吃一頓燭光晚餐么?”
“不了,我想自己一個人逛一逛。”
“秦梓夢!”
“那我不出去了。”
梓夢平靜的舒了一口氣,她只想出去剪個頭髮。
季凌楓頓時蔫兒了回去。
“算了,你去吧,早點回家,我在家裏等你。”
梓夢輕輕的發出“嗯”的聲音,掛斷了電話,在床上坐了半刻,不知道怎麼去形容這種感覺。
不能這樣下去!她不能一直在季家住着,她得找工作養活自己!
賺夠了錢,她再自己去一個新的城市找工作,開始新的生活!
季凌楓對她很好,她很感激,可是感激不代表愛,她這樣做只會耽誤他。
梓夢暗自下了決心,這一次,她連林朵都不能告訴,到時候安穩下來再說。
人生路很長,她不知道未來有什麼在等着自己,唯有一步一步去探尋。
拿着僅剩下的不足一千塊的現金,梓夢開始在生日這天在b市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找工作,順便去了個小理髮店將她長長的發剪成清爽俏皮的短髮。
三千煩惱絲落地的那一刻,梓夢心一痛,閉着眼睛忍了半天,才將涌動出來的淚意逼了回去。
見她的表情,剪髮的大媽以為她是心疼這一地的長發,亦是十分可惜,這麼好的發,烏黑透亮,一絲分叉都沒有,就這麼剪了。
“姑娘,有不順心的事情吧?”
大媽將頭髮的殘渣用海綿處理乾淨,隨後將遮布撤下來,若有若無的嘆了一口氣。
“這麼長的發,真是可惜了。”
梓夢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苦澀一笑,將錢夾拿了出來。
“多少錢?”
“二十。”
付好了錢,梓夢重新審視着鏡子裏面的自己。
留了好幾年的長發,如今變成了還不及耳朵的短髮,她好像有些認不出自己來了。
不過這樣的髮型倒是很襯臉型,梓夢臉本就很小,如今一看,卻是更小了,靈動的大眼怔怔的看着鏡中的人,好半天,她才緩回神。
什麼時候開始,她的眼神開始如此漠然起來了?
扭回頭,梓夢想要離開,大媽及時叫住了她。
“姑娘,沒找錢呢。”
梓夢這才想起,她剛剛給了大媽五十。
“姑娘,真別說,你這長得這麼標誌,什麼樣的髮型都適合啊,不過真可惜這一地的長頭髮了。”
大媽邊從兜里掏出三張十元,邊自顧的說著。
梓夢清淺一笑,接過錢,道了聲謝,便走出理髮店的小門。
冷風迎面撲來,沒了長發的禦寒,反而覺得有些不大習慣。
就像是身邊沒了那熟悉的溫暖,一樣。
只是她應該學會習慣。
……
muse酒吧。
陸少左坐在vip包廂一飲而盡一小杯濃烈的伏特加純飲。
他身邊圍着一群女人,衣着暴露,渾身散發著濃烈的香水味,嬌媚的一個勁兒的往他身上貼。
而他沒有說什麼,繼續喝着酒,沒有回應,卻也沒有拒絕。
因為他的不拒絕,幾個女人反而得了寸進尺,手開始極其不安分的從他領口探去。
突然有一行人入了包廂,為首者看見這一幕氣急,大力的將一瓶酒狠狠的砸在地面上。
頓時,連音樂都停滯了。
全場人都不明所以,紛紛朝源頭看去。
陸少左身旁那些女人嚇得不輕,花容失色躲在他身後,反倒是他,依舊悠閑的倒酒,一口悶,辛辣的酒水劃過喉嚨就像烈火燒灼一樣的痛苦。
他輕輕閉上眼睛,緊握着被子,鉻的手心生疼。
“給老子通通滾蛋,能滾多遠滾多遠!”
葉以秦暴怒的絲毫不憐香惜玉的揪起一個女人的裙帶,清冷的看着這女人,眸子眯了眯。
這女人,他倒是不大陌生,電視上經常出現的身影,近期紅的發紫的藝人洛可可。
“誰讓你們來的?”
洛可可雖說見多了大場面,可眼前的男人她卻一點都不敢招惹,連忙討饒連連。
“是季二少……您放了我吧,我不能讓別人認出來。”
葉以秦輕聲一笑,鬆開女人的裙帶,目光又盯向他身旁其他的女人。
女人們紛紛不是嫩模出身就是已經小有名氣的藝人,他冷冷的看着她們,開口問道。
“你們也是季凌楓讓來的么?”
女人們紛紛點頭。
“滾吧。”
他聲音帶着容不得人說不的戾氣,女人們回過味來,立馬拿起包包將自己的臉檔上,驚慌失措的逃離這裏。
經理一臉媚笑着過來,看到這一幕也不敢上前,可礙於自己生意還是要做下去,便硬着頭皮獻媚的開口。
“葉少爺,今兒陸少的酒水就免了,您看……我們這生意……”
葉以秦臉色不大好,瞥了那經理一眼。
“你該做做你的生意,是我讓他停的么?”
“不是不是,謝謝葉少爺了。”
經理立馬點頭哈腰,隨後吩咐dj繼續。
昏暗的燈光又開始閃閃爍爍,強勁的音樂充斥着耳畔,震的心臟都有些不舒服。
陸少左醉意的靠在沙發上,手裏握着梓夢送他的那個項鏈,看了許久。
“你現在很完蛋你知道么?”
葉以秦坐下來,奪下陸少左手中的酒,放回桌子上。
“今天是她的生日。”
酒杯被奪下,陸少左見手空了,便兩隻手托起了她送的那個項鏈,指腹擦着字母的紋路。
z&m……
左&夢……
這是秦梓夢給他的唯一念想了。
“陸天佑!你他媽振作起來行么?不然你這輩子都找不到秦梓夢!”
陸天佑……
他好像忘了,他還有這個名字。
可是他痛恨極了這個名字,這個承載了太多太多仇恨,背負着太多太多故事的名字。
“我知道秦梓夢的下落!”
葉以秦從口袋中拿出一沓照片,放到他手心裏。
“你現在該做的,就是讓你自己強大起來,能保護的了你心愛的女人。”
不要像他一樣。
陸少左接過照片,酒意好似瞬間醒了,他連忙將手機手電筒調亮,藉著光一張張看着照片。
她出現了,終於出現了。
照片裏面的女人站在理髮店門口,一頭齊耳短髮,獃獃的站在原地好似在想些什麼,陸少左眸子一緊。
她剪髮了。
她最愛的長發就這麼剪了!是要和過去告別么?
不行!他絕不容許!
“她現在在哪兒?”陸少左關上手電筒,神情肅穆。
“季凌楓的宅子裏。”
季凌楓!!!
好一個季凌楓!!
竟然能掩人耳目這麼些天,私藏他陸少左的女人!既然這樣,他沒必要手下留情了!
……
梓夢累了一天,終於好命的找到了一分蛋糕店的工作,明日8點來上班。
月薪1200。
在b市,月薪1200幾乎是連自己都養不起,可恰好蛋糕店就在林朵新買的那套公寓樓下,她便想着明天下班就搬過去。
地上蓋着薄薄一層雪,梓夢哈了哈氣,白色的氣團從嘴巴里冒出,直至消失不見。
天黑了。
路上有水坑的地方結上一層薄薄的冰面。
梓夢用腳輕輕的踩了上去,冰面裂開,表面上湧出水來。
記得小時候,她總是喜歡自己這麼玩,後來陸少左走入她的生活后,她就慢慢不這樣無聊的自己玩了。
車子忽然停在她面前,車燈將她的影子拽的很長。
梓夢眯着眼睛,看清車標是季凌楓那輛蘭博基尼,才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他從車子上走下來,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大衣,款款而來。
“你怎麼來了?”
梓夢有些納悶,她都快走到他家門口了。
“我看都快七點了,你還沒回來,有點擔心。”
他護住她的身子,忽來的一陣風吹翻了她的帽子,季凌楓看到后一陣驚訝。
“剪頭髮了?”
“嗯。”
梓夢點了點頭,退了一步,默默的離開他的懷抱。
季凌楓有些尷尬,臉色也透着一絲失落,只是一瞬,他又恢復了笑容,“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給你準備了驚喜,上車吧。”
看着她平靜的上了車,季凌楓心中說不出的滋味上涌着。
就算是剪了發,可她真的會忘記陸少左么?
他慢慢的駛着車子,不過一會兒,便駛入了車庫。
梓夢有些尷尬,她想說明天搬走的事情,可是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開口,待到他停了車子,不等他替自己解安全帶,她自己便早一步解開,打開車門下了車子。
“梓夢!”
季凌楓下車,叫住了她。
梓夢頓住,緩緩的回身,故作一副平和的模樣,“怎麼了?”
只見他走上前,身影帶着逼人的氣勢壓迫着她一個字都講不出來,站定,他低頭看着她的臉,輕輕的舒了一口氣。
“我知道你躲着我,我也沒有想代替陸少左的位置,我只想幫助你忘記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讓你快快樂樂的,別躲着我了好么?”
他的語氣十分令人心疼,梓夢抬頭看他那誠懇的眼睛,只覺着他的目光太炙熱,炙熱的自己根本無處可躲。
季凌楓看得清楚她的內心,無論怎樣,無論想的多開,她都忘不掉陸少左!
真的,忘不掉。
十幾年的愛,不是說忘就能忘的。
“季凌楓……”梓夢又低了頭,“我努力忘記他,可是現在我接受不了你,等時間慢慢過去再說行么?我不想耽誤你……”
“噓……”季凌楓將指頭蓋在她唇上,“你剛剛說等,我就等,你記得要第一個考慮我就行。”
他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笑着,梓夢一陣心酸,心裏除了感動唯有感動。
或許,她真應該慢慢的試着接受他。
慢慢的……
僅不過時間而已,她會試圖將時間儘快一些的。
宅子裏。
梓夢剛剛推開門,屋子裏漆黑一片,忽然聽到“砰”的一聲,美麗的綵帶順天而降,她還未等反應過來,小蘭便推着蛋糕車走過來,碩大的蛋糕上擺着兩根22的蠟燭。
“梓夢小姐,生日快樂。”
小蘭歡快的拍着手,伴隨着一群傭人的喝彩聲,梓夢感動的留下了淚。
她以為,今年她要自己過生日了。
可是,她身邊還是有這麼多人在陪伴着她。
“丫頭,快許願,這蛋糕可是季二少花了一下午時間親手做的呢!”
林朵不知從哪裏跑了過來,嚇了她一跳,回過神,她反應過來她剛剛說的話,立馬看向季凌楓。
卻看到季凌楓那雙溫柔的眼一直看着她。
梓夢連忙扭過頭,臉頰紅紅的,她心裏想着,幸好沒有開燈,不然真的窘死了!
忙不迭擦好了眼淚,梓夢閉上眼睛許願,卻聽聞林朵殺雞般“呀”的一叫,梓夢連忙睜開眼睛。
“怎麼了?”
“你怎麼剪頭髮了?”
林朵傻傻的捏着她的短髮,語氣中不免有些憐惜。
那麼長的頭髮,給她多好啊!
還未等梓夢說話,季凌楓語氣十分不好的開口,“你閉嘴!廢話等吃蛋糕的時候再說!”
隨之,季凌楓便為他這句話後悔了好一陣,因為林朵的戰鬥力真的不是蓋的,拖着蛋糕砸的他連媽都認不得了。
梓夢這天很開心,只不過她不知道的是,她很快又將回到那水深火熱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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