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傅盛年說對了,這要是吃了蛋糕之後再看這禮物,她會將吃的蛋糕全吐出來……
手機屏幕中,鄭希僮眯眼盯着站在自己幾步遠的地方,伸出手指一點點解開自己衣扣的趙沛彤。
“怎麼?今天是有什麼新花樣嗎?”耳機里傳出的鄭希僮的聲音不是太清晰,但不妨礙趙安唯聽出他的口氣,興奮,邪惡,還有齷、齪……
趙安唯皺眉,這若是讓鄧楠婷看到她心目中風度翩翩、器宇軒昂的鄭希僮這般淫、猥的模樣,興許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吧?
“我的身體美嗎?”此時趙沛彤不僅將自己的外套脫了,就連裏面的內、衣也脫得一乾二淨,就那樣上半身不着寸縷地站在男人面前,含羞帶怯地望着他,眉目風情萬種。
傅盛年也饒有興緻地盯着屏幕中的趙沛彤,毫不避諱地盯着她身體的某個部位看,神情卻是極其淡定。說實話,這趙沛彤還不夠豐、滿,不過在這座山村,大部分的女孩從小都吃不飽的情況下,她算是發育得很不錯了。
鬼使神差般的,傅盛年的雙眸漸漸地落在了此時穿着睡衣的趙安唯身上……
趙安唯並沒有注意到傅盛年肆無忌憚打量的視線,而是專註地盯着電腦屏幕。其實她對這種場面很反感,但是她覺得自己必須看下去。她很想知道,趙沛彤究竟會和鄭希僮做到什麼程度。
不可否認,此刻的趙沛彤很美,雖然並沒有露出兩條纖長白皙的腿,但上半身那纖細的腰肢,以及那美好的弧度,恐怕也能輕易令男人血脈僨張。而鄭希僮顯然是男人,立刻朝趙沛彤撲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屏幕中的兩人終於幹完了那羞恥的勾當,讓趙安唯之前一直在不斷翻滾的胃,漸漸恢復平靜。
鄭希僮趴在趙沛彤身上喘着粗氣。良久,他輕拍了兩下趙沛彤白裏透紅的臉,似笑非笑道:“你不是都不肯我碰你的身體嗎?怎麼今天……”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那書獃子動了心思……”趙沛彤拍掉鄭希僮的手,咬牙切齒道。
鄭希僮似乎頓了頓,開始說起了甜言蜜語:“唔……你姐確實變漂亮了不少,不過她哪裏有你浪,哪裏有你騷啊寶貝兒!她再美,和我也沒有半點關係,我又親不得摸不得,你趙沛彤才是我的寶貝兒……”
趙沛彤的臉色果然緩和了許多。她妖媚地掃了鄭希僮一眼,似挑逗又似威脅地說道:“反正你若是還想着我以後伺候你,你應該知道要怎麼做……”
“知道知道,寶貝兒……”鄭希僮低下頭,對着趙沛彤又是一陣猛親。
趙沛彤任由鄭希僮吻着自己,一雙眼睛卻睜得大大的,目光甚至有些陰冷。似乎,她對鄭希僮有些厭惡。
趙安唯想,還真是難為趙沛彤了,逼着自己和討厭的人做如此親密的事。不過更難得的一點是,直到現在,趙沛彤竟還能保持處、子之身。
上一世的趙沛彤也是如此,所以她的富豪老公一直覺得她又美麗又聖潔,對她寵愛得不得了。
趙安唯不由想到,上回撞見兩人干這種勾當時鄭希僮說的一句話:“誰能想到你這個騷、貨除了那層、膜還在,其實和我都做過這種事了?”
視頻放完,趙安唯下意識地將手機還給傅盛年,就奇怪地看到傅盛年正盯着自己身上的某個部位看。
傅盛年感受到趙安唯的視線,立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半開玩笑半認真道:“美人兒,我終於發現你有什麼缺陷了,你平、胸……哈哈哈……”說完,他就努力壓低着聲音,抱着自己的肚子笑個不停。
趙安唯:“……”
這一段精彩的視頻,趙安唯真恨不得立刻就公佈出去,狠狠地揭開趙沛彤虛偽醜陋的真面目,然而她想了想,終是忍住了。
心裏有個聲音在告訴她:現在公佈,還為時過早了。
這個時候公佈,就讓趙沛彤有了防備,而且這座山村偏遠閉塞,趙沛彤只要離開大山,仍是有可能混得風生水起。
上一世的趙沛彤,憑藉著她“清純無害”、“楚楚可憐”形象,以及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順利打敗了無數美女,與榜上有名的富豪梁敬岩正式確立關係,一時間被媒體爭相報道,成為了家喻戶曉的公眾人物,出盡了風頭。
趙安唯清楚,人爬得越高,可是跌得越慘的,那種巨大的落差感,沒有幾個人能忍受得了。況且等趙沛彤出名之後再公佈這段視頻,一定會造成十分巨大的轟動,而趙沛彤也絕對,一輩子都不會再有翻身的機會了!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着?小不忍,則亂大謀……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趙安唯開始盤算起自己上大學的學費和生活費來。
顯然,她的父母是不會給她出學費的,因此要想上大學,她就必須得現在開始存錢。之前幸運彩的錢因為付了一大半給傅盛年,所以她自己拿到手的並不多,而她打聽過了,有一些學校以及一些專業,學費是相當高的。
山裏的村民人人都捉襟見肘,自是不會花錢僱人幫忙做事,而鎮山似乎也沒有要招人的地方。趙安唯不由有些犯愁,想着要不要請假幾個月去外面打工,反正她的父母應該也樂意看到她“荒廢學業”,而她現在又對高考的題目了如指掌,因此只要在高考那天趕回來參加考試,照樣能取得高分。
自從那一天趙安唯的生日後,傅盛年偶爾會來找趙安唯,兩人一起在山上的小道上走,靠得不近也不遠,就和普通的朋友一樣相處,不過關於傅盛年對自己的那點心思,她並不是完全看不出來。
這一天傅盛年又來到趙安唯放學回去的必經之路等她,趙安唯也就隨口和他說起自己打算去外面打工。
傅盛年聞言若有所思,開口道:“我有一份工作要介紹給你,就在鎮上。”
趙安唯心裏一陣竊喜,在得知那份工作是什麼時,心裏的驚喜又頓時翻了好幾番。
只見在一所裝修得算是相當豪華的房子裏,許舒逸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敷面膜。她聽見動靜下意識地低下頭,眯眼盯着站在門口的兩人。
趙安唯見狀忍不住偷笑。看來這一世的許舒逸和上一世一樣,還是那麼注重保養,每天都會敷面膜。
究竟這兩人是怎麼進來的,許舒逸在瞧見傅盛年手中的那根鐵絲時,就大致猜到了。她悄悄翻了個白眼,心想這兩人真是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她敷面膜的時候來!
許舒逸是個十分講究的人,對皮膚更是小心翼翼地呵護着,平時臉上若是被蚊子咬了起了個小包,她都得緊張好一陣子。因此在敷面膜時,她是絕對不會講話,免得長皺紋。
可是,她又不敢得罪傅盛年。沒辦法,有求於人,就得低聲下氣……
心不甘情地將剛敷不久的面膜扔到垃圾桶里,許舒逸伸出手在臉上輕柔地做着按摩動作,手勢很優雅。“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她的口吻很客氣。
“你應該需要鐘點工打掃衛生吧?我這不給你帶來了一個。喏,就是她,時間她定,薪水給的高一點,有小費自然更好。”傅盛年懶洋洋地說道。
趙安唯錯愕。傅盛年這樣和強買強賣有什麼區別?而且時間還是她定?薪水又要給高一點?瞧把許舒逸氣得臉都綠了!
“呃……”趙安唯正躊躇不決地想着該如何委婉地拒絕傅盛年的好意,不料許舒逸立刻大聲說道:“好!我感謝你……”最後四個字,她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傅盛年無視許舒逸鐵青的臉色,十分滿意她的配合。這女人雖然驕縱,但也算識時務。他回過頭問趙安唯:“你現在有沒有空?如果有,可以開工了。”那口吻,柔情似水,全然沒有方才對許舒逸的那種傲慢。
許舒逸感覺心裏抓心撓肺的,恨不得一腳將這兩個不速之客給踹出去。
趙安唯想了想,終是點點頭,接下了這一份差事。
傅盛年便吹着口哨得意洋洋地離開了,許舒逸跟在他身後立馬嘭的一聲關上房門,彷彿將這門當成了出氣筒。
許舒逸的怒氣顯而易見,趙安唯不免有些拘謹。她站在客廳里,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開始做衛生。
許舒逸轉過身,因為腳下穿着坡跟涼鞋,比趙安唯高了將近一個頭。她走到趙安唯的面前居高臨下地望着她,十分嚴肅地說道:“你不要以為我純粹是因為那小子就雇傭你,而是……”她頓了頓,盯着她的臉瞧了好一會兒,慢悠悠道:“在第一次見面時,我就覺得好像以前見過你啊?”
趙安唯怔了怔,嘴角不由揚起,那弧度雖淺,但笑意卻達到了眼底。原來,在第一次見面時,她並沒有想太多,她給許舒逸的印象確實是特別的。
至於許舒逸說在哪裏見過自己,這一點趙安唯也不清楚,但她不知怎的,並未感到太驚訝。
連重生的事都發生在她身上了,就算這一世許舒逸根本沒有見過她,卻會覺得她眼熟,她也認為這是她和許舒逸的緣分,而且正是因為許舒逸覺得她眼熟,她才會更容易接受她吧?
其實許舒逸是個防備心理很強的人,上一世她在剛搬到李時泓家隔壁時,不和任何人說話,每次在屋外遇到趙安唯,即使二人是鄰居,她也從不打招呼,或者說是正眼都不看趙安唯一眼。
趙安唯記得,許舒逸曾經特意找工人來換掉了她住所的門和窗戶,她還聽那幾名工人邊換門邊嘮嗑,說買得起這麼貴的門,還住這種地方,真是有毛病。
但那門和窗戶貴也是貴得有道理的,材質結實,甚至還是高科技的指紋鎖。
畢竟是打扮時尚且高貴漂亮的大美女,許舒逸這個外鄉人的出現自然吸引了村裡許多人的關注。村裡除了男人,甚至還有女人,都曾出於好奇,尋各種借口上門拜訪許舒逸,但皆被她毫不客氣地擋在門外。
而趙安唯之所以能和許舒逸成為朋友,還真是“多虧”了李時泓。
李時泓經常動手打趙安唯,還是那種明目張胆、敞開着屋門的打,因此雖然趙安唯常常忍着不發出聲音,但身為鄰居的許舒逸,不可能不知道隔壁都發生了什麼,也難免多次親眼看見李時泓對趙安唯實施家暴,那殘忍的一幕幕,根本不亞於電視劇里那些經過誇張手法渲染過的暴力情景。
一開始,許舒逸都只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直到有一天,李時泓打完趙安唯后出門去買幸運彩忘了關門,當時許舒逸正好手舉手機走到院子找信號,就看見趙安唯一瘸一拐地走到門口要關門。
許舒逸從來沒有和趙安唯說過,她小時候住的那棟筒子樓,對門的鄰居是夜市賣水果的,也經常被她的老公打,而她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每回都是敞開着門嚎啕大哭,像是要昭告天下似的,有種想要獲得所有人同情的嫌疑,這在自尊心極強的許舒逸看來,是種很丟臉的行徑。
當然,那女人確實很可憐,那麼做無可厚非。不過趙安唯可比那女人可憐多了,許舒逸雖然沒有去特地留意過,但也很確定這一點。
可是趙安唯幾乎都是一個人安安靜靜地躲在屋子裏哭,不會讓任何人瞧見,也沒見她尋求過別人的幫助,這一點讓許舒逸刮目相看。所以那天,身體先於大腦做出反應,她竟然邀請趙安唯去她家做客,還同情心泛濫地給她擦藥水,邊擦邊抱怨道:“你和你男人倒是有意思,明明是他打你,你都沒喊痛,他倒是叫得比誰都歡……”真是天天吵她。
趙安唯聽了忍不住笑了。她知道李時泓這個變態男人最喜歡聽她喊痛或是求饒,她越喊痛或是求饒他就打得越興奮,所以漸漸地她就學聰明了,無論多痛,也忍住不發出一點聲音,而李時泓打得無趣了,自然也就收手了。至於他叫得比誰都歡,是因為他習慣邊打趙安唯邊罵髒話。
許舒逸在看到趙安唯笑了之後,就盯着她的臉瞧了好一會兒,說道:“幸好你出生在這種窮鄉僻壤,其實你長得不錯嘛,這要是和我一樣是拍……”她頓了頓,才繼續道:“對我還真挺有威脅的……”
回憶終止,趙安唯望着面前的許舒逸,剛想說什麼,許舒逸卻盯着她笑意盈盈的臉,皺眉率先開口道:“你長得不錯,要是打扮一下,對我還挺有威脅的……”
趙安唯努力憋住笑。果然是同一個人,說出來的話都一樣。
兩人對視着彼此,默契地同時笑出聲來,卻沒有注意到,在她們身後的窗戶外,一個與趙安唯的眉眼有幾分相似的女孩,正惡狠狠地望着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