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柏追
柏追以為自己要一個人過一輩子的。
為什麼會有這種思想?
看吧,紅提早就有了江韶光,柏毓也有了何宇,他呢?不缺女人,但從來不走心。
這大概和他的身世撇不開關係。
江韶光能想到的,柏追自然也能想到。一個健康的男嬰,為什麼被拋棄?
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非婚生。
有百分之百的可能父母是不相愛的。
要不然哪個母親能夠狠心扔掉自己懷胎十月的孩子?
被人遺棄,始終是柏追心裏無法釋懷的事情。
聽說的。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很多生過孩子的女人都特別眷念寶寶呆在肚中的情景。
有人說,世上最親密的關係是情侶關係。
情侶之間總是會做出很多超乎想像的事情,就像做|愛,當兩個基本構造不相同的人,如此契合地連接在一起,不光是身體和感官上的愉悅,心理的滿足感也是什麼都代替不了的。
但也有些女人說,世上最親密的是母嬰關係。
母親和嬰兒,被一條帶子連接在一起,共同呼吸。
那是一種特別奇妙的感覺,有多麼的奇妙,柏追永遠也不可能體會。
有時候他會想,他還不如是個女人,如果他是女人的話,他一定會是個比他親生母親更合格的母親。
當然,更多的時候,他從不會去想這些事情。想那些做什麼,他就是想體驗一把母親的感覺,也不會去變|性。畢竟很多時候,他都覺得做男人挺好。
幾乎是一眨眼的光陰,江小柒都已經七歲了,然後江小壩也四歲了,柏氏也終於在他的帶領下成功轉型。
從房地產行業,跨界到了酒店行業。
上秋最好的酒店再也不是皇城國際,而是輝星。
輝星是他和江韶光合力打造,就開在上秋的雲水岸邊,還為此鋪造了五十多畝的人工沙灘和一個超大型的溫泉水上遊樂園,集餐飲、住宿、娛樂、刺激、休閑於一體。
事業上的成功給他帶來了名利,他已經三十三歲,是城中名副其實的鑽石級王老五。
那天,柏毓還在拿他打趣:“柏追,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是想四十歲生孩子,還是五十歲?你也發句話,畢竟現在想給你生孩子的女人排了一大長隊。”
柏追沒有說,如果沒有愛情的話,他這一輩子都不會生孩子。
因為那樣,對孩子太不公平了。
這樣的話,他不是不想告訴別人,而是不能對着柏毓說。
所以,有一天,江韶光也表示了他的困惑時,柏追就是這麼和他說的。
江韶光當時就沉默了,很久之後,問他:“你可別說你現在還想着我老婆!”
“我說如果是呢?”他當時這樣說。
“你會挨打。”
他知道江韶光是認真的,但他還是笑了。
他對蘇紅提的感情,連他自己都說不好。
小的時候,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前,他幻想自己是個英雄,一個敢於向一切惡勢力宣戰的英雄,因此他時常會為了蘇紅提和柏毓、薛柔唱反調。
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他的內心充滿了愧疚。明明做錯事情的不是他,可他的內心還是會覺得是自己霸佔了她應該得到的。
再之後……就像每個男人都喜歡面容姣好的女人一樣,他是那麼的迷戀她。有一句話叫,友情已滿戀人未達。他想他和蘇紅提的感情是親情已滿戀人未達。
他這邊是達到了,可感情是相互的,她那邊一直不上線,他想使力氣都使不上。
最後,就是江韶光的介入了。
他不是沒有痛苦過,但是她過的很好,他還有什麼好痛苦的呢!
做一輩子的戀人,還是做一輩子的親人,在他看來,實際上也沒什麼兩樣。
尤其是江小柒嘻嘻笑着叫他“舅舅”,江小壩騎在他脖子上要糖時的溫馨,這會讓他覺得連江韶光也不是那麼的討厭了。
然後他就明白了,比起想要個愛人,他更需要的是一個家,大大的家,很多很多的家人,很多很多的愛混雜。
可以說,除了還沒有愛人,他已經有了家。
柏毓也懷孕了,還是雙胞胎。
昨天,他還忍不住說她:“真的沒想到,連你都有人要了。”
柏毓當然是生氣,何宇就在一邊憨笑。
那一刻,他在想,每個人都會得到幸福,他也會的吧?
他不太確定。
但,誰也沒想到,他今天就遇見了。
不是遇見了愛人,而是……他當爸爸了。
他其實並不濫情,可他三十三歲了,又不是要當苦行僧,每年總是會有那麼三兩次。
其實這樣的頻率已經很慘了,用林小年的話說“卧槽,你就使勁憋吧,再憋個幾年,你會發現自己還沒到鼎盛期,就已經不行了”。
比起江韶光,林小年更不是個討人喜歡的個性。
但,柏追知道林小年說的並不假。
他就是個普通的男人,二十多歲的時候,每天都會晨|勃。一邁進三十歲,頻率自然下降。或許再過不久,他就是食量沒有提升,也會悄悄地長出小肚腩……這是自然界的衰老法則,誰都抗衡不了。
沒有趁着衰老之前再瘋狂一把,柏追倒覺得自己要瘋了。
他當爸爸了!
他當爸爸了!!
他當爸爸了!!!
卧槽!!!
孩子都一歲半了!
柏追傻坐了足有一個小時,才緩過勁兒來。
想想還是覺得沒辦法接受。
那麼狗血的事情,居然發生到他的頭上了。
孩子的媽媽是他的前助理……一個很有能力的女人,這是他對她的最初評價。
她為他工作了五年,最初的四年半,他們保持着很單純的上下屬關係。
毀了這種關係的是一次很俗套的酒後亂|性。
而緊接着帶來的就是尷尬和不適應,以及第二次性|關係。之後,女人辭職,再沒有聯繫。
一個多星期之前,他在輝星的溫泉水上遊樂場看見了她,懷裏還抱着一個一歲多的小男孩。
當時,他的心裏便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但沒太當回事。
而下一刻,她看見他,就像是見了鬼一樣,轉頭就走,他也沒太當回事。
可是,他越想越不對勁。
上秋沒有多大,想調查一個有名有姓的女人,並非難事。
甚至很快。
他很快就知道她做了個未婚媽媽,孩子的父親是誰,幾乎沒有人知道。
想得到一個孩子的一根頭髮,對他來說也並非難事。
現在,他什麼都知道了,因為那份親子鑒定的報告就擺在他的辦公桌上。
柏追真的覺得這個世界都是瘋狂的。
他想一下子蹦到秦雅的面前問她到底是怎麼想的,還想罵她瘋子,想來想去,覺得自己沒有那個資格指責她一句。
一個給他生了兒子的女人,從不曾向他提過任何要求,應該覺得羞愧的似乎是自己。
一夜不能安眠的柏追還是決定去見一見秦雅。
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已經知道了孩子的存在,他不能不盡一點做父親的職責。
秦雅的家並不富裕,父母是化肥廠的雙職工,秦雅是他們的獨生女,有了秦豐之後,他們人老三代還是住在化肥廠的家屬院裏。
柏追出發的比較早,達到化肥廠家屬院之時,也不過才六點半。
十一月的天氣亮的比較晚,柏追一上樓,聲控燈亮了一下,正碰上一個穿着軍綠色棉襖的老人下樓,回頭看了他好久。
柏追上了六樓,樓道里的聲控燈滅了亮,亮了又滅,足有五六次,他才敲響了秦雅家的門。
開門的並不是秦雅,應該是秦雅的媽媽,懷裏還抱着秦豐。
她問:“你是……”
柏追看着秦豐的眼睛都直了,好像是在虛空中聽到的自己的聲音:“我找秦雅。”
正在洗頭的秦雅從浴室里跑了出來,看見他的那一剎那,“媽,你帶小豐進屋。”聲音是冰冷顫抖的。
柏追沒有被趕出去,因為這個時候秦雅並不確定他什麼都知道了,她請他到客廳的小沙發上坐,還給他倒了杯茶。
柏追還聽見她打了個電話,和什麼人請假。
柏追問:“你上班了?”
“嗯,是呀。”
“那孩子……”
“我爸爸媽媽帶。”
柏追不知道該怎麼點破,陷入了沉默。
還是秦雅問他:“你找我有什麼事?”能夠這樣問,她已經鼓起了最大的勇氣。有些原因,她並不敢猜想。
柏追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以前的秦雅身材窈窕,而現在因為生過孩子,豐腴了不少。不經意的一低頭,還微微有一點點的雙下巴。
柏追還是想不通,他們並不相愛,這個女人是有病,才會生下自己的孩子,並且願意不求一點回報的養育孩子長大。
他靜靜地坐了有十分鐘,什麼都沒有點破,便離開了。
臨走之前,他聽見卧房裏的秦豐咿呀了一句什麼,三十多歲的男人,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發熱,一語不發地拔腿走了。
柏追走後,秦雅的媽媽問她那個男人是誰?
秦雅嘆了口氣,沒有回答。
她還在柏氏工作的時候,輝星的溫泉就已經建成。
可就算輝星的老闆是柏追又能怎樣,又不是那種小小的大眾浴池,老闆還得在門口賣票。所以,秦雅真是沒有想過她帶着家人去輝星的時候,正好會碰見柏追。
其實碰見也沒什麼大不了,她當時若是表現的再坦然一點就好了。
後悔是沒有用的,或許,她和柏追是真該談一談了。
秦雅一直等着柏追第二次上門,只是沒有想到她等來了蘇紅提和柏毓,蘇紅提還帶着四歲多的江小壩。
這比柏追自己上門,還要讓人恐懼。
一開始,秦雅並不想放她們進來。
但是,蘇紅提說:“你放心吧,我們什麼都不會做。我真的不是在嚇你,或者是仗勢欺人,你知道的,如果我們要做什麼的話,絕對不會是我和柏毓來實施行動,我們就是來看一看你和……孩子。”
蘇紅提給秦雅的印象一直都是柔和的,但柏毓不一樣,柏毓的難纏,曾經作為柏追助手的她很清楚。
柏毓覺察到了秦雅的注視,聳了聳肩膀,又摸了摸自己七個多月的肚子,“放心吧,我一孕婦,不敢妄動。”
秦雅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門。
難以置信,她們什麼都沒有說,就好像是普通的親眷走動一樣,問的都是家常。
譬如,孩子還在不在母乳?孩子會叫媽媽了吧?等等。
實在沒有話說的時候,就看着江小壩在一旁和秦豐玩耍。
秦雅實在是忍不住了,問她們:“柏總就沒有什麼話讓你們帶來嗎?”
她看見蘇紅提笑了笑,很善意的笑容,但還是讓她心慌。
又聽見蘇紅提說:“沒有,我們就是來看看。至於柏追想和你說什麼,他自己會來和你說的。其實你和柏追在一塊兒工作了那麼久,應該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是的,秦雅知道。柏追是一個非常負責任的男人,就是因此,她才會特別的害怕。
蘇紅提和柏毓很快就告辭了,送走江小壩的時候,秦豐哭成了淚娃娃,一個勁口齒不清地叫“得得”。
秦雅關上了房門,抱着秦豐站在窗戶前,很小聲地安慰他:“寶貝,是‘哥哥’,不是‘得得’,哥哥還會來和你玩的。”
一天之後,柏追終於又上門了。
兩個人的談話是避開秦豐的,雖然現在的秦豐根本什麼都不懂。
柏追說:“咱們不繞圈子。”
秦雅點了點頭。
“嗯……你不會把孩子給我對吧?”
秦雅不答反問:“你一定要和我爭嗎?我什麼都不要你的,如果你願意的話,等小豐再大一點,我會告訴他你是他的爸爸,你有時間的時候可以帶着他玩耍。”
柏追又沉默,其實很多時候他都寧願秦雅是有所圖的。
“為什麼……為什麼要生下秦豐?”他猶豫了很久,還是問了。
秦雅說的是那個她整理了很久的答案:“我是獨生女,但其實我的父親重男輕女,當時是因為工作,不敢再要二胎,然後沒有兒子是他的心病。他要求我招婿上門,生的孩子必須姓秦。招婿其實挺難的,我不願意和不喜歡的男人過一輩子,想來想去就只有借種生子才能滿足我父親的願望。說來……是我對不起你。”
柏追深深地看着秦雅,沒有她想像中的怒氣,又過了很久,他開口說話,很平靜。
“你需要我怎麼幫助你?別學電視劇里,什麼我不要你的錢,我不要你的幫助,千萬別傻!你也想給孩子更好的生活條件,讓他接受更好的教育。”
實際上,秦雅還真是想那樣說的,現在她動搖了。
她的父母逐漸老去,她不能帶着孩子掏空了父母的養老本。
她猶豫了再三,“你,你給我五十萬吧,有了五十萬,我可以讓秦豐生活的很好。”
如果柏追能給她五十萬塊,加上她的積蓄,她可以在她父母所住的化肥廠家屬院附近,買一所小公寓。
或租或住,她都能將自己和秦豐的生活安排的很好。
柏追沒有明確地表示同意或者不同意,一個星期之後,他給秦雅送來了一把鑰匙,還有一張銀|行|卡。
鑰匙是離秦雅家最近的風華小區的一套精裝房的大門鑰匙,大約是兩百多平方,市價三百多萬,因為是學區房,
銀|行|卡里有現金十萬,他準備每個月往這張銀|行|卡上存十萬。
秦雅猶豫了一下,沒有接。
柏追說:“你知道的,我沒打算和你搶。而且,我也並不缺給你的這些。”
秦雅最終還是接下了。
這一次,柏追沒有調頭就走,而是猶豫了再三,問秦雅:“我能不能……抱一抱他?”
秦雅愣了一下,“當然可以。”
也不知道為什麼,看着柏追小心翼翼地將秦豐抱在懷中的時候,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柏追的心情更複雜,他忽然想起聽人說過的一個特別沒有根據的故事,說的是上世紀七十年代的那場舉世聞名的大地震,女人的死亡人數要遠遠高於男人。至於原因,講故事的人說“遇到危險的時候,很多女人的第一反應是顧孩子,很多男人的第一反應是逃命,在危急的關頭,短暫幾秒鐘的時間,就決定了一個人的生死”。
這是一個貶低父愛的故事,柏追聽后只覺得不屑和好笑,但直到現在都找不到更有力的話來反駁。
父愛難道真的沒有母愛偉大?
柏追的心裏沒有答案,只是抱緊秦豐的時候,他心裏不由自主地在說:我也是爸爸了。
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表達的心情。
而後,每個周末,和蘇紅提、柏毓的聚會,柏追會特地叫上秦雅。
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柏毓因此問他:“你和秦雅準備結婚了嗎?”
柏追呆了片刻,沒能給出答案,可他依舊會帶着秦雅和秦豐參加各種以家庭為單位的聚會。
江韶光也看出了問題,便問蘇紅提:“要刺激一下他嗎?”
蘇紅提知道江韶光說的“刺激”是什麼,猶豫地問:“能行嗎?會不會越刺激越壞事?”
“有些謎題,難道還要讓他費解一輩子嗎?”
蘇紅提嘆息。
江韶光笑着說:“壞人……我來當!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呢!”
很少會請柏追吃飯的江韶光,破天荒,專門請他吃晚飯。
柏追覺得肯定沒什麼好事情,因此,一見面,他就和江韶光說:“如果你有了外遇,準備對不起紅提,你知道的……你會很慘!”
江韶□□笑了,也懶得和他計較,更不和他廢話,開始給他講故事。
故事的內容叫誰來聽,都會覺得悲慘的要命。
省去前因和後果,一句話來說明這個故事,是這樣的——一個即將臨產的孕婦,和丈夫一塊兒去醫院的路上,發生了車禍,丈夫當場死亡,孕婦在產下孩子的那一剎那,斷了氣。
“然後呢?”柏追直着眼睛追問江韶光。
江韶光攤了攤手,說:“你說然後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孩子早就成人,然後他的命運掌握在你的手裏。”
菜剛上了第一盤,柏追就失神落魄地離去。
一個沒有父母的小孩,命運還壞的很,就連小孩的父母本來也是孤兒,於是剛出生的孩子理所當然就成了被“遺棄”。
原本是要送到福利院的,只是還沒有送去,就被柏新立領養。
柏追打電話問蘇紅提,江韶光說的是不是真的。
蘇紅提沉默了一下,反問他:“柏追,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乍一聽痛苦難當,但你仔細想想那些還重要嗎?你覺得沒有愛的婚姻是荒唐的,那麼有愛的婚姻就不荒唐嗎?你自己說,柏新立和薛柔的婚姻荒唐不荒唐?我不是說一定要讓你娶秦雅,我只是想讓你正視你現在擁有的,不要因為其他的原因,就無視她,這對秦雅不公平,對秦豐也不公平。我們都明白的,秦雅是很愛你的。”
是的,柏追明白,他當然明白,秦雅說的借種生子以及原因全部都是謊話。
她說自己的爸爸重男輕女,可誰能夠保證借來的種,就一定是男孩呢。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那是一個按照結果編織出來的謊話。
就連柏毓也矯情了一把,給他發了條信息【我們都是有着這樣那樣毛病和心理病的怪物,治癒它,然後擁抱生活吧!】
收到柏毓這條信息的時候,柏追正帶着秦豐在秦雅樓下的健身廣場上玩耍。
化肥廠的家屬院裏住的都是認識了好幾十年的老同事了,老秦家的閨女未婚先孕,孩子沒有爸爸,不是什麼新聞,更不是什麼秘密。
可以想見,柏追帶着秦豐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秦豐想要上的高一些,衝著柏追“啊啊”。
柏追將手機放進了口袋裏,笑着逗他,“不是‘啊啊’,是爸爸。”
秦雅下班回家沒有看到兒子,她媽媽說了句:“那誰來了,領着去了樓下。”
那誰還能是誰呢?
秦雅衝到健身廣場的時候,剛好聽見柏追說的話。
旁邊的趙阿姨神神秘秘地問她:“小雅,那個男人是誰啊?”
秦雅還來不及回答,耳朵很好使的柏追說:“我是……她丈夫,孩子爸爸,親的。”
“怎麼沒有見過你啊?”有好幾個老人圍過來了。
柏追面不改色地說著謊話:“出國了,剛回來。”
秦雅:“……”
往家回的時候,秦雅仍舊沉默着。
柏追問她:“你準備和什麼人結婚嗎?或者說你現在有對象嗎?”
秦雅不太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但還是實話實說:“暫時沒考慮過這些問題。”
“那你考慮一下……和我結婚吧!”
這也許是世界上最不浪漫的求婚了,但婚禮還是在三個月之後舉行。
誰也沒有說過“我愛你”或者“沒有你就活不下去”類似的話語。
對於秦雅來說,生下秦豐是她這一輩子做過的最大膽的事情,也是最愛一個男人的證明。
愛他到了敢做未婚媽媽的程度,還會怕和他結婚嗎?哪怕,他看起來並沒有那麼的愛她。
而對於柏追來說,愛是一門他仍舊搞不明白的課題。
但,他想要學習。
什麼都挺好的,唯一不好的就是林小年非要和他搞個集體婚禮。
林小年的新娘就是余小曼,追妻追了好多年,從不到法定結婚年紀到過了法定結婚年紀,說來說去,柏追都比他幸運。
林小年表示,追妻的艱辛不提。要非得說的話,還是戰友不給力。
四年前,他明明可以拿下余小曼的,偏偏那個時候,余小曼被蘇紅提送到了國外留學。
氣的林小年差點兒噴出了一口老血。
可蘇紅提的理由正當的要命,讓他沒有反駁的話語。
“小曼有多自卑你知道嗎?她總覺得自己配不上你,既然你愛她,為什麼不讓她站的高點兒,和你平視呢?”
再留學回來的小曼,果然自信了很多。
那一份感情也沒有變。
只是林小年每天都覺得被一種危機感籠罩着。
余小曼再不嫁給他,他就要去上吊。
好吧,有的時候,也不光只有女人才會一哭二鬧三上吊。
林小年終於如願以償。
柏追、秦雅和林小年、余小曼的集體婚禮在輝星的人造沙灘上舉行,親眷朋友來了不少,娛樂明星也請了不少,就連政|要也來光顧了一下,宛如什麼什麼頒獎典禮,紅毯雲集星光,璀璨的要命。
江小柒、江小壩,還有秦豐做了小小花童,萌萌的,嫩嫩的,美美的。
良辰、美景、幸福,正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