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坑爹是這麼來的
社會新聞報道了一篇新聞,因為用的是化名,會在意的人並不多。
本來嘛,在娛樂場所發生鬥毆,簡直平常的不能再平常了。
又沒有出人命,傷者只是腿上中了一刀,看戲的還嫌不夠事兒大呢。
江韶光之所以注意這篇新聞,就因為那事是他找人乾的。
幹這種事情,當然就不能找警|察了。
他又不傻。
還不能鬧出人命,他現在有老婆有孩兒的,不能幹違法的事|情。也不能因為一個人,就打擊人家一大家,好像有點兒不太厚道。
他思考了一下,陳鶴歸的左腿是瘸的,如果右腿再瘸了呢!於是,就讓人引着他去黑七那兒賭|博,欠的帳換不上,被人挑斷了腿筋也是活該啊。
辦這事兒也並沒有費多大的周章,陳鶴歸本來就染上了賭博,不過是讓人給他引薦了黑七一下。
陳鶴歸欠了七百多萬,黑七本來要切下他一隻手的,還是江韶光找人從中間說了話,斷了他右腿的腿筋。
錢,當然是得照還的。估計陳鶴歸的爹一定十分後悔,曾經的某天晚上,沒有用避|孕|套。
這大概就是蘇紅提說的最嚴厲的懲罰。
這就是那件事之後的所有結果。
而事情的經過,江韶光不知道,也不想了解的太多,主要是害怕壓抑不住自己心底的火氣。
反正,沒什麼好說的,主謀就是那一男一女,狼狽為奸。
至於柏追。
蘇紅提生日的時候,柏追讓人送過來一個大蛋糕,是孕婦造型的。
蛋糕很漂亮。
就連江韶光也被…感動了一下,忽然就理解了,蘇紅提對柏追的感情,比親情更複雜。
若非得形容的話,只能說在親情的世界裏,蘇紅提過的日子就是大雪紛飛、無處落腳。而柏追的存在,是大雪中的一點火光,或者他們是相互偎依取暖,彼此是彼此僅存的希望。
當然,那是他沒有出現的時候。
現在,蘇紅提的親情世界,已經蓋起了高樓大廈,有丈夫,有孩子。
但娘家的舅舅,也不能用完了就扔掉。
江韶光接受了柏追。
四月份,由政|府主導的街心花園改建,江水集團和柏氏聯手拿下。
江韶光表示自己真的好忙,跨行業了有沒有!
其實也不是第一次跨行業了,他媳婦的“蘇·錦繡”,他也得幫忙照看着,沒辦法,不想讓孕婦太忙,那孕夫就得當牛做馬。
還得是心甘情願的。
怎麼說呢,快樂的時候是真快樂,總不能快樂過了,就不負責任吧!
江大少是個好男人,不是電視裏那個賤賤的好男人代表。
雖然有的時候他也挺賤的。
江韶光最近迷戀上了一個兩|性話題,時不時追問蘇紅提:“你懷那麼久,我怎麼辦啊?”
怎麼辦?涼拌。
江韶光當做看不見他媳婦兒鄙視的小眼神,繼續說:“不行就得三人行……你得給我買個充氣娃娃。”
“別,買倆個,一個波多野結衣版的,一個蒼|井空版的。”蘇紅提大方的要命。
江韶光:“我謝謝你了!”媳婦兒啊媳婦兒,我下次再也不帶你看a|片了。
買沒買?
別逗了,他媳婦兒差點買了來着,他敢要嗎?!
其實……當個男人也挺難的。
考驗接踵而至。
自從江韶光歇了要揍柏追的心思,柏追和蘇紅提就恢復了來往,閑的時候,見天的到他家,煩都煩死了。
好不容易有幾天沒來……江韶光就又發現了,敢情人家天天中午一塊兒吃飯。
他還沒見天的和媳婦兒一塊兒吃中午飯呢!
江大少幹了半瓶子老陳醋,寧願把自己酸了個半死,也要熏死了別人。
這天中午,江韶光穿越了千山萬水,光開車都開了55分鐘,就為了插|在蘇紅提、柏追中間,一塊兒吃個中午飯。
怎麼說呢!吃飯的時候氣氛挺好的。
就是臨走前,柏追神神秘秘地跟他說了句:“姐夫,晚上,我單獨請你吃飯。”
“有事兒?”
柏追點了點頭,似笑非笑地走了。
下午5點半,柏追發來了飯店的地址。
飯店在春華大街上。
江韶光沒有去那兒吃過飯,但春華大街他知道,一條街頂多500米,有5家夜間營業場所,3家ktv,一家慢搖吧,還有一間酒吧!
大家都是庸俗人,誰都不能免俗。
春華大街他以前常去,有的時候是陪客戶,有的時候是跟着林小年,還有的時候就是純粹消磨時間。
甚至有一年的公司年會,就是包下了春華大街的“京華不夜天”。
將吃飯的地方安排在了春華大街,吃完了飯還有節目,這就是不言而喻的了。
果然,兩個男人面對面吃飯,只要不喝酒,速度超快的。
加上飯店上菜的時間,一共才花了一個小時零五分鐘。
吃完了飯,江韶光要回家,柏追當然不會就此放過他,死活給拉到了“京華不夜天”。
開的還是間大包。
見過倆男人搭夥去ktv,你一首我一首的光唱歌的嗎?
就倆男人,多沒意思。
這個時候,有兩個選擇,一是叫朋友,二是找陪唱。
叫朋友他們還得等,還是找陪唱吧,5分鐘人就可以到。
柏追讓客戶經理帶來了十幾個姑娘,一個一個的不是露腿就是露腰,有畫煙熏妝的,還有走知性派的。
晚上的活動行進到現在,江韶光笑了。
有一個心思活躍的小舅子,擱一般人,真防不住,防不勝防啊。
江韶光一個都沒要,還是柏追硬留下了三個,臉不知道長什麼樣,但都是第二性徵突出的。
柏追還說:“我姐懷孕了……沒事兒。”
中間省略的話,男人心照不宣。
江韶光才不上他的當,喝了兩瓶啤酒,就撤了。
這一回,柏追死活沒有拉住。
江韶光叫了個代駕,把自己送回了家。
一到家門口,就演開了。
裝醉,誰不會呀!
踉踉蹌蹌地回了屋裏,抱着蘇紅提的腿,無比委屈地用大舌頭說話:“柏追請我吃飯,還給我下套,整了3個胸比臉還大的女人……我什麼都沒幹,就喝了點兒酒回來了。”
蘇紅提這邊兒其實剛罵過柏追,又沒好氣地和江韶光說:“柏追已經說了,你就喝了兩瓶啤酒,別裝,給我好好說話。”
江韶光“嘿嘿嘿”,心裏頭在想,柏追那小子,什麼都不快,坦白的速度倒挺快。
得,沒能成功倒打一耙。
不過媳婦兒還是挺溫柔的,洗澡的時候給他搓了背。
——
好的日子,不疾不徐地往前過着。
眨眼6月,蘇紅提已經懷孕4個月有餘。
巡店的事情,全部都交給了成叔,蘇紅提每天都會去蘇宅一趟,做的最多的還是手工刺繡和一些精緻的活。
像畫設計圖,縫紉拆補這些事情,還有人可以代替。但刺繡,那是一針一線的藝術,不練一些年頭,綉出來的東西是沒法看的。
蘇紅提的綉工真的是沒話說,主要是她將古典技藝和現代時尚的結合,讓她做出來的衣服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她,就是一種新的時尚。
回頭客很多,還都是指定必須要蘇紅提親自做的。
就連江惠月都來湊熱鬧。
原定六月份回國的江惠月,因為瑣事,推遲到八月才能回國。
遠在國外的她,給蘇紅提發了封郵件。
開頭當然是誇讚,說蘇紅提給她做的那件衣裳,給她帶來了多少榮光。
緊接着就是請求,再做一件,不需要是晚禮服樣式的,一般的行動方便的禮服就可以了。
條件寫的很細,要求二十天之類拿到衣服,適合八月下旬的天氣,要求端莊大氣,適合任意場合穿着,還特別標註了一定要帶有強烈的中國風。
後頭還附上了詳細的尺寸。
蘇紅提一看就知道那尺寸不是江惠月的,一個人的腰圍可以變細,但腿長和臂長是不會大變的。
隨郵件一塊兒來的還有一筆十萬塊的轉賬。
因為江惠月要的急,當天晚上,蘇紅提將設計初稿帶回了家,想要當晚就定下衣服最終的模樣。
江韶光最不喜歡的就是蘇紅提熬夜,不管是孕前還是孕中,她一熬夜,他就免不了一個勁的叨叨。
叨叨的蘇紅提實在受不了,只好笑着說:“別鬧,這是給咱三姑做的衣裳。”
別人還就算了,既然是自己人……江韶光立時打了越洋電話,和他三姑叨叨。
電話一接通,江韶光就問江美月:“三姑,我媳婦兒懷孕了,你知不知道?”
“當然知道。”
“知道你還讓她給你做衣裳,孕婦要多休息,你不知道啊!等她生完了再給你做吧。”
那邊的江惠月遲疑了一下,“不行,真的不行,衣服不是我的,我是受人之託……那是不能拒絕的人。讓紅提做的仔細點兒,別累着。”
江韶光本來是還想再說點兒什麼的,蘇紅提忽然貼了過來,“放心吧,三姑媽,我做每件衣服都很仔細的。”
然後,他就被忽略了。兩個女人就衣服的款式,還就一個不知姓名的女人的穿衣喜好,討論了很久。
完成這件衣服一共花了十三天的時間,蘇紅提也沒有太趕工,主要現在是夏天,衣服穿的單薄,好做。
裙子是紅色七分袖的,面料用了真絲,腰身以上有些像旗袍,但沒有分叉,緊挨着脖子用了倆個盤龍扣,其餘的看起來像盤扣,其實是金色的龍狀手綉。
至於裙子的長度,大概會在膝蓋以下。
蘇紅提還特地花了一天的時間,給裙子配上了一個同色的真絲手包。
這就按照江惠月給的地址郵寄了過去。
地址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蘇紅提也很快忘記了這件事情。
八月下旬的一天晚上,有六個多月身孕的蘇紅提愛上了吃西瓜。
一個瓜,一切兩半,江韶光和江老太太吃一半,她得吃大的那半。
她正悠閑地坐在藤椅上陪江老太太看新聞,還是一隻手拿勺,一隻手捧西瓜。
忽然尖叫了一聲。
嚇得一旁的江老太太一激靈,緊挨着的江韶光魂都掉了半個。
江韶光問她:“怎麼了,怎麼了?肚子疼嗎?”
不等蘇紅提回話,江老太太給了江韶光一腳,斥他:“怎麼說話呢?”
好吧,江韶光承認自己有點兒傻,這不是頭一回給人當爹,太緊張。誰知道那小東西,會不會是個愛搗蛋的。
江韶光覺得自己這一腳挨得不冤枉,連灰都顧不上拍,又問她:“到底怎麼了?”
太驚訝了。
蘇紅提用拿勺子的那隻手指着電視機,只能說出兩個字:“衣裳!”
蘇紅提給江惠月做的那件衣裳,最終是個什麼樣,江韶光並不知道,他只看過草圖,不過說句實在話,沒學過美術的他,看什麼款式的設計圖,都感覺一個樣。看了也等於白看。
他盯着電視想要仔細瞧,可那是新聞聯播,又不是服裝品牌發佈會,會照着衣服可勁的拍,電視機上的畫面,只是一個定格,就一閃而過。
江韶光沒看出個所以然,轉而又去看蘇紅提。
只見她……哭了。
激動的心情實在是無以言表。
這是何等有幸,能給總|理夫人做衣裳!
——
不知道是哪家媒體先起的八卦之心,扒完了總理夫人的衣裳,就扒起了蘇紅提,還順帶扒了一下江韶光。
對於這個順帶,江韶光沒什麼表示的。
只是忽然從商人,變成了知名的商人,帶來了一些煩惱,更多的則是利益。
蘇紅提是臨產前做出了這個決定,將“蘇·錦繡”正式併到江水集團旗下,成為江水的自有品牌。
為什麼這麼做?
其實蘇紅提考慮了很久,她覺得自己是個技術型人才,市場營運方面並不擅長,而她最信任的成叔,只能做一個管理者。
想來想去,與其聘請營銷人才,倒不如交給江韶光。
江水集團運營服裝品牌,也不像是柏氏,跨行業跨的太大。
再說了,除了江韶光,她還能信任誰了。
其實她連江韶光也是不能完全相信的,只因為柏新立那個前車之鑒,讓人太痛了。
可江韶光畢竟不是柏新立,她也不是她的媽媽。做出那個決定之前,她和江韶光坦坦蕩蕩地談了一次話,她說自己不需要奉獻一切,去扶持誰,也不需要活在誰的光環之下。
而他可以選擇幫她,也可以說“不”。
畢竟多幹活,也不一定多有收入呢。
江韶光的答案……還需要答案嗎?
江韶光只信奉一句話,付出永遠是和收穫成正比的。一個人希望收穫多少愛的能量,首先要做的就是審其自身,其次要做的就是無私奉獻,凡是與“情”字有關的,皆沒有捷徑可走。
譬如說,帶孩子。誰帶孩子最多,孩子就和誰最親的道理,也適用於夫妻。
大年除夕的凌晨,江寶寶提前了預產期十二天,突然發動。
可這孩子估計就是皮,踹了一腳,蘇紅提的羊水都流光了,孩子又消停了。
愣是等到了下午,蘇紅提沒覺出一點兒陣痛。
怕時間久了,沒有羊水,孩子缺氧。那,是打催產針呢?還是剖?
思前想後,還是蘇紅提自己決定的,剖吧!
一個小時之後的下午三點半,江寶寶出生,性別女,體重七斤,身高五十厘米。
一出生,哭聲洪亮,各項身體指標優良。江寶寶離開母體乾的第一件事,除去被護士打哭不算,就是捧着自己的大手指頭,吧唧吧唧,一隻手不過癮,還是吃完了這隻手,又吃另外的一個,那甜的喲~
江太太是個有經驗的,趕緊吩咐江美月:“快,孩子餓了,先給喝點水,一會兒問問大夫,什麼時候能餵奶,就趕緊給泡上吧!”
江美月看着人家的孫女,又是嫉妒又是喜歡,嘴上就不饒人地說:“讓姑奶奶給跑奶,親奶奶幹啥?”
江太太瞪了她一眼說:“我孫女出來了,我兒媳婦可是剖腹產,還在產房呢,我得到門口等着。”
這婆婆當的是沒話說,丈夫呢,也沒走。醫生從產房裏傳話,說是發現蘇紅提左邊的輸卵管有一顆瘤子,得割下來去做病理化驗,還安慰家屬,不是什麼大事,化驗就是個流程,而那顆瘤子很可能是因為胎兒的毛髮皮質等堆積而成。
可是……能不緊張嘛!江韶光自個兒把那顆瘤子送到了化驗室,他還看了看,有鵪鶉蛋大小。
送去了之後,他問醫生,什麼時候能拿結果。
醫生說得到明天了。
江韶光不幹了,土豪體質顯現,一拍桌子道:“我加錢,做加急的,今天晚上我就要知道結果。”
擺平了那廂,趕回產房外頭,正趕上蘇紅提出來。
麻醉的勁頭還沒有過去,蘇紅提有點兒想乾嘔,可還是忍住耐受,問江韶光:“看見了嗎?”
孩子出來那會兒,她就覺得醫生用力一拔,她的心都空了。她躺在手術床上,醫生還沒有來得及把孩子抱給她看,就發現了瘤子,繼續手術。孩子被抱了除去,她只聽到孩子像唱歌一樣的哭聲。
剖腹產的產婦不能直接推到病房,要先去特別監護室待夠六個小時,哪裏安排有專門的護士寸步不離地看護。
江韶光和其他人一起推着病床,聽見蘇紅提的問話,他說:“看見了,女兒像爹,丑不了,你放心吧。”
——
江寶寶還沒有正式的名字,當爺爺的都沒有命名權,別說是爹了。
給第四代起名字的任務,落在了江老太太的身上。
江老太太認真思考了兩天,給起了江小柒這個大號。沒什麼別的原因,就因為她上邊有六個表的堂的哥哥和姐姐。
再加上江老太太今年是九十七,應景啊!
在江韶光的眼裏,江小柒是個與眾不同的孩子,有一雙黑亮黑亮的眼睛。別的孩子的眼睛也很黑很亮,但是他們都比不上江小柒。
真的,江小柒什麼地方都好,就是特別不愛睡覺。見天半夜,睜着她又黑又亮的大眼睛,非得讓人和她玩,不玩就不睡覺。
為了照顧蘇紅提和江小柒,江太太和江名山提前結束悠閑生活,搬回了江家大宅。
所以,見天晚上,江家大宅都會傳出男男女女的聲音。“哦,咦,哦哦哦,咦咦咦”。
別想歪了,沒人唱戲,就是在逗孩子呢!
蘇紅提的月子一共坐了四十二天,因為飲食管理得當,體重由生前的122,迅速下降到了102。
體重是不胖,但生過孩子的女人,真的是別有一番豐腴。
蘇紅提出月子的這天晚上,江小柒被發配給了爺爺奶奶,江韶光成了頭……狼。
素了那麼久,也該吃肉了。
可是江小柒學會了認人,傍晚的時候還好,天一擦黑,誰抱都不願意,非得找媽去。
狼碰上了娃兒,也就只有淚流滿面的份了。
坑爹就是這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