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東寧】作繭自縛
13【東寧】作繭自縛
賀東喝了酒,不能開車,許寧也不會開車。
兩個人站在馬路邊上,許寧將他的一條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而後者也順其自然的將大半個身子依靠在許寧的身上。
其實,跟左錚喝的那點酒,壓根不算什麼。
似乎眼前的小女人把他想的太弱了,以為他醉的連路都走不了,主動的過來扶着他。
看她這麼積極熱情,他也不想打斷她,索性享受現在的美好。
許寧好不容易攔了一輛車子,將賀東推進後座,對前面的司機說道,“師傅,去……”
賀東公寓的地址早就給忘了,想了想,報了自己公寓的地址。
司機說了聲好嘞,朝着目的地開車。
許寧瞥了眼身側的男人,怕路上的顛簸讓他不舒服,側過身子伸手掰着他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有沒有覺得好點?”她輕聲的問道。
輕.喘的呼吸聲不斷的傳入到她的耳朵里,聽見對方細微的嗯了一聲,坐直身體,讓他倚靠着自己。
開到公寓門口,付了錢,又扶着賀東出來。
賀東似乎清醒了很多,扶着他也沒有原先那麼吃力。
“先那邊去坐一會兒吧。”肩膀上的人忽然說道。
許寧偏過頭看他,後者伸手指了一旁的長椅。
她又扶着他過去坐下,氣喘吁吁的坐在他的身邊。
看着挺精瘦的男人,為何實際上這麼重。
“你要不要喝水?”休息完,她覺得口渴,順便問賀東。
賀東嗯了一聲,許寧讓他在椅子上坐好,要跑去附近的超市買水。
被賀東一把拽住,“要去哪兒?”
“買水啊!”不買,她從哪裏變出.水來。
“我跟你一起去。”他站起身。
超市就在不遠處,走上幾步就到了。
超市裏的人很多,賀東不願意進去,就在門口等她。
許寧跑進去買了兩瓶水,付完賬又匆匆的跑出來,將一瓶水遞給他,“喏。”
“我前幾天在國外,手機關機了!”賀東喝了一口水說道。
他這算是在跟自己解釋么?
好像過年期間也是,他人在國外,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的狀態中,只不過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是他。
許寧抬眼看他的側臉,說不出來的英俊。
賀東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轉過頭來對上她的目光,“怎麼了?”
她低下頭去,搖搖頭,輕聲的說道,“沒什麼!”
臉蛋莫名的熱燙起來,她怎麼好意思說自己不小心看他看的入迷了。
這要是被他知道了,肯定得被笑死。
為了掩飾心中的慌張,她連忙喝了兩口水,擦了擦濕.潤的唇角。
這無心的動作卻看得賀東心裏更加焦灼起來,比醉酒還要難過。
回去的路上,賀東越來越清醒,卻沒有表現出來。
許寧看賀東的精神不太好,心想今天晚上到底要怎麼辦。
“那個,你今晚要不留下來吧?”這是她想了一路,唯一想到的話。
她從來沒留過男人過夜,這也是第一次主動開口。
希望賀東能夠出於理智的拒絕她的話。
許寧期待的看着賀東的眼神,快拒絕啊,說你明天還有事情,不能留下來啊!
她在心裏大聲的叫着,賀東則是完全無視,爽快的說好啊。
額,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那好,我扶你上樓去。”許寧耷.拉着臉說道。
……
將賀東扶進自己的卧室里,將他放倒在床.上,整個人都氣喘吁吁的。
雙手插着腰,恨不得自己也倒在床.上。
賀東有潔癖,受不了自己身上一股子酒味睡覺,雙手撐着床單坐起來,“浴.室在哪裏,我去沖個涼。”
“在外面。”
許寧隨手指向外面的浴.室,就在對門。
趁着浴.室里的男人在洗澡,許寧準備了毛巾,連同衣服一起放在門口。
“衣服和毛巾我放在門口了。”她站在門口說道。
浴.室里的水流聲停了下來,傳來賀東的聲音,隨後又響起來。
賀東洗完澡,穿上合身的衣服,皺着眉頭。
毛巾是女式的,而這衣服是從哪裏來的。
他可不認為許寧早已做好了與他同.居的準備,給他買了衣服。
客廳里沒人,他走進卧室,看到許寧正在收拾東西。
“這衣服是誰的?”有點生氣,居然在許寧的家裏發現別的男人的衣服。
許寧茫然的啊了一聲,“這衣服是時晏的。”
“他的?”
“對啊,我沒有男人的衣服,這衣服是從唐喬那裏找來的。你知道的,唐喬跟時晏的關係,所以他的衣服會在這裏。”她抓了抓頭髮,“我看你的身材跟時晏的差不多,覺得你穿他的衣服也應該正好。”
這不是挺合適的么。
賀東是知道唐喬跟時晏的關係,而許寧又跟唐喬合租,會出現時晏的衣服也不足為奇。
有的時候,男人的氣量也很小,小到不能容忍這一絲一毫的細節。
賀東坐在床邊上,看了眼遠離自己的許寧,“過來!”
許寧想跑來着的,還沒怎麼行動,就被他給識破了。
乖乖的過去,手裏被賀東塞了毛巾,“幫我擦頭髮。”
擦頭髮啊,緊張的心緒立即安靜下來,跪坐在床邊上,認真的替他擦頭髮。
力道很輕,也很舒服,賀東打量着她的房間,很小,但是挺整齊溫馨的。
頭髮擦得差不多,許寧也想去洗澡,被賀東一把握住小手,拉進他的懷裏。
“這幾天,有沒有想我?”
許寧不自然的動了動身子,被他抱的更加的緊,坐在男人的大.腿上,找了個稍微舒服點的位置坐好。
這幾天,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聯繫,要不是他說他在國外,她都還壓根不知道他幹嘛去了呢。
想,肯定是有的。
她老實的點頭,“想。”
說完之後,對上賀東黑漆漆的眸子,耳根子燙了起來。
“都想我什麼了?”
“……”許寧說不出來了。
抿着唇盯着賀東的臉,想了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但是她真的不好意思說。
“你呢?你也想我了嗎?”她忽然俏皮的轉移開話題,滿懷期待的看他。
“想,恨不得時時刻刻將你打包帶走。”賀東俯首下來,唇.瓣貼着許寧的額頭,在上面印上一個吻。
熾.熱的呼吸噴洒在她的額頭上,熱乎乎的,說不出來的酥.麻感覺從身體深處湧上來。
隨着他曖.昧低沉的聲線響起,氣氛立即尷尬起來。
許寧的身子愈發的僵硬,看向她的眼神里也充滿了尷尬。
弱弱的出聲,“你先睡吧,我要去洗個澡。”
說完,飛快的從賀東的身上爬起來,往外面跑去。
浴.室里,站在花灑下來,熱水噴洒在身上,熱乎乎的。
一邊抓着頭髮,一邊懊悔,她剛才就不應該給他擦頭髮的,氣氛弄得那麼曖.昧。
跟賀東相處是一回事,跟他左愛又是另一回事情。
哪怕是跟賀東同處在一個屋檐下,她也還沒有完完全全的準備好。
短嘆一聲,無力的捶胸,她就不應該開口讓他留下來的。
真是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慢吞吞的洗完澡,換上睡衣從浴.室里出來。
一出浴.室,看見賀東坐在客廳內看電視,她頓時張圓了嘴巴。
她剛才都想好了,洗完澡就溜到唐喬的房間裏去睡覺。
結果倒好,這人直攔在客廳里。
她抓.住吹乾的頭髮,“那個,你怎麼還不去睡覺啊!”
賀東關了電視,“等你。”
一句話,將許寧的後路徹底的堵死。
……
引狼入室,她這是在作繭自縛。
許寧跟着賀東回了卧室,瞧着自己那張不算大的雙人床,真的要跟他一起睡么。
“不過來睡覺么?”賀東抬起頭看她。
許寧乾咳兩聲,飛快的爬上.床.上。
麻利的睡在床的一側,用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餘光往旁邊的男人看過去,“我睡覺了,晚安。”
話落,趕緊閉上眼睛睡覺。
賀東瞧着她害怕的模樣,十分的想笑,有那麼害怕他么!
啪一聲,屋子裏暗了下來。
在漆黑的環境中,彼此看不到彼此的神情,這讓許寧莫名的放鬆下來。
手心攥緊被子,力道慢慢的鬆弛。
許寧緊張的手心都在冒汗,神經綳得緊緊的,完全不敢亂動。
忽然,感覺到身邊的男人有了動靜。
手臂向她伸過來,她的身子立即僵硬.起來,下意識的想要撥開他的手。
卻聽見賀東在她的耳邊說,“睡過來,你在那邊會掉下床去!”
許寧想拒絕來着的,她覺得自己睡在這裏挺好的,況且她睡覺也安分,一.夜過去壓根不會亂動。
然而,賀東完全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用力的拉扯掉她身上的被子,連人將被子一起拉到自己的懷裏。
許寧緊張的心臟都快要從胸腔里跳出來了,輕聲的叫着他的名字,“賀東。”
“恩?”
你可不可以鬆開我,大家各自睡各自的覺,好嗎?
許寧沒膽子說出來,無比哀怨的看着賀東,慌張的抓着他的胳膊,“賀東,我害怕,我還沒準備好。”
孤男寡女,同睡在一張床.上,想不發生點事情都很難。
況且,她跟賀東又是正常的男女朋友,他又是一個正常的男人。
一個男人擁有生理需求是件正常的事情,但她是真的害怕。
許寧的聲音變得無比的軟.綿,幾乎是在懇求他。
彼此之間,安靜了下來,靜的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聽得清清楚楚,交雜錯亂。
過了幾分鐘,聽見頭頂上的呼吸變得粗重,懸着的心臟又往上提了點,聽見賀東說,“放心,在你沒有做好準備前,我暫時不會碰你。”
講真,許寧很相信賀東的話。
雖然她跟賀東認識的時間並不長,對他的了解也並不深,但她就是相信賀東的話。
放心下來,抬起頭又看了眼賀東的臉,猶豫了很久,將手放在賀東的腰上,用力的攬住。
主動的往賀東的懷裏靠了靠,同時將臉悶在他的胸口上。
她要嘗試着慢慢的去接受賀東,接受有關於他的一切。
至少她以為自己會失眠的,然而卻沒有想到抱着一個男人,她能一.夜好眠。
第二天,兩個人睡到很晚才起來。
窗帘緊密的拉着,屋子裏看不出來外面的天色。
她翻了個身子,覺得有點冷,下意識的往身邊的暖爐靠過去,更是將頭鑽進被窩裏。
賀東覺得她這副睡覺的姿態,真的很像小女兒的姿態,很可愛。
許寧喜歡睡早覺,睡了一會兒后發現有點不對勁。
倏地睜開眼睛,看到放大的賀東在眼前,一瞬間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腦袋往後仰了下,直到賀東跟她打招呼,“早!”
她這才反應過來,昨天晚上他們確實是睡在一起了。
乾笑着打招呼,“早!”
已經不早了,等許寧看了眼手機后,發現都已經九點多了。
賀東起床去做早餐,許寧從浴.室里洗漱出來,小藍飛快的衝著她跑過來,喵嗚喵嗚的叫着。
“等着,我這就給你弄吃的。”許寧將它抱起來,摸着它的臉蛋,越看越覺得很肥,但是也很可愛。
將它放在地上,從冰箱裏找了貓罐頭,拆了一個給它吃。
小藍吃的歡快,一個貓罐頭很快就吃完了。
吃飽后的小藍,往陽台上四平八仰的躺着,邊曬太陽邊給自己舔毛。
賀東也做好了早餐,許寧看他端着碗從廚房裏出來。
剛開始見他的時候,真沒想到他居然是那種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的全能好男人。
他穿西裝,跟穿家居服的反差,巨大。
用完早餐,在家裏實在是沒事可做。
想起最近上映的幾部電影,乾脆提議去看電影。
賀東沒有意見,開着車子去了一家影院。
電影院裏人很多,幸好在來的路上買了票,過去等了十分鐘,便進入電影院裏。
許寧選的是一部科幻大.片,她向來很喜歡看這種英雄的科幻大.片,就不知道賀東他喜不喜歡了。
賀東的修養很好,從頭到尾一直安安靜靜的觀看,不像周圍的人吃東西發出聲音,甚至還有一個人全程睡覺打呼的。
一部電影,大概兩個多小時,從影院裏出來,賀東一直將她護在懷裏。
電影院裏有不少情侶來看的,不少女生都特別的羨慕許寧有個這樣英俊體貼的男朋友。
看過電影,本想着出去吃東西的,結果剛出去,賀東接了個電話。
電話是管曉涵打過來的,對方在電話那頭胡攪蠻纏,賀東的語氣無奈,說實在沒空。
後來索性將電話給了許寧,許寧慌張的接過手機,聽見管曉涵哭泣的聲音。
管曉涵每次約賀東出來,不管賀東有什麼事情都會推掉,專程陪她。
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習慣。
管曉涵認為賀東不管有什麼事情,都沒有她重要。
聽到管曉涵哭泣的聲音,許寧抬眼看着賀東,尷尬的說,“你好,我是許寧。”
“許寧?怎麼是你,我東哥呢!”哭泣的聲音瞬間沒了,變得兇悍起來,“肯定是你,東哥才不高興理我了,許寧,你快把東哥還給我!”
她這說的好像是她從管曉涵的手裏搶了賀東一樣。
為難的看着賀東,想將電話塞給他,用口型對他說,我真的不行。
管曉涵怎麼著也算得上是情敵一名吧,她應付不來。
況且,她也見識過管曉涵胡攪蠻纏的厲害程度,那可不是一般的。
賀東接過手機,直接把電話給掛斷了,順便給關機了。
“知道我在國外為什麼會手機關機嗎?”賀東將手機丟給她。
許寧汗顏,將他的手機揣進口袋裏。
在電影院附近找了一家飯店,兩個人進去剛點了餐,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管曉涵不是那麼容易就放棄的人,打不通賀東的電話,就去問管青要了許寧的電話。
“許寧,我告訴你,東哥是我的,你趕緊離開他!”管曉涵兇巴巴的說道。
許寧頗為無奈,對着電話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賀東拿過她的手機,“別像個小孩子鬧脾氣了,你已經長大了!”
說完,將許寧的手機也給關機了。
兩人的手機都關機,這下子都安靜了。
賀東的情緒一點都不受到影響,吃過午餐,兩個人逛了一會兒街,便回去了。
天氣越來越熱,在外面轉悠了一圈,出了不少汗。
累呼呼的回到公寓裏,洗了個熱水澡。
她洗完澡,賀東進去洗澡。
聽見門鈴聲響起,跑過去開門。
見到是邱宇,連忙讓他進門,“你好。”
“許小姐,你好。”邱宇禮貌性的打招呼。
手裏拎着一個行李箱,許寧詫異的看着行李箱,他解釋說,“這些是賀先生讓我帶過來的衣服。”
行李箱裏,是賀東的衣服以及一些生活用品。
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許寧尷尬的笑笑,邱宇是個明白人,也不多問。
聽見浴.室里的聲音,說道,“許小姐,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你路上慢走!”
“許小姐,您留步,不用送了!”邱宇立即退出公寓離開。
關上門,許寧回過頭看着那個超大號的行李箱,想不通裏面究竟放了多少衣服。
剛打開行李箱,浴.室里的男人叫她,“幫我拿一件衣服過來。”
“來了!”她提高嗓門應了一聲。
難怪他進去洗澡什麼都不拿呢,敢情是已經準備好了。
重新換一套衣服,是不是連那個都要拿給他?
蹲下.身子,翻找着整理整齊的行李箱,硬着頭皮伸手從一大堆的內.褲里扯出一條,紅着臉又收拾其他東西。
將他的衣服放在浴.室門口,“衣服在門口,你自己拿。”
賀東帶來了不少衣服,西裝,家居服都有。
……
賀東洗完澡,換上乾淨的衣服出來,許寧正在將他的衣服一件件的掛進自己的衣櫃裏。
好在她的衣服不是很大,這一大半的衣櫃可以空出來掛他的。
半個衣櫃裏放滿了男人的衣服,許寧發獃的看着,為什麼她感覺她跟賀東好像已經同.居了?
“在想什麼?”賀東不知何時走過來,從背後圈住她的腰。
許寧還不太習慣家裏突然多出一個男人,被賀東的擁抱給嚇了一跳。
不過也沒有表現的太受到驚嚇的神情,身子扭了扭,適應他的擁抱。
“幸好我沒有名貴的衣服,不然你的西裝就沒地方放了!”她喃喃的說道,惹得賀東笑出聲音來。
“那還不好辦,換個更大的衣櫃?”
“這是我租來的公寓,換衣櫃不是便宜房東了么!”
“那就搬到我那兒去住,我的衣櫃很大!”
“……”說真的,她差點就順了賀東的話往下說了。
氣氛陡然間冷下來,許寧乾笑兩聲,“我先去洗衣服了!”
許寧一邊在洗衣服,一邊暗罵自己沒腦子。
兩個人的關係好不容易親密了些,卻又因為她的沒腦子而疏離起來。
——
賀東的工作很忙,好像經常要往外面跑。
譬如這次,他就去了日本。
不過不一樣的是,這一回他們之間有聯繫。
相比起短訊,賀東更喜歡跟許寧打電話,他想通過電話內容聽到許寧的聲音。
賀東去日本一共五天,他們之間打了五個電話,基本上都是在夜裏。
許寧看過唐喬曬得照片,對日本很嚮往,可惜她既沒時間,也沒錢。
賀東是為了工作的事情而去,對於日本旅遊的地方也不了解,說道,“下次帶你一起來日本。”
“真的嗎?”許寧高興的從床.上坐起來,聲音里難掩的興奮。
賀東心情好的嗯了一聲,“喜歡日本?”
“也算不上喜歡,我就想去看看日本的櫻花,聽說特別的漂亮。”
“今年的櫻花已經錯過了盛放的時機,明年我帶你來。”
“恩。”
“對了,我明天早上回去。”
“明天早上,幾點啊?”她看了眼時間,想起明天剛好是周末,說不定她有時間去機場接賀東。
“十點。”
“那我去機場接你?”
“好。”
跟賀東相處的時間越長,發現他們之間還是有很多可以溝通的話題。
比如他們都喜歡國畫,而且賀東在這方面的見解要比她高很多。
又扯了些日常的生活,她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二點了。
在日本,恐怕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時間不早了,你明天還要坐飛機,早點睡覺吧!”
電話那頭傳來似有若無的嘆息聲,“真想將你摟在懷裏!”
許寧的耳根一熱,輕聲的說了句拜拜,掛斷電話。
掛斷電話,將手機放在一旁去。
翻了個身子正面朝著天花板,怎麼辦,她發現自己好像有點喜歡賀東了。
賀東這個男人很好,他紳士體貼,你不想做的事情,他絕對不會逼着你去做。
而且他很尊重別人,一點也不像外界傳言的那樣霸道專制。
……
定了鬧鐘,想着第二天早上早點去機場接賀東。
然而,在鬧鐘之前,一通電話讓她徹底的慌了神。
電話是曹軍打來的,說是周玥的病情又複發了,現在這會兒正在手術室里搶救。
她聽得慌了,二話不說換上衣服往火車站跑去。
老家那邊的市中心在今年年初的時候通了高鐵,攔了一輛的士趕過去。
在車上,給賀東打電話,電話一直處於關機的狀態中,看了眼時間,恐怕他這會兒人應該正好在路上。
算了,還是等時間差不多,再給他打個電話號了。
買了最快的一班高鐵,需要四個多小時。
眼見着快到十點,從口袋裏摸手機,摸了個空。
又將隨身攜帶的包翻了個遍,包里就一個皮夾子,其他什麼都沒有。
想來想去,唯一的可能性那就是手機被偷了。
問旁邊的人借了手機,發現自己壓根不記得賀東的電話,鬱悶之下只好往家裏打了電話。
“曹叔叔,手術怎麼樣了?”
“這燈還沒滅呢,我們都在外面等着呢!”曹軍也是着急,許寧安撫他說道,“我現在正在回去的路上,大概下午就能到醫院。”
“你咋回來了?”曹軍驚訝的說,“等等,你.媽不在原來的醫院了?”
“什麼?”
許寧掛斷電話,簡直是要被氣哭了。
在她回到海城工作沒幾天,周玥就死活不肯住在醫院裏,硬是從醫院搬到家裏去了。
沒有家人的簽字,周玥是不可能從醫院搬出賴的,這也就意味着曹軍他也知道。
周玥的身體狀況很差勁,沒有醫院的藥物治療,能撐下去的時間更短。
今天早上會病發,也是在家裏發生的,恐怕是苦力活做多了,身體上吃不消。
要不是這一回突然發病了,恐怕他們還不會告訴自己。
抱歉的將手機還給別人,自己躲到衛生間裏擦眼淚。
四個多小時的路程,到達回城。
又輾轉坐了一個多小時的大巴,到了鎮上的醫院。
下午三.點,周玥已經從手術室里轉到普通病房,長時間的手術使得周玥的身體異常的疲憊,到現在還沒醒過來。
許寧疲憊的坐在長椅上,“我不是有寄錢回來么,為什麼不住在醫院裏!”
如果住在醫院裏,就不會發生現在的事情。
曹軍解釋說,“是你.媽說要出院,我也沒辦法。”
“她說出院,你就同意簽字了嗎?”許寧抬眼狠狠的瞪他,雙目不經意之間發紅,“要不是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你們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告訴我?”
“那你們還叫我回來做什麼,乾脆等我媽死了,叫我回來參加葬禮算了!”許寧忍不住的大叫起來。
說真的,她挺想哭的,但在面對曹軍他們時,又一滴眼淚都掉不下來。
……
周玥是在半夜醒過來的,許寧留下來守夜。
曹軍帶着曹蘭蘭曹睿回了老家。
聽到病床.上的人有點動靜,立即開了燈,周玥恍惚的睜開眼睛,看見許寧,“寧寧,你咋回來了!”
許寧上前握住她的手,聲音哽咽,“媽,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我想喝點水。”
“我給你去倒水,等等。”
周玥剛做完手術,不能隨意亂動,否則會牽扯到身體。
許寧找了個習慣,“水還有點燙。”
“要是疼,你就跟我說一聲,我去找醫生給你看看。”聽見周玥抽氣的聲音,許寧着急的說道。
“沒事,不是很疼。”
“疼就說出來,別忍着。”她擔心的說道。
麻醉過去,開過刀的地方疼的周玥說不出話來。
就算周玥不說,夜裏她也能聽見周玥疼的抽氣聲。
她這個做女兒的更加心疼。
周玥是疼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的,而許寧卻是一晚上沒合眼。
第二天天蒙蒙亮,便起來。
周玥是從家裏被送到醫院的,有許多東西都還落在家裏。
回到家中,曹軍一大早出去幹活去了,曹睿正在寫作業。
“你姐呢?”許寧問了聲。
“還在睡覺呢!”
這次回來的匆忙,衣服什麼的都沒拿。
如果她的衣服沒有被扔掉的話,她記得自己還是有一些舊衣服的。
進入到房間裏,還在睡覺的曹蘭蘭被弄醒了,發脾氣的說道,“你進來怎麼都不敲聲門啊!”
“我以前的衣服放在那兒了?”許寧找了找自己以前的柜子,發現裏面塞滿了花花綠綠的衣服,一看就不是她的。
“我怎麼知道!”曹蘭蘭打了個呵欠,卷着被子繼續睡覺。
“我說你能不能別發出聲音,我還要睡覺呢!”曹蘭蘭剛睡下去,暴躁的坐起來,朝着許寧一頓吼。
許寧轉過身來,扯了扯嘴角,“我說了我在找我的衣服!”
“你的衣服早被我給丟了,這樣行了吧!”
“你也出去找一份工作吧,整天這樣混着無所事事,沒有意思!”她關上衣櫃的門說道。
“我的事情,用不着你來啰嗦!”
家裏正是缺錢之際,曹睿年紀小要讀書時沒辦法的事情,可她都跟自己一樣大了,真是被寵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