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五、爬床

一百四十五、爬床

“我能說什麼!”

晉陽大長公主甚至沒有再去看夏珏,只是冷笑道:“你讓我說什麼。”

“你是無話可說了吧!”

夏珏聞言,臉上流露出了複雜的神色,既有讓晉陽大長公主無話可說的得意,也有憤怒、悲傷……

而在這個時候,晉陽大長公主卻是冷冷開口道:“說一千句一萬句,你能相信我嗎?說得倒好聽,好像越朗出生時你就在身邊似得,可事實上,越朗出生時,你可‘曾在我身邊,等到你回了京,迫不及待的鑽進了你那好表妹的溫柔鄉里,你那好表妹說一句越朗不像早產兒,你可曾有來瞧過一眼。”

“來看你和文景暉郎情妾意嗎,我怕忍不住會殺了你們這對姦夫□□。”

夏珏聞言,瞪着眼睛反駁。

“不,或許我還要感謝你,倘若你沒有這個誤會,讓越朗在你身邊長大,我還怕孩子會長成你這副德行……”

“你那好表哥自是千好萬好,我哪裏及得上他。”

夏珏冷笑反諷。

“你們說夠了沒有!”

而在這個時候,夏越朗突然爆發了,他瞪着眼睛看着晉陽大長公主與夏珏,而芙蕖在這個時候,也是慢慢的走到了夏越朗的身邊,握着他的手,臉上同樣面無表情。

或許誰都不知道,在這個時候,不管晉陽大長公主與夏珏二人誰對誰錯,但其實在這個時候,對於她和夏越朗來說,根本已經不是那麼的重要,看着親生父母這樣相互攻擊,對於他們的子女來說,本身便是一種悲哀。

芙蕖突然想到了之前夏越朗安慰他說的那些話,她這個哥哥,或許遲鈍,或許有些傻,可是他並不是完全的一無所知。也是,京中人人都在議論的事情,夏越朗又如何會不知道,他之前只是裝作不知道,想要用自己笨拙的方式來安慰她,可是夏越朗有些話,也的確是沒有說錯,或許,他們的親生父親是什麼人,根本不是那麼的重要,在乎的永遠在乎,不在乎的不管做了什麼,總是有理由不在乎。

可是這些事情,或許身在局中人,永遠都無法去說清楚。

當初,夏珏自是知曉她是他的親生女兒,可是他為了維護自己的顏面,為了發泄對於晉陽大長公主的不滿,故意將錯就錯,鬧得滿京城的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待晉陽大長公主府,來讓她自小到大,都帶着這份流言長大。

而晉陽大長公主,若說她不知這裏邊的來龍去脈,芙蕖是怎麼都不相信,可晉陽大長公主卻為了自己的私心,並不想去解開這個誤會,芙蕖知曉這並不能夠去怪晉陽大長公主,畢竟她對於她的疼愛,從來都不是假的,可是她心裏只覺得無奈。

“哥,我們回去吧!”

芙蕖輕聲開口,而夏越朗聞言,抬起了頭,目光有些茫然的看着芙蕖,然後點了點頭。

趙晉延與衛良辰自是義無反顧的站在了他們的身後,可是在這個時候,晉陽大長公主卻是一把抓住了芙蕖與趙晉延的手,,看着夏珏冷聲開口道:“走什麼,這個時候最應該羞愧避開,最應該心虛的人,不是我們,而是他。”

晉陽大長公主看着夏珏,冷笑道:“都道我冷心冷肺,都說我不守婦道,夏珏你拍着良心自己說說,當初娶我之時,如何做下的承諾,可轉頭,你就抱着你那好表妹呆在一處了,只怕早在成婚前,就已經有了首尾……”

“閉嘴,若非你水性楊花,你都將我夏家的產業送給你的姘頭了,還要我為了你做柳下惠,做夢!”

“得了吧,就你,若非我當初設下計謀,你以為你能夠保得住你夏家的產業,你以為如今越朗還能夠接手焰鎮軍!”

晉陽大長公主冷嗤不屑,氣的夏珏滿臉通紅。

但顯然晉陽大長公主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夏珏,張了張嘴又開口道:“是了,你是不是又要說……”

“夠了!”

晉陽大長公主的話還未說完,芙蕖實在忍不住,怒聲出口打斷。

晉陽大長公主與夏珏都有幾分錯愕的看着芙蕖,而芙蕖在這個時候,輕輕嘆了一口氣,開口道:“其實你們根本不知道我和哥哥到底要什麼,是非曲折,對於你們很重要,可是對於我和哥哥,真的沒有那麼重要。”

她忍不住緊緊握住了夏越朗顫抖的手,沒有再說什麼,直接帶着夏越朗走了出去。

衛良辰自是緊緊跟在了夏越朗身後,而趙晉延卻落後了一步,目光看了一眼晉陽大長公主,開口問候了一句:“岳母是否與我們一起走?”

晉陽大長公主神色顯然還有些怔楞沒有回過神來,聞言連忙點了點頭,跟了上去。

若是今日裏,沒有衛良辰陪伴在夏越朗身邊,芙蕖自然義不容辭跟着夏越朗走,但是如今夏越朗已經有了衛良辰這個做妻子的陪伴,芙蕖倒並沒有再搶在前邊,只是對夏越朗輕聲道:“哥,嫂子如今懷着孩子,你莫要騎馬,陪着嫂子坐馬車可好。”

衛良辰聞言,也立刻機靈的反應過來,衝著夏越朗輕聲道:“是啊,你陪着我坐馬車回去。”

夏越朗聞言去世笑了笑,輕聲道:“我沒事……”

話還未說完,瞧見芙蕖與衛良辰都不贊同看着她,他妥協的點了點頭開口道:“好好好,都依你們。”

“回去之後,不許胡思亂想。”

芙蕖見夏越朗的神色還算平靜,開口輕聲又道,“雖然娘爭強好勝了些,可她對我們的心一直都不假。哥,娘這輩子已經夠苦了,你一定要好好孝順她。”

“你不怪她。”

夏越朗問這話的時候,心情是有些忐忑的,其實在這件事情上,晉陽大長公主是虧待了芙蕖。

芙蕖聞言,卻笑着搖了搖頭,輕聲道:“本就是母女,總歸是娘對我付出更多,再說,這件事情上,娘未嘗也不是為了我。若是真的解開了誤會,讓我從小就生活在國公府里,想想,其實就這樣挺好的。”

“行了,不說了,哥你回去吧,不管今日過後是什麼結果,你都莫管了,陪着嫂子好好養胎,也別辜負娘對你的期望。”

“別的事情我不管,但若是牽連到你……”

夏越朗的話未說完,趙晉延從裏邊走了出來,走到了芙蕖身邊,打斷了夏越朗的話,開口道:“你放心,芙蕖自有我護着。”

說完這話,趙晉延看了一眼芙蕖,芙蕖也忍不住看了一眼趙晉延,二人目光對視之時,芙蕖眼神一閃,下意識低下了頭,臉上浮起了一絲尷尬的神色。

不過好在趙晉延不動聲色,只是走到了芙蕖身邊,握住了她的手,語氣溫柔道:“岳母與咱們一道兒走,待會兒你與岳母一道兒坐在馬車裏說說話。”

隨着趙晉延的話,芙蕖的目光看向了剛從國公府門口走出的晉陽大長公主,她的目光有些複雜,但很快便壓抑下了情緒,走到了晉陽大長公主的身邊,主動扶住了晉陽大長公主的手,輕笑道:“好,許久沒見娘親了。”

可能是因為芙蕖的主動,倒是讓晉陽大長公主的尷尬略略有了幾分減輕,她忍不住伸手拍了拍芙蕖的手。

其實在面對兒女之時,晉陽大長公主總是會忍不住色厲內荏。

可是事實上,孩子遠比她所想像的,要懂事許多。也讓她心中越發的愧疚。

馬車噠噠噠慢慢的前行着,十分平穩。

芙蕖與晉陽大長公主坐在車內,卻並沒有像往日那般聊個不停,反倒是芙蕖先用車裏熱着的茶壺,給晉陽大長公主倒了一杯茶,輕聲開口道:“娘,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吧!”

“好。”

晉陽大長公主順從的接過,目光卻是一直緊緊的盯着芙蕖,她看了芙蕖好一會兒,彷彿是沒有知覺一般往嘴裏送了一口水,然後猶豫着,開口說了一句:“你心裏可是怪我。”

芙蕖微笑着搖了搖頭。

晉陽大長公主一時之間,又是不知道該如何說。

而芙蕖在這個時候,卻是輕聲開口說了一句:“娘心中,總歸是疼着我和哥哥的,便是為了這個,我也不可能怪娘,只有心疼娘親。”

晉陽大長公主忍不住紅了眼眶,她下意識端起茶杯往嘴裏送着,也想用這種方式來掩飾自己心中的脆弱。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心中的情緒壓抑了下來,平靜了下來后,她方才輕聲開口道:“其實當年,雖然我是存了私心,但沒想和你父親鬧成這副樣子,也是想和他好好過日子。我的確是有文景暉有過一段情,可當他軟弱的選擇了對家族屈服,娶了陳氏,我心中便不可能再惦記着他。”

“你父親當年雖然不至於像如今這般無用昏庸,但,也不是什麼領軍將才。我嫁給你父親后,看得出夏家軍內部早已不像你祖父在世時那般忠誠,而對外,太皇太后與皇兄,其實早有想法想將夏家軍收歸朝廷的意思。所以我想着與其等着他們開刀,倒不如化主動為被動。我利用了文景暉的愧疚幫助我明則將夏家軍收歸朝廷,實則暗地整編。卻不料你父親就是個耳根子軟的,也可能是我看走了眼,你父親或許早就和那個客居國公府的所謂表妹好上了,這事兒爆出來,不過是給了他一個與我正面鬧翻的借口,當初我抱着你哥哥去找他,原想將事情真相告訴你父親,但是你父親卻抱着他那個好表妹尋歡作樂,甚至她早有了身孕,當時我一氣之下,便認了他罵我的話。再之後,懷上你,是一場意外,宮宴酒醉你那好舅舅自以為想要幫我和他和好……但不管如何,生下你,娘覺得很幸福。”

晉陽大長公主目光有些幽怨,手不覺緊緊攥着杯子回憶着當初的事情,“而劉恆進府,其實更是一場意外,劉恆身世特殊,與文景暉年輕時候長得有五成相似,我知曉是有人給我設計,但那會兒可能也是無知無畏,也有氣你父親,氣你外祖母和舅舅的意思,就這麼把人收進了府里,到如今,說來他沒對我不利,反倒是對我多有裨益,人也就一直這麼放在府里,但那會兒從未曾想過,你的身世就這麼被拿來做了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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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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