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第四章
日光逐漸消散,淺藍的天際染上昏黃。在霧氣愈發濃厚地包裹下,蔥茂的綠植森林沒入沉鬱,他們停留在瓦爾星的第一個夜晚即將來臨。
懷音一邊津津有味嚼着如同枯柴的肉質,一邊回味着剛才與亞倫的談話。
“我來自斯坦帝國。由於指揮不當,在圍困中處於下風,被迫降於這個星球。”
“是的,戰爭中受了傷。”
“感謝你。你的唾液幫助我止血,身體機能提前恢復到了正常的狀態。”
……
她摸着下巴,捕捉到了話語中的幾個關鍵詞:斯坦帝國、戰敗、迫降、瓦爾星……還有唾液==
經過各種連蒙帶猜,她得出一個看似美妙的結論:感染的喪屍病毒對外星人而言有治癒功能,自己陰差陽錯地救了一位外星帝國的將軍。
美中不足的是,這位將軍似乎打了敗仗,還有舉白旗潛逃的嫌疑。
不知道亞倫所處的斯坦帝國法律條文怎麼規定,不過應該不能連坐到她這個外星人身上吧?
但是就算死亡也不是什麼值得佔用腦細胞的事情。對於懷音這隻喪屍人而言,生命力已經成了很遙遠的過去,唯一值得思考的就是填飽肚子。
所以不幸中的萬幸就是亞倫有一個凡事都為他考慮得非常周到的副官阿爾奇,空間紐里貯藏着不少他為亞倫準備的肉質罐頭和日常用品。
在她撬開了第四個罐頭后,那要人命的飢餓感彷彿也隨着日光的消退而漸漸減弱。她倚靠着大樹滑下,眯着眼睛饜足地摸摸肚子,心情大好地翹起唇角。
機甲背後,亞倫迅速脫去了殘破的防護外套和內衫,換上了簡易便服。在更換衣服時,他更為驚奇地發現,經過懷音特殊“處理”的傷口與其他未受傷的皮膚幾乎毫無差別。如果仔細觀察,只會發現傷口處的皮膚稍顯薄嫩一些而已。
他唇畔微勾,看來治療機是派不上用場了。
柴火劈啪作響的聲音傳來,混着聲音飄過來的還有那股清新的Omega信息素的氣味,亞倫身體內又開始躁動不安起來。他快速熟練地抽出一針Alpha信息素抑製劑注入靜脈,躁動慢慢平息下來。
懷音把周圍掉落的樹枝扔進剛生起來的火堆里。火星漸漸地擴大散開,直至火舌凌亂、不斷肆意上舔。
火光中,她想起還在地球時的一次野營——大概是幾個月前,約瑟夫興緻勃勃地帶隊到野外考察。
那時候,他在懷音心目中還是一個和藹可親的大叔。他會手把手教自己摩擦石頭,鑽木取火。他還會笑眯眯地提醒大家注意腳下,一本正經地開玩笑:說不定哪種昆蟲體內就蘊含著造福人類的物質,不要一腳踩死了人類的未來。
想起從前笑容可掬的約瑟夫,懷音頓感世事變化。他們沒有一腳踩死人類的未來,反而因為約瑟夫,自己還有從前那些合作無間的同事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也不知道病毒有沒有繼續擴散出去。家裏離西雅圖這麼遠,爸媽應該沒有危險吧?
亞倫從大樹後走出來的時候就發現懷音單手撐着下巴在發獃,神情頗為惆悵。
他沉默地走了過去,打斷了她的沉思。
“陳,小姐,”亞倫本意想用一種更為親密的稱呼,卻覺得有些彆扭。“你準備接下去跳躍前往哪個星球?”
“……”請不要用跳躍這麼高大上的詞,她現在這把骨頭連蹦躂都成問題。
“叫我懷音吧。”察覺到那股強悍的氣息收斂了不少,懷音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她回答了內心真實的想法,“地球,你能幫我測量一下這裏距離地球有多遠嗎?”
亞倫從善如流:“狼牙。”
狼牙機械又稚氣的聲音很快傳來:“距離大約1400萬光年,計算準確度為99.98%。”
陳懷音:……
看見亞倫若有所思的眼神,她欲蓋彌彰地解釋:“我只是聽說那裏不錯,想去旅遊。
現在看來似乎有點遠。”
1400萬光年,怎麼回去?她又沒有光輪2001。
“那真是非常遺憾。”亞倫抬眉瞥了一眼沮喪的某人,幫着拾了一根木柴丟進火堆。
聽見亞倫的話,不遠處的狼牙默默吐槽:殿下,你的神情和語氣可沒有流露出半分遺憾啊。裝也請裝得像一點吧?
懷音內心:算了,我的要求不高,不吃你不吃人吃其他肉也可以!但是在這個連小型生物至今都沒出現的星球,不被餓死也會被餓瘋的。
她面露悲戚之色看向亞倫:“嗯……你離開的時候能帶上我嗎?”
亞倫:“可以。”
“太棒了,謝謝!”懷音的心情指數upupup,“我們大概什麼時候可以離開?”
返程的時間自然越快越好。
這顆星球極為潮濕,一定程度上加快了機甲的磨損速度。並且這隻Omega的食量有點(?)大,按照目前這種進食速度,空間紐里的肉罐子大概只能再撐三天。
“今晚稍作休整,明早沒有特殊情況的話就可以出發。”
聞言,懷音興奮地又加了幾根柴火,積極主動地要求自己來守夜。
她還真是非常沒有防備的樣子,是不了解情況嗎?亞倫微微蹙眉,更為細緻地將這顆星球的大致情況說了下。
當知道這顆星球沒有任何生物存在、任何普通的植物都可能有毒的時候,懷音的表情變得驚恐萬狀。
(。﹏。*)→Σ(°△°|||)︴
究竟是造了什麼孽竟然穿到這麼恐怖的地方!?快讓我回去吧,我、我只是只新生的喪屍_(°:з」∠)_
亞倫:“也不用太擔心,至少目前看來只是部分植物有劇毒而已。”
否則之前他躺在這裏的一個晚上早就中毒身亡了——當初雖然已經極力避免,在從機甲走出去的時候,傷口接觸到了地面上的不少植株。現在看來,並沒有中毒的跡象。
當然,還是警惕一些為妙。
“嗖嗖——”奇怪的聲音從身後方突然竄起,像是有什麼緊貼着樹榦擦過。
懷音見亞倫也面露異色,兩人飛快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后,戒備起來。
“嗖——”又是一聲輕響!兩株粗壯的藤條憑空而現,如雙頭碧色巨蟒朝兩人抖動着揮來。果然,看似平靜安謐的夜晚,實則暗流涌動。
“盡量不要被弄出傷口!”亞倫大聲叮囑。隨即抽出貼身的匕首,斬開纏繞而來的一根藤蔓,同時腳下緩慢地朝懷音移動過去。
陡然間一條綠蔓從背後竄向懷音,緊緊箍住。
巨大的力道將她勒得喘不過起來,腦袋一陣陣發昏。這時候已經不能顧忌有沒有毒了,如果再不動手,被毒死之前恐怕已經被勒死了。
當藤蔓一圈圈攀上脖頸時,懷音低頭狠狠咬了下去,飽滿的漿液炸開,口腔內汁液淋漓,滿嘴的草腥味。
尖銳的叫聲倏地在耳邊刺響,音如嬰兒嘶聲的哭泣。是藤蔓因為疼痛發出的?就像印證懷音的猜想,周身的桎梏被鬆開,粗壯的枝蔓迅速抽離。
身上的束縛暫時解除,它並沒有全然退縮,轉而不甘心地去攻擊亞倫。
“小心!”放開那隻食物,呸,亞倫!
眼睜睜看着藤蔓輕易轉變了攻擊對象,懷音不由自主做出了‘爾康手’的動作。造成了無法預見的效果。
——她黑白的視野里,柔軟的雙手閃出一道亮光,眨眼又隱沒於皮膚。
懷音本以為這是受到了攻擊造成的副作用,但下一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她的手掌從中指開始分叉,割裂成兩瓣,原本纖細的手指化成兩張只銳利得近似冷兵器的爪刺,她幾乎產生了上面有冷光流動的錯覺。
發、發發生了什麼?
兩根柔軟如麵條的手臂猶自無辜地輕輕起伏,像是溫柔的水波在海風吹拂下微微蕩漾。
“啊——!”她只冷靜了一秒,尖叫隨之刺破沉靜的夜空。
天啊!!!
她變成觸手怪了!
還來不及細思恐極,白亮火光照映下,亞倫快要窒息的臉躍入視線。原來藤蔓不知何時已經團團繞住亞倫,他雙臂肌肉突突跳起,力極之下,懷音已經看到了藤蔓的一個角被撕裂。
他的身體形如一張緊繃的弓,彷彿下一秒就會折斷。
只一瞬間的念頭,她的手臂無限抽長,那兩隻爪狠戾精準地割斷了纏繞住亞倫的藤蔓!
藤蔓被斷後想要朝着懷音進攻,一靠近又馬上收縮回去,猶如觸碰到了滾燙的毒漿。懷音順着剛才它攻擊的方向看去,手臂上因為剛剛緊緊的摩擦出几絲血珠昭然若揭,不過已經凝固了。只一瞬間的念頭,她的手臂無限抽長,那兩隻爪狠戾精準地割斷了纏繞住亞倫的藤蔓!
藤蔓被斷後想要朝着懷音進攻,一靠近又馬上收縮回去,猶如觸碰到了滾燙的毒漿。懷音順着剛才它攻擊的方向看去,手臂上因為剛剛緊緊的摩擦出几絲血珠昭然若揭,不過已經凝固了。
只一瞬間的念頭,她的手臂無限抽長,那兩隻爪狠戾精準地割斷了纏繞住亞倫的藤蔓!
藤蔓被斷後想要朝着懷音進攻,一靠近又馬上收縮回去,猶如觸碰到了滾燙的毒漿。懷音順着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