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左先生還是不要這麼老惦記別人家的老婆的好
“謝謝。如果你願意,可以去看下下月即將上映的電影。”
左淮南口中的電影,陌希明白,是《易生》第一部。
《易生》殺青才不過沒多久,算上剪輯、配樂、配音、特技亦或者補拍等方方面面,還有審查,一系列算進去,保守估計應該要等到八月暑期檔上映。
沒想到六月份就匆匆上映了。
一般的投資商,哪兒會選擇這種不利於自己資金回籠的方式?
一個個樂得巴不得找個好日子來確定上映夥。
六月有什麼黃金節日?
從六月初到六月底,除了端午節這個稱不上多火的假期,根本就沒有好的黃金上映時間。
好歹人家五月份還有黃金假期,再不濟還有520這個情侶必備日撐着票房。
可六月份,陌希是完全不看好電影票房。
可左淮南急急忙忙地將它推上螢屏,根本就沒有回籠資金的打算,彷彿從投資到拍攝到上映,都只是為了一件最簡單不過的事情,為了一個最簡單不過的人。
嘴裏有些苦,對他的傷害已經造成,她竟再也無力避免。
聽着他的話,陌希有心想要說些什麼,可嘴張了張,只說道:“你也知道我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工作也忙,可能複習時間也沒了。所以去電影院這種奢侈的事情,我的時間可能不會允許……”
推諉的話,是那般分明。
又如何能讓人瞧不出?
早已知曉《易生》講述的是什麼,再去看,她很清楚自己絕對會忍不住落淚。
為他不值,也為她對他的傷害而暗自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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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淮南只是安靜地站在陌希病床前,單臂插兜,並不會顯得過於輕浮,反倒是那眼中的執念與傷感,讓人不容忽視。
這個答案,他其實早就可以預見。
其實有時候,陌希的行動真的會讓他深深動容。
就好比……他對她的心思。
她明明知道,卻故意逃避,做到一切可能杜絕與他更深的接觸。
相比於一般女人喜歡被男人圍繞其中,喜歡享受被追求的待遇,喜歡通過被好幾個男人同時追求來顯示自己的魅力,她真的是簡單而純粹多了。
她不追求物質的東西,她的努力,只是想要養活自己和她的孩子。
她是他生命中的一抹陽光,是一抹意外。
而他,應該也是她生命中的一場意外。
他忽然很想問她一個問題,一個……現在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的問題。
熾熱的眸光落在陌希臉上,他的聲線起伏平穩,可唯有他自己知曉,這個問題,他早已在心底醞釀了無數遍,也早已猜測了無數遍她對此的反應。
“如果,那場婚禮我父母沒有做手腳,你會選擇繼續嗎?”
什麼都準備充足了,他將婚禮佈置得隆重而盛大,就連迎親,也採用了最正統的馬車迎親方式,穿街走巷,往教堂而去。
他一直都遺憾那場婚禮自己的無能為力,自己怎麼就沒有洞悉先機,明白他的母親大人根本就不可能放任着他娶她。
可一切,都晚了。
陌希不見蹤影,而自己的母親大人,則丟給了他一份她懷孕的時間證明。
她懷孕了,他怎麼可能不知曉?
早在兩人的頭幾次見面,她就直言不諱地告訴了他,還是他將她給送到醫院保胎的……
他知道她的心裏一直有個人,所以,看着她使勁渾身解數地追他,即使只不過是因為Ansel那無傷大雅的玩笑,他依舊被她那可這勁兒變換着法子追人的方式給觸動了。
那會兒他便在想,她曾經是否也這樣追過那個男人。
也這樣一門心思只想着那樣一個人。
當他對她說“恭喜你親愛的Mosy,如你所願,我被你追到了”時,他可以清楚地瞧見她那難以置信的眼。
而那會兒,他可以很明顯地瞧見她眼中那抹內疚。
可她,卻沒有告訴他這一系列追求背後的故事。
顯然,是怕傷害到他。
每次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樣子,他當真是想告訴她,Ansel早在最初的時候就唯恐天下不亂地什麼事情都告訴他了。
而她,也
tang不需要有任何愧疚。
因為是他從她身上,確定了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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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病床上都沒有傳來陌希的回答。
有些答案,果真還是不適合追根究底吶。
左淮南有些澀然地微揚了一下唇畔,他知道,他已經得到了答案。
“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轉身,他往門口走。
岩岩立刻便從床上撲騰了下來,張開雙臂一副不讓他走的架勢。小嘴使勁地張了又張,明明有那麼多話要和自己的爸比說,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嗯/嗯/啊/啊,讓他整張小臉憋得通紅。
蹲下/身,左淮南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岩岩,如果可以,爸比希望能帶你去倫敦。”岩岩的嗓子,他一直都在琢磨着治療方式。不過術業有專攻,他本身對這方面研究得並不深入,所以他希望重回實驗室,和院裏的專家們好好請教並尋求幫忙。
岩岩聽到左淮南如此說,立刻眨巴着眼想要點頭同意。
可一想到麻麻不可能一起去,小臉蛋便糾結地擰到了一起。
那小臉上的表情,還真是豐富多彩。
“不過你放心,等爸比研究透徹了一些事情,爸比會再來看你的,一定能治好你的嗓子。”
有一種感情,叫做第一眼的眼緣。
從當初第一眼瞧見小傢伙便毫不猶豫地捐獻骨髓開始,左淮南便知道,自己和這個小傢伙,是真心有緣。
只可惜,他和他母親,緣分淺薄。
甚至他都開口喊他爸比了,他都遲遲沒有瞧見他母親……
如果當時他肯多打聽一些他母親的事情,那麼,也便不會有後來他來T城的事了,也便不會有那麼多的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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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再不舍,左淮南還是將岩岩安撫了一番,將他重新抱上、床窩到他母親懷裏。
一步一步,他走向門邊。
手擰上門把手。
“我會繼續。”
突如其來想起在病房內的聲音,讓左淮南渾身一震。
前言不搭后語的話,他卻是聽得分明。
她是在回答他。
“如果,那場婚禮我父母沒有做手腳,你會選擇繼續嗎?”
“我會繼續。”
得此,足矣。
打開病房門,左淮南走了出去。
當房門闔上,他恰見到坐在輪椅里的蘇衍止。
手上纏着繃帶,就那邊穿着一身病號服坐在輪椅里,也不知道站在門邊多久了。
神色沉寂,倒是與他的形象極為不符。
“左先生還是不要這麼老惦記別人家的老婆的好。”開口的話,則讓人百分百確定是他本人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