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念我獨兮 憂心京京

第六十七章 念我獨兮 憂心京京

冉冉逃離般的離了袁克久.在雨里走了一陣子.她的黑色皮衣很好.讓她不受風雨的侵襲.風.突然就颳了起來.她只好把雙手環在胸前.跑到百貨大樓的貨牌低下去避雨.

百貨大樓的位置是全上海灘最繁華的地段.這裏有歌劇院.電影院也有像百樂門一樣的歌廳.百貨大樓的大廣告牌是最新的電影《啞女》.冉冉看了看沒有說話.

這幅畫報在她的眼裏.沒有任何的美感.學畫畫的人是很講究角度與美感的.而角度可以任意的改變.但是美感卻在自己的心裏難以抹去.

冉冉的周圍.有很多的人.跟她們熙熙攘攘的擠在一起.這種感受並不舒服.好像出門沒有穿胸罩.被人看穿一樣.好在擠在這裏的都是一些非富即貴的官家太太.沒過多久.就有人陸陸續續的被過往的汽車給帶走了.

見雨勢變得小了.冉冉便又拉緊衣服.頂着洋氣的帽子往雨里去了.這一次.她的腳步很堅定.看來.發燒這種事情對她來說.是沒有殺傷力的.

她要去的地方.是報社.她不想看到自己被的照片被印在報紙上面.旁邊印着幾個大字.字字都是在揣摩她跟袁克久的關係.

沒有人會希望.自己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笑料.而且.這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報社.離百貨大樓並不遠.只是那一條街比較冷清.遠不及百貨大樓熱鬧.

冉冉歡快的踏着雨水.在雨里穿梭着.

看袁克久剛才的表情.懂得知難而退是好事情.

想到這裏.冉冉便有些開心.她停了下來.在一家咖啡廳的玻璃窗前停了下來.可以看到裏面的情形.已經是高朋滿座了.咖啡廳是下雨天的好去處啊.

玻璃窗上面可以看到她現在的樣子.黑色的皮衣里.穿的是一件胭脂紅色的旗袍.是不是很奇怪呢.

不.這樣奇怪的搭配.在冉冉身上更加相得益彰.她把帽子拿了起來.隨手翻了翻有些雜亂的頭髮.又把帽子給扣上了.

她低頭稍微拉了一下衣服.在抬頭的時候卻在玻璃窗上看到一個奇怪的影子.剎那的時間就不見了蹤影.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在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正當她要離開的時候.那個影子又出現在玻璃窗上了.雖然是驚鴻一瞥.但這一次她卻看的很真切.那個影子就想一個鬼魅.隨時都在監視着冉冉的行蹤.

那麼.電話會忽然掛斷就不難解釋了.

冉冉很快就鎮定下來.捋清楚了其中的關係.他們一邊監視她.一邊捕獲了跟冉冉通話的男子.是為了逼她出來.無可厚非.就是為了“梔子”的事情吧.

冉冉轉身.打算往回走.他不可能當著眾人的面.跑過來勒令她.但是冉冉想的.未必是正確的.

有一個黑衣男子從咖啡廳里.推門走出來.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實則是一個魯莽匹夫.他擋住了冉冉的去路.去遲遲不肯退讓半分.

他目不轉睛的看着冉冉.眼睛裏頓時生出光彩來.嘴角上揚.玩味的笑了笑.他問冉冉.

你是黎冉;今日一見果真是讓人過目難忘啊.

冉冉沒有空搭理他.一來既不是相熟之人;二來對他的家世品行皆不熟識;再且局勢所迫.實在是沒有必要冒着風險去理會他.

冉冉一句話都沒有說.既然他不肯讓步.她就只好從旁邊走過去了.

冉冉疾步走起來.她走的很快;那個黑衣人一定是跟不上她的.她有一些竊喜.走進一條幽靜的小衚衕.慢慢的探出頭來.沒有黑衣人的蹤影.他真的沒有趕上冉冉.

不許亂動.你的小命可攥在我的手裏呢.

怪不得冉冉覺得脖子上涼涼的.原來早就有人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面了.那是一把匕首.鋒利的白光能夠刺痛冉冉的眼睛.

冉冉有一絲驚慌.但是很快就沉靜了下來.她沒有亂動.僅用餘光瞄了他一眼.是一個很普通的男子.並沒有什麼能讓人記住的特徵.只是他的手腕虎口有一處明顯的疤痕.像是被燙傷的.

不要命的.究竟是我還是你.你若敢傷我分毫.我父親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來.

冉冉的底氣很足.就算猜到了對方為什麼而來.她也能臨危不懼.她會這樣講.也是想以黎氏的名聲來震懾他.

但是.他根本就不會恐懼.政務上的事情.黎元洪早就不插手了;即便插手.也沒有了他說話的餘地.什麼黎氏.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他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上冉冉還能這麼硬氣.他有些憤怒.手裏的刀子也更加用力的抵在了冉冉的脖子上.

聽着.我沒有那麼多的耐心跟你耗.你以為你這招金蟬脫殼.偷梁幻日就能蒙蔽我的眼睛么.

他笑了.是得意的笑.還帶有一些鄙夷.他是在是看不起冉冉的計策.自以為能夠瞞天過海.不過一日就被他們看穿了.

他覺得她愚蠢.他還沒有見識過“梔子”的真面目.他眼前的只是黎冉罷了.

冉冉感到脖子上傳來的一陣疼痛.力道也比剛才大了很多.她不敢隨意動彈.只能有眼角的餘光狠狠的瞪着他.

看來.他們為了等到這一天.做了很多的準備.監視.那是最起碼的;要不然他怎麼會知道這麼多個中由來.

你在說些什麼.我聽不懂.你還不快些放開我.嫌命長了是不是.

他並不在意冉冉說的話.看她的眼神就想是看獵物一般.他突然很憤怒.沒有在冉冉的臉上看到驚慌失措.一種挫敗感油然而生.

也許是為了掩蓋自己內心的頹然.他故意捏着嗓子.想讓自己的音色變得更加的陰狠.他也拋出了自己的此行此舉的目的.是因為“梔子”.

你是聽不懂;但是梔子肯定聽得懂.

冉冉聽到“梔子”並不驚訝.心裏的石塊更是沉了下去.她表現的很吃驚.還有一些慌張;這是一個正常人會有的表現.

你說的是那個女殺手“梔子”.

他對冉冉的表情有些厭惡.前一秒她還盛氣凌人.而現在卻裝出一副楚楚動人的樣子.他用另外一隻手拽着冉冉的胳膊.想要把她帶到巷子的深處.然而具體是哪裏.冉冉不知道.

雖然你的演技很好.但我還是奉勸你不要再浪費你的表情了.

他一隻手用匕首抵着冉冉的脖子.另外一隻手緊緊的把冉冉拽向巷子裏面.冉冉扭了扭身子.想要掙脫他.他手裏的力度增加了幾分.那匕首就想要嵌入冉冉的脖子裏面一樣.還有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冉冉知道那是血.

不想吃苦頭那就老實點.

冉冉的脖子很痛.她有些懊惱沒有把手槍帶在身上.但是.不管她要面對的什麼.她都不怕.哪怕是刀山火海.又或者是龍潭虎穴;她都是以平常心對待的.這是沈映年教會她的.不管遭遇什麼都不要慌.不要亂.

這完全是屬於越挫越勇啊.冉冉一句話都沒有再講.任由他拉着走向未知的地方.

她開始細心觀察這裏的一草一木.這圍牆的形式還是周邊的地形與地貌.她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會被困在這裏.

曾經.多少比這艱險的時候她都挺過來了;這一次.她沒有理由撇下一家老小不聞不問.

她回頭看了來時的路.這條巷子很深.自己已經走了一半了.他要去的究竟是哪裏.她也不知道.但是照例說.他們根本就不需要費這麼大的功夫去抓捕她.一槍了了.是再好不過的結果.但是.他們不這樣做;那隻能說明.冉冉在他們這裏還有利用價值.

費勁心思抓到了她.卻不就地正法.原因只有一個.他們還不確定誰才是梔子.不敢惘然動手.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就是你們要找的那個梔子.

冉冉甩開了他的手.在原地停了下來.匕首還在冉冉的脖子上面架着.一刻都不捨得離開.這一次.他居然緘默了.沒有一句話說出來.

見他這樣.冉冉便有些狂妄的笑了起來.直到她看見黑衣人額頭上的青筋.因為憤怒凸了出來.十分明顯.她才止住了笑聲.朗朗說道.

你究竟是什麼人.竟然敢誹謗我還意圖綁架.你的命還想不想要.可全在你自己身上呢.你要是能跟我坦白一切.我或許會考慮留你一命.

她是在賭.用自己的生命來做賭注.她知道自己是落入敵手了.是生是死全看她個人的造化;這一次再也沒有沈映年來解救她了.

她跟沈映年什麼樣的槍林彈雨沒有闖過.但是沒有她.她在怎樣有信心都不穩固.內心有些躁動不安.她是在擔心沈映年的安危.不知道他跟黎沐的衢州之行順不順利.

你給我閉嘴.沈映年的命要不要也全看你.你要是在這樣不配合的話.我保不定沈映年會成什麼樣子.

他監視冉冉多時.自然會知道冉冉在乎沈映年.但是.他只知道最淺顯的.他並不知道沈映年跟冉冉共同的關係.畢竟.他只是小蝦.那些重要的消息他還沒有資格知道的.

沈映年跟黎沐再去衢州的火車上.遇到了突襲;但是他險中求勝.救回了黎沐;雖然黎沐身受槍傷.但是並不要緊.

他成功的攥住了冉冉的神經.但是冉冉並不是那麼好駕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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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頭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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