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朱含柳很嫉妒戚穎安,可是她更愛鄒皓。為了鄒皓,她願意把自己變成另一個人,比起來,和戚穎安相處交好,實在是一件太簡單的事情了。
她清楚戚穎安的交給她兩張請柬的好意。可是,想起她自己喜歡的男人喜歡的是戚穎安,朱含柳心底湧起的就是無限的嫉妒和無力。她甚至忍不住懷疑,戚穎安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來。
她看着手上的請柬,愣了許久,才狠了狠心,往一個方向走去。
朱含柳準備去找鄒皓。既然他的表白失敗了,那,至少讓他知道,自己一直默默地等他回頭。她真的,真的想要在鄒皓的眼底留下一絲屬於自己的影子,而不是簡單的,以戚穎安的替身存在。即使是替身,也偶爾想要摘下臉上的面具,昭示自己的存在。
“鄒皓……”朱含柳看到了不遠處的鄒皓,加快了腳步。
鄒皓正和自己的朋友一起,遠遠的看到了朱含柳,他的臉色瞬間就暗沉了下來。這個女人,如果不是看在她是戚穎安好友的份上,她怎麼配做戚穎安的替身,愚蠢,沒有眼力見。
朱含柳被鄒皓的這一個眼神定在了原地,她恍惚間想起了兩個人在床上時,鄒皓毫不留情的捂住她的大半張臉,對着她的身子猛烈的衝擊,卻繾綣萬千的喘息着喊着戚穎安的名字。在他的眼裏,自己從來只是一個替身。
想着,她的心底對戚穎安的恨意和不甘漸漸的上涌。為什麼,為什麼我只能是個替身。
捏緊了手上的請柬,朱含柳半響沒有說話。她知道自己應該轉身離開,可是,她的眼睛卻不聽話的黏在了鄒皓的身上,動彈不得。
不知道過了多久,朱含柳才被短訊鈴聲吵得回了魂。看着手機里簡潔明了的短訊,朱含柳眼底不由得升起了一絲希冀:“去小湖邊等我。”
眼底含情的看了一眼鄒皓,朱含柳抿了抿唇,轉頭就快步往小湖旁走去。
她知道鄒皓喜歡的是戚穎安,可是,戚穎安不喜歡鄒皓不是么,即使自己在穎安身邊說著鄒皓的好話,也不曾讓穎安對鄒皓多些垂青。她希望鄒皓幸福,可是,她更希望這份幸福是由自己給與的。明明自己和戚穎安已經那麼的相像了……
想起這些日子戚穎安的變化,朱含柳看着手上的請柬,眉頭越來越緊。如果說這個世上誰最了解戚穎安,那麼就非朱含柳莫屬了。她為了所謂的愛,可是甘願做戚穎安的替身的,即使在床上,被鄒皓喊做穎安,她也不過是垂着淚偷偷哭上幾聲,對於鄒皓的愛,已經讓她失去了一切自尊,她甚至願意為了鄒皓變成戚穎安。
她越來越像戚穎安了,可是,戚穎安卻不像戚穎安了。
這讓朱含柳越發的慌張了起來。如果戚穎安不再像戚穎安,那麼她這個替身還有什麼作用?除了那相似的半張臉,她就再也沒有了任何優勢。
她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她愛鄒皓,即使成為愛情里的替身,她也要留在鄒皓的身邊。
“什麼事情。”鄒皓的聲音不耐煩的響起,嚇了朱含柳一跳。沒等朱含柳回答,他就看到了朱含柳手上的請柬,這才緩了聲音:“穎安已經把請柬給我了,你不用這麼巴巴的把請柬送到我面前,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說到最後,他看着面前女人蒼白的臉,想起戚穎安驕傲而溫柔的面龐,眼底對朱含柳的鄙夷一閃而逝:“你只是個替身,不該說的,不該做的,你都不要說不要做!”想起戚穎安的話,他對朱含柳就更沒了好聲氣,冷笑一聲,就把至始自終沒有機會說出一句話的朱含柳獨自一人拋在了湖邊。
朱含柳獃獃的站了半響,直到手腳發麻,這才麻木的往外走去。是啊,她只是個替身,她在奢求什麼呢……
死死的閉了眼,朱含柳決心把這一切都當做心底最深處的秘密一樣,牢牢的縮在心底。而那一絲妄念,卻不斷的萌生,嘶喊着想要重見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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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了一會,她打了個電話給戚穎安:“穎安……”
戚穎安接到電話的時候並不意外。她還在想朱含柳會什麼時候打電話來,原來也堅持不了多久。戚穎安臉上的笑容更大,漫不經心的看着書。以往,原主最愛做的就是做朱含柳的冤大頭,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兩個人親親熱熱的彷彿親姐妹一樣,然後……
然後,朱含柳就帶着那一身由原主置辦的昂貴衣衫,帶着原主的信任和友情,愉快而自甘下賤的爬到鄒皓的床上,做他的替身愛人,任由鄒皓把她當做原主來糟踐,也不知道糟蹋的究竟是原主還是朱含柳。
而且,憑着那一身相似,朱含柳的開心日子往往能持續上幾天。
戚穎安想不通,怎麼會有人把自己看的那麼下賤,把別人的好心看的那麼廉價,所有的友情和關愛,都比不上鄒皓的一根*么?
既然戚穎安繼承了原主的一切,那麼她絕不會像原主一樣,傻傻的喂一個白眼狼,被咬的遍體凌傷。她要拿着那塊肉,逗着那條狼,看着她一步步的自尋死路。
聽着話筒里女人沙啞的聲音,戚穎安臉上不由得掛起了幾分興味的笑意,柔聲問道:“怎麼了,含柳?”話語裏的關懷和溫柔是那麼的真誠,彷彿她依舊是那個好騙的傻女人一樣。
朱含柳猶猶豫豫的,半天才說道:“穎安,我們的派對……”
戚穎安輕笑了一聲,翻過一頁書來。
“你說衣服么?”戚穎安的臉上帶着幾分惡意,想要把她當冤大頭,那就要做好被狠狠咬上一口的準備呢。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才低低的傳來了一聲:“恩。”比起戚穎安,鄒皓對朱含柳的喜愛才是朱含柳最為看重的東西,那些原主珍視的友情,在朱含柳的眼底一文不值。
戚穎安笑得更歡:“衣服我已經看好了,我們可以一起約個時間去試穿了。”
朱含柳對戚穎安的話並沒有異議,她已經習慣了從戚穎安那裏索取,甚至忘了,這並不是義務。只不過戚穎安也不會提醒她,只有得到的越容易,那麼在失去的那一刻,她才會痛的越深刻。
她戚穎安的東西,從來不是白送的。
朱含柳的效率很高,或者說,在打扮的和戚穎安一模一樣的這件事情上,朱含柳的效率很高。戚穎安到了門店的時候,朱含柳已經在那裏等了許久了,身上穿着的正是戚穎安定好的衣服。
戚穎安很清楚自己和原主的不同,如果說原主是個純潔的白蓮花,那麼自己就是個帶刺的玫瑰,她的美從來不是溫柔的,而是美艷到刺目的。戚穎安從來不掩飾她和原主的不同。
因此,這一件衣服穿在一直模仿原主卻不得要領的朱含柳身上,只會把朱含柳襯托成一個掃地丫頭。
朱含柳這種腦子裏只有愛情的女人,撐不起這件衣服。
可是朱含柳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在她眼裏,這件衣服代表着鄒皓將會有一段時間在她的床榻迷戀。這才是她最關注的。
“很美。”戚穎安看着對着鏡子激動照着的女人,輕笑着說道。
朱含柳聽了,臉色一紅,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連脖頸都泛起了粉色,眼睛更是水潤水潤的。
戚穎安微微挑起眉頭,說道:“看來很合身,那麼你派對那天記得來這裏取衣服。”
朱含柳點了點頭,沒有什麼異議。猶豫了一會,她才問道:“你的衣服呢……”
戚穎安抬手挽起了散落在耳旁的頭髮,輕笑了一聲:“和這件一樣,我已經試過了。”
朱含柳生怕戚穎安是哄自己的,可又怕逼着戚穎安試衣服露了馬腳,猶猶豫豫的一直在店裏不肯走。
戚穎安倒是沒有想到這女人還有點腦子,只是她不想做的事情,誰也別想逼着她做。因此也只是笑着假裝不懂,就想要離開。
而傅軒傑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
戚穎安知道傅軒傑,上輩子如果不是朱含柳車禍瀕死,傅軒傑也不會暴露他紅三的身份。自己這些人和傅軒傑比起來,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和玩似的。要是傅軒傑出手,恐怕上輩子鄒皓也不用算計什麼了,直接就能把戚家毀的一乾二淨。
如果是原主,對於傅軒傑恐怕只會退避三舍,可戚穎安不怕這個男人,她想要看戲,那就少不了這個男人的參與,三人同台才是一場好戲不是么。
朱含柳看到傅軒傑的時候顯然很激動,快步上前開心的和傅軒傑打招呼,把戚穎安都忘在了腦後。
戚穎安也不計較,臉上帶了純良的笑,戚穎安迤迆然走到了朱含柳的面前,對着她俏皮的眨了眨眼:“這是你要送請柬的那位么?眼光不錯喲。”
朱含柳霎時漲紅了臉,不等她反駁,戚穎安就笑着,帶着幾分曖昧對傅軒傑說道:“你就是含柳喜歡的那個人吧,派對你一定要來哦,含柳一定很開心你也能一起呢。”
一場戲,總要唱的越大越好。戚穎安的眼睛更彎,笑得越發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