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化身為人
滄州城外百里處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森林，這森林深處便是蜀山所在的地方，但這森林太大了，即便蜀山在其中，也很難走到那裏。所幸，因為靠近城內，也因有些蜀山弟子會時不時下山歷練，這裏的妖獸並不是很多。即便是有，那也是一些沒什麼攻擊的小兔妖之流。
清晨的第一抹陽光射進森林中，將森林之中所該有的暗綠色取代，轉而代之的是一片新綠。空氣中瀰漫著泥土的清香與花木的味道，使人心曠神怡。森林間總有着這樣的露水，一滴兩滴地滴落在地，碰撞出叮鈴的滴水之聲，直擊開人郁楚的心靈。
就是在這般的環境下，有着風濕病的李老最先清醒過來，昨天發生了什麼事他沒有看到，但他知道，這三個狐妖並不是壞人。說起來，他們也是一群孩子罷了。
醒來后，李老看了看身邊的兩隻狐狸，狐白辰因為受傷過重已經變回了原形，一隻小銀狐的模樣。狐賊緊閉着雙眼，哼哼唧唧的，似是在夢中抱怨傷口的疼痛。看着這兩個小傢伙，李老的臉上浮現出一股慈愛和心疼，這兩個小傢伙才這麼大，就被這麼傷害，昨天還再次救了自己，真是個心善的狐妖。
李老拿長滿厚繭的大手輕輕撫摸着兩隻狐狸的後背，安撫他們睡覺。但拍着拍着，李老卻想起來一件事，還有一隻小雪狐不是出去採藥了么？怎麼現在還沒回來？
難道出了意外？李老佈滿皺紋的老臉上露出嚴肅的表情，他是個久經風浪的商人，五十年來什麼場面都見過。那小雪狐分明是個心善念群的，若是一夜不歸，那定是出事了！
事關重大，李老也顧不得狐白辰和狐賊的重傷未愈，急忙輕拍他們將其叫醒：“小白辰，小賊，快醒醒，小卿卿還沒回來！”
狐白辰於睡夢之中昏昏沉沉之際聽到這話，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狐賊更是激動地跳了起來，嘴裏還喊着：“卿卿，卿卿她沒回來？”
一人二狐商議良久，最終還是同意了閱歷最豐富的李老的意見，一同去尋找狐卿卿。現在他們三個都是屬於重傷病殘人員，單獨走遇到危險報的平安的幾率幾乎為零。
“小白辰，你們應該能聞得到草藥的味道吧？如果我們照着草藥的味道找，也許能找到小卿卿。”李老見多識廣，對於野生動物的習性也有些了解。昨晚小白辰讓小卿卿出去找草藥的時候，他就有了猜想。
現在，他們剛好可以利用這個特性，去找到狐卿卿。
狐白辰狐耳一動，認為這個辦法甚好，於是他和狐賊開始努力嗅療傷草的氣味。
“在這邊！”狐賊指向一個方向，衝著兩人說道。他在狐族不喜歡讀書，也不喜歡練習法術，偏偏對於盜竊，逃跑，嗅覺上頗有天賦。狐夫子曾說過，狐賊此名，名副其實，由此便可的一二了。
李老由於風濕骨痛，而不得已停留在原地一個隱蔽的地方躲了起來。而二狐以最快的速度跑去，在草藥味的源頭，一棵療傷草藥那裏，這兩個傢伙，沒有見到狐卿卿，卻見到一個全身赤裸，約莫十三四歲的女孩子，而她就在此時微微一動，從地上坐起，一副剛剛蘇醒的樣子。
那女孩剛剛蘇醒，及腰的烏黑長發敲好遮住了關鍵部位。雪白的肌膚，修長的玉腿，優美的脖頸，在配上那張被碎發半擋住的鵝蛋小臉，當真是美地不可方物，如同生於仙境的神女一般。
狐卿卿睜開眼睛，大腦中第一條信息便是：我沒死？在看見自己對面不足五米處站着的兩隻表情錯愕的小狐后，這種劫後餘生與再見朋友的感覺讓她心中感動不已，激動道：“狐賊！狐白辰！”
“卿卿卿卿卿……”哪知，狐賊卻像是被雷劈了一般指着狐卿卿嘴裏一直卿卿卿卿地結巴着，看得狐卿卿都想上前去幫他把舌頭捋直了。
狐卿卿剛想站起來問他這麼激動幹嘛，迎面而來就被一件白色的大號衣服給罩住了。狐卿卿憤怒地將衣服從臉上拿下來，沖狐白辰喊道：“喂！你幹嘛！”
“穿上衣服。”狐白辰冷冷一句話讓狐卿卿呆愣半天，他沒有給狐卿卿害羞的機會，搶先一步拉着還在結巴的狐賊走了。
“啊！”狐卿卿尖銳的叫聲在森林中久久回蕩，狐白辰在不遠處聽到的時候嘴邊劃過一絲淺笑。
等到狐卿卿穿好衣服的時候，狐白辰和狐賊已經找到躲藏着的李老了。狐卿卿有些不可置信地將臉伸向森林裏的小溪流上方，想照一下鏡子。
紅潤的嘴唇，高高的瓊鼻，桃花媚眼，柳葉彎眉，老天爺幾乎把天地下最好的五官都給了她，再看看自己那張巴掌大的小臉，狐卿卿頓時有一種撿到大便宜的感覺。
欣賞着欣賞着，狐卿卿突然發現自己原本獸形時的額紋，竟然在自己化形后依舊存在，但是變成了淡粉色，與她那雙純潔無邪的大眼睛配上極為合稱。甚至於，狐卿卿因為多了這道粉色額紋，比那些同樣美得無瑕的雲間女子多了一分獨特起來。
狐卿卿有些呆愣地摸上自己的額紋，但沒有什麼發現。這額紋就像是畫上去的一般，完全沒有刺青摸起來的那種些微凹凸感。
“看夠了沒有？”熟悉而又冰冷的腔調讓狐卿卿拉回了思緒，她轉頭一看，原來李老和狐賊狐白辰都已經到了。
他們一直在看着自己在這裏臨水自戀么？狐卿卿的臉上有些羞赧，但隨即她想起昨夜那九尾金釵交給自己的三枚丹藥，趕忙遞過去給了狐白辰和狐賊。
“吞了它，傷就好了。”
狐賊是無條件相信卿卿的，一接過就吞了。狐白辰狐疑地看了一眼狐卿卿，但之後也吞了下去。狐卿卿看着手裏剩下來的第三枚，想着自己反正都化形恢復完畢了，就想把手中的丹藥給李老。
哪知狐卿卿剛把那丹藥遞給李老，她的腦海中就驟然出現一道聲音：“你若是想讓他死的話，就遞給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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