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死局
“張組長，張組長，你怎麼啦？……你快醒醒啊？……”
不知什麼時候，張木青隱約聽見有人在叫他。
他打了一個激靈，立即從地上坐起，張眼一看，夜色很濃，面前穿西服的黑影人也不見了，在他的身邊只有焦急呼喚他的吳小莉。
吳小莉見他醒了，忙道：“阿彌陀佛，你總算醒了，剛才嚇死我了！”
張木青醒了醒神道：“小莉啊，你怎麼來了？有沒有看到那棵樹下有人啊？”說著指着對面的那顆杉樹。
吳小莉道：“那裏沒有人，我上來時就見你躺在地上了。張組長，你怎麼啦，怎麼會躺在這裏？”
張木青道：“我也不知道，我聽到有聲音向這裏來，就追了過來，結果……”
他剛要說出原委，可心中暗想，這種事太蹊蹺，不但沒人信，反而會造成不好的影響，便把話頭打住了。
吳小莉急道：“結果怎麼樣了？”
張木青道：“結果追到這裏就暈倒了，大概這裏有什麼古怪的動植物造成我身體不適吧。”
吳小莉眼珠轉了轉道：“不對啊，你剛才說那棵樹下有人？組長，你可不要瞞着我們什麼呀，這樣對你不好。”
張木青知她對自己很關心，可自己有些事難以啟齒，此時見她問，也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道：“是嗎，也許我出幻覺了。”
又轉換話題道：“小莉，鐵局長他們來了嗎？”
吳小莉道：“來了，發現你不在，我就只好上來找你了。”
張木青“哦”了一聲就和吳小莉一道向山下走來。
來到公路上，就見路上停了七八輛警車，燈光照的路面如同白晝。一群警察圍着出事警車在查看着什麼。鐵完山站在車門邊，拿出死者的幾把手槍在看。
張木青走過去，鐵完山看了他一眼道：“這是我國新型的九毫米口徑手槍，全自動連發，能裝十發子彈。從武器裝備來看，這確是省局的人。”又從前排那個司機的身上拿出一部手機，翻了翻道：“這就是寥波，手機上還留有我四點鐘打給他的電話。”
張木青道：“既然這樣，我就不明白了，他們是省警局的專員，誰敢對他們下手啊？而且死亡時間頂多一兩個小時，屍體怎麼會腐爛得如此嚴重？”
鐵完山皺了皺眉道：“這也是我所考慮的。”頓了一頓道：“張組長，你來了這麼久了，查出什麼沒有？”
張木青道：“我有一些想法，但不敢妄下斷言。”
鐵完山道：“你說來看看！”
張木青道：“他們是帶着任務來的，按說不會在路上輕易停車。現在車卻突然停在這個地方，沒有剎車的痕迹，說明他們一定是遇到什麼感興趣的事。但他們到底遇到什麼樣的事呢？”
鐵完山點點頭道：“是啊，到底是什麼事情會讓這些專員們停車呢？”
張木青道：“這車裏沒有打鬥痕迹，然而人就死了，而且腐爛得這麼快。省警局的人就這麼不堪一擊嗎？”
鐵完山聽了他的話，也似乎想到了什麼道：“兇手在人來人往的大馬路上下手，他好像故意向人們炫耀似地，難道不怕被人發現？”
張木青道：“是的，咱們可以尋找目擊人，這裏車水馬龍，又是白天，不可能沒有人看見的。”
這時鐵完山身後一名警察道：“離此十米的地方有一個探頭，可以到路政部門提取視頻資料，或許有點線索。”
鐵完山忙道：“既然如此，你立即帶一個人去路政部門提取，我就在這兒等着你的消息。”
那名警察答應着便去取資料。
鐵完山又問張木青道：“剛才幹什麼去了，怎麼從山上下來？”
張木青道：“我聽到山上有動靜，就追上去了，結果什麼都沒發現。”
鐵完山笑道：“你張木青機靈着呢，也會有出錯的時候？”
張木青踹不透他的心意，只得笑笑道：“鐵局長，你不知道，我常有這樣的錯誤。”
鐵完山道：“警察辦案最好少出一點錯誤，這往往會關乎人命，不可不慎重啊。”
張木青忙道：“局長教訓的是，我會注意的。”
鐵完山又道：“方順昌的案子查得怎麼樣了？”
張木青道：“了解了一些情況，我打算晚上去吳市長哪裏。”
鐵完山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透着深邃的目光道：“你懷疑兇手會對吳市長不利？”
張木青從他深邃的眼神里早就知道他對劍人案的關注，而且這種關注比國家領導關注南海爭端還要來得迫切。便道：“局長洞若觀火，應該知道有這種可能。”
鐵完山點點頭道：“吳市長要是出事，事態就會一發不可收拾。我撥六名特種刑警與你，今天晚上就帶過去，務必保護好市長安全。”
特種刑警是巢湖市最有行動能力的刑警，直屬於局長管轄，遇有大案要案，負有行動職責。現在鐵完山給了六名特種刑警，可見他對此事的重視程度。
鐵完山來時已帶了十幾名特種刑警，主要是來處理省特查組遇害案的。於是他就在這十幾名刑警中挑了六名精英交給張木青調度。
正在此時，那名取資料的警察慌不迭過來道：“不好了，探頭早被損壞了！下午的資料讀不出來！”
張木青和鐵完山都是一驚，看來兇手早做了準備。鐵完山看了看那名警察道：“兇手作案太過高明，我看查找目擊證人也是茫然，即使有，想必也已被害。”
張木青道：“依你之見，兇手會不會是劍人？”
鐵完山道：“特查組此來就為劍人案而來，現在被殺，很難與劍人脫得了干係。可這殺人手法又不似劍人的風格？”
張木青道：“這麼說來，還有第二個類似劍人的兇手？”
鐵完山思索了一下道：“要是這樣，案子就難查了。這樣吧，你繼續查劍人案，特查組的事由我親自負責。”
張木青心想，如果你不負責，我們也負責不起啊，這畢竟是省專員被害。
鐵完山又道：“現在時間不早了，想必你們還沒吃飯，快去吃個飯。我打個電話給吳市長，約一個時間，讓你們的人過去。”
張木青答應了，就收隊回去吃飯了。他們一行人在警局食堂匆匆吃了點東西，鐵完山就打來電話說，吳市長晚上九點在家裏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