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以琴會友

第一百八十三章 以琴會友

玉王妃蘇洛冉抱着古琴跟着嚴箏韻慢慢步入紅葉坊的鳶游閣,笛聲錚錚而出,佳人徐徐而來。一場夏日暖風處,一次伯牙子期曲。

富弼停下吹笛,看向款款走來的兩位佳人,這走在前的女子端莊大方,秀氣的臉上有着英氣也有着傲氣,修長的十指指尖帶着薄繭,看來是個練琴老手。今日的琴藝才藝相和,怕也是有備而來。這走在後面的女子高挑清瘦,平凡的五官上有着暖笑也有着大度雍容。

富弼垂下眉眼,拿着笛子長揖而拜“聽聞嚴尚書的嫡長女琴藝超凡,有着琴仙的美譽,今日琴音未響但音色已出。”

嚴箏韻坐下,接過玉王妃蘇洛冉遞過來的古琴調試了下“哦?還未聽我的琴音就已知音色?”

富弼笑起“自是如此。”

嚴箏韻挑眉“富弼高才,怕是高抬了箏韻,既然尚未琴瑟相合,笛聲相配,不如且聽箏韻一曲《廣陵散》如何?”

富弼儒雅有禮的點頭“嚴家嫡長女願撫琴,富弼榮幸之至。”

嚴箏韻笑起,撥了撥琴弦,自在的談起《廣陵散》。

富弼笑起“據《琴操》記載:戰國聶政的父親,為韓王鑄劍,因延誤日期,而慘遭殺害。聶政立志為父親報仇,入山學琴十年,身成絕技,名揚韓國。韓王召他進宮演奏,聶政終於實現了刺殺韓王的報仇夙願,自己毀容而死。後人根據這個故事,譜成琴曲,慷慨激昂,氣勢宏偉,為古琴著名大麴之一。漢魏時期嵇康因反對司馬氏專政而遭殺害,臨刑前曾從容彈奏此曲,現有琴譜最早見於《神奇秘譜》。”

嚴箏韻一曲方落,笑起“富弼大才原來飽讀詩書。”

富弼搖了搖頭“也是道聽途說罷了,算不得真的有詩才。不過嚴家嫡長女的這首曲倒是勾起了富弼的琴技,不知嚴家嫡長女是否願意賜琴一用?”

嚴箏韻笑着看向玉王妃蘇洛冉“洛兒,把琴給富弼吧。”

玉王妃蘇洛冉點點頭,將琴遞給富弼。

富弼接過古琴,輕輕撥弄琴弦,對着嚴箏韻笑起“嚴家嫡長女,這琴當真是好琴,清零純正。”

嚴箏韻點點頭“既是如此,不妨讓我等聽一曲澎湃激昂的《廣陵散》如何?”

富弼笑起“正有此意。”

玉王妃蘇洛冉笑起“無酒不好豪飲,這酒後的琴曲才是氣勢磅礴的。”

富弼想了想,對着蘇洛冉笑起“姑娘所言甚是。“拿起身邊的酒葫蘆,便大口喝了起來。

嚴箏韻笑起“富弼倒不知道這家紅葉坊便是玉王妃蘇洛冉的產業嗎?你面前的姑娘便是玉王妃蘇洛冉嗎?”

富弼嗆了口酒,詫異的看向蘇洛冉“當真?”

一隅先生撥開窗帘“一隅的東家,一隅豈能不認識?自然是真的。”

富弼皺起眉看向一隅先生“這個高挑清瘦的女子便是玉王妃蘇洛冉?”

一隅先生點頭“自然是了,有何不妥?”

富弼搖頭”無事,既然如此,嚴家嫡長女,富弼獻醜了。“

嚴箏韻伸手笑道“富弼高才,請。”

只見富弼手覆在琴弦上,閉上眼沉靜一會,睜開眼,揮灑出了一篇氣勢磅礴,氣韻大氣的戰國征戰。彷彿看到了占股時代的征戰不休,彷彿看到了戰國時代的人情冷暖,彷彿看到了戰國時代的帝王豪情,彷彿看到了戰國時代的邦交之態,彷彿看到了戰國時代的幽怨迴腸,彷彿看到了戰國時代的居無定所。

一弦一音,聲聲鏗鏘;一人一曲,字字千金;陰陽頓挫間古曲展現了它的雄厚,高亢低啞中古曲呈現了它的滄桑。

一曲終了,人仍舊在回味,難以收回思緒。

富弼睜開眼,微微酒氣帶着書生的狷狂“玉王妃,我的這首《廣陵散》可好?”

玉王妃蘇洛冉笑起“自然是好的,洛陽才子的才藝,無人會不識。”

富弼看向嚴箏韻“嚴家嫡長女呢?”

嚴箏韻挑眉“似是不好。”

富弼眼睛微瞪“如何不好?”

嚴箏韻搖了搖頭“這不好還要講清理由不成?”

富弼很是不快“既然不好,自然要說明原委。”

嚴箏韻笑起“那我問你,你可用心彈奏了這曲子?”

富弼點頭“自然是用心彈了。”

嚴箏韻皺了皺眉“可是盡了全力?”

富弼點頭“自然是盡了全力。”

嚴箏韻再問“可是注意指法?”

富弼皺起眉頭“撫琴自然注意指法和曲調。”

嚴箏韻端起茶水喝了起來“富弼太過較真,這專註了指法就遺失了本心。”

富弼疑惑“我有嗎?”

嚴箏韻反問道“沒有嘛?”

富弼垂下眼睛,回想方才的琴音,似乎真的太注重指法忘記了隨心而談。

嚴箏韻略顯失望的搖頭“既是如此,洛兒啊,咱們還是回吧,看來能彈好《廣陵散》的,真的是甚少。”

富弼陷入了沉思未攬二人的離去,只留下一隅先生陪着富弼。

玉王妃蘇洛冉扶着嚴箏韻慢慢走下馬車,緩緩走入垂音院內,嚴箏韻嘴角揚起笑意“洛兒啊,這孤傲的人啊,總是覺得自己技高一籌,一旦否定他,這再戰的戰書一定會再來,你可信?”

玉王妃蘇洛冉點頭“我信,只是不知道這富弼多久回不服氣的再來下戰帖?”

嚴箏韻看了看窗檯“這月末吧,”

玉王妃蘇洛冉笑起“嚴姐姐本就有着小諸葛的頭銜,既然你說月末,這月末就是真的了。只是嚴姐姐,屆時咱們怎麼讓這件事天下廣而告之呢?”

嚴箏韻撫着花瓶里的鮮花,停了停手,回頭看向蘇洛冉“不如在茶樓,來個以琴會友?”

玉王妃蘇洛冉笑起“嚴姐姐唱大戲不成?”

嚴箏韻笑起“這叫唱戲等客來。”

玉王妃蘇洛冉笑起“嚴姐姐,那蘇妹妹我給你說個富弼的趣事,讓你好了解他一番,可好?”

嚴箏韻笑起“洛兒不妨說說。”

蘇洛冉眯起眼“臣富弼,訓誨他的子弟說:‘忍這個字,實在是微妙極了啊!一個人若是能夠清廉節儉之外,更加上這個忍字修持的功夫,那就沒有辦不成的事啊!’富弼在少年的時候,有人在罵他,旁邊的人就跟富弼說:‘喂!有人在罵你啊!’富弼回答說:‘他恐怕是在罵別人吧!’旁人又說:‘他是指名道姓的在罵你啊!’富弼則說:‘天下之大,難道沒有同名同姓的人嗎?他不是在罵我啊!’罵富弼的人聽到之後,感到十分的慚愧。”

嚴箏韻挑眉“這狷狂書生竟然會如此能忍?”

蘇洛冉笑起“嚴姐姐可知蘇妹妹我還知道另外一個時空的富弼。”

嚴箏韻甚是納悶“另一個時空?”

蘇洛冉點頭“一個叫宋朝的時空。”

嚴箏韻納悶“那裏也有富弼?”

蘇洛冉笑起“有。”

嚴箏韻皺起眉“說來聽聽。”

蘇洛冉摸了摸鼻子“韓琦因與范仲淹、富弼、歐陽修等推行“新政”被貶出京城,出知揚州。宋朝的揚州芍藥中,佳名不少,有一種花形、花色尤為特別。它的花朵上下為紅色,中間有一圈黃蕊,形似身穿紅色官袍、腰系金色腰帶的宋朝官員,因此,當時的人們便稱此種芍藥為“金纏腰”,或稱其為“金帶圍”。按當時官制規定,只有宰相才有資格穿紅色官袍、系金色腰帶,因此,官員們都以能觀賞到此花為陞官的吉兆。而百姓們則是以訛傳訛地傳說:出現了“金帶圍”這種芍藥,當地就要出宰相了。這便是四相簪花。”

蘇洛冉頓了頓“事實上,“四相簪花”這樣的“賞花會”本身所呈現的正是宋代當時上層社會社交方式的一個側面,士大夫藉由類似定期或不定期的聚會聯繫彼此的情感,並且建立自己在上層社會中的聲望,這種相當獨特的文化風氣,在宋代是很流行的,朋友之間舉行便宴時簪花已成為社會的一種習俗;並且這些場合也是他們取得各方面訊息的重要來源。此外,當時士大夫對於“祥瑞”的附會也反映出知識分子對於攖紫奪朱的期盼意識。“四相簪花”的傳說讓芍藥沾滿了吉祥富貴之氣,而“金帶圍”影影綽綽的蹤跡,又使芍藥後來又罩上層層神秘色彩。”

嚴箏韻眼睛眯起“如此說來,我準備一下四相簪花更為好?”

蘇洛冉點點頭“可不是。”

嚴箏韻想了想“洛兒,你怎麼知道這種故事?”

蘇洛冉頓了頓“因為我來自那個名叫宋朝的時空。”

嚴箏韻捂住嘴巴“你,你是?”

蘇洛冉跳到陽光下“我有影子的。”

嚴箏韻點點頭“洛兒,原來你早已不是你。”

蘇洛冉反問“嚴姐姐,不也早就不是原來的自己了嗎?”

嚴箏韻笑起“怪不得紅葉坊會在你的名下,怪不得你是織網的盟主,也怪不得你有一隅先生這樣的人才,原來洛兒本就是個世間少有的人。”

蘇洛冉俏皮的笑起”我不過是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我不過是知道這些我見到的人到底是什麼品行而已。“

嚴箏韻笑起“這樣就很了不起了,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只是洛兒,以後你莫要逢人就說才好,莫要讓賊人起歹心。”

蘇洛冉點點頭“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我家炘炎和烙萌知。”

嚴箏韻重重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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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女謀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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