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易容
歲寒三友，老大金越，江湖人稱枯屠夫，曾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后因違反寺規被逐出少林寺，擅長少林寺的外家功夫，尤擅爪法。老二卓天驕，自稱為卓天嬌，據說是個凈過身的太監，這個據說並沒有什麼確切的依據，但他的確喜歡穿女人的衣裙做女人的打扮，也同女人一樣，喜歡年輕俊俏的公子哥。老三張弛則與卓天驕正好相反，是個莽撞粗魯的漢子，師從橫刀門，憑藉天生一股蠻力將並不高明的刀法倒也耍得虎虎生威。
“所以……你打算從誰的身上下手？”蕭鳳翎問道。
寒鐵心伸出右手，比劃了一個二的手勢。
“那個半男不女的娘娘腔？”蕭鳳翎皺了皺眉，“你打算怎麼下手？”
寒鐵心笑着說道：“自然是投其所好。你想想看，他喜歡什麼？”
“喜歡什麼……”蕭鳳翎想了想，說道，“我能想到的只有銀子，莫非咱們要出錢收買他不成？”
寒鐵心搖了搖頭：“除了銀子，他還有其他的喜好。”
蕭鳳翎問道：“什麼喜好？”
寒鐵心回答道：“男人。卓天驕喜歡男人，我們就給他送去一個男人好了。”
蕭鳳翎眯起眼睛：“原來是美男計。好，那我便派人去找一個模樣英俊的男人來。”
“欸～何必麻煩。”寒鐵心整理了一下衣領，說道，“這個男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蕭鳳翎有些吃驚的睜大眼睛看着寒鐵心，問道：“你的意思是……你要去勾引卓天驕？”
“沒錯。”寒鐵心點頭道，“我親自去勾引他，豈不是更加牢靠么？”
蕭鳳翎的心中燃起一股無名怒火，他強忍着火氣，讓它不被表現出來，故意抬高了聲調，說道：“照你這麼說，還是我去更為妥當，我自認為容貌勝過你，我去勾引他，成功的可能性也會高一些。”
寒鐵心搖頭道：“不妥不妥，你去了是勾引不了他的。”
蕭鳳翎冷笑道：“怎麼，莫非你覺得我的相貌不如你？”
寒鐵心反問：“莫非你打算以本來面目去勾引卓天驕？他可是見過咱們兩個的，卓天驕雖然好男色，卻也不是傻子，若是你以這樣的容貌去見他，就算再美上數倍恐怕他也會和你保持距離，更不用說本你勾引了。”
蕭鳳翎道：“那你的意思是？”
寒鐵心回答：“自然是易容變成另外一個人，然後再去勾引他。而這個易容變聲的技巧，你覺得比得過我么？”
“你！”
“怎麼，鳳翎你生氣了？”寒鐵心笑得眼睛彎成了兩道月牙，“奇怪，真奇怪，咱們好端端的討論如何除掉卓天驕，你為什麼生氣呢？可是誰惹得你不痛快了？”
蕭鳳翎從寒鐵心的語氣中聽出幾分詭計得逞的沾沾自喜，覺得自己正在邁進寒鐵心挖好的圈套之中，於是清了清嗓子說道：“沒有誰惹我不痛快，鐵心你這個主意出得甚好，就依照你說的方法，由你易容去接近卓天驕吧。”
寒鐵心眼見一條腿都邁進陷阱的兔子突然蹦了出去，心裏怎麼會甘心，湊到蕭鳳翎耳邊輕笑着問道：“怎麼？鳳翎覺得我這個方法不妥么？”
蕭鳳翎搖頭道：“沒有不妥，你的法子很好。”
寒鐵心又道：“鳳翎為什麼要生氣呢？在生誰的氣呢？”
蕭鳳翎道：“我沒有生氣。”
寒鐵心道：“難道你是在生我的氣？為什麼要生氣呢？我說錯什麼了么？”
蕭鳳翎無奈說道：“都說了我沒有生氣。”
寒鐵心道：“難不成是鳳翎不喜歡我以自己為餌勾引卓天驕？難不成……你是吃醋了？”
“喂！”蕭鳳翎用兩根手指捏住寒鐵心上下兩片嘴唇，皺眉問道，“寒鐵心，你究竟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啊？你說什麼？”寒鐵心欠欠的向蕭鳳翎的嘴邊湊了湊耳朵，一臉茫然的問道，“我沒有聽清。”
蕭鳳翎被他毫不掩飾的刻意逗得噗嗤一笑，輕聲罵道：“你什麼時候學得這般無賴了。”
寒鐵心笑了笑，從懷裏拿出一個精緻的木盒，木盒分三層，最上面的那層放着鑷子、短桿毛筆、竹籤等工具，中間那層均分為八個格子，每個格子中放着不同顏色的顏料，最下面那層放着鬍鬚毛髮和一塊塊看着像是麵皮似的東西。寒鐵心拿過鏡子，先用毛筆沾上顏料在額頭、鼻樑和顴骨處都畫了幾條線，又沾了另一個深一些的顏色在剛剛畫過的顏色旁邊按照相同的軌跡畫上深色的線，然後用手指將這兩種顏色在臉上混合塗抹均勻至脖子根，這樣，寒鐵心的膚色一下子就便得黑了一些，卻黑得並不刻意，像是曬了很久的太陽晒黑的那種，完全看不出塗了顏色。
接着，寒鐵心又用鑷子夾了幾撮毛粘在了眉毛上方，使得眉毛變粗，又倒出一些膚色的粉末，用水調和，之至變成麵糰似的固體，將它分成幾塊，撮成條再按扁，粘在自己的眉毛上方和鼻樑處，用一把竹尺按平貼緊，再次塗上顏料。蕭鳳翎目不轉睛的看着寒鐵心，他的鼻子變得更高，輪廓變得更深，而本就深邃的眼睛現在更是像深不見底的湖水一般吸引着心中的好奇。
“你現在這個樣子可比本來面目好看。”蕭鳳翎開玩笑般的說道。
“哦？是么？”寒鐵心笑道，“那我以後就以這幅面孔對你，可好？”
“不必，無論你是什麼樣子，寒鐵心就是寒鐵心。所以你沒有必要改變你的容貌。”
蕭鳳翎看着他笑，吃驚的發現那被做過手腳的鼻子竟然在他微笑皺鼻的時候出現了淺淺的細紋，在他不笑的時候又恢復了原狀，不禁讚歎：“你這易容的功夫真是出神入化。”
寒鐵心謙虛的說道：“我天生五官輪廓長得過於分明，並不是學習易容術的好材料，這些年也只會了些皮毛而已。師父他老人家的易容術才真的能稱作出神入化。”
寒鐵心說著。又在自己的唇上貼了兩片鬍鬚，起身說道：“好了，這樣就不怕那卓天驕認出我了。”
蕭鳳翎不放心的說道：“那個卓天驕善於使毒，你這一去一定要小心。”
“放心。”寒鐵心湊到蕭鳳翎的唇邊輕輕一吻，蕭鳳翎甚至能看到他唇上長出鬍子的毛孔。
“等我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