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3(補齊)

33.33(補齊)

是張明逸把楊寧寧送回家的,樂品言回了公司,她本就不願看到張明逸,怎麼可能還願意和他共處?

楊寧寧也感覺出來了,之前送她接她什麼的都是樂品言陪着的,再忙也是先把她送回家,結果出了門就說要回公司。

兩人這般心有芥蒂,楊寧寧多少還是有點不舒服,中午就給樂品言打了個電話,說好久沒逛街了,想買幾件衣服。

樂品言也知道怎麼回事,去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回答問題的準備。

楊寧寧不知道怎麼開口,因為從她的內心就覺得這件事是她的錯,明明知道他們之間尷尬的關係,卻還是忍不住誘惑,選擇了跟他在一起。

她拉着樂品言,從進了商場就開始說天說地,剛說了今年冬季的衣服沒有以往特色了,緊接着扯起了好久都沒吃唐三哥的火鍋了,嘻嘻哈哈的一刻都沒有停。

樂品言卻始終神色淡淡,楊寧寧便拉着她往她喜歡的品牌店走,樂品言好笑,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知道她要怎麼樣似的,告訴她:“寧寧,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要這樣,很累的。”

明明內心糾結萬千,卻還是強顏歡笑。楊寧寧的心房一下子就鬆了,低下頭不願意麵對她似的:“都知道了哦。”

樂品言儘可能讓自己的語氣平淡一點:“不就是張明逸么?”

被戳到了點,楊寧寧四處看了看,拉着她就往甜品店走,坐下來要了兩杯奶茶,打算跟她細說:“你是不是還不能接受他。”

樂品言笑笑:“那倒沒有。”

楊寧寧感覺一頭載到了棉花上,不疼,但是心就跟再下去的力道一樣,特別特別沉,一時語塞了。

樂品言只好收起笑,一本正經道:“寧寧,我之前就不喜歡他,這你是知道的,我沒有辦法因為他換了一種關係,就莫名的對他有好感。”

楊寧寧手撥着吸管,聲音悶悶的:“我知道啊。”

“嗯,”樂品言知道她此刻難受極了,“但我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他既然是你的喜愛的男人,而且看得出來,他對你又特別好,所以,我應該試着去接納他,之後的話,不會讓你心裏不舒服了。”

楊寧寧沒說話,奶茶香太濃,熱氣茂騰的,喝下去胃又燙又舒服,心臟那個位置也連着滾燙起來。

她忽然就哽咽了:“對不起言言,我想過要放棄的……”

鬧過,哭過,也絕望過,可是身在異國他鄉,在那個冰冷的世界,有個人忽然溫暖了她,她真的忍不住去依賴那團火。

樂品言過去抱住她:“我明白的。”

她嘗過那個東西,她明白的。

路是你選的,感情也是你要嘗的,若能走下去,她便祝福,若不能,也沒關係。

她爬在樂品言的肩頭遲遲不好,樂品言無奈:“哭成小花貓就不好了。”

“誰哭了!”楊寧寧抹了把鼻涕說:“剛才燙到我了,正嘴疼呢!”

把話說開后,什麼事都沒了,此時再去逛街才叫真正的快樂,兩人對消費觀簡直一致——喜歡什麼衣服就買,不管是不是有同一系列的,並且看起來沒什麼變化。

逛了一下午,收穫滿滿,大包小包拿都拿不住,樂品言提前給葉致遠打了電話,出了商場,碰巧他開車過來。

“晚飯想吃什麼?”在車上他問了一句。

兩人犯了愁,都沒什麼想吃的。

葉致遠就提議:“不如一起跟張明逸吃頓飯吧,總歸要見見的。”

聽聞,樂品言扭頭挑眉看了他一眼,楊寧寧則高興不已歡呼道:“好啊好啊,我給他打電話。”

**

晚飯去了楊寧寧今天還念叨好久沒去的唐三哥火鍋店,這裏位置俱佳,味道獨特,天天顧客爆滿,樂品言混了個臉熟,給他們找了個單間。

樂品言和楊寧寧負責煮菜,葉致遠和張明逸對立坐,兩人眼中波濤洶湧,一個目光冷峻,一個神情溫和。

空中閃着無形的閃電,他們都這樣沉默不語,使得樂品言頻頻抬頭看,張明逸便先開口了:“常聽圈裏人說,葉先生乃是青年才俊,看了這一季度公開的項目報表,再加上今日所見,看來愛侄真要甘拜下風。”

人人皆知他至今未娶,也沒有什麼私生子,本和大哥連手整頓張氏,只是聽說後來張氏總裁,由於汽車零件鬆懈,在路上出了車禍去世,於是把張奇銘視為己出,培養成張氏接班人,好讓自己老有依靠。

“您過獎了,”葉致遠沒什麼表情的說:“張先生才叫才華橫溢,之前領教過一二,沒齒難忘,此後還要向他多加學習。”

這氣氛實在古怪,而且說的話都似乎夾槍帶棒,明裡暗裏皆都讓人聽不懂,就連粗心大意的楊寧寧都忍不住抬頭。

張明逸大笑,“葉總太謙虛了!看來我們要經常切磋一下,互相學習。”

“那是自然。”

煮得菜都好了,鍋里咕嘟咕嘟冒着泡,熱氣騰騰,樂品言在鍋里涮着菜,吃了幾口,都倒上了酒,舉杯說:“為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干一杯,一酒泯恩仇。”

大家舉杯,喝了這杯酒,有人真的一酒泯恩仇,過去不快翻篇不提,有人卻算計種種,不到盡頭誓不罷休。

**

這家火鍋店,楊寧寧真的好久都沒有來吃過了,一時沒了度,吃撐不算,還吃壞了肚子,頻頻上廁所,因為在女廁,張明逸不方便去看她,樂品言就放下筷子去看她。

門稍打開了縫,外面的喧鬧透過縫隙傳送進來,兩人就那麼對看着,此時沒了她們在場,就像是有了黑暗的籠罩,把彼此把最真實最原野的內心展露出來。

“張先生簡直出乎我的意料,連一個無辜的小姑娘都不放過。”葉致遠的聲音簡直可以澆滅鍋里的溫度。

張明逸給自己倒了杯酒,搖頭說:“怎麼你們每一個人都不相信呢?”

就連不了解他的樂品言,都認為他接近楊寧寧是帶有目的。

天地良心,這次是真的。

葉致遠冷笑:“無論是不是真心,建立在欺騙上的結局,最終會得不償失,張先生是生意人,不會這一點都不懂吧?”

“說的沒有錯,”他喝下那杯酒,火辣辣的燒胃,卻還是面不改色,微微笑着:“這一點就不勞煩葉先生提醒了,後面的路還是自求多福吧。”

暗光劍影,兩個城府極深的男人,在短短几個回合里都已經暗受刀槍。直到樂品言摻着楊寧寧進來。

張明逸及時接過,語氣溫柔的問:“肚子還是不舒服嗎?”

楊寧寧含淚點頭,張明逸只好帶她去醫院,轉身對他們說:“時間不早了,我先帶寧寧去醫院檢查一下,你們不用擔心,早些回去。”

樂品言不放心,楊寧寧安撫她沒事的,就是吃點葯,有張明逸帶她去就好了。

回去的路上,樂品言細想吃飯時,他跟張明逸之間的對話,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你們之前有什麼過節嗎?”

葉致遠開着車,神色不變:“我不是從他侄子手中奪回了你么?”

聽他這麼說,以防萬一他翻舊賬,之後聳聳肩低頭玩手機去了,夜幕降臨,冷氣襲來,糊了一窗戶的白霧,後視鏡中,葉致遠的表情慢慢沉下去,比外面的凜冽寒風還要刺骨。

他們之間,豈是一星半點的恩怨?

只可惜,樂品言低着頭沒發現。

**

領證后的日子並沒有什麼特別,要說有,那就是不巧撞見了張氏姐妹在背後酸她的那些話。

這段時間忙着和項目負責人見面、簽合同、大小組開會,跟張雅之前的鬧彆扭早就被她拋在雲霄外了,估估摸着張怡回公司把她跟葉致遠的事告訴她了,不然也不會氣得牙痒痒卻無計可施到背後跟她姐姐倒酸水。

這話確實夠酸的:“我真不知道她哪點好,除了長得還看得過去以外,論資質、論能力,姐姐早就甩她八條街了好嗎!”

樂品言聽到這裏時,正巧從八樓出來,她機智的沒有往前走,而是一轉,躲在了身後。

主要是她還真想聽聽張怡說什麼。

沒成想,張怡居然用無欲無求的語氣說:“緣分的事,天註定,誰也說不清。”

張雅替她姐打抱不平,憤憤道:“怎麼說不清,在美國,照顧了他五年的是你,那天晚上,那天晚上的事我都看到了!”

“小雅!”張怡先四處看了看,拉住妹妹,低聲怒道:“那晚不算的,你不要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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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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