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9
葉致遠轉身進去時,樂品言正站在窗前惆悵地看着外面的世界,自從跟他在一起,她極少甚至是沒有過這樣,他走過去抱住她,聲音柔而低的問:“怎麼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不是惹她不高興了,反而是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這應該是件高興的事,可她就是高興不起來,心情浮躁,也不知道在糾結什麼。
樂品言緩緩的搖了搖頭,接着扭過來將頭頂在葉致遠心口上,輕輕晃着搖着,像是在向葉致遠撒嬌一樣,頓時,葉致遠胸膛的那個位置似乎被一股溫暖的風,輕輕柔柔地吹開來了一樣。
葉致遠手抱着她的小腰,由她晃着鬧,樂品言晃了沒一會兒,就覺得頭暈暈乎乎,氣血往上沖,也不知道是不是大腦充血過多,竟然一激動破口而出:“葉致遠,我們結婚吧。”
此話一出,不僅是葉致遠,就連樂品言自己都覺得大吃一驚,迅速反應過來后,忽然就後悔了,尤其是他笑起來,問她:“到底怎麼了?竟然臉皮這麼厚對我求起婚來?”
才不是,說誰臉皮厚!
她抬頭失望的望着葉致遠,用質問的語氣:“你不願意啊?”
樂品言骨子裏是個要面子的人,她絕不允許他有一丁點兒的拒絕,哪怕是騙騙她呢。
葉致遠笑了,“唔……難道言言小姐沒有發現我是一副非常享受的表情嗎?”她今天簡直太奇怪,現下也不是問她的時候。為了不讓她隨時反悔,葉致遠堵在她面前說:“明天我們就去登記好不好?”
她就是一頭腦熱說著玩兒的,葉致遠當了真。
晚上把她送回家,抽空陪跟葉海娜吃了頓飯。
主要是因為今天照片一事,兩人在公司各忙各的,也沒見着面,現在閑下來就跟她談了談。
今晚的飯菜是葉海娜做的,她這個媽媽其實做的十分稱職,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沒有讓葉致遠從小體會到父愛,這是她心中的遺憾。
“照片的事情我讓小怡去查了,”她盛了兩碗菌湯,把鍋里的菌菇盛出來給葉致遠:“你不用擔心。”
葉致遠對此心中有數,但敵人在暗他在明,敵不動時,他亦不能打草驚蛇。
他默默地吃着菜,一點聲音都沒有,接過葉海娜遞來的湯,拿勺子品了一口,覺得味道不錯,面色淡淡的:“這湯怎麼沒見您做過?”
葉海娜看一眼兒子,不說還好,說起來了就要說說他這壞習慣:“還不是你從小不喜歡喝,見我做過就難怪了!”
葉致遠不置可否,這一點倒不假,從小就不愛這口,要是葉海娜再稍微逼逼他,他就會默上幾秒,不反抗也不拒絕,但他之後會默上好幾天都不主動跟葉海娜開口說話。
對自己這樣幼稚的行為忽然有點想笑,不知不覺就想起了那個嚷嚷着讓自己做湯給她喝的矯情蛋兒,笑了:“回頭您告訴我怎麼做,學一學做給您喝。”
據說媳婦和婆婆一旦因為某種原因不合,就會關係破裂難修復,而丈夫夾在中間尤為重要,要起到承上啟下的作用。
所以斷斷不能讓自個媽覺得自己忽略了她。
可是葉海娜多懂自個兒的娃啊,他說這句話就知道什麼意思,剜了他一眼,難得的打趣一句:“是做給你媳婦兒喝吧?”
她稱樂品言為‘你媳婦兒’,名正言順又理所當然的身份,讓他覺得此生不再是一個人,因為有人敢與他攜手並肩、共處一生,此後,傷痛由他來擋,甜蜜共分享,那個人,便是他媳婦兒。
葉致遠倒也不避諱了,直接順水推舟談起了他跟樂品言要結婚的事,“我跟言言都不小了,是時候該成個家了,她父母那邊兒先前我已經見過,回頭你們再正式見個面。”他和緩地說:“我打算先把證領了,過完年就結婚。”
省得夜長夢多。
最後這句話他沒說,葉海娜也知道什麼意思,她既然回國了,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不,應該說早就做好了準備,她問道:“人家父母怎麼說?”
葉致遠想了想,“據我了解,他們應該很放心把女兒交給我。”
吃着吃着飯,葉海娜忽然就低下了頭,片刻,幾不可聞的說:“是啊,不小了。”
她含辛茹苦、頂着壓力養大成人的孩子,如今就要去另一個女人身邊。在葉海娜的心裏,不是不難過的。
再抬頭時,表情依舊明媚如初:“娶個媳婦兒吧,好好管教管教你,你看,現在你都知道要喝幾口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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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一點。
手機鈴聲一遍遍響,像個怎麼趕都趕不走的蒼蠅一樣,在耳邊一直嗡嗡,樂品言困得要命,大手憑着感覺拿到手機,迷迷糊糊的‘喂’了一聲。
電話那邊的聲音就像是寒冷冬日裏的暖氣一樣,微喘着,隔着電話都感覺到了他的熱切:“開門。”
他的話太有魔力,只一秒,就讓樂品言一下子睜開眼坐了起來,拿着手機反覆看,為了以防萬一還揉了揉眼睛,在確保自己已經清醒了、並且眼神也十分好使的情況下,再次確認了電話號碼及備註。
真的是葉致遠。
這麼晚了,他怎麼忽然來了?和葉夫人吵了一架?難道是說起了自己的婚事,葉夫人不同意,兩人不歡而散?
想到這裏,事不宜遲,她趕緊趿着拖鞋去開門,手握着門把的時候,心都在狂跳着。門打開,站着的正是有點風塵僕僕的味道的葉致遠。
她打滅心中所想,問:“你怎麼來了?”
葉致遠卻抬了抬下巴,意思是讓他先進去再說,她打開了門讓他進,結果卻在她反手關門的那一刻,瘋狂的激烈的吻住了她。
就像海面上忽然鋪天蓋捲起的風暴一樣,讓她措手不及,那嘴唇的溫度和潤感,讓她一清二楚,那火熱的唇瓣,饑渴的吸力,纏住她不放開的舌頭,還有桎梏她雙手的臂力,如此明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怎麼會這個時間點來,難道真的和葉夫人鬧掰了?
漸漸的,他停止了這場風暴,唇間的熱膩讓他捨不得離開,葉致遠伸出舌頭細細地舔,他一字一頓,看着她說:“我們結婚吧。”
我們結婚吧。
他剛說完緊接着又吻起她來,樂品言還沒有反應過來,這究竟是葉夫人同意了的意思還是鬧掰了破碗破摔的意思,算了,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破碗破摔,那她也不管了,大腦開始燃燒起來,熱切地回應他。
這一次,兩人都特別激動,他一進去,樂品言就漲得不行,深深地感受到他的火熱,一進一出,緩緩的,狠狠地,痛快過後,顫得就連心都飛起來了。
事後,他手掌一下下安撫着,樂品言此時也沒了什麼力氣,軟軟的窩在他懷裏,任由那雙舒服又溫暖的大掌拍着。
兩人都不說話,過了會兒,樂品言哼唧一聲,抱住了他,笑嘻嘻的問:“這是被趕出來、無地可去了是嗎?”
葉致遠睨她一樣,還是沒說話。
樂品言等他回答等得抓心撓肝的:“你倒是說啊!”
葉致遠只好下手一拍,瞬間她就安靜了,親了一口她故意嘟起的小嘴兒上,“明天有個朋友要過來,我帶你見見他。”
他面色淡然,也不像有什麼事的樣子,看來已經同意了,“是你之前說的大廚師嗎?”
廚師長叫方越澤,是位料理大神,樂品言早就想目睹一下他的風采,今日一見,名不虛傳。
先說長相,她以為廚師各個都是挺個大肚腩、身材臃腫,臉頰較寬,原來美食界還真能出‘神話’。
方越澤明顯是壯而不肥,經常鍛煉的原因,黑色襯衣包裹着若隱若現的六塊腹肌,頭髮簡短,皮膚黝黑,目光沉靜卻不像葉致遠那麼凌厲。
方越澤正牽着他的小女人站在門外呢,因為早上沒有給她做喜愛的蓮子銀耳粥,正發脾氣呢,不滿了一路,下了車過來牽她過馬路都不聽,到了朋友家門口,他沒敲門,先是把手裏這位哄開心了。
手裏這位好哄的很,在家就做她平時愛吃卻時常吊著她不給吃的菜肴,出門在外,時不時的捏捏她的小臉,見她沉住氣不理,就尾音上揚拖長聲音‘嗯’一聲,她的臉保證紅彤彤的,伸手來拍他。
樂品言打開門,首當其衝聽到的就是姚涵涵甜甜的聲音:“姐姐好!”
那張小臉圓潤而滾燙,活像個富士蘋果,眉眼彎彎起,讓人一看就愉悅不已。
很明顯,方越澤現在的心情就是愉悅的,“這位就是嫂子吧?”
“是的,”她敞開門:“快請進。”
葉致遠聞聲而來,與好兄弟握手相擁,好久沒見,也實屬挂念。彼此之間沒說話,卻能感受到兩人濃厚的兄弟情義。
姚涵涵走到自個兒男人身邊,喊了聲:“好久不見,致遠哥。”
“好久不見。”他看出姚涵涵的變化來,點頭說道:“看來廚師長近年廚藝大增。”
額……姚涵涵摸了一把自己的小臉,是自己又胖了嗎?可家裏的體重秤顯示的明明還是那個數啊!
她不解同時用求救般的眼神看方越澤,希望他來解說一下,方越澤自然知道好友指的是哪方面,但面上依舊淡定如初,提示道:“你最近喝的養顏粥起到了作用。”
哦~那個啊~
姚涵涵笑而不語,特嘚瑟。
身旁看得一清二楚的樂品言:得!這方大廚師還是個腹黑型的,不僅廚藝了得,哄騙技術也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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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越澤是客,他廚藝再好也不會讓他下廚,只是偶爾進廚房提點兩句,葉致遠頭腦轉的快,提幾句就懂,做出來的菜肴雖不能與美食界大神相媲美,但怎麼說也是人間美味之上上佳。
樂品言帶着姚涵涵去看電視,主要是姚涵涵談話簡單,思維單純,兩人溝通起來也沒什麼芥蒂,反而很愉快。
不知怎麼的,兩人說起了男人。
反正女人在一塊不就是說這些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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