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那些你不記得的事情，輸入法會記得
“莉亞的觀點總是跟我們不同。”王楠開口，也將腦袋湊過來看着電腦頁面上的東西。
“所以說，咱們這裏雖然人少，但是人才倍出。”林笑點頭，“莉亞說張濤那天去調監控的時候，發現了那天晚上出現在奶奶家周圍的可以人物。”
“是么？在哪？”王楠仔細盯着電腦，林笑開口吩咐。“東西還存在張濤電腦中，你去拿過來。”
按照張濤的提示，很快就找到了林笑需要的文件，打開之後便是張濤已經整理過的視頻。
視頻中……在林笑到達奶奶家前面十幾分鐘的時候，確實出現了一個全身黑衣的人，他穿着大風衣，戴着墨鏡，手上戴着手套，頭上戴着黑色的帽子，隨即還將長到腳底的風衣也蓋在了頭上魍。
這個裝扮……如果在冬天的話或許並不是那麼奇怪，但是現在是夏天，大晚上的也不冷，因此便吸引了張濤的目光。
男子是騎着摩托車來的，他下車之後似乎左右看了一陣，他甚至做了一個非常大膽的行為，那就是……
對着街邊的攝像頭比對了一下大拇指，隨即……將手指翻轉朝下檎。
因為他的這個動作，林笑似乎都能夠聯想到這個表情下邊帶着的是怎樣的一個表情。
他似乎在笑，但是因為臉上的東西太多再加上隔得遠，因此看不清楚他的臉。
之後，他邁着腳步朝街邊走去，那是攝像頭根本就看不到的地方，因此這段時間的視頻是空白的。
但是他很快就回來了，差不多隻用了十分鐘左右的時間，這次他並沒有停留，跨上機車之後立刻就消失在了原地，之後……西涼的車，也就是林笑就已經到了這個地方。
林笑的心都在抽着疼，看了視頻之後更是覺得自責。
她坐在身後的黑色椅子上，感覺自己的太陽穴都在突突的跳個不停。
“所以……也就是說，如果當時不堵車，如果我開車的速度再快一點，又或者說我再接到奶奶的電話立刻就出發不要逗留的話，奶奶或許……根本就不會死。”
王楠沉默，只是轉身給她拿了一盒牛奶，林笑掃了一眼，並沒有接，“幫我倒杯咖啡吧。”
“你的身體不適合喝咖啡。”王楠皺眉，“你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這段時間你必須把咖啡給戒了。”
林笑眯眼，雖然知道王楠是為了她好，但是這種時候哪裏會聽得進去，她自己站了起來，自己去沖了咖啡。
“反正已經睡不着了，總不能讓精神更加不好。”
“科學試驗證明，喝咖啡提神也只是因人而異，而且你每天喝太多的話，對你的身體有害無益。”
“沒想到你還懂這些。”林笑聽聞，倒真的只喝了一小口，她雖然着急，但是最近睡不着是真的，而且現在發生了這些事情之後，想必接下來會有更長一段時間會睡不着，既然這樣……那麼……她還是少喝點吧。
畢竟如果連一個好的身體都沒有的話，那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我懂的東西多了去了，所以林笑，你若是想要了解我這本書的話，我不介意翻給你看看。”王楠眯眼，似乎在笑。
“打住。”林笑抬手，“你還嫌我事情不夠多麼。”
“只是想讓你放鬆一點，你最近太緊張了。”
“嗯。”林笑點頭，像是要閉上眼睛休息一下，又像是在思考問題。
“王楠，我能夠百分百的信任你么。”許久之後，林笑這才開口說話，聲音里透着無助。
這是王楠很少在她身上看到的狀態，或者可以說。除了顧衍，林笑幾乎不會在任何人面前露出這樣的表情。
看着她這般慎重。王楠也偏着頭思考了半晌，順帶着伸手將林笑的咖啡端開硬是在她面前放了牛奶。“我覺得，你是應該可以完全信任我的。”
這話像是承諾，林笑真的也就說了。
“你知道么，我現在甚至有些懷疑西涼，我覺得……他對我說的有些話，不是真的。”這算得上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王楠坐直了身子，臉上也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來。
“可是你之前不是跟我說，你找到了許多的證據，而且所有的事情都在告訴你，西涼就是你忘記了許多年的少年么？”最主要的是，這個陽光的少年，跟她感覺中的，是吻合的。
“對啊，事實也是這樣，幾乎所有的事情都在告訴我西涼就是我的良人，而且他對我是真的很好，這是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我自己也能夠感受到的東西。但是你知道么，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真的一點安全感也沒有……我起初以為這或許是因為我們太久沒見而我又什麼都不記得因此產生了隔閡。”
王楠點頭，他也認為會是這個原因。
“可是我現在並不這麼認為了。”
林笑喝了一口牛奶，漸漸覺得，或許用牛奶替代咖啡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我有時候會想，你說我印象中的男子應該是個大男孩，那麼有沒有可能因為時間久了他變得不再開朗了呢？而且你知道么，我看了我曾經的那些照片和那些飛揚跋扈的話，總覺得那個自己雖然很陌生但是很親切，可是你看，我現在根本一點兒都不囂張。”
“所以你的意思是，西涼有可能不是你男朋友？哪怕證據擺在眼前，你還是不信？”王楠驚訝，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發生這麼大的轉折。
“對啊。”林笑開口，“其實也不是沒有疑點，就像是我當初在醫院中躺了三年……那三年的時間，如果真的像西涼說的那般發了瘋一般的找我的話，那應該早就找到了才是。就算退一萬步來講，我暈迷的消息被人刻意封鎖他找不到，那麼……既然花了三年的時間都不曾找到的人，為何在我回到江城之後不到半年的時間就找到？而且時間未免太快了一些，他前一天剛剛到江城，第二天就準確無誤的找到了我，你真的不覺得，這一切太巧合了么？”
“聽你這麼一說，確實有些巧合沒錯。”王楠斂眉，“但是林笑，也不能否認是因為你來到江城之後就名聲大噪得緣故吧？之前找不到或許是被封鎖了消息，後來找到了是因為你的名字出現的頻率太頻繁，而且西涼不是說了么，之所以這麼順利的找到你，是因為他在中國的朋友突然看到了關於你的消息……”
林笑皺眉，一盒牛奶已經見了底，“你說的也沒錯，但是我總覺得還是有些事情不對勁兒。”
“是不是因為你太累了，所以反而將事情考慮的複雜了？”
“不否認。”林笑開口。
“那麼林笑，我現在有個很重要的問題要問你。”林笑挑眉，默不作聲的等着他的詢問，“既然你覺得西涼不是，那麼誰才是？難不成，是顧衍顧總？”
林笑聽到這話，似乎將眉頭皺得更深了。
“不瞞你說，我跟顧衍之間有着非常多的共同點，譬如咖啡，譬如都不吃香菜。而且最特別的是，在第一次我見到他的時候，我就對他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王楠啟唇，張着嘴巴想了也終究什麼都沒說出來，他能告訴林笑，他剛才之所以說顧衍，完全是……瞎說的么。
可是誰能告訴他，為什麼聽到的答案會是這樣的、
“顧衍四年前回的江城，但是對於為什麼要回江城依舊是個謎，我們最近經歷的所有事情你也都看到了，幾乎每一個案子都跟他脫離不了關係，好，就算這些是巧合，那麼……其實還有一個非常致命的巧合。”
“什麼？”王楠閉嘴，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顧衍也不記得一部分事情，按照西涼說的，那麼顧衍，我，西涼，我們三個人都應該屬於同一個學校，哪怕不在同一個班級，但是居然是同一級，可是顧衍說，那些他記得的老同學當中，沒有我跟西涼。”
“為什麼會這樣？這根本就不通啊。”王楠皺眉。表情變得十分的糾結。畢竟在他過去的二十幾年的時間裏，他從未見識過或者聽說過這樣駭人聽聞的事情。
“很意外是么？事實上我也覺得這個事情講不通而且很奇葩。”林笑攤手，隨即接著說道，“還有一點更奇怪呢，你看那天出現在教堂的那些外國人，他們雖然口口聲聲喊着要我死，但是嘴裏卻總是不脫離顧衍的名字，反倒是西涼的名字出現的概率少了許多，因為按理說那天跟結婚的人是西涼，所以就算要拉一個陪葬的，那也該是西涼才對……”
“我記得……李念死的時候，他的那句，“原來時隔多年，顧衍你還是願意為了林笑出生入死。”這句話給我的印象一直很深刻。而且他說，顧衍曾經是警察。對於這件事情，你怎麼看？”私下裏，大家都討論過許多次這些事情，而且顧衍的身手，他對案子的推理能力以及遇到事情的冷靜程度，都像極了一個警察，但是……他真的是么？
這個原本他深信不疑的念頭，卻在林笑婚禮那天見到那些黑衣人之後發生了改變。
他們不像生意人，倒更像……黑/社/會。
再者，後來有一次他去看顧衍的時候，無意中聽到傑克跟顧衍的對話，他們說，因為顧衍的逃跑，那些負責看守他的人全都受到了非常殘酷的懲罰，當時因為他的突然出現終止了他們的話題，但是王楠總覺得從他們的表情上看上去，那些他們口中受到很嚴重懲罰的人，像是死了一樣的。
“我不知道。”林笑搖頭，“我現在不敢確定西涼跟顧衍中間到底是誰說了謊，但是王楠，不管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說謊，我都找不到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的理由。”
王楠點頭，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的事情。“西涼博士對你的感情我們都看在眼裏，他是真的愛你這一點我想是任何人都不能夠否認的。至於顧衍，他雖然從未當著許多人的面說特別喜歡你或者是愛你這樣的話，而且相對於西涼，他是一個特別隱忍的人。但就是這樣一個隱忍的男子……”
王楠站了起來，一邊說一邊在辦公室中走動着，似乎是在分析。
想了片刻之後，他才接著說道，“但就是這樣一個隱忍的男子，對你的愛其實一點也不隱忍，我能夠感覺到每一次你遇到危險的時候他為了你奮不顧身是真的。”
林笑點頭，“正是因為他們兩個人對我的好都是真的因此我才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可是林笑，你剛才的反應告訴我，你不止不相信西涼，現在似乎，連顧衍都是你的懷疑對象。”
林笑再次點頭，不得不佩服王楠的腦袋轉的真的很快。“你說的沒錯，我都懷疑。”
“可是……證據呢？”
林笑坐直了身子，隨手將自己辦公桌上屬於自己的那一台電腦打開。
等了好大一陣子之後才開機，她隨意的打開一個文件夾，隨即……手指按在鍵盤上，她只按了兩個字母，但是一切的事情似乎都已經瞭然。
gy，出來的字……是顧衍。
王楠沒有說話，他看着林笑，似乎是在等她的解釋。
“這樣的事情或許發生在其他地方一點也不奇怪，但是你知道么，這台電腦，是西涼帶回來的，他說這是我曾經專屬的東西。”
“你是……怎麼發現的？”
“那天晚上家裏的電腦出了問題，而我又有急事要跟你說，然後就臨時用了這個，只是打到兇手故意……故意兩個字的時候，突然就跳出了顧衍的名字。”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電腦有默認的記憶功能，若是經常打的字的話它會自動保存，所以我想，顧衍的名字之所以那麼輕易的就跳了出來，一定是在曾經……我經常跟他聯繫。”
“我之前看到一句很感性的話，叫做……那些你不記得的事情，輸入法會替你記得，當時一度覺得很唯美便記了下來，可是真沒想到，當真正發生這樣的事情之後，便一點也不覺得美好了，甚至帶着一些殘酷的感覺在裏邊。”
林笑嘆息，只覺得造化弄人，“對啊，當初我剛剛準備放下心房接受顧衍的時候，西涼回來了，就在我剛剛准本跟西涼結婚的時候，顧衍出現了，……然後，在我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之後，決定往後好好善待西涼再也不辜負他的時候，輸入法出現了……”
“所以你打算怎麼辦？”
林笑搖頭，她想，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大抵就是順其自然。
“你知道我看到這兩個字之後的第一感覺是什麼嗎？”林笑嘆氣，沒得王楠開口便逕自接了下去，“我當時就在想，如果說我曾經使用的扣扣號，微信號，情侶空間以及動態……都被人刻意更改過的話，那麼……他也算是費盡心機了，只是輸入法上邊的默認字體，想必任誰都想不到去做改變吧。”
“可是當初西涼跟我說，電腦因為設置了密碼因此他不曾打開，但是你知道么，密碼其實就是我自己的生日，是一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數字，別說是愛着我的人了，只怕是認識我的人都能夠打開。”
“所以你認為，西涼說了謊。”
“他說謊這是一定的。”林笑點頭，“我的第六感告訴我，西涼不但打開了這台電腦，還對裏邊的東西做了更改和刪除。”
“不對啊林笑。”王楠這一陣一直對着電腦研究，倒也登錄了林笑之前的扣扣號，順帶着也看了她之前的空間動態。
“許多東西刪除之後便再也沒有一點痕迹，就連照片什麼的也完全可以合成，但是林笑，唯獨有一樣東西是不能改變的、”
“你說的，是時間么？”林笑眯眼，也俯身朝電腦上望去。
王楠點頭，“對啊，你看這些動態上面的時間，都是許多年前的。這個是系統自動生成的吧？最起碼到目前為止，我還從未見到過有可以將時間進行更改的高人。”
“這個我之前就已經注意到了。”林笑看上起依舊淡然，倒更像是胸有成竹。她抿唇，已經直起了腰桿，“但是這樣其實才更加值得懷疑。”
“為什麼呢？”
“你沒發現么，這些動態幾乎都是在炫耀我自己曾經的感情，比如我愛的那個人，比如我們去了哪裏之類的，但是所有的動態下面，竟然沒有一條在跟我互動，如果說這些話是我對西涼說的，那麼按照他愛我的這個程度，早就應該做了回應才是，若是說……那個人不是他的話，被刪除之後就會出現現在的情況不是么？”
王楠啟唇，竟覺得無言以對。
他實在想不明白，像西涼那樣明媚的男子，應該不會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才是。
正在他沉思的時候，林笑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我確定這個扣扣號是我曾經用過的，甚至確定這些說說都是我自己發的，但是王楠，從這些話語中可以看得出來曾經的我到底有多放肆”
“可是為什麼這麼張揚的我，會發說說恨不得告訴全世界我愛那個人的我，居然在所有的動態中都找不到我跟西涼的一張合照呢？當然，除去動態，相冊中也確實有我們的合照。”王楠點動鼠標，真的將相冊打開。
“在我出事那一年的相冊中都是我跟他的照片，但是我總覺得那是出事之後才上傳的，畢竟我不知道我出事的具體時間。除了這個，另外的一個破綻在情侶空間裏邊，我想不明白的是，既然我跟西涼大學時代就已經在一起了，那麼……為何裏邊的動態，也只有出事之後的呢？”
王楠真的仔細看去，發現林笑說的都是對的，他已經被刺激的無以復加，像是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一般，他看着林笑。
“那麼林笑，既然這些事情這麼奇怪，而那個真正是你男朋友的人有可能就是顧衍的話，你為什麼連顧衍也懷疑？”最起碼在這些東西裏邊，找不到一點對顧衍不利的東西不是么？
林笑曾經愛着誰他不知道，但是林笑現在愛着的人顧衍，這個，他早就已經清楚明白。
所以他覺得，林笑在發現這個事情的時候，應該開心而不是惆悵才對，但是沒有，最起碼到目前為止，他沒有在林笑臉上看到一絲慶幸或者是開心的表情。
“因為……”林笑的表情似乎變得有些悲傷，她看着王楠，表情無比的委屈。
她說，“局長告訴我，當年我爸爸媽媽在江城有着最大的集團，而跟我們家衝突最大的企業，只有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