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俞記生煎包(一)
商量完生煎的事兒,俞敬謙當天就趕了回去。
俞敬安因為主線任務三,也就是養豬那事兒,便與俞和團說起修豬圈的事兒。俞敬安現在住着的這家裏是沒有豬圈的,攏共就這麼三間房子加上廚房邊上的小塊兒菜地,還有五尺左右寬的小前院兒,菜地後邊搭了間簡陋的茅房。前院肯定是不能修豬圈兒的,這不是着卧室就是對着廚房,到時候豈不是熏死人。
俞敬安找俞和團主要是想問問平了家裏那小菜地,將這豬圈搭在菜地上是否可行。
“咱家有豬圈啊,不用另外搭,我年年有修,要用了現成就能用。”俞和團聽俞敬安說是日後想着養豬,心裏也頗為欣慰,不由便說起來這豬圈的事兒。
俞敬安聽俞和團一說才知道,原來他們家不是沒有豬圈,而是豬圈根本沒有設在家裏。
“當年你爺爺怕我們三兄弟爭,我一成了親就給我們三兄弟分好了家,還給我們三兄弟都領了宅地建新屋,當時豬也有三頭。不過咱這村子地少,申領下來的宅地也就夠蓋三間半房,院子也沒多大,還要修茅房,修豬圈養豬定是只能在前院的,不是對着廚房,就是對着卧房,那味道可是受不了。後來你爺爺乾脆拍板,讓那豬還在老屋那兒養着,他們兩老還能幫着看顧,所以咱家的豬圈都在老屋呢。”
“老屋?”
“是啊,在老屋。不過前些年咱家接連遭了變故,這豬是養不起了。不過那豬圈是與老屋連在一起的,我怕豬圈倒了累着老屋,倒是年年去修。你什麼時候抓了豬,立即就用得上的。”
“那敢情好,就趁着今兒個,三叔您帶我去認認路?”俞敬安道。
“行啊。”俞和團也笑着答應。
俞敬安一聽便轉身朝院外走去。
俞和團見俞敬安沒去拿盲杖就直接往外走,不由問道:“你的竹杖呢?”
“村子裏我都走熟了,用不上竹杖,就是不知道咱家老屋是哪一間。”俞敬安回道。
俞和團一直都很忙,本來見這俞敬安的時間就不太多,自從鄭青梅經常過來給俞敬安做飯後,更是連吃飯點兒都不太見着俞敬安了,才有的這一問。這時聽俞敬安這麼一說,自然是相信的,他還笑着道:“好小子,你阿伀就該早些讓你出來多走走。”
俞敬安嘿嘿一笑,一路上向俞和團打聽起以前的事兒,俞和團見俞敬安感興趣,也便挑了些緊要的說一說。
原來當年俞秋山夫夫倆年紀小,在父伀去世之後被家裏大哥大傁坑害,家裏四畝水田三畝旱地,只分得兩畝旱地,家裏老屋更是半點沒得着,一氣之下帶着剛成親的夫郎外出跑商,一跑就是十四年,三十歲才帶着夫郎與四個孩子回村置辦田地,又申領了宅地新蓋了房子,搖身一變變成了村裏的有錢人,還幫着村裡辦起了當時的私塾,在村裡很有些話語權。
俞秋山最怕人爭產,當年俞和喬一定親就從村裡批下三塊宅地,兩塊在村東,一塊在村尾。村尾的那塊兒最是不好,離哪兒都遠;村東的那兩塊,一塊靠近河邊洗洗涮涮的比較方便,一塊離村中水井近點兒,離河邊也不太遠,最是好。也是怕三兄弟爭,俞秋山便讓三兄弟自己抽籤,抽到哪塊算哪塊,誰都不得反悔。最後老大俞和喬抽了村東離河邊較近的那塊,老二俞和方抽了村尾的那塊,老三俞和團抽了最好的那塊兒。
俞敬安聽得津津有味,兩人一會兒就到了老屋。
老屋是在村西,離傅家私塾很近,就在進傅家私塾的那條巷子邊上。
“當年爺爺幫着辦起來的私塾,就是這傅家私塾嗎?”俞敬安不由問道。
“是啊。”俞和團回憶道,“這傅夫子是九年前來到咱俞家村的,當時他想用錢買下了原私塾辦個傅家私塾,正好當時村裡也沒錢辦私塾了,便賣給了他。傅夫子買下后又將泥胚房翻蓋成了青磚瓦房,這才有了如今的傅家私塾。”
“這傅夫子咋想着買下私塾,是想辦私塾賺錢嗎?”俞敬安記得好像前世的電影電視劇都說秀才當夫子教書,那是為了掙點餬口的錢糧,目的還是為了教書育人,特高風亮節的那種,他想不到竟有人特地買了,辦私塾賺錢,這不就像現代的那些私立學校嘛,也太超前了。
“自然是要賺錢的,”俞和團笑,一邊推開老屋的門,說道,“每年一人二兩銀子的束脩,不過教得挺好,這傅家私塾里可是出了兩個舉人老爺的。”
“那真厲害。”俞敬安本就不太喜歡傅家,此時便口不在心應了聲。
說話間,兩人已經在老屋的院子裏了。俞和團帶着俞敬安穿過院子,繞過牆邊,來到了老屋的後院,豬圈就在這後院裏。按着大陳朝規矩,這老屋該是俞敬謙這個長子長孫的了,不過因為豬圈當時也算在分家裏頭,這後院的三格豬圈,三兄弟是一家一格的。
“當時,這豬雖是兩老幫着照看,豬圈卻是與豬一起隔開,分成三份的了。你家的豬圈就是中間的那間,來我引這你摸摸這些隔牆,你心裏也有個數。”俞和團一邊說著一邊領着俞敬安摸摸界限,也好認下。
俞敬安答應一聲,隨着俞和團的步子,一邊聽一邊記,腦子裏二維地圖功能早就打開,將這間老屋走過的地方都繪製清楚,重點照顧了這豬圈,存檔為“老屋的豬圈”。
有了豬圈,俞敬安的心就放下了一半,現下就是怎麼將那兩支豬仔拿出來放進豬圈的問題了,之後還得想想怎麼合理分配目前他手上的這些活計。
四月二十一大集,俞敬安賣了柴火,拜託了劉家夫夫攤位的事兒,帶回來下等麵粉十斤,下等肉八斤,五斤豬皮,又買了些許香料與鹼面,還扯了六尺的麻布,總共花費一百七十九文錢。還買了二十個盤子,二十個碟子,兩斤香醋,花費六十六文。當天,他就在家熬了好幾鍋豬皮凍,結好凍就放在系統包裹里。
四月二十二,俞敬安凌晨丑正就偷溜出去躲在村外百米處,趁着寅末卯初天還未亮全,一手敲着竹杖,一手抱着一隻豬仔,背上背着另一頭豬仔從村外抱進村裡,養在了自家豬圈,至此打豬草成了俞敬安日常活動。
四月二十二,俞敬安上山給菜苗澆了水,打了儘可能多的豬草存了一部分在空間包裹里,又請俞和平他爹打了一個排包子的木盒,長兩尺,高一尺六,分四層,花費六十文。下午,剁了半斤系統五花肉與下等肉的混合肉沫,加了幾兩皮凍,再加系統的細鹽與味精,調勻拌好備用。本想拿了老面想發麵,但俞敬安卻是不咋會,乾脆事先在下等麵粉里也摻了便宜又精細的系統麵粉,去找了俞齊氏。
四月二十二,鄭青梅已經三天沒過來了,俞敬安想着是不是什麼事情耽誤了,又想着有空便去河東看看。
四月二十三,俞敬安在俞齊氏、俞和團、俞敬謙的幫助下,將做生煎包生意的傢伙事兒拿到了鎮上,暫時放在王記飯肆的後院裏,這是俞敬謙與掌柜說好了的。之後,幾人又一起去看了劉家夫夫幫忙找的攤位,雖相對來說有些偏,現下也只能湊活。
四月二十四,俞敬安發現鄭青梅有五天沒來了,這一天已經是第六天。俞敬安開始翹首以盼鄭青梅的到來,可惜鄭青梅一直沒有出現,他有些擔心。做好家裏的事兒,俞敬安乾脆去了一趟鄭家,鄭青梅倒是見着了,只是他舅伀不讓出門罷了,俞敬安心也就放下了。
四月二十五,清平鎮大集,俞記生煎包開業。
寅初,俞敬安、俞和團、俞齊氏三人背着準備好的麵糰與肉餡兒,挑着俞敬安早就曬好的柴火出發了。本來還想說不要太累着俞齊氏與俞和團,但後來又商量了新法,兩人便都說若是生煎包賣得好,勞累反正不是長期,幾天的忙而已。俞敬謙與俞敬安兩兄弟見實在說服不了,只得作罷。但有了兩位成人的幫助,好處肯定是顯而易見,至少那渾水摸魚的就能剋制不少。
大陳朝宵禁是自晚間酉正至凌晨寅正(小鎮小村監管不嚴),鎮上擺攤的一般卯初就出攤準備,到了卯正基本上鎮上的人就開始多了起來。鎮裏的鋪子開起來了,鎮上的人也出來做工買菜溜達了,有些離鎮有些距離的村人在經過了長途跋涉之後,也是願意花一兩文錢填上一頓肚子的。俞家村離鎮上離鎮上不太遠,腳程快些半個多小時也就到了,但因為俞敬安敲着竹杖腳程不快,三人到王記的時候,已經距寅正也不遠了。
俞敬謙的房間在王記側門旁不遠,側門有人敲門也是聽得見,三人敲門時俞敬謙還沒起床。待喊醒了俞敬謙,幾人又在俞敬謙的房間裏稍作休息,讓俞敬謙收拾收拾,便四個一起抬着那些傢伙事兒到了東市擺攤的地兒。他們來得早,但也沒想佔着別人家的位置,便好好待在自個兒地界上,只是剛擺好傢夥事兒,卻發現忘了帶面案。
幾個被這狀況弄得目瞪口呆,相互對視了幾眼突然笑了。
俞齊氏更是直接點了點俞敬安的腦袋,笑話道:“說時倒是說的頭頭是道,咋忘了帶面案?”
“也是迷糊了,在家都是直接用的桌子。”俞敬安也是懊惱的笑。
“忘記面案了?”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插丨入說道。
俞敬安一聽竟然是鄭青梅,不由有些驚喜:“你咋來了?”
“表兄昨日說今兒個是第一天出攤,我便想着來幫忙。”鄭青梅笑道,“面案的話,我現在去我外公家借一借吧。”
燃眉之急能得到解決,俞敬安自然欣喜。隨後,俞敬謙與俞和團去東市水井打了水倒在家裏拿來的小水缸里,俞敬安與俞齊氏則先在桌子上揉起了面做起了包子,包子包好先放在之前定做好的盒子裏,等將這盒子放滿,就到了該做生煎包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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