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梨花之引

46.梨花之引

少年的聲音既清亮又帶着一絲稚嫩,因着長在南方,念着禹璟瑤三字時又不自覺拖后最後瑤字的音,透着一股軟糯之感。

禹璟瑤心裏徒然升起一股奇異感,招招手示意慕汐朝過來,慕汐朝打量了一下,過了會才一臉彆扭的移過來,禹璟瑤將他抱在懷裏,誘哄道:“再叫一聲。”

慕汐朝疑惑的看着他:“殿下不生氣?”

“怎麼會生氣?”禹璟瑤低下頭與慕汐朝額頭相對,眸中滿是寵溺:“再叫一聲,乖……”

慕汐朝與之對視,水色的瞳孔里映照出禹璟瑤的模樣,漸漸紅霞爬上了臉龐,在沉溺之前連忙躲避開,“不叫了!”

禹璟瑤低笑一聲也不強求,讓慕汐朝背坐在他懷裏,又從筆架子上挑出一隻筆頭細些的微沾硃砂,還真如同夫子一般寫的好就畫個圈,寫的不好的就幫着修改。

慕汐朝覺得新奇,撩人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隨着禹璟瑤落筆處移動,若是有一張圈畫的多就抿唇笑,若是反之就忍不住苦着臉。

禹璟瑤就喜歡他這孩子氣的模樣,寵溺親吻懷裏人好看的眉頭:“才這些天就成模樣已經很好了,不過你這裏應該再勾的長一點,這個“朝”字應該……”之前那詩經不過是逗小孩兒玩的,沒想到收穫意外之喜,是以他更加不會吝嗇。

禹璟瑤重新鋪上一張宣紙,將粘好墨汁的筆放在他手中,“我說百遍不如你自己嘗試一次。”

慕汐朝點點頭,深吸一口氣,腦中過一遍禹璟瑤剛剛所講要點后便毫不猶豫的下筆,一個“朝”字躍然紙上,慕汐朝忐忑的望向禹璟瑤,“殿下?”

“不錯,已有些模樣。”禹璟瑤露出讚許的目光,又道,“你雖然臨摹我的字體,但不要拘泥其中,漸漸還是要找到自己風格。”

“恩,知道了。”慕汐朝舒眉一笑,想了想又提起筆,只一瞬一個“瑤”字便落在“朝”字旁,慕汐朝回眸露出一絲狡黠,“那這個呢?”

“你今兒是誠心的吧?”禹璟瑤鳳眸一挑,使壞的捏了捏懷裏人側腰上的痒痒肉,惹得慕汐朝手一抖兩字之間就落下一個墨點,可慕汐朝已經管不了那麼多,筆都抓不住的掉在地上,使勁的想躲開禹璟瑤作怪得手,可偏偏被禹璟瑤扣着無處可繞,直笑的眼角泛紅、渾身都軟了才噙着淚哆嗦求饒,“哈哈哈……哈哈,殿下……放開……哈哈!”

禹璟瑤逗了夠本才放開,“還敢不敢了?”

慕汐朝雙手撐着禹璟瑤胸膛上直喘氣,感覺到腰上的都又要動作,連忙沒骨氣的討好:“不敢了,汐朝不敢了,真不敢了!”慕汐朝灌下去一口茶又轉回頭去看剛剛那字,有些失落道,“都弄髒了!”

禹璟瑤不喜他的黯然,微思索就從旁邊的筆架字上拿下一隻筆頭纖細的筆沾墨,隨着筆頭揮舞兩朵栩栩若生的花緩緩綻放開,兩花根葉交纏、相依相伴,倏然間似有清香襲來。這花恰好掩蓋了處墨點,又把兩人的名字包圍在這之間,慕汐朝看的直驚嘆:“殿下丹青真乃一絕,不過這是何花?可是梅花?”

“這是啊……”禹璟瑤望向遠方輕嘆,“這是梨花。”

“梨花?離花……”慕汐朝在口中反覆咀嚼這兩個字,半響皺眉道,“殿下為何畫這種離別之花?”

禹璟瑤驀然一笑,低頭親在慕汐朝眼瞼處,深邃的眼眸幽暗不見底,“未有離別,何來相聚呢?”若是我們沒有上輩子的訣別,又何在此生的相聚相守呢?

慕汐朝凝神想了一會,又望了望紙卷上相交纏的梨花下相伴的兩人名字,展眉一笑道:“其實此花非離別花,而是讓人再也不會離別的花,殿下對嗎?”

“你說的對。”禹璟瑤擁着慕汐朝站起身,低下頭蹭了蹭慕汐朝鼻尖,兩人面容貼近,呼吸交纏,慕汐朝連忙緊張的閉上眼,可半晌想像中的觸感沒有到來,卻聽禹璟瑤含笑道,“所以現在是暫時離別的時候了。”

慕汐朝紅着臉睜開眼睛,禹璟瑤所想像的惱羞成怒沒有到來,目光中倒透着深究和擔憂,有點忐忑道:“殿下,您還好吧?發生何事了?”前些時候禹璟瑤住在別苑的時候,雖然怕引起別人的懷疑他也並不是每次都過夜,但很少像今天這樣連晚膳都沒用就讓他走。

禹璟瑤驚覺他的敏感,不過轉而就笑道:“瞎想什麼呢?過兩天就是小年,封底上的王爺們陸續都進京了,你也知道大皇兄形容虛設,那些亂七八糟的時候都落到我頭上了,今兒也是因為我有一份文書落在這裏了,就順帶出來見你一面,馬上我還要趕回宮去。”

“是汐朝想岔了。”慕汐朝鬆了口氣,覺得自己草木皆兵了,連忙道,“那汐朝就先回去了,估摸着殿下過年後才能見到殿下,先提前給殿下拜年了。”

慕汐朝作勢就要跪拜就被禹璟瑤攔住,失笑道:“你這年拜的有些早,我現在也沒準備紅包,趕明兒大年初一我再給你補上?”

“都那麼大了,哪裏還需要什麼紅包啊。”慕汐朝小聲反駁道。

“怎麼不要了?”禹璟瑤幫他把大氅扣好,寵溺道,“多大也要給的,圖個好兆頭。好了,先回去吧,最近自己注意點,有事差小祿子來宮裏告訴我就成。”慕汐朝忙不迭的點頭便先行離去。

“殿下,公子已經回去了。”福海送走慕汐朝後回來複命,頓了頓又壓低了聲音道,“佛彌寺那邊密保也剛到,只說發現一形跡可疑的假和尚,其他的怕打草驚蛇並不敢深查,如今那個假和尚也運來了,讓人關在暗房裏了,殿下可要見?”

溫和早已褪去,禹璟瑤沉聲道:“見,為何不見?”

福海有些疑惑道:“老奴還真不明白,殿下為何費那麼大的力氣查佛彌寺多年前的事情,不過是一個寺廟罷了,難不成還有什麼問題?”

禹璟瑤勾了勾唇,慢悠悠道:“寺廟不成問題,不過……公公不想想十來年前,誰一直住哪裏呢?”

“太后!”福海猛然一僵,眼瞪如銅鈴:“您……”

福海已經不敢往下深想,他家殿下到底要做什麼?怎麼無端端的查到太後頭上去了!

“公公不必驚慌。”

禹璟瑤眼中無半分波瀾,抬步走到東南角的一紅木柜子前,將手伸到柜子后按了下,隨着機關運轉的“咔嚓”聲,眼前的紅木柜子移開,一道黝黑的暗道出現在眼前。

福海趕緊壓下心中驚駭,拿起案上的蓮形鎏金燭台先行一步引路,那暗道極為深,燭光照耀處盡看不見盡頭。待禹璟瑤也進來后,隨手拍了牆壁上一處,背後的柜子又緩緩合上,一點也看不出痕迹。

行了莫約一炷香,前方出現一道石門,福海上面有節奏拍打六下后那石門便迅速打開。一眼打量過去室內一覽無餘並無太多裝飾,乍一看只是一間很普通的石室,但是牆壁上掛着各式的刑具卻讓人毛骨悚然,隱約還透着股血腥之氣。

“參見主子!”

迎面齊齊跪着六名黑衣蒙面男子,禹璟瑤頷首便問道:“人在何處?”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恭敬道:“回主子,用藥迷暈了,隨時可問話。”說罷從懷中掏出一物往地下昏睡的和尚鼻子下面揮過,不一會和尚就悠悠轉醒。

那和尚醒來一見眼前這場景,還以為進了陰曹地府,連忙嚇得鬼哭狼嚎、哭天搶地的,在這陰暗的石室內乍一聽還真有些滲人。

福海上前一步給了那和尚一個嘴巴子,“清醒了沒?也看不看這是什麼地方,也是你能瞎嚎嚎嗎!”

那和尚本身佛彌寺的僧人,自幼被寺內住持收養,但與佛還真沒有什麼緣分,認為酒肉穿腸肚,佛主心中留,因着偷吃被住持不知道罰抄了多少經書,只是依舊我行我素。但好景不長,隨着住持圓寂,寺中的新任住持很是看不慣他,因此就被趕出了寺外,為了維持生計就開始坑蒙拐騙,憑着張厲害的嘴倒也禍害了不少人。

那和尚還以為是以往被騙的人家找上了門,也不管認識不認識就抱着福海的大腿開始哭訴:“小僧就是為了混口飯吃,您大人不計小僧過就放過小人啊!小僧真的知道錯了……小僧從來沒有禍害人命啊!最多就騙兩個吃酒錢……你就行行好吧,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啊……”

福海一腳就踹上和尚心口,後面的黑衣人立刻上面按住和尚,福海撣了撣衣袖就道:“我家主子只問你幾件事,要是你如實回答了不但放你離開還有重賞,可聽明白了?”

“小僧知道了知道了,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那和尚忙點點頭,突然視線中出現一做上好的錦緞綢面的靴子,就瞅這做工、綉面,和尚也知道這位非富即貴了,剛想順着向上望去就被一黑衣人按住頭,那和尚知道主人家不想讓他見着面,為了自己的小命兒立馬識時務的低下頭看都不敢看了。

另一黑衣上從旁邊搬來椅子,禹璟瑤拂袖坐下,便問道:“十來年前的貴人駕臨佛彌寺,你可知?”

那和尚在世上周方遊走也是個滑頭,眼睛咕嚕一轉就道:“您說的貴人到底有多大?您也知道佛彌寺的名聲,這些年前往的貴人沒百來個也有數十個,您要不再提點下?”

禹璟瑤蹙眉,福海會意,開口道:“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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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汝為後[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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