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管它先有雞先有蛋
“阿爾法，我覺得我們需要談談。”說這話的時候，秦唐的表情和聲音都是極為嚴肅的。
忽略掉他身上勉強裹着的那團破布，和皮膚上遮掩不住的歡♂愛♂痕迹的話，他的確是盡了自己最大努力板著臉，好讓說話對象充分理解到這份認真。
“有些話我必須要和你說清楚。”唯恐對方慣例的過耳不聞，他又強調了一次，同時身體後退挪到狼藉一片的沙發另一側，縮好。
特別讓醫院調撥的內部體檢室整個被他們玩完了，瀰漫在空氣中的某種偉大經久不散，被打碎踩爛的試管等器材還是小事，糟糕的是造價昂貴的精密實驗台本身，恐怕不進行一次返廠檢修是清理不幹凈上面的各種□□殘留了。
怎麼早沒想到要把戰場換到沙發上來呢……不過絨毛布藝沙發清理起來本身也很絕望。
總之秦唐簡直不敢去考慮之後的清理工作，感覺不管是他自己偷摸摸獨立清楚證據，還是叫別人來處理都一樣可怕，容他逃避一下現實。
想到這裏秦唐忍不住嘴角抽搐，神情終於如願以償的僵冷了下來。
見此，吃好喝足的金髮大型凶獸終於大發慈悲的沒再招惹他，而是頷首恩准道：“說吧。”
他懶洋洋的伸展了一下四肢，擺了一個舒適的傾聽姿勢，那一身顏色深黑特別合適掩蓋痕迹的軍裝拉上褲鏈就依然筆挺，完美的襯托出皇帝此時的衣冠禽|獸氣質。
“該怎麼說呢？就先從能和alpha自然配對的……omega說起吧。”和對面的衣冠禽|獸一比，明顯就是被蹂|躪過的小可憐雙手抱膝，蹙眉斟酌着該怎麼解釋這個名詞：“呃，Ω作為希臘字母表最後一個字母剛好和首字母a對應，我們研究院內部就管這個假設的存在叫omega。”
皇帝點頭表示了解，反正叫什麼名字他從來不太關心，每個代號都要有特殊含義這種事情，在他看來就是小妻子打發時間的小小情趣而已。
“我之前一直以為omega還不存在，但是顯然在人種優化過程中，它已經誕生了。”源自同樣的研究基礎，略有差別的基因型導致後期系統發育的功能分化，而有了不同表現型而已。
或者說它們本來就源於另一個自然物種，從而天然就具備了發展出配偶性的潛力。
“雖然不太清楚最初研發者的目的，但是作為相互匹配的存在，和最初發育自超雄性腺體的a序列相對，Ω序列發源自孕囊寄體，為了吸引潛在的□□對象，它能夠控制宿主散發出一種體外激素——發|情信息素，也就是陛下您經常覺得我味道很甜的原因……”似乎是為了區分兩個發音完全相同的名字，秦唐不知不覺又改回了敬稱。
“其實我體內的omega腺體最初是未發育狀態，身上的味道也極為稀薄，沒別人注意過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它存在！”見阿爾法的眼神漸漸銳利秦唐有點緊張的解釋道，其實那時候他身上最多有零散的氣味分子，這樣都可以捕捉到皇帝的鼻子簡直比狗還靈！
“……所以我並不是故意要欺瞞您的，最近大概是、那個……刺激有點多，它有點開始發育了，才會……”會這個樣子發瘋失控般做|愛。
想到金髮alpha最厭惡的就是被任何事物所控制，設想了一下阿爾法意識到從開始注意到自己，到現在丟下外面一切事物只顧欲|望上腦，都是被所謂omega信息素控制后的結果，秦唐有些怯怯又把頭垂得更低。
“所以說，你在指責我把你弄發|情了？”和他想像的完全不同，皇帝優雅的將手指搭成塔形，語調愉快的抓住重點。
“…………？”雖然是這樣沒錯但是我的重點並不——
“我會負責的。”見他終於抬起頭瞪大眼睛看向自己，阿爾法勾起薄唇，吐出的承諾如金石般擲地有聲。
等會這個邏輯——？？怎麼好像要被說服……
“唔~我也承認是因為你我才會發|情。”好像誤會了秦唐臉上的糾結成因，皇帝特別耐心的補充道：“我是alpha而你是omega？我們是天生一對這種事情，不需要你這樣特意解釋來證明。”
……我原本是在糾結可能因為我是omega甚至還是唯一的omega你才會看上我，但為什麼陛下你會以為我在強調omega的身份鞏固地位？
我明明是在打預防針？？
難得想耍一下小心機，但技能投放對象錯誤的秦唐傻乎乎地眨巴着眼睛。
不過仔細想想竟無法反駁——就算是微弱的信息素反應而開始的感情又怎麼樣，和因為你膚白貌美才在人群里多看了你一眼也沒什麼區別嘛！反正糾結先是雞還是先是蛋的爭論純屬白搭，他不都一樣已經被皇帝給團吧團吧囫圇吞掉了么。
……就像糾結自己到底看上皇帝這個深坑哪點一樣沒意義——秦唐及時把這個最危險的想法掐死在苗床|上。
只是因為omega腺體來源於某個混賬人體試驗多少有點噁心，但非要深究他和阿爾法也算是同一條流水線的難兄難弟呢，果然是命中注定？
努力從‘自己就是個omega’打擊中走出來，秦唐多少還有點意難平的嘀咕：“那也不能全由信息素說了算啊，好幾天不理正事就顧那個什麼，那不成了……”他羞愧難當。
“上你就是正事。”皇帝特別理直氣壯，沒直說被我上就是你的正事已經是學會尊重理科宅那點小自尊的極大進步。
陛下您這麼直白黃暴真的好？
說好了我們是文明人不要做被欲|望控制的野獸好嗎！
為什麼每次我想要感性一下你都能把話說得如此有槽點！！
對皇帝王霸之氣滿點的語言藝術秦唐也是服了，他有氣無力的告饒：“我們能不能不說這個了……”
換來皇帝一個‘難道不是你先開始’的無辜眼神，心塞塞。
不過心塞歸心塞，某人終於可以踏踏實實的說明真·正經話題了。
那些壓在秦唐心底許久，反覆試探卻沒找到一個合適機會說明的秘密，還有隨着對聖殿組織了解加深越積越多的憂慮，總算可以一吐為快。
“……所以說，你認為那個什麼聖殿和源研究是一丘之貉，alpha和omega都是他們照着來自未來的藍本研究設計出來的？”不知什麼時候，又把專心描述謎團的小青年撈到懷裏抱着，阿爾法用下巴在藏着無數秘密的黑色腦頂上點了點：“現在這些東西就藏在你的小腦袋瓜里？”
秦唐挺沉痛的點了點頭，一旦開始考慮a-o人種是如何起源，究竟有多少是受三千年超越時空發來的訊息決定這個時空悖論，他的腦筋就要打死結。
這簡直是一個比他和阿爾法是先因為什麼相互吸引，還要令人蛋疼的雞和蛋問題。
“我一直以為自己頭腦中的知識直接來自未來，‘它’對自己描述是一種以能量波形式存在的智能終端，我曾經很天真的希望它是正巧被我的大腦接受，”但很遺憾，事情從不像他希望的那麼美：“現在看來更像是在改造我大腦功能的過程中，那個方片把組織很早以前就獲得的這套未來程序‘灌’了進來。”
其真實意圖應該是要讓人腦細胞模仿波形計算機特殊的運算形式，那些額外的未來知識，恐怕是因為現有手段無法拆分能量波刪除組分，才不得已附帶着塞進來的“贈品”。
結果倒讓他誤以為是使命加身努力到現在，想想也是可笑。
注意到他的失落，皇帝的手臂又收緊了一些：“有這些知識不好嗎？你一直很喜歡搞研究。”
我那不是興趣愛好啊！那先是被腦內程序小皮鞭抽着，後來又是為了幫你們這群alpha發展壯大……對了，雖然已經看透了尋找夏娃的荒誕歷史循環，但是新誕生的銀河帝國還需要他的研究。
秦唐突然有些釋然了。
“其實雖然也擁有那些知識，但換成我還真的無法把那些基因圖譜轉化為現實。”不僅僅是沒有足夠的時間和人力那麼簡單，他的道德底線也不允許他涉及那種喪心病狂的人體試驗。
在一個用冰封基因樣品復原滅絕物種都做不到的時代，卻能夠出現完全進化的alpha和omega人種雛形，只可能是建立在無數犧牲品的基礎上。
不知用多少條人命，才填出了這億萬分之一能碰到的“巧合”。
“那些渣滓還算有點用處。”雖然同樣是人體試驗成品，但從來沒那根與憐憫這類脆弱情緒相關的神經，阿爾法以自己的邏輯理解和秦唐的情緒反常，並進行安慰：“正好省去你研究的時間，反正只要能用就行了。”
——節約下來的時間剛好用來陪自己，很圓滿，等攻破聖殿組織的大本營可以為此獎勵那些雜碎一個全屍。
雖然對人種研究可能積累下的罪孽不寒而慄，但秦唐也沒矯情到要拒絕使用它的成果，反正犧牲已經造成了，去懲罰那些罪人然後儘力將事情推到好的方向，才是明智的人該有的選擇。
“我只是多少還有點擔心他們另有什麼陰謀，”雖然不管是無法控制阿爾法，還是自己會流落在外成為‘普通孤兒’，都應該是計劃外的事情，但一旦發現這個充滿研究狂氣質的神經病組織和聯邦政府密切控制的源研究有關，他就不得不懷疑還有陷阱存在，“所以還需要我親自檢查過才放心，而且也要提防他們利用掌握的基因資料搞破壞，不過總算進化人種的未來看到一些希望了呢。”
有了一個支點，剩下的研究完善就不再是空中樓閣。
秦唐也忍不住微微笑起來，他已經能夠看到abo人種的三角平衡漸漸形成，以此為基礎的銀河帝國逐漸繁榮昌盛。這個時候的alpha還是那麼強大無堅不摧，這個時候的omega也不會虛弱短命無所事事，只要再將基礎夯牢，也許三千年後那個悲慘的未來也不是不能避免。
他感覺自己終於能徹底擺脫那些所謂“歷史”的桎梏，重新振作起來。
看着那雙黑眼睛重新充滿光彩的樣子，皇帝也滿意的彎起嘴角：“放手去做任何事，有我在，那些渣滓別想傷害你。”
雖然台詞很俗氣但好可靠！
陛下您作為靠山那是妥妥的靠譜啊！
“那我現在就想會研究所那邊報道了。”頓時特別有安全感的黑髮小青年得瑟起來，想想只瞄了一眼的那個omega腺體基因結構，簡直屁股底下有根針般坐立難安。
不對？！他屁股低下好像真有根針的雛形——大鐵杵啊otl
“那個、阿爾法、咱們需要勞逸結合，保重身體啊……”秦唐聲音顫巍巍的，他現在明明沒有在發|情！
我現在真信陛下您不是被信息素影響了、你根本就是種馬！可您再怎麼耕耘我也不會懷孕的啊！！
……等等我現在是omega了搞不好真的會一發入孕？？？
秦唐變幻莫測最後停留在驚悚這一檔的臉色逗樂了阿爾法，並沒有再次獸性大發，他扶着小愛人的腰分開兩人讓他順利站起來，然後自己也起身站直，撣了撣被蹭皺的軍服：“不急於一時，你先去處理你要做的事情吧。”
他也有軍務要處理，畢竟皇級星獸的威脅在那裏擺着，放手下們休假這麼幾天也足夠恢復精力了。
“啊、哦……”沒想到這麼容易就逃出生天，秦唐還有點小小的失落——主要是因為他又想起要如何善後這個問題。
扯着身上因為扣子掉落無論如何都無法整齊的衣服，黑髮小青年環視着狼藉的事後現場一臉苦逼。
而明顯就是個甩手掌柜，已經走到出口處準備離開的皇帝大爺突然開口：“——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即使以後再有其他人有和你一樣的味道，那也不是你，你以為隨便什麼樣的低賤蠕蟲我都看得上眼的么？用不着想那些有的沒的，即使你對自己沒信心也該對我有信心。”
之前能有耐心逗他，只是覺得小傢伙那副明明捨不得又非要擺正立場的樣子很有趣，但是阿爾法也不想留下空隙，讓他胡思亂想后再自己跑丟。
作為一個寬容講理的丈夫，所以必須先把話說明白，這樣如果妻子再犯糊塗，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懲罰”了——說著深情許諾的皇帝心裏早打好了算盤。
“不用擔心信息素的存在觸怒我，你原本就是唯一被允許影響到我的存在。”
“…………”
好感動哦~~
你以為我會這麼想么摔！搞了半天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我在糾結什麼對嗎？耍我很好玩啊我真的生氣了啊(╯‵□′)╯︵┻━┻！！
發現自己纖細的感情掙扎被戀人當笑話看，秦唐豎起眉毛呲出小虎牙。
“對了，你要檢測研究的話，需要我的基因樣品吧，現在要提取么？”覺得小妻子氣的炸毛還要強忍的樣子特別迷人，皇帝挑起眉毛找了個可以繼續消磨一會兒的理由。
我靠你以為這樣就能轉移話題么！？就能安慰我受傷害的心靈么！！？
秦唐咬牙切齒的擼起袖子，氣勢洶洶的衝過去，一把抓起dna取樣儀無損探針：“要！”
管你什麼目的，這個補償我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