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服憋着
也該學學怎麼處理這些礙事的蟲子了——
處理礙事的蟲子了
處理蟲子了
處理了
了了
了
我了個大擦不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吧！？？
把皇帝帶着點嫌棄的發言在腦海里至少回放了十遍，秦唐嚇得以火燒屁股的速度蹦起來，一把抓住阿爾法的手：“陛下您怎麼回來了？來看我嘛？真是太開心了！！”
驚嚇過度的白臉硬生生要憋出驚喜的潮紅，秦唐覺得自己也是不容易：“這麼高興的時候不說掃興的事，我還更想和您多獨處一會兒。”
短短一段話，簡直預支了這輩子份的諂媚和馬屁天分。臉皮終於因為羞恥爆棚成功燒紅，秦唐此刻是真心實意地懊悔的——
他為什麼不老老實實窩在實驗室做個安靜的研究員！非要跑出來湊熱鬧，結果現在被人當熱鬧湊了不說，還得絞盡腦汁保住這些圍觀群眾的小命。
拖着不置可否的皇帝硬着頭皮從人堆穿過去“獨處”，心累不已的秦唐還能夠聽到一度被壓抑的等候大廳里，再度爆發出更加熱鬧十倍的尖叫鬨笑。
這群人究竟是有多不知死活哦……胃疼。
算了，真漢子，從不回頭看八卦！
“怎麼不說話了，高興的傻了？”沉默的走了一陣子后，皇帝率先開口。
雖然這副拉拉手就滿足的樣子也很可愛，但是幾天電話粥煲下來，阿爾法已經習慣了秦唐活（聒）潑（噪）的一面。
之前從沒有人敢在他耳邊嘮嘮叨叨，雖然說的都是些無聊小事，但是配合著黑髮青年滿是親昵雀躍的聲線，居然也讓他覺得溫乎乎很舒服。
呵呵……請讓我安靜給自己逝去的節操點上一根蠟。
還在被剛才的急智噁心得說不出話來，秦唐覺得自己真是為人類和平作出了巨大犧牲。
不過一旦回過神來，膽敢拉着皇帝橫衝直撞的勇氣也消退了，黑髮小青年遲疑的停下腳步：“那個、我其實……我不知道……咱們該去哪兒？”
再走下去都該習慣性的跑回培育室了，雖然的確安靜、沒人、不怕圍觀，但就算是秦唐再傻也知道不會是皇帝喜歡的風格——而且那裏還有些別的東西，雖然以後肯定會拿來向阿爾法獻寶，但是現階段還太脆弱，他怕分分鐘寶貝就被alpha給玩死了……李蕾蕾肯定會掐死他的！
如果還沒有把他嘲笑到死的話_(:3」∠)_
“這麼急着和我在一起，甚至沒想好去哪裏嗎？”看秦唐眨巴着眼睛一副茫然無措的樣子，金髮的alpha勾起嘴唇，心底那一絲隱約的不悅也消散了。
“既然如此，還是遵從我的安排吧。”
秦唐還能說什麼？乖乖點頭唄。於是兩個人自然而然切回皇帝領路的正常狀態，拐了個彎找到最近的出口，來到外面的仍舊屬於綜合大學的操場上。
然後秦唐的眼鏡又快在鼻樑上呆不住，急着去親吻大地。
那停在操場正中央草坪上閃瞎人眼，讓路過的師生挪不動腳又不敢上前的是什麼？？
看看那線條流暢完美符合空氣力學的幹練機身！那輪廓銳利隨便突破音障的三角形飛翼！那在陽光照射下殺氣四溢的複合光子火炮系統！還有那高調奢華霸氣外露的標誌性金色塗裝——
什麼價值千萬的限量版豪車一比真是弱爆了，這年頭真壕就要開新型大氣層內外兩用戰鬥穿梭機！！
ps.這次是真的是最新型！
……黃金礦工機事件后他惡補過軍事知識了（咳
【求助】一個小時前還在打越洋電話的男朋友開着戰鬥機來接我去兜風，我該做出什麼表情才好？
……這寫出來不管有沒有人信都可以秒上星涯熱帖了otl
#都是命，你們羨慕不來#
預感今天以後自己也要成為傳說的秦唐抹了一把了臉，鎮定的扶着皇帝遞來的手，有點狼狽地爬進駕駛艙內。
——軍用設計就是看不起凡人，多裝個梯子能死啊！
“陛下要帶我去哪兒？”戰五渣自覺的系好安全帶，小心翼翼避過副駕駛位所有可能碰亮的按鈕安頓好自己，才想起目的地還不知道。
秦唐暗自祈禱別是飛向外太空，他可不想再吐上一地把有了戀愛自覺后第一場約會搞砸。
“去加林，你不是想看看那裏的風景么。”皇帝帥氣的扣上艙門一推操縱桿，戰機以在一秒內從零加速到最大，直線向上沖入雲霄。
沒有任何顛簸，除了被減壓系統緩衝了絕大部分的衝力外，一切都在秦唐內耳平衡感受器適應範圍內——這就算是阿爾法式的溫柔體貼了。
“你不用總是叫我陛下。”操縱戰機進入高空平穩飛行狀態，皇帝突然開口說道。雖然最開始就是秦唐這麼叫起來的，但是兩人相處時間長了，阿爾法卻覺得聽起來有些……不夠親密，就好像小可愛也和那些臣服在他腳邊的人一樣，躲得遠遠的。
這樣可不好，但是秦唐這麼容易害羞估計也不好意思主動提出來，所以還是由他來頒佈這項證明小東西特殊地位的恩賜吧。
“那我叫你阿爾法？”還在艷羨的對着戰鬥機操作台流口水，聞言某青年沒走心的隨口接上。
然後才反應過來卧槽不對！？
其實從知道所羅門星研究所的過往後，他就猜到所謂‘阿爾法一世’恐怕就是編號alpha-i的意思，這根本連個名字都算不上——這百分百是個恥辱標記啊！他也是受歷史資料誤導叫慣了才……自己就這麼粗心大意踩中雷區，秦唐覺得冷汗刷得下來，恨不得穿回一分鐘前給自己個打耳光清醒清醒。
而皇帝也沒有再開口，只是不甚滿意似的蹙起眉毛——這絕對是不悅的信號！
難道今天就是他秦唐從歷史上消失，變成一具高空拋屍的日子？不行不能這樣放棄人生！他還可以再搶救一下：
“阿爾法，我……我不能叫你阿爾法么？”虛弱的歪頭眨巴了幾下眼睛扮可憐，秦唐跟繞口令似的飛快說道：“其實我之前一直偷偷叫你阿爾法，每一個試驗每一個項目繞不開alpha這個單詞，這樣每天工作的時候都好像是和你在一起，非常……非常……”
噁……他扯不下去了。
秦唐覺得豁出臉皮把話說到這份上皇帝還能鐵石心腸厭惡到底，那他……他也只能選擇死亡[拜拜]
不過這一次地球小青年的絕地反擊顯然戳中了皇帝的g點，仔細品味了一下他的話，金髮alpha露出一個頗有深意的笑容：“原來你每天說那麼多研究內容，就為了多叫幾次我的名字嗎？”
他原本以為小東西會給他起個甜膩的昵稱呢，沒想到卻是趁機表白自己——可真是個狡猾的小東西，但是狡猾的令人非常滿意。
值得獎賞——
他側身向剛做出超可愛表白的戀人壓去。
陛下您領會精神就好真的不需要再重複，讓我以後還怎麼好意思寫報告……這是最後劃過秦唐腦海的念頭，然後他就徹底沉浸在皇帝戀人獎賞的熱吻里。
雖然還是覺得哪裏不對……
不過最重要的是愉快進展的浪漫約會，其它細枝末節不重要。
……哪裏不重要了。
戰機呢！？現在到底是誰在開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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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天洲加林市——或者稱為新加林，作為最早一批來自太陽系的勞工建立的城市，加林曾經在第一次星獸戰爭中被摧毀，不過倖存者和新移民都不願意放棄這塊附近有高儲量貴金屬礦脈的風水寶地，於是在他們的共同努力下，這座城市又重新拔地而起。
最後有錢有人的加林市成為了蓋亞第二大陸南天洲的首府，居民主要以貴金屬冶鍊產業為主要謀生手段。這些來源混雜、文化傳統語言習慣皆不相同的人們正是聯邦統治時期受盤剝最嚴重、最憎恨殖民政府的‘刁民’。
他們也曾歡呼解放、高喊皇帝萬歲，但是在蓋亞歸附銀河帝國統治，與太陽系斷絕交往不用再向外輸出資源之後，他們的生活卻似乎並沒有如想像般變得更加美好。
礦區曾經滾滾不息通向大型運輸船的傳送帶停了下來，供過於求的貴重金屬價格在總人口不過數億的蓋亞一夕暴跌……
連日來積累的不安在御駕巡行隊伍即將抵達加林時達到了頂點，繼而爆發。
今夜的加林燈火通明，註定無人入眠。
“……加林市的夜生活很豐富么？”
自動駕駛中的星際戰機已經從目標上空呼嘯而過了三次，裏面的人才終於分開，被吻得氣喘吁吁趴到機窗玻璃上想冷卻一下的秦唐注意到下面的燈火，有些好奇的問。
根據時差現在加林是半夜兩點吧？這個時間點換到政府機構林立、綜合大學所在的星首府安平市，早就是萬籟俱寂街道空曠了，秦唐也沒想到加林還能這麼熱鬧。
果然即使都很年輕沒文化底蘊，但不同的城市還是會有不同風俗習慣嘛！
離開地球后還以為自己再也沒機會逛夜市的小青年興奮起來，他調整眼鏡的焦距，準備先從上空欣賞下加林熱鬧的夜生活全景——
等等Σ(°△°|||)︴？
卧槽！這不是什麼夜生活鬧市，是示·威·游·行·鬧·事啊！！
手一抖將焦距條拉得太近，秦唐甚至能夠看清人們手中高舉的示威板內容：反對帝制專政、要求民主選舉、抗議和太陽系斷交的內容都還能理解，但其中有幾幅額外引人注目：佔領講話視頻中截出的皇帝影像被用黑漆打叉，血淋淋的巨大字跡寫着去死吧狗皇帝！
_(:3」∠)_……#做人為何要那麼想不開#
身邊就坐着這位宇宙最大的□□者，還知道他大概也是宇宙最強的、脾氣最臭也最殘酷無情的□□者，秦唐忍不住為加林這些傻呵呵的抗議者捉急——你們還以為是鞭長莫及的太陽系殖民統治時期呢？
皇帝可不是那種你抗議一下，他就施恩安撫一把的軟脾氣，他的做法更可能是直接發射這架戰機雙翼下懸挂的中子導彈啊！
秦唐覺得自己這次約會真是太苦逼了——
明明蓋亞被佔領的時間才過去沒多久，就算出現產業危機苗頭也不該爆發的如此之快，更不要說甚至等不及新政府提出處理意見，就在御駕訪問時直接打出反帝口號……如果說這裏面沒有有心人挑動試探，那是打死他也不會相信。
這座城市主幹道上集聚的數千抗議者，其中大多數都只是被人騙來當槍使的傻子，至少罪不至死。
問題對於反對者從來只有毀滅這一個答案的皇帝而言，這種理由能得到他的諒解嗎？
根本不可能。
天子一怒流血漂櫓，而死難者的血又會繼續激化矛盾，事態將向著越來越無法挽回的方向發展，終於動搖帝國統治的根基——
秦唐悄悄攥緊了拳頭，他已經看到阿爾法的雙眸變成毫無人性的霜凍之色，顯然殺心已起。
自己真的有這個分量干涉皇帝的決定嗎？
“阿爾法？”秦唐伸手按在皇帝的手背上，輕聲吸引他的注意。
他不想看到同類被血腥屠戮，更不想看到帝國走向徹底的武力□□，所以即使害怕他也必須試一下：“你學中文看資料的時候，有看到歷史對古代帝王的評價吧，評判明君的標準就是內聖外王、文治武功。雖然我知道將要一統銀河系的你根本不需要任何人評價是否偉大，但我還是更喜歡恩威並濟這個說法。”
他努力讓臉上的表情顯得溫柔沉靜不強求，皇帝從來不是一個喜歡按照別人想法行事的人，他表達自己的看法已經是在賭那份飄忽不定的帝王寵|愛，不敢多提任何要求。
“你不希望我殺掉這些愚蠢的渣滓。”這是一個肯定句，秦唐聽不出其中有任何能令自己安心的感情。
“我有我的做法。”
金髮帝王臉上若有所思的表情一閃而逝，他轉過身去不再看眼中藏不住焦慮恐懼的戀人，抽出手開始操作戰機——
全人類文明目前最先進的戰鬥機開始減速、降低高度，直直衝向燈光璀璨充滿敵意的城市，沖向聚滿反對者的市中心主幹道。
突破音障的破空轟鳴讓整個城市都能聽見，俯衝的巨大氣浪瞬間衝散人群，這架如純金色星辰般美麗奢華的危險機械筆直撞向路面，人們尖叫着丟下一切推搡着跑開。
飛機降落在驟然變得空曠的街心，密封的艙蓋向上升起，有着讓加林人曾經為之歡呼、而今大膽咒罵的完美威儀的皇帝出現在驚恐萬狀的民眾的視線里。
他如同反對者們對着視頻分析出的一般傲慢、甚至更加冷酷的微揚着下巴，秘銀打造般的雙眸輕蔑的掃過人群：
“對我有什麼意見么，雜碎們？”
無人敢應。
人們畏懼着金髮alpha身上所輻射出的那種不受任何束縛的強大力量，畏懼那種敢於踐踏一切道德法理的殘酷性情。他們顫抖着，低着頭，甚至跪伏着希望不要引起暴虐君王的注意。
“既然如此，那就等想好了再說吧。”嘴角扯出一個譏諷的冷笑，阿爾法轉身將秦唐拉出機艙，向著剛好就位於這條中心大道上，距降落點只有幾十米的御駕下榻酒店走去。
一直到秦唐在皇帝套房主卧室巨大的華麗床鋪一角躺下，他都沒再聽到任何聲音，街道的燈光熄滅了，然後以此為起|點整個加林也漸漸黯淡沉寂。
在這樣的安靜黑暗中，秦唐悄悄翻了個身，一點點把自己挪向阿爾法身邊更靠近的位置。
然後被本以為已經睡着的alpha一手攬過，收進懷裏。
很溫暖……
他很快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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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和阿爾法一起去餐廳超星級主廚精心烹飪的豪華早餐時，秦唐知道了這個時間的前因結果和後續處理。
前來彙報的人正是萬年和秦唐不對眼的佛朗哥少將，帝國的情報部門果然早就發現了加林市的異動，只是為了方便剔除潛在反對勢力、展現新統治者的寬宏一面，才暫時放任□□爆發。實際上包括加林市在內，所有資源輸出型城市的產業改革方案早已開始制定，只待一個合適的時機對外拋出。
但是讓玩弄政治手段打算先抑后揚的官員們沒想到的是，一直對此到訪城市不感興趣的皇帝當晚居然離開了酒店，還正好和示威人群相遇！
而這次狹路相逢居然除了一些人摔倒擦傷外無一人死亡，這神奇的結果讓佛朗哥等人簡直是擦着冷汗謝天謝地。
但是也對皇帝為什麼會出門，還開了一架他一向嫌棄不如機甲攻擊力高的戰鬥機這點百思不得其解。
現在看到坐在皇帝身邊大大方方吃東西的秦唐，佛朗哥覺得自己終於找到昨晚突遇事件發生的禍因了——都怪這個弱得要死還總纏着陛下的諂媚小人！
於是在整個彙報過程中，佛朗哥一直維持着恭謹的姿態面向皇帝，卻總是找機會就想瞪一眼居然還美滋滋吃得下早飯的最酷禍首。
雖然接到了那鄙夷的視線，但秦唐這一次完全不在意，他甚至還胃口大開多叉了一塊美味多汁的牛排。
成功阻止了流血悲劇，最重要的是發現自己居然真有影響阿爾法的能力，秦唐正沉浸在對愛情神奇偉大之處的讚頌中。
簡直有背負着匡扶人類未來道路重任的使命感呢！
小人得志的黑髮青無視了反對者抗議的目光，大口幸福地嚼着美味，覺得自己沒去計較這幫人罔顧人命的疏漏計劃已經十分大度。
呵呵，你不服啊？
不服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