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回京
“休要胡說!”容夏嗔了她一眼,臉上浮起層層緋紅。
金花知道自家夫人面薄,遂也不再說什麼,只伺候了容夏洗漱穿衣。
容夏向來有自己做飯的習慣,等閑用不到旁人,今早也不列外,金黃色的雞蛋油餅塗上豆瓣醬,再放上兩片腌制好的火腿肉,並着切碎的小香蔥,往着裏面一卷,攤到白瓷的盤子中。除此之外,還有熬的濃稠的小米粥,酸酸辣辣的黃瓜條,撕成細絲的水煮雞,樣樣數數的,看着就令人胃口大開。
容夏這邊做完早膳,那邊的寶兒和根生也過來了。
再過片刻,裴謹慎之也過來了,今日恰是沐休的日子,是以倒顯得很是清閑。
一家四口坐了下去,容夏是個天生的【奴才命】,即使這個時候也不忘了伺候裴謹之,一會兒施個粥,兩會夾個菜的,可是忙叨。
“趁着今日休息,咱們一會兒去你那莊子上看看吧!”裴謹之突然如此說道。
容夏一愣,隨即點了點頭,道了聲:“好呀!”
寶兒和根生一聽要出門,都興奮了起來,咋咋呼呼地就像兩隻小猴子。
青色的雙棚大馬車很快就出現在了府邸門口,裴謹之帶着容夏和兩個孩子上了車,沒一會兒子,車軲轆一動,飛快的向前去了。
裴謹之指的莊子,是當年他親自為了容夏置出來的,不算府里的產業,一應贏利也全都進了容夏的腰包,也虧了這個,才讓容夏有了關上門過自己小日子的底氣,不至於因着錢才等事而受到喬素蘭的拿捏。馬車載着一家四口出了城門,直往東頭而去,大約兩個多小時后,馬車一停,容夏知道這是到了。
大寶是個坐不住的幾乎立刻的便奔下了馬車。
容夏抱着根生走在裴謹之身後,幾人一起往着裏頭走去,這座農家莊院佔地約百畝土地,期間以田陌居多,不過在莊子西邊的角落也有一片果樹林子。
不知道是不是事先已經接到消息的緣故,那庄頭早早的便在那裏等着了,見了裴謹之當下便跪在地上扣頭,口稱老爺。
裴謹之此次前來也是遊興居多,是以在接下來的時間裏,這一家三口可是看夠了田園風景。
寶兒還嘗試着騎了馬,那是一匹棗紅色的小牡馬,寶兒一試后,便愛的跟什麼似的,非要牽着那馬兒一起回家。
裴謹則和容夏在林間田陌上散着步,呼吸着清爽的空氣,讓人感到格外的心曠神怡。
一日遊玩,極是盡興。
待回府時已是天黑,誰想,當幾人剛一踏下馬車時,就見着管家一臉急色的奔了過來,張嘴便道:“爺可是回來了!大事不好了,京城裏面出事了,咱家太太沒了!”
此話一落,不單是裴謹之,便是容夏都狠狠一愣。
“太太沒了?”裴謹之眉頭緊皺:“你且說的詳細些,太太是怎麼沒的?何時沒的?”
“這是京城那邊傳過來的報喪文,請您過目。”
裴謹之極其快速的從管家手裏,拿過文書,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
容夏看着他越漸緊皺的眉頭,心裏也開始泛起陣陣不安。
二太太兆氏是裴謹之的繼母,與一般家庭里,繼母與前妻之子關係緊張不同,裴謹之與兆氏相處的還是比較愉快的,而與之相反,身為親生父親的二老爺便浪蕩胡來多了。幾年前,還被裴謹之設計給關到了山上的寺廟中,吃了許許多多的苦,最後還是二太太的女兒出嫁,他這個親生父親不能不來,這才被勉放了回來。
“少爺,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容夏見裴謹之看完了書信,忙不迭地問道:“太太身體一向硬朗,這好端端的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裴謹聞言唇角則微微勾起,連連露出冷笑,只說道:“這件事情有些複雜,你先帶着孩子們回屋,收拾一下東西,明兒早上咱們便回京奔喪。”
容夏聞言十分乖巧的哦了一聲,也沒再說別的,帶着兩個孩子便進去了。
次日清晨,頂着凜冽的寒風,裴謹慎、容夏、喬素蘭,並着嬌姐兒、寶兒、根生,以及底下伺候的一干下人,一路往着京城而去,因是輕裝從簡的緣故,車馬不停地二十幾日後,終是到了京城。
時隔多年,再次回到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容夏心裏有些忐忑。
反倒是喬素蘭整個人可以說是榮光煥發,想來在心底早就期盼着回京多時了。
“娘!這就是京城嗎?”寶兒好奇的趴在車窗邊上,一個勁兒的瞅着外頭看。
“嗯,這便是京城。是全國最繁華,最熱鬧的地方。”容夏笑着摸了摸兩個孩子的腦袋:“你們兩個記着,京城的府邸里不比咱們自己家,你們兩個切記不可淘氣,見了長輩要乖乖叫人,知道嗎?”
“娘您都說了十幾遍了。放心吧,寶兒曉得的。”
母子幾個正說著話呢,馬車便停了下來,只聽外面有人喊道:“容夫人,府邸到了,請夫人公子小姐下車。”
容夏聽了后,情不自禁的深吸一口氣,緊了緊身上的貂絨披風,帶着兩個孩子走了下去。
定國侯府依然如顧,便是府門口那兩座大石獅子,也依然如容夏印象中的那般威風凜凜。
眾人隨着裴謹之進了侯府大門,直徑地往正院去了。
“謹之你回來了!”定國侯,也是府里的大老爺,看見裴謹之後臉上立刻湧現出情真意切的笑容。
“謹之見過伯父。”不待裴謹之禮完,裏間那頭就傳來一道老太太地破鑼嗓子聲:“我好可憐的二小子啊,當年若不是為了你大哥,你那腿能生生瘸了嗎?現在卻好,有人忘恩負義不肯救你出納牢籠啊!竟不念半絲兄弟之情,真真是鐵石心腸的很啊!”
這邊的聲音剛喊叫完皮,那頭定國侯爺的臉色,便幾乎漲成了豬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