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那些不為人知的傷心事***
因為時譽小朋友被剝奪了以後一周的雪糕福利,席間,他拚命的插着牛奶攪着濃湯,一臉的悶悶不樂。
梁越揚和梁越容一致無視了他沉默式慪氣方式,待到小朋友自覺無趣默默地嚼完了一份牛排喝完一份濃湯又去上廁所的時候,梁越容開了口,“聽小譽說你瞧上他們老師了?那姑娘怎麼樣啊?”
梁越揚聞言並沒開口,繼續慢條斯理的切着牛排。
梁越容托着下巴仔仔細細地瞧了他一會兒又道:“阿越不是姐嘮叨你,你也老大不小了,這回要不是時驍,你以為爸媽會這麼輕易放過你?好歹他們兩老到年底才能回來一趟,你就趁着這個空抓緊時間把婚事定下來吧?也好讓老人家們放心啊。要不我明天中午給你去看看?反正我定的是明天下午的航班呢,要是這姑娘真的好,那咱們……”
她話未說完便被截斷:“你兒子的話你也信?”
梁越容笑靨如花,有些好奇:“我兒子的話我怎麼不能信了?”
“小小年紀自戀的本事天下第一不說,閉着眼睛說謊話的本事也不甘落後,認為天下所有同齡小女孩都喜歡他。”
“這和你喜歡他老師有什麼關係?”梁越容笑問。
“所以同理可得,他覺得只要我稍微對異性和顏悅色一點兒,就覺得我喜歡人家。”
梁越揚皺了皺眉,“昨天樓下張阿姨家的狗因為看見他沒有撲他反而撲了我,加上我摸了摸它的腦袋,它拱了拱我的褲腿,你兒子可是嘀嘀咕咕了一整天,豆芽喜歡我,我也喜歡豆芽,所以我和豆芽兩情相悅,因而豆芽才會捨棄了他撲了我。”
言畢,梁越揚摸着下巴仔細的思考了一下,得下結論,“你兒子這性子既不像你也不像時驍,倒像是時琸鈞那傢伙變異來的,有過之而無不及,以後我會注意,不許時譽和他來往過密。”
梁越容覺得這是梁越揚三十年來對她一次性說的最多的一段話了,哪怕這段話百分之九十都在舉例證明她兒子的騷包程度,但是這並不能阻礙她從中提煉出一些重要的信息。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你對他老師沒意思?”
“你是不是和你兒子一樣覺得我是個男人就該對任何雌性生物有意思?”梁越揚輕笑着毫不客氣的反問。
梁越容淡淡的笑了笑,兩人笑容如出一轍:“阿越我就是隨便一問,你反應這麼激烈做什麼?”
“我也是隨便一答。”梁越揚聳聳肩,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
這件事還是到此為止了,因為梁越容瞧着自家弟弟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生怕自己再一句不小心就禍害了自家兒子未來一年的燦爛生活。
……
……
下了班,郭蔓青剛回到寢室放在包里的手機便突然響了。
拿出手機,屏幕上安靜的躺着一條話語簡潔且冰冷的短訊。
——記得務必穿着得體。
郭蔓青並沒有做出什麼反應,丟下手機便拿着睡衣進了衛生間。
收衣,洗衣,晾衣,拖地,收拾書桌,一系列事情做下來,外面的天空已經全黑。
郭蔓青有坐在書桌前磨蹭了許久,最後終於還是一把拿起丟在一邊尚好幾小時的手機走了出去。
電話響了許久才被接起,沒等那邊的人開口,郭蔓青便開口說道:“爸爸,明天中午的飯局我可以不去嗎?明天中午我們學校——”
“不行!”她話未說完便被一道極其嚴厲的聲音打斷,“明天的飯局你必須參加!還是穿着方面,注意點。”
說罷,男人不再等她開口便自顧自地掛斷了電話。
郭蔓青緊緊地握着手機站在陽台上看着樓下,她們的陽檯面對着操場,即便是再黑夜中依舊熱鬧非凡,可,這些無憂無慮的熱鬧似乎從來都不曾屬於她。
她的手指慢慢收緊,直至掌心慢慢泛紅有了些許疼意,她才鬆了稍許力道。
“蔓蔓!你一個人在陽台幹嘛呢,叫你半天了都沒反應!”推拉門被拉開,劉莉從裏面伸出個頭。
郭蔓青回過身來的同時,臉上頓時笑靨如花,彷彿剛才那份落寞從未有過。
她眯着眼笑着回道:“我這不是在呼吸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嘛!你聲音那麼小,我怎麼能聽見嘛!你叫我幹嗎?”
“噢,我就問問你這兩天家教帶的怎麼樣啊?還行嗎?”
“當然還行啦!也不看看我是誰!”郭蔓青邊笑着邊過來推着劉莉的肩膀一道進了房間。
……
第二日便是周日,是郭蔓青極其討厭的一天,兩條沒什麼感情的短訊還靜靜地躺在她的手機收件箱中,至今她都不曾點開過。
約好的時間是十一點半的,家教中心放學是十一點,好在這裏距離希爾頓酒店也不遠,郭蔓青一下課便趕過去其實還是來得及的,只是……
她有些磨蹭地收拾着東西,明明知道自己應該快點過去但是潛意識裏還是抗拒。
“郭老師你怎麼還沒走?不是說今天中午有事嗎?”辦公室里,王老師見她收拾了許久也沒見着要走的意思忍不住問了句。
郭蔓青頓了一下,隨即笑道,“這就走了。”
……
……
直到踏入希爾頓酒店富麗堂皇的大廳,郭蔓青才猛的想起來她還沒有問在哪個包廂。
急忙掏出手機,郭蔓青才發現那人已經撥打了好幾個電話給她。
幾乎是在她準備回撥電話的同時,手機屏幕亮了起來,還是那串沒有備註任何名稱的號碼,郭蔓青深深呼吸了一口,慢慢接起來。
然而,還未等她出聲,那邊便傳來一聲中氣十足且帶着濃濃不悅的男聲,“你怎麼到現在還沒有來?小時候我沒教過你要有時間觀念嗎?”
郭蔓青心口微微泛酸,握着手機的手指緊了又緊,這才緩緩說道,“抱歉,爸爸,我路上堵車了。”
“知道這個時間段容易堵車你就該早點出門!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一點都不懂事!進來直接報我名字。”男人說完不再等她回話便自顧自的掛了電話。
不知道為什麼,原本她覺得自己已經百毒不侵的這顆心,卻在聽到這些毫不客氣的話的時候,頓時又酸楚了起來。
自她有記憶以來,她便從未聽到過她的爸爸能如其他父親對待女兒一般對她溫聲細語過。
眼睛酸脹,她皺了皺眉,轉身朝外,努力壓制住心裏那絲難過。
緊隨着服務員,她順利的來到了那間包廂,推門而入,她便看到了坐在她爸爸對面的那個男人。
約莫三十多歲,一副精英派頭,鼻樑上夾着副金邊眼鏡,厚厚的鏡片下一雙瀲灧的三角吊梢眼,男人望向她的時候微微頷首,明明是很禮貌的招呼,卻無形中給了郭蔓青一種隱隱的不安。
這時,原本背對着她坐着的男人一回頭便看見了她站在門前。
男人立刻朝着郭蔓青使了個眼色,待到郭蔓青走上前來,他才轉身朝着對面的男人笑着介紹,“徐總您看,這就是我的女兒郭蔓青,今年……”他微微頓了一下,笑容之下的表情有些僵硬,郭蔓青見狀立刻聰明的接過話,“徐總您好,我是郭蔓青,很高興認識您。”
被稱之為“徐總”的男人倒是禮貌的起了身朝着她伸出手,“我也很高興今日能有幸認識郭總的千金。”
郭蔓青正在猶豫間,便看見郭亮的臉色微微一變,她還是握上了男人的手。
“徐總您言重了,應該是小女有幸才是。”
隨着郭亮的這一句,郭蔓青算是正式入席了,她被郭亮安排在徐總身邊的位置上。
三個人坐了個大包廂,又是圍着個大桌子,那種感覺十分怪異。
自打她入席開始,郭亮和這位徐總的話題便時不時的圍繞在了她的身上,多數情況下都是郭亮在替她回答,她則是坐在一旁裝着淑女抿唇一笑。
郭亮回答內容也十分寬泛,除非一些涉及人身性的問題,否則郭蔓青並不輕易開口,總而言之,郭亮說的全都是稱讚誇讚她的話,有那麼一瞬間,郭蔓青竟然真的從他眉眼帶笑的表情中看見了那種為人父母對子女那份油然的自豪。
也就是霧裏看花終隔一層的感覺罷了。
郭蔓青唇角泛起苦笑,明知郭亮的打算,可她就算再抵觸,也沒丟了他的面子。
郭蔓青其實對這個叫做徐總的男人感覺並不好,甚至是討厭。
她骨子裏矜持,而他在她入座身邊之後,外表那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便蕩然無存了。
面對他那種□□裸的調戲目光,郭蔓青還可以保持着兩人的距離,冷靜地當做沒看見。可在桌下,他那不安分的腿一點點的朝着她的方向遊離,甚至慢慢的蹭了上來,郭蔓青躲了好幾次最終還是沒能倖免。
有一次動作有些大了,她滿臉通紅,望着這位徐總的眼神也似能噴出火來,明眼人一眼便知的事情,可到了郭亮這兒又是她不懂看人眼色不懂事了。
郭亮不滿的說了她幾句,她只是低着頭安靜的聽訓,最後還是這位徐總出聲說了幾句郭亮才就此作罷,只是此後他看着郭蔓青的眼神中,便又帶了一分警告的意味。
徐總的小動作總算是收斂了些,可郭蔓青依舊渾身的不自在,聽着郭亮和徐總的談話,郭蔓青如今已經不是單純的難過了,他們談論的每一句聽在她的耳朵里都顯得極其諷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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