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軍訓（五）

短短几天的軍訓時間，雖然艱苦，但也充滿了歡樂。

一晃眼，就已經到了要結束的時候了。

軍訓最後一天晚上，學生們在操場上跑來跑去，鬧成一團。

在前一天確定了代替大家登台獻唱的班級后，教官們對於學生在操場上的活動就不再限制了，只要不跑到別的地方。

自由活動一段時間后，所有班級的學生都自發的跑到草地上坐着，彼此挨在一起，不再按班級劃分，興高采烈地看教官們鬥武。

然後，在學生們的起鬨之下，羅教官終於上前高歌了一曲。一時間鼓掌歡呼聲響徹整個場地。

對此，小白教官很不服氣，非得拉了鄭教官也上去唱了一曲。學生們也很給面子地捧場，比掌聲更響亮的歡笑聲都能傳到方圓幾裡外了。

就連總是滿臉親切笑容的總教官，都在各個教官們的死纏爛打之下，無奈地上去唱了一首《精忠報國》，激起叫好聲一片。

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太快。

最後一晚，伴隨着一張張或成熟堅毅，或稚嫩無憂的臉龐，在滿滿的歡聲笑語裏，定格成了虞音心中美好的回憶，久久珍藏。

明天就是軍事匯演了。十天的軍訓，快要結束了。虞音心中有些感嘆。

許是意識到離別在即，回到了雖然只住了短短几天，但卻已經很熟悉的院子。大家都一反之前的情緒高昂，心情很是低落。

鄭教官看了看站得筆挺的學生，嘆了一口氣，第一次什麼都沒說就讓大家解散了。

臨睡前，虞音聽到宿舍里幾個女孩小聲地在說著，捨不得教官。連一向喜歡與人唱反調的譚琳娜也默默不說話。

躺在床上，虞音無聲嘆了口氣，拉起被子遮住自己。離別總是不可避免，她所能做的只有珍惜當下。

一晚過去。

清晨，鄭教官看着精神不濟的女孩們，笑着說：“同學們，打起精神來啊！別忘了今天你們還要代表全體師生上台獻唱。”

前一天的歌唱比賽里，虞音她們班拿到了女生組的第一名，今天會和男生組第一名九班一起獻唱。

小白教官之前還埋怨二班的男生不爭氣，他辛辛苦苦教了這麼多天，雖然十四班止步第三名，但虞音她們八班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績。結果二班倒好，連決賽都沒闖進去。

二班男生還都嬉皮笑臉地說小白教官太貪心，佔了一個第一還嫌不夠。

“你們前幾天也都綵排過了，都知道該怎麼做，我也就不多說了。”鄭教官掃視一圈，嚴肅道，“今天就是檢驗你們之前努力成果的時候了，都拿出你們最好的一面來，讓其他班看看我們八班的英姿！能不能做到？”

“能！”女孩們都挺直了腰，鏗鏘有力地回答。

“還有，我要說，你們真的很棒！”鄭教官忽然笑了起來，對着女孩們高高豎起了大拇指。

整個方隊都低聲歡呼起來。虞音看到好多人興奮得臉蛋發紅，也微微笑起來。

當虞音她們來到大操場時，各個班都差不多就位了，儀式也都已經準備妥當。

一開始是各班入場，因為一會兒要上場，虞音她們是最後入場的。

伴隨着整齊的步伐和響亮的口號聲，一個個班級的學生從虞音面前走過，每一個人臉上都掛着嚴肅認真的神情，還有剋制不住的自豪。一陣激動在虞音心中沸騰起來。

很快就到虞音她們登場。從主席台前走過，看到教官們和學校領導讚賞的神情，虞音忽然就油然而生出一種陌生的集體榮譽感。

隊列全部入場后，總教官站起來訓話，說了幾句之後把話筒遞給了校長。

校長長得很胖，看起來一副慈祥老爺爺的樣子。就是有些啰嗦，說話也有些慢，一番發言斷斷續續說了差不多快半個小時。下面站着的學生都聽得昏昏欲睡了。

好不容易等校長講完話，總教官馬上起身，接過話筒宣佈匯演正式開始。虞音總覺得總教官其實早就在等着校長那句“我的發言講完了，謝謝大家”。

最先登場的是包括十四班在內的四個男生班，他們表演的是軍體拳。二三百個年輕的男孩子一個個身姿挺拔，出拳時動作整齊劃一，氣勢浩大。

女生們邊看，邊小心地低聲討論。都覺得他們很帥氣。

軍體拳的表演結束之後，就是虞音她們和另一個班一起登台唱軍歌了。獻唱的曲目經過兩個班教官溝通，還是選擇了虞音她們之前的那首《軍中綠花》。

總體而言，虞音她們的表演還是很不錯的，也算沒有枉費小白教官這麼多天的心血了。

兩個大項的表演之後還有其他幾個表演。

等到所有的表演結束后。總教官站起身發言。

“同學們，十天的軍訓到了現在，是結束的時候了。在這十天的軍訓時間裏，你們每一個人都表現得非常好，這一點讓我，你們的教官們，還有學校的師長們都十分欣慰。同時，我希望你們能把在軍訓這些天裏學到的一些精神，在以後運用到你們的學習生活中去。”

“我希望你們能夠從這一次難得的體驗中，真正學會一些東西，一些對你們的人生有幫助的東西。”總教官溫和地看着站得筆挺的學生，飽含真誠地說。

看着主席台上雖然白髮滿頭，但卻仍然不掩威儀的總教官，虞音十分動容。很多學生都紅了眼眶。

總教官宣佈可以解散后，學生們一邊歡呼起來，一邊也不免有些失落。

忽然，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快來，教官要跑了！”

虞音轉過身去看，發現一堆男孩子正在圍堵教官。一時間，滿腹離別的感傷都消散了。

看着一群男孩子打了雞血一樣衝來跑去到處堵教官。女生們都站着不動，就在一旁看熱鬧。

“對了，我之前聽二班那群男生說，匯演結束要去鬧教官。哎，那個是不是小白教官？”蔡蕾在一旁問。

虞音看了看，那個被一群男生扛着走，正不斷掙扎的教官，好像還真是小白教官。小白教官的身高，在一眾高大的教官里一直都比較顯眼。

“應該是。只有二班的敢去鬧吧。十四班和六班七班的應該不敢這麼鬧。”小白教官好說話是出了名的，但是這三個班的教官平常都是不苟言笑的。

“那可不一定。”蔡蕾笑着說，“這時候越是之前吃了苦頭的，越要跑去鬧鬧教官啊。”

還真讓蔡蕾說准了。

沒一會兒，她們就看見羅教官黑着臉飛快地從眼前跑過，身後墜了一長串的學生，看樣子好像不止是十四班的男生。

虞音和蔡蕾都忍不住笑了。主要是羅教官平時都一副酷到沒朋友的樣子，現在看他這麼狼狽，真是喜感倍增。

鄭教官正好站在不遠處，看到這一幕也笑噴了。

不過沒讓他樂太久。

二班的男生在折騰完了他們小白教官后，歡快地跑了過來，把完全沒防備的鄭教官扛走了。

“哎！快放我下來，你們怎麼回事呢？”鄭教官哭笑不得，本以為今年帶的是女孩，不用擔心這倒霉事兒了。真是大意了！

“老鄭啊，你可別怪我們，這不是小白說不能只讓他一個人受罪嘛。你找他麻煩去好了，反正是他出賣你的。”二班領頭的男生分分鐘就把小白教官出賣了。

“李偉仁你個小兔崽子！有你這樣賣隊友的嗎？”小白教官在一旁急得跳腳。

鄭教官在一群學生背上恨恨地盯着小白教官，皮笑肉不笑，“咱倆的賬，我等會兒跟你好好算！”

小白教官一臉痛不欲生。

“噗！”蔡蕾笑得都快捶地了，“咱們教官這是躺着都中槍啊。”

“這就叫誤交損友！”虞音也笑得肚子疼。

之後，鄭教官被男生們丟到高處好幾次，最後一次還沒人接直接摔地上了。

所以一恢復自由，鄭教官立馬就去找小白教官算賬了。

不過，雖然鄭教官無辜躺槍了，但仔細算一下，小白教官才是最倒霉那個。被學生折騰完了，還要被鄭教官欺負，這才是真慘。

倒是羅教官，仗着一雙大長腿，帶着學生滿操場不知道跑了多少圈，硬是沒讓人抓住他。

把圍追他的學生們累得氣喘吁吁，一個個都鬱悶得直抱怨，吐槽羅教官跑得比兔子還快。

女生們沒有男生那麼瘋，但在一旁看看熱鬧還順便幫忙攔一攔逃跑的教官，也玩得很開心。

到後來，除了少數幾個教官之外，大部分教官都被學生們好一通折騰。

可惜，還沒讓學生們玩盡興，離別的時間就到了。在他們打打鬧鬧玩的高興的一個小時裏，校車已經裝好學生的行李開過來了。

學生們都不舍地向各自的教官一一告別。十天時間，大家都已經有些依賴起這些或嚴厲或溫柔的教官了。

小白教官和羅教官把八班和十四班的學生送上車后。走過來和她們挨個道別，說到後來，小白教官都哭了。

女生們很多也都跟着哭了起來。蔡蕾一個勁哽咽，虞音摟住她，鼻子也有些發酸。

鄭教官無奈，讓小白教官別哭了，說他丟了教官的臉。但快開車時，虞音卻看見鄭教官眼睛紅了。還有羅教官，一直站在原地目送他們的車走遠。

校車漸漸開出了軍營。

這個他們生活了十天，讓他們吃了苦流了汗，也讓他們歡笑不斷的地方，正在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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