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憑什麼覺得我會救你?(求首訂)
白瑾霜寫完血書,對素婉說,“素婉,你托許桑給蕭傾陌送去。也只有許桑了。”
素婉猶豫問道,“若是他不肯看呢?”
“他不會馬上就看的。”白瑾霜淡淡說道。
“那可怎麼辦呢?”素婉急得直跺腳。
白瑾霜皺了皺眉說道,“他的內心,應該想放棄我了。我現在不過是姑且一試。今天你先給他送一封信,裏面只需放一張白紙。明天,繼續給他送一封白紙。到後天,你才把我寫的這封血書給送過去。就看他會不會來了。”
素婉一個勁地點點頭。
蕭府的書房裏。
蕭傾陌穿着一身素服,正在埋頭忙着公事。
“督軍。”許桑進來了。
蕭傾陌沒有抬頭,“說。”
“督軍,白瑾霜託人送來一封書信。”許桑恭敬地說。
蕭傾陌頓了頓,最終還是說,“放着吧。”
“督軍,您不看看嗎?”許桑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看了。”蕭傾陌的語氣很是平淡。
許桑硬着頭皮問道,“督軍,你真的準備放棄她了嗎?”
“她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但是……”許桑覺得蕭傾陌的臉色非常不好看,但是他怎麼就像着了魔一樣,非要他去看那信。
蕭傾陌果然已經沒了耐心,他將筆扔在一邊,“你很煩,給我出去。”
許桑只好先退下了。
沒想到第二天,素婉又去找了許桑,送上第二封信。許桑一直念及素婉的照顧之恩,不忍拒絕,又硬着頭皮給送了信。
“又送信來?”蕭傾陌不耐煩地說,“我說過了我不看。”
“督軍,說不定她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和您說呢。”
“許桑,不許你再幫素婉送信。”蕭傾陌直截了當地說。
許桑只好悶悶不樂地走了。
蕭傾陌嘆了一口氣,他拿着信封,始終沒有打開。
他再也不能因為女人失了分寸了。他的心很大,要裝的東西太多。他真的不配愛人。白瑾霜,就成為第二個,也是最後一個被他連累的女人吧。
第三天,馮嬌蓉的喪事也終於辦完了。
蕭傾陌要親自到馮嬌蓉的靈前,燒一些冥幣,算是完成最後的祭奠。
他默默地蹲在焚寶爐的前面,緩緩地投着紙錢。
突然,許桑拿着一塊布,彷彿還帶着血跡,就想往火里扔。
蕭傾陌一把攔住他的手,“這是什麼?“
“這是白瑾霜寫的血書。不過,我已經不敢給你看了。我還是一把火燒了吧。”
“許桑!你跟我玩鬼把戲?”蕭傾陌不悅說道。
“督軍,你也知道,我欠了素婉太多。素婉讓我送信,我不會不送的。但是督軍又讓我不要把信給您看,我這真是左右為難啊。”許桑激動地說。
蕭傾陌瞪了瞪許桑,“拿過來我看看。”
許桑於是趕緊遞過血書。
蕭傾陌把布打開,上面的字跡讓他猛地一顫。這字跡,太像了!
但是他來不及想太多,直接看了那幾行清秀的字,“願為君子局中棋,黑白皆為一將成。不怕玉碎終此局,只求國手多功勛。”
這短短几句話,果然讓蕭傾陌頗為震撼。
“許桑,去我書房,把她之前寫的兩封信拿來。”
許桑很快把信送了過來。
他打開信封一看,居然兩封信都只有一張白紙。
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以退為進來提醒他。她的言下之意,她知道很多秘密,但是她作為他的棋子,她卻一直為他守口如瓶。作為一個講道義的上司,他不出手,似乎很是殘忍。
他的眼前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這個女人,真的很不簡單。她真的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小戲子嗎?
他決定去地牢裏見一見她。看看她到底知道了些什麼。
還有一點,他的心裏,總是還有那麼一點不舍,雖然他不願意承認。畢竟,她是他碰過的第二個女人。他這一輩子,也就是有過那麼兩個女人。
於是,他終於出現在了地牢裏。他脫去了素服,換回了軍裝。
他看到她虛弱地靠在牆上,眼神有些渙散。
他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於是,他蹲了下來,湊近她的身邊看了看,她的全身,又是遍體鱗傷。
他是個軍人,並不怕傷口血跡,只是這一刻,他的內心,有點疼。但是他非要告訴自己,他心疼的並不是眼前這個女人,而是曾經也在牢裏無助的另外一個。
白瑾霜看着他內疚的眼神,心裏一陣冷笑。
“傷得挺重的。”他終於開口。
她笑着說道,“督軍久經沙場,妾身這點小傷,應該入不了督軍的法眼吧。妾身還沒死,謝督軍。”
蕭傾陌真是服了這個倔強的女人。她總能說一些讓人想生氣又不能生氣的話。
他伸出手,撫了撫她的臉頰,想了一會,才輕聲說道,“也是,沒死就好。你還是贏了。”
“督軍也沒有輸。督軍才是大贏家。”她的眼裏,有些挑釁的意味。
“我贏了?我一下子輸了妻子孩子,還有一個小妾。我怎麼是贏家?”他故意問道。
白瑾霜面無表情地回答,“沒了妻兒,督軍也就沒了不光彩的帽子。”
“白瑾霜,你到底知道了些什麼?”他扣着她的下頜,幽幽問道。
白瑾霜目光深遠,“督軍,無論我知道什麼,我都不會出賣督軍的。我在血書里,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你覺得我會信你?”蕭傾陌不屑問道。
“這三天,馮文輝每天都來審訊我,虐打我。我一個多餘的字都沒有說。督軍,我要是想說,一早就說了。”她淡淡說道。
他看看她,又問道,“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去安田那裏?”
“因為馮嬌蓉會去。我本來是想拿到馮嬌蓉私會情郎的證據。沒想到,竟然無意知道了更多的秘密。”
“繼續說。”
“馮嬌蓉和安田說,她現在肚子裏,是他的骨肉,不是督軍您的。”白瑾霜的嘴角有一絲嘲諷,“馮嬌蓉還說,督軍您,其實什麼都知道。督軍您真是大愛啊。”
蕭傾陌眯着眼眸,繼續扣着的她的下頜,還不自覺加重了他的力道。
白瑾霜沒有覺得疼了,因為她身上其它的傷口更疼。
“你還知道什麼?說來聽聽?”他表情卻冷靜得嚇人。
“其它的,妾身不知道,也不敢知道……”白瑾霜說到這裏,重重地咳了咳,“只不過,督軍是一位戰功赫赫的鐵血軍人。槍法自然是精準的,百步穿楊,應該不是難事吧?”
蕭傾陌深邃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她,“白瑾霜,你在挑戰我的耐心。我現在把你殺了,也不會有人說半句,只會說我大義。”
“督軍您不會殺我的。您想要殺我,根本就不用來看我,只需要等着馮文輝把我折磨至死就好了。”白瑾霜幽幽說道。
“那你覺得我為什麼要救你?你不知道,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嗎?”
“督軍的身邊,總需要一個好用的女人。妾身就是那個最合適的女人。”
“我有沒有提醒過你,不要自作聰明?”蕭傾陌聲音低沉。
白瑾霜的眼眸里有着淡淡的挑釁,“就算霜兒多聰明,也在督軍的操控之中。”
蕭傾陌冷冷說道,“你等着吧,也許我會來救你。也許就像你說的,等着馮文輝把你折磨死。”
白瑾霜閉了閉眼睛,“事到如今,我也只能相信督軍了。我相信督軍,會來救我的。”
蕭傾陌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而去。
“督軍。”白瑾霜又喊了一聲。
“又怎麼了?”蕭傾陌皺了皺眉。
“我的大師姐顏若濃,是馮元帥的九姨太。據說當年,顏若濃芳名遠播,除了我師父杜逸衡,還有一位青年才俊,也對她趨之若鶩。可惜,那位才俊,孝義難全,到最後也不能迎娶師姐。一直遺憾至今。”
孝義難全?白瑾霜指的是誰,已經很清楚了。
蕭傾陌眼前一亮,“我知道了。”
白瑾霜看着蕭傾陌偉岸筆挺的身影越走越遠,心裏百感交集。她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願不願意救她了。因為要救她出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蕭傾陌離開了牢房,他一邊踱步,內心卻一直掙扎着。白瑾霜死到臨頭,頭腦還是那麼清晰,意志也很堅定。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實屬難得。他的確很欣賞。
但是,他救白瑾霜,就要得罪馮文輝,甚至是馮國棠,還有上面的人。這不是他現在該有的舉動。他現在,需要隱忍。
他一邊斟酌,一邊往前走着,突然看到一對小夫妻走在前面。丈夫背着妻子,妻子用手帕幫他擦汗。他們的臉上,一臉幸福。
他緊了緊拳,他有點羨慕他們。
為什麼,他娶了三個女人,到最後連一點幸福都得不到?他也是人,他不是一個工具。難道他就只能是滿腦算計,不能享有一絲溫情?
他突然想任性妄為一次。
他加快了腳步,走到自己的車前,有手下在車旁候着。
“半天之內,給我查清馮家九姨太和馮文輝之間的事。不容有誤。”他語氣堅定,絲毫不容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