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裝瘋賣傻的曾柔
常文靜晨起進廚房喝水,卻發現客廳地上團着一大球被子,周圍七零八落地散着各類酒罐子。驚訝地抬腳踢了踢,被子裏忽然傳來一陣動靜。
“白白,你怎麼睡這兒了?”
寧既白揉揉惺忪的睡眼,有氣無力地說道:“我才睡倆鐘頭,你讓我再眯一會兒。”說完翻個身兒又將自己裹進了被子裏。
常文靜懊惱地從客房喚來韓嘉洛,兩人合力將她抬回了床上。
“真是的,白白越來越不像話了,這都快成酒桶了!”她一面收拾地上的空酒瓶一面不住地念叨,再這樣下去身體怎麼吃得消!
韓嘉洛苦笑着走進廚房做早餐去了,兩人皆是心照不宣,寧既白這是打算一條道兒走到黑了。
寧既白起床的時候,家裏已經沒有人了,她抬眼看了看立在客廳的大鐘,將近中午十一點,頭疼地撫了撫額頭,一晚上的噩夢已經叫她筋疲力盡。顧自坐在餐桌前用完了韓嘉洛精心為她準備的早餐,雖然已經涼了,她倒也無所謂,邊吃邊掏出手機跟佐薇聊起了視頻電話。
“薇薇,還在B市嗎?”
“沒呢,回法國了,本來想等你一塊兒回的,不過你老公說讓我先走,你還有事兒。”
電話那頭佐薇笑得陽光明媚,似乎已經將那件事兒淡忘。
她放心不少,笑着點點頭,“嗯,還有些事兒,所以暫時不能回法國了。那個,上回連累你挨一棍子真是抱歉,你還好嗎?”
“且好着呢,放心吧,早點兒回來,我還等着和你共度快樂時光呢!”
“嗯,知道了。”
寧既白沉沉地掛斷了電話,佐薇到現在都不知道她從前的那些事情,不知道她根本不叫白之若,她自己也不知該從何開口,糾結了一會兒索性還是先不說了。
顧天佑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正準備出門兒。
“既白,我在你樓下。”電話里他的聲音柔情無限,帶着那特有的低沉,卻漫溢着喜悅的活力。
“好,我這就下來。”
她下樓的時候,顧天佑正一個人坐在駕駛座里翹首以盼,看見她,忙下車為她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
寧既白假意整理被風撫亂的長發,順勢掩下了那嘲諷的笑容。
遊戲才剛開場就已經如此精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繼續下去呢。
她撇撇粉唇,露出一抹極為動人的笑顏,還沒等她開口,他就率先堵上了她那玫瑰花瓣嬌嫩的唇瓣,火熱的吻帶着喪失理智的衝動,一顆心久久不能平靜。
寧既白下意識地懊惱不已,怎麼就讓他得逞了呢?當真該死,今後要更加註意一些才是!定定神,面上卻早已經恢復如常。
“我離婚了。”許久過後,這是他開口的第一句話。
“嗯。”她平靜的點點頭,遂吐出一句,“帶我去見見她吧。”
“好。”他沖她寵溺一笑,並沒有反對這顯然有些荒唐的提議。
車子駛到近郊的一處精神病院后停下。他體貼地為她打開車門。
才進門,院長就已經熱切地迎來上來。
“顧總,請隨我來。”
寧既白挽着顧天佑,一路跟在那中年男人的身後,上了一棟三層小樓,走進一個極不顯眼的房間,只見院長推開隱藏在牆上的一道暗門,長長的樓梯在黑暗的角落中一路向下,映入眼帘。
她不動聲色地跟着他們沿着樓梯一直朝下走去,大概是到了個地下室之類的地方,頓時感覺陰冷不已,氣溫瞬間下降好幾度,她搓搓冰涼的小手,顧天佑忙脫下自己的呢外套輕輕地披在她身上。
經過三道嚴密的大鐵門,眼前那個腳上銬着粗鐵鏈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瘋女人顯然就是曾經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顧夫人、曾家千金。
寧既白的嘴角微微上揚,帶着一絲捉摸不透的笑容,面上的表情玩味兒十足,“顧總,放她回去吧,到底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又何苦耗費這麼大人力物力守着,據說上回就是為了她,曾家才找人對我下手的呢!”
她的聲音柔柔的,聽在顧天佑耳中魅惑無限,他下意識地緊了緊小腹,“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曾柔一脫離了鐵鏈的束縛第一時間就朝寧既白撲了過來,嘴裏喋喋不休地念叨着:“就是這張臉,就是這張臉,你這個狐狸精,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哈哈哈哈哈……果然都是蠢女人啊,同一張臉能在我手上死兩回,賤人,賤人,去死吧!”
寧既白輕而易舉地擺脫了她的糾纏,單手狠狠地捏上她清瘦的下巴,俯身貼在她耳畔柔聲道:“我還真是期待第三回。”
曾柔當下一怔,她這是看出來她在裝瘋賣傻?
寧既白笑着鬆開了她,看似隨意地扯扯身上披着的男士外套,無不嘲諷地說道:“死過一次的人,自然看得比較透徹。”
她轉身往回走時,曾柔的臉上殺意盡現,只是她沒看到也不在意。
對於不能反擊的對手,她下不了狠手。
“既白,曾家手裏的KU集團不久前已經被我收購了,若你閑來無事,不如替我打理如何?”顧天佑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講這事兒說得極為稀鬆平常。
聰明如他,豈能不懂寧既白此時的心理。
只要她願意,他什麼都能為她去做。
對於他好心的提議,寧既白自然是坦然接受,眼下沒有比這更合她心意的事兒了。
“陳凱的陳氏集團你佔50%的股份,這是一早就規劃好的,你是記名股東,董事會成員,有空去轉轉。”
他一手扶着方向盤一手從扶手箱中取出一張銀行卡,“這是以你的名義辦的,陳氏所有的分紅都會打倒這張卡上,一直都是我收着,也該物歸原主了。”
寧既白從容地接過卡放進自己的包里,打趣兒道:“那就勞駕您送我去KU集團瞧瞧,打算任命我什麼職務呢顧總?”
顧天佑寵溺地捏捏她纖柔的小手,“你想做什麼都可以,總裁夫人怎麼樣?”
她不自然地笑笑,“天佑,你知道的,我……”
“我知道,那不是你自願的,你那時候失憶了,我知道你一直愛的都是我。”他體貼地安慰道。
寧既白禁不住在心中冷笑:顧天佑,你不自我安慰會死嗎?
她沒吭聲兒,靜靜地埋下了腦袋,長長的睫毛宛若蝶翼般輕輕顫動,惹得顧天佑愛憐不已,只恨不得停下車將她緊緊摟進懷裏。
其實更多時候,他還是不得不感激景慕白的,若是沒有他,恐怕這世上從此就真的沒有寧既白這個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