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案情分析會

第三章 案情分析會

我回到值班室時,整個人都不怎麼好了,眼睛有些疼。

我找個鏡子照照,發現裏面通紅一片。我安慰自己,應該是進香皂泡導致的。

我又匆忙洗漱一遍,尤其是洗眼睛,之後鎖好門躺沙發上了。

我想過也把電話線拔掉,省着妲己再找我。但這麼一弄,我更怕耽誤正事,就硬生生壓下這念頭。

我關燈睡覺。只是奇了怪了,每當有睡意時,我耳邊就響起一陣心跳聲。它還很強烈,噗通、噗通的,連帶把我拐的,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我幾次打開燈看看,卻找不到根源,整個屋子裏也沒啥物品能發出這麼邪門的聲響。

我把它歸結為心理作用,這樣折騰到快天亮,怪聲才消失,我才有幸入睡。

我夢到自己、大嘴跟另一個警員一起打鬥地主。我牌不好,總是輸,這把我急的,尤其兜里銀子都要輸光了。

等這次抓牌后,我發現手裏有三個炸彈,這把我樂的,心說終於能贏把大的了,誰知道有個手從我背後伸出來,要搶我牌。

我急了,一把抓住這隻手,罵了句,“媽的,滾一邊去!”

我也因此醒了,睜眼一看,發現自己都坐起來了,有人站在我面前,鼓鼓的胸脯正對着我。

我第一反應這是女人,第二反應她穿着警服,也是個警察。

我又慢慢抬頭往上看,發現是芬姐。

芬姐都沒個好臉色了,拿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架勢。我不知道說啥的好,就呵呵乾笑。

芬姐指着我身子說,“圈兒,才來警隊多久?你咋這麼不着調呢!我讓你們值班偷偷睡覺,但也不能睡成這德行吧?”

我低頭一看,臉刷一下紅了。

估計是睡熱了,我竟把外衣都脫了,只留個褲衩子。

芬姐也是個大度的人,沒再追究這事,反倒催促我快點穿衣服,去開案情分析會,還說大家都到了,就剩我了。

我趁空看了下手機,這才六點半。

我也不糾結現在是不是上班時間了,抓緊忙活起來,而且都沒時間洗臉刷牙,一邊往外走,一邊摳摳眼屎就算完了。

整個警局還沒啥人呢,只有一個小會議室的燈亮着,我跟芬姐先後走進去。

我看到這裏面坐着妲己、大嘴,還有一個叫劉文章的,這也是刑偵處的同事。我跟他們打了招呼,又湊到大嘴旁邊坐下來。我悄聲問他,“昨晚咋回事?”

現在的大嘴,又變得滑了吧唧的,對我一咧嘴,說他能咋了?竟幾把瞎操心。隨後還說,他跟女友聊了,女友確定不認識死者。

這時芬姐喊了句開會,我也沒跟大嘴再聊啥。

芬姐說了一番話,都是針對昨晚分屍案的,她強調,現在省里、市裡,尤其副局,對刑偵處的破案率很在乎,讓大家不惜辛苦,務必拿出快、狠、準的高效作風,讓命案達到百分百的偵破,成為整個黑江省的示範單位。

我們都走過場的應聲點頭。芬姐又回歸正題,讓妲己說說屍檢情況。

會議室里有投影儀,妲己操作一番,先放了一組片子。

不得不說,這片子依舊那麼血腥,都是女屍身上的“零件”,甚至包括剝離出來的大腦與臟器。

妲己又把受害者基本資料說了一遍,還強調,受害者左手無名指上有帶過戒指的痕迹,她也仔細觀察了受害者的乳部,都表明這是個有頻繁性經歷的女性。另外她對受害者的大腦與臟器稱量與切片處理過,沒發現病變。

我邊聽邊琢磨,尤其從妲己嘴裏得到越多的資料,就對我們破案越有幫助。

妲己又換了另一組圖片,這全是特寫,是女屍后脖頸的,這裏有一厘米長的可疑白斑。

妲己讓我們注意,又說這才是受害者的致命傷,因為它,受害者頸椎碎裂並移位了。

我試着聯繫一番,首先肯定不是刀斧造成的,其次我想到了棍棒與鎚子,但我對着圖片比劃幾下,也不像。畢竟棍棒與錘打不出受力面積這麼小的創面來。

芬姐也沒啥好想法,反問妲己,“能分析出是什麼兇器么?”

妲己搖頭。而且她是法醫,只為刑事偵破提供線索與證據,並不參與太多的東西。她該說的說完后,就退到一旁,默默坐下來。

芬姐嘆了口氣,說這案子不好辦。之後指着我們幾個,說現在案子多,人手少,警力很是緊張,像這樣的分屍案,也只能我們五個人成立專案組來處理。

芬姐又給我們分配了具體任務,妲己繼續對屍體與裹屍背囊進行檢查,看能有其他發現不?

劉文章負責查找最近的失蹤人口,而且對各個派出所下發尋找屍源的啟事。

我和大嘴去拋屍地點附近走訪與調查,看能獲得意外線索不?

說心裏話,我聽完有些慪氣。劉文章的工作簡直太輕鬆了,坐在辦公室喝個茶、抽個小煙啥的就行。

我和大嘴就慘了,拋屍地方是哪?城郊!那裏鳥不拉屎,我們走個屁訪。再者說,這次案子有些特別,雖然女屍腦袋被我們發現了,卻被煮了,還有些腐爛了,相貌極難辨認。

難不成我哥倆攔路等着,逮住一個人就問,“知道有人被分屍了不?下半截屍體在哪?知道她原來長啥樣不?”

大嘴傻了吧唧,啥都不想,連連點頭說好,但我愁眉苦臉的勁兒被芬姐捕捉到了。

她盯着我問,“圈兒,這次任務有困難?”

我也不藏着掖着,把問題說出來。芬姐皺眉想想,又反問妲己,“有啥辦法能把女屍相貌還原不?”

妲己說成功率很低,不過可以試試。她回去后,會把女屍膨脹的臉皮弄乾燥一些,再對其頭骨做一個骨回歸方程式的計算,另外參考下面部重塑技術。

這麼專業的術語,我聽不懂。我又接着問,“相貌還原,需要多長時間能搞定?”

但芬姐不在這問題上較真了,擺手示意,我要是還有啥問題,多去解剖室單獨跟妲己溝通就行。

我心說這老娘們,敢情她站着說話不腰疼,解剖室啥地方?昨晚去了一趟把我嚇得半死,我還敢有事沒事的就往裏鑽?

隨後芬姐強調一下這案子的重要性,甚至還下死命令,讓大家三天之內必有線索,五天之內必須偵破,不然就調離警局,別不稱職還拿國家薪水!

我知道,對命案來說,一直有偵破黃金時間的說法,就是案發後72小時,超過這個黃金時間,偵破幾率變得很低,也容易讓熱案變成冷案。問題是,啥事都該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才對。

芬姐不管這些,喊了句散會,就當先走了。

妲己整理下資料,也跟着出去了。劉文章這小子挺樂呵,看不出啥心理壓力,緊隨她倆之後。

我默默坐在椅子上,大嘴還問我要不要一起吃個早飯啥的。

我哪有那心情,點了根煙吸起來……

我跟大嘴也沒太早出警,我趁空去了趟警局的檔案室,這裏有全漠州最精準的地圖,我想了解下拋屍地點附近都有啥村落或者住宅區。

但地圖告訴我的,依舊是這裏很荒涼。等拖到八點多,我倆開了一輛私家桑塔納,往郊區進發。

這一路上,我倆聊着聊着,話題又轉到芬姐身上。

我吐槽幾句,但大嘴的意思,芬姐是個好領導,就說今年,芬姐帶領我們偵破多少案子?立了多少功?而且她也被評為省三八紅旗手和省刑偵專家了。我們大漠州,有這位女提刑官,算是有福了。

我面上應着,沒再說啥,畢竟自己加入警隊時間尚短,還是個雛。

等來到拋屍地點,我倆開個車瞎轉悠起來。

我跟大嘴的想法一致,郊區再往西南,就出了漠州的地界了,也更加荒涼。兇手肯定是從東北方,也就是漠州來的。

不然他從外地殺了人,不可能有那麼大的癮頭,“翻山越嶺”來拋屍。

我們因此奔向東北面,還以拋屍地點為圓心,扇形的來回排查。

大約過了兩個半鐘頭,我跟大嘴開車都有點累了,尤其被坑窪不平的路顛簸弄的,渾身都有要散架子的節奏。

但我倆也有了一個發現,遠處出現一個工地。

看架勢,這工地沒有大吊車,不像在蓋樓,反倒更像是鋪路的。

我算了算距離,這裏離拋屍地點有十公里。雖然不近,卻也不排除有嫌疑。

我讓大嘴把桑塔納往裏開。看門老師傅還挺橫,中途把我們攔住了。

這乾癟老頭還扯嗓子喊,問我們幹嘛的,不知道施工重地,閑人免進嘛?

我倆能給他面子?我下車把警官證拍出來,讓他把工頭或經理叫出來,我們有事找他。

老頭被嚇住了,更不知道到底發生啥事了?

他懵了一般的叫我哥,還說這就找人去。這一刻我特想照鏡子,心說自己有這麼老么?而老頭跑的飛快,中途布鞋還差點甩飛了。

我和大嘴等待期間,我打量工地,心說最好是這裏能有線索,不然我哥倆這麼“漂泊”,啥時候是個頭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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