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白鯊號

第四章 白鯊號

螳螂整個身子往下一沉,我也看不出來他蹲的是不是馬步,他又舉着雙手,用食指對準沙袋,狠狠戳了過去。

伴隨嗤嗤兩聲響,沙袋上漏出兩個小洞。這是被他食指硬生生弄出來的。細沙還從小洞溢出,跟兩股水流一樣。

螳螂一點傷都沒有。又板正的站好,問我們怎麼樣?

其實冷不丁看到這個,我肯定被震懾住,但鐵軍就會這種功夫,也在我面前施展過,我對此見怪不怪了。

大嘴恩恩兩聲,最後在螳螂追問下,他應付了一句,“馬馬虎虎吧。”

螳螂本來笑呵呵的臉突然沉下來,他幾乎喊着問,“什麼叫馬馬虎虎?知道不,老弟。中國的武術博大精深,但最精髓的就是把渾身力量集中到一點上。”

沒等螳螂再說啥,大嘴搶話了,說這就是所謂的點穴,對吧?

丑貓和野豬肘一直旁觀着,這時看着我和大嘴的態度,丑貓對螳螂擺手,那意思你可以歇歇了。

他又往前走一步,來到我倆面前,接話說,“看得出來,你倆對點穴不感興趣。其實那東西也難練,半個月很難有所突破,這樣吧,你們再看看我的。”

就憑這話,我一下子明白了,這三人要教我倆搏鬥的一些招數。

丑貓還把他的雙手舉了起來,讓我和大嘴仔細看。

我倆都研究着,問題是,看不出啥貓膩來。大嘴還時不時瞥丑貓一眼。

丑貓突然顯得有點失望,說我倆真不識貨。隨後他喊了句看好了,就猛地往沙袋那裏湊去。

我跟丑貓認識有半個月了,但這一次。我頭次發現,他動起來這麼快。

他扭動身子,用雙手對着沙袋一頓猛抓。在幾次抓扯下,沙袋裂開了,裏面的細沙嘩嘩往外流。

我和大嘴看的一愣,我第一反應,那些農村大老娘們打架時也會亂撓人,但丑貓這雙爪子,可比那些大老娘們強悍多了。

大嘴更是一變表情。面露喜色的說,“這個厲害。”

等丑貓停手時,這沙袋已經不是沙袋了,因為沙子全在地上,掛着的只是一個癟癟的空囊罷了。

丑貓藉此又說上了,他拿動物舉例,說人類從動物廝殺和捕獵的過程中,絕對能學到很多東西,比如這爪功,就是一個很典型的代表。

大嘴連連附和,我算看出來了,他對這種招數動心了。

而我還是興趣不大,尤其我偷偷看着自己這雙手,心說從小就有不少人說我手漂亮,這要練出十根黑指甲,豈不是虧大發了?

野豬肘看着我,最後帶我來到人形木樁前。他是個不善言語的人,所以默不吭聲的脫掉上衣,擼起袖子,露出他的兩個胳膊。

我看到他胳膊肘比一般人的要粗大。他默默對着木樁攻擊起來,而且全用的胳膊肘。

毫不誇大的說,我簡直跟聽了一頓鞭炮聲一樣,木樁子更像海上一個漂泊的孤舟,左右瘋狂搖晃着。

等野豬肘停下攻擊時,我看到這木樁子傷痕纍纍,很多地方都出現裂痕了。

我學習自由搏擊時,就聽教官說過,胳膊肘是人身子最硬的骨骼之一,而野豬肘就把這最硬骨骼的威力發揮到極致了。

我打心裏算計一番,這三個特種兵,施展的是三種不同的絕活,而且我肯定要三選一。

我最後偏向於肘擊,心說這東西至少不會讓手變醜。

我和大嘴又分別“拜師”,一天天的勤加苦練,而這麼一來,沒螳螂什麼事了。他原本拿出無聊的樣子,來回客串當觀眾。

他也會趁着我倆教官不在時,偷偷再問我們,學不學點穴。但我和大嘴還都拒絕了。

我承認螳螂是個奇才,這輩子真就是個當特種兵的料兒。在最後幾天,他還想了一個損招,非要傳授給我。

這招說出去有點下三濫,他教我如何用舌頭含住一口唾沫,然後把這唾沫送到上牙床附近,再藉著猛吐的力道,把唾沫噴出去。

其實這根本沒啥殺傷力,但關鍵是,這唾沫奔的是對方的眼睛。

我本來學習野豬肘的肘擊,就要求近身搏鬥,再加上如此近距離下用唾沫攻擊對方的眼睛,這兩者簡直是絕配。

我也就吐唾沫的事問過螳螂,“有什麼辦法能同時吐中對手的兩隻眼睛么?”

螳螂搖搖頭,回答說,“除非有兩個舌頭。”

我沒太強求,心說能讓敵人瞬間變成獨眼龍,讓他視覺受到干擾,這也夠了。

在特訓一個月整后的一天晚上,他們仨估計是跟炊事班打了招呼,特意弄了一桌酒席。我們五個坐在屋裏喝上了。

他們仨告訴我倆,特訓結束了,明天我倆要離開軍隊,回到省里工作了。

我冷不丁有點捨不得他們,但也知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那一晚我和大嘴喝了很多,尤其這次的酒,還都是二鍋頭。

我倆最後醉醺醺的趴在桌子上。大嘴是徹底呼呼睡上了。

我迷迷糊糊的,中途醒了。睜開眼睛時,我發現自己被這野豬肘背着,正趕夜路呢。

這時丑貓也背着大嘴,而螳螂在前面帶路。我不知道這是要去哪,就隨口念叨句,“咱們幹嗎去?”

野豬肘嚇了一跳,螳螂立刻轉身看我。

他也念叨一句,“喝這麼多還沒醉,有你小子的。”

我嘿嘿笑了,但沒等再往下接話呢,螳螂就湊過來,對我脖頸來了一下子。我徹底暈了。

暈前我唯一的反應是,他娘的螳螂,敢打老子,醒了我要跟你單挑。

我這一覺睡了很久,等再次醒來時,我睜眼什麼都看不到,眼前黑乎乎一片。

我能感覺到,自己處在一個很封閉的空間裏,這裏面還飄着一股腥乎乎的潮氣,我整個人還一上一下的微微擺動着。

我心說咋回事?自己躺在船里么?我嘴巴還被封了一截膠帶。我抬起手,把膠帶撕了。

我一邊扯嗓子喊了句,一邊這就要想法子離開這封閉空間。

但我找不到門,也察覺到自己似乎被困在一個柜子或類似棺材的東西里。我嚇住了,本想用拳頭使勁砸,這時外面有人敲了敲。

我停住砸拳的舉動,很快的,我右側露出一個空隙,外面的人把一塊板子卸了下來。

他還把手伸進來,我拽着他的手,又費勁巴力好一通,才讓自己一點點鑽出去了。

我看着這人,拿出一臉詫異的表情。他看着像鐵軍,不過下巴比鐵軍的要尖。

我問他,“你是鐵軍的弟弟?那你叫鐵啥?”

這人嘿嘿笑了,說什麼弟弟不弟弟的,他就是鐵軍。

我肯定不相信了,但鐵軍又解釋幾句,說他之前受了很重的傷,不僅動手術了,還做了微整形,才最終勉強沒死沒毀容。

我不知道說啥的好了,順帶着我四下看了看。這裏很黑,不過也有點小光線。

我品出來,這似乎是一個船的倉庫,而且倉庫很大,說明這船小不了。役鳥夾巴。

我想問點話,鐵軍卻做了個噓聲的動作,又指着另一個長條箱子,帶我一起湊過去。

我原本就被困在這種長條箱子裏,而且這箱子分上下兩層,我被困在下層。

這下層一看就屬於暗格,換句話說,我們是用這種法子,偷偷上船的。

鐵軍忙活一番,把身邊這個箱子的木板打開,我倆一起配合,把大嘴從裏面拽出來了。

我看着大嘴,他沒啥反應。我本來挺擔心,心說這爺們不會是被悶壞了,直接昏了吧?

但他嘴上也封着膠帶呢,我順手摸了一把,發現全是哈喇子。我立刻搓搓手,又暗罵一句,心說哪有昏的人流這麼多哈喇子的呢?這小子很明顯是很踏實的睡著了。

我對他這麼不走心,一點招沒有。我和鐵軍把他嘴上膠帶弄下去了,又把他搖醒。

大嘴冷不丁沒我的覺悟,還問我,“咋回事?省電啊,咋不點燈呢?”

我其實也不知道太多的事,索性沒回答啥。鐵軍倒是一直看着大嘴嘿嘿笑,把他整容經過先說了說。

大嘴原本邊聽邊應着,等他發現我們仨都在船上倉庫中時,他忍不住了,嗖的一下坐起來,還念叨句,“卧槽啊,咱們在哪?”

鐵軍急忙捂住大嘴的嘴巴,還輕輕噓了一聲,靜靜品着倉庫外的動靜。

等確定沒人發覺到我們后,他跟我倆隨便說了兩句,都是關於我們分別之後的事。而且他提到了妲己,說她已經回到省廳了。

我和大嘴都沒啥敘舊胡扯的心情,因為都明白,現在有任務了。

而且當我得知妲己沒來時,放下心,還讓鐵軍說正題吧。

鐵軍壓低聲音,嘿嘿一笑,之後說了另一些事。

他告訴我們,這船叫白鯊號,不是警方的船,而是屬於個人的。現在有一個棘手的事,警方要抓捕一個重犯,他有個外號叫泥鰍,而且他這外號也沒叫錯,不僅在收網時逃脫了,還上了這條船。

至於這白鯊號,面上稱是一條遠洋漁船,出遠海釣魷魚的,其實它更主要的是做偷渡的買賣。

按鐵軍掌握到的資料,這船上除了水手外,還招攬了十九名乘客,這些乘客都有問題,不然也不會選擇這種方式偷渡了。

他們都乘坐白鯊號,到了公海后,有其他國家的漁船過來接應,到時白鯊號再轉航回來。而我們仨這次就是要趕在這些乘客轉航前,把泥鰍找到,並抓捕回國。

我和大嘴很認真的聽着,我也明白我們這次任務具體做啥了。但鐵軍說完這些事後,我有個疑問。

我心說既然知道泥鰍在這船上,在開船前警方把他逮住不就得了,為何還這麼麻煩的非要開船后,把我們仨派過來抓人呢?

我問了句,鐵軍冷冷看着我,回答說,“圈兒,你以為警方不想開船前抓人么?問題是,我們不知道泥鰍具體長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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