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終章

她發現當心底對一個人有着依戀的情感存在時,只要對方任何一個親昵的動作釋出,想要抵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至少她是辦不到的。

因為是他,所以辦不到。

柔細的輕吻開始有了進一步的轉變,唇與舌交纏,兩人的呼吸越發急促;而這一切還是由她起的頭,是她主動探出舌尖誘他着火,惹得他預定的緩慢腳步不得不被迫加快。

任奎雍一把抱起曲曼凌,快步回到卧房裏的大床上。

他吐着重重的喘息不斷地吻着她,一路從柔軟的唇瓣來到細嫩的頸項上,大手自衣領探入,握住飽滿誘人的酥胸。

「嗯……」在他忽輕忽重的撫摸下,曲曼凌情不自禁地嬌吟出聲,身體無法抑制地輕顫着。

極度的渴望讓任奎雍失去了節奏,他快速地扯開她身上的衣物,讓細嫩雪白的肌膚完全暴露在空氣之中。

……

六個月後交往一年,結婚三個月,時間對他們來說似乎除了數字不斷地向前走之外,一切都不曾改變,他們之間牽繫着彼此的愛不曾因此而消滅半分,卻因那不斷向前推進的數字而相對增長。

相處的時間越長,心底為她而滋長的愛戀更是無限綿延,他知道,而她也是。

他們以着相等迷戀的程度在愛着彼此。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因為牽繫着彼此的紅線意外地斷裂,導致他們之間的情路必須再走一回。

他們現今所經歷的生活與情感細節都是曾經走過的路,只是強硬連接上的紅線讓他們產生時間空白頁,所以誰也無法解釋為何他們總是對着一切有着莫名的熟悉感。

不同的是,他們變得很會作夢,並且都作着相同的夢。

當他們走過了兩人曾經有過的記憶點,那一段他們以為才發生過的細節,便會很快出現在彼此的夢境裏。

一開始他們並不知道對方作夢的事,直到有一天曲曼凌醒來,對着任奎雍說:「早安,我作了一個夢。」

「真巧,我昨晚也作了夢。」

「你夢見了什麼?」

「你夢見了什麼?」

兩人異口同聲地問着。

「我夢見上星期你從香港回來的事,接着便是這幾天我們之間生活的點滴細節……」

當曲曼凌將自己的夢境說了一遍,任奎雍吃驚地也將自己的夢說出口,因為兩人作了一模一樣的夢。

「哇,原來我們愛對方愛到連夢裏都要再愛一回哦!」

任奎雍原本思索着兩人離奇又巧合的夢境,但被曲曼凌這麼一個搶拍中斷了思緒后,便也沒再多想了。

就如同她所說的,他們連夢裏都想再愛彼此一回。

他們連夢裏都要再愛彼此一回?

曲曼凌本來是天真地這麼以為的,但是當一個月後的某天早晨,任奎雍又開口說他作了夢時,她不敢再天真了。

他將夢境內容說出,也是不久前他們之間才發生過的生活點滴。

「這回你也作夢了嗎?」他問。

「沒有,我沒有作夢。」曲曼凌說謊。「那麼……除了夢見我們已經發生過的夢之外,你有夢過未來嗎?我們的未來。」

「未來倒是沒有。」任奎雍以為她想聽些好話,於是摟着她的肩自信地說:「未來不必夢呀!肯定是再完滿不過的,因為我們是這麼地深愛着對方啊!」

他親了親她的臉頰,然後一點也不滿足地想再吻上她的唇,卻被她給推開了。

「別玩了,今天你工作很多,我工作也很多,我們不能再繼續消磨時間了,快起來準備出門吧!」說完,曲曼凌以最快的速度跳下床溜進浴室里,佯裝做着早晨出門的準備,其實是藉此掩去她驚慌失措的心情。

其實今天她也作了相同的夢,但再多次的巧合都不嚇人,或許真如她先前所說的,他們愛到想在夢裏再愛一回,可是……她想起一件被她短暫遺忘的事。

她曾夢見他們之間的未來,有喜……也有悲。

與任奎雍交往之前,她曾經作了很多夢,那時夢境的過程她全記不住,唯一記得的是,在夢境結束前那段自己被刺殺的可怕情景……那夢真實得可怕,她一直忘不了。

當時耳邊仍聽得見男人撕心裂肺呼喊着她的聲音,事後她曾回想着,那男人的聲音……不就是任奎雍的嗎?

所以很顯然地,那是之後的夢境,也就是他們的……未來。

不,那只是夢,所以他不必知曉這個惡夢。

於是,曲曼凌不再提及有關作夢的事,生活依舊開心地度過,直到曲曼音進入他們的生活之中——

一切不斷地重新上演着,無論是任奎雍與曲曼凌,其中也包含了曲曼音的出現,以及短暫三人生活的一切,就像是倒過帶后再上演一回,任何小細節都不放過。

曲曼吝偏執的情感、任奎雍疑猜的結果、曲曼凌誤會的情節,都已再次發生——

「姐,說句話好嗎?」

「我知道了,是我誤會你們了,對不起。」

「不要跟我們說對不起……」

「我相信你們,只是我現在心裏很亂,我必須沉澱我的心情。」

曲曼凌起身走向門口,只見屋裏兩人都神情緊張地想追上她的腳步。

「別來,我只是想要下樓去走一走,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她打開大門走了出去。「等等我就回來了,別擔心。」

再一次地,曲曼凌開始以着緩慢的步調順着行人路漫無目的地走着,先是經過了離家約一百公尺的便利商店,接着繼續走下去。

又走了十分鐘的路程后,曲曼凌轉身往回走了。

心情已經逐漸地回復,剛才曲曼音解釋得夠清楚了,回想起先前種種的跡象,一切都與她的說法全然相符,她沒撒謊,更沒有人做出對不起她的事來。

現在順着這條路走回家,她想她就能接受一切了。

剛才曲曼音也說了,因為任奎雍的幫助,她現在已經不會再胡思亂想了,這一點她也相信了。

走了一會兒,她又經過了剛才的便利商店,只要再走一百公尺就能回到家裏,可以好好地與他們兩人說一聲「我沒事」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上次當她這麼想着時,那一句「我沒事」並沒有機會說出口,只因為身後突然聽見有人不斷地大喊着。

曲曼凌聽了第二回,才聽清楚那人喊着「搶劫」!

聽見「搶劫」的字眼,曲曼凌下意識地停下腳步,並轉旁望向聲音的來源。

只見一名身穿着制服的男店員追着一名消瘦的男子,嘴裏大喊着搶劫。

這一幕……在她可怕的夢境中出現過!

夢境中的她因為無法立即反應,而遭搶匪挾持了,最後更不幸地被刺殺身亡……

不,這夢不可以是真的,她不要死,她說過要與任奎雍共享天長地久的,她不能死!

強烈的意念襲上,原本下一秒冰冷的刀子就要襲上她的脖子,那瞬間她有了反應,她以前所未有的快動作往旁邊一撲,跌在行人路上,讓搶匪錯過了挾持她的機會。

同一時間,因為不放心曲曼凌一個人在外頭繞,任奎雍與曲曼音也下樓打算尋她,這才發現前方不遠處的異狀,他們都清楚看見搶匪意圖挾持曲曼凌卻被她閃過的畫面。

曲曼音嚇得發出尖叫,而任奎雍則是快動作地撲上迎面而來的男子。

他將搶匪壓制在地上,而從一開始便追着男子的店員見狀,也趕緊幫忙壓制。

路人們紛紛加入制伏搶匪的行列,在確定男子插翅難飛后,任奎雍這才鬆開動作,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一臉受驚的曲曼凌身邊。

「哪裏受傷了嗎?」他快速地搜尋她身上有無傷口的痕迹,所幸什麼也沒找着。

「我沒死……」曲曼凌的情緒從驚恐中回復了,活着的事實讓她忍不住掉下了激動的淚水。

「你在說什麼?存心要嚇死我嗎?」任奎雍生氣地低吼着,隨即將她緊緊抱在懷裏。

現在,害怕的人換成任奎雍了,只見他緊摟着她的雙手不停地顫抖着。

差一點,差一點他就極可能失去了她……

剛才他看得很清楚,若不是她快動作地閃身避開,現在的情況肯定糟透了……

「做人要守信,說過的話一定要做到,你沒忘記自己答應過我什麼吧?」

曲曼凌將小臉埋在任奎雍的胸口,淚水不曾停止,但卻清楚聽見了他的問句。

她搖着頭,表示她沒忘記自己曾說過的話。

「說出來,我要聽你再說一回。」任奎雍懇求地說。

現在的他亟需得到一個安撫,這是只有她能辦到的事。

「我們要一起走到生命的盡頭,誰也不拋下誰,我……沒有拋下你,還有……『我沒事』了!」

葛元軒

范靖喜

郎子未

苗書恬

任奎雍

曲曼凌

望着姻緣簿上一個個完整浮現的名字,月老終於露出了暌違已久的笑容。

所有意外被斬斷的好姻緣全都一一重新接回,現在他毋需再心煩如何執行讓人一顆頭兩個大的補救工作了,他這隻小菜鳥總算可以安穩地繼續幹着他的工作了。

月老安着心將手裏的姻緣簿翻到下一頁,並將左手上的幾條紅線接上應該屬於幸福的另一方,但甫接上的這一刻,手裏的紅線輕輕顫動了下。

那顫動的感覺就像是有人輕彈了下他手裏抓着的紅線,那感覺就像上一回紅線斷裂的瞬間……

「糟了!」一道熟悉不過的聲嗓在月老耳邊響起。「那個……小老弟真對不起,我那老太婆又給你添麻煩了……」

耳里響起的字句,月老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他只能呆愣地望着手裏甫綁上的紅線,又……斷了?!

他綁好的紅線又斷了!斷了、斷了、斷了、斷了……

「我那魯莽的老太婆又一句道歉也沒有給小老弟你,我這就再去抓她回來向你道歉。」

「我不要你們的道歉!」月老咬着牙,原本和善的臉色也在瞬間變得猙獰。

他憤恨地將手裏斷了的紅線一把扔掉,再把另一手的姻緣簿用力朝土地公擲去。

「老子不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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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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