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強制退役
m國當地時間上午11:27,“亞力山德里亞市”沃爾夫大道與聖·華盛頓大道交匯口的一棟六層樓房裏,威廉姆斯·歐迪可正靠座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一邊愜意的喝着咖啡、一邊聽着輕音樂。
昨天下午與五角大樓簽署了一份六億美元的軍事承包合同,晚上又與一個荷里活明星共度了一個浪漫而激情的夜晚!57歲的威廉姆斯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活力,一直處於莫名的興奮中。
兩聲敲門聲將威廉姆斯從無限的遐思中拉回現實,他調整了一下坐姿,愉悅地道:“e-in(進來)。”
進屋的是個三十來歲的白人漢子,冷峻的面孔,高壯的身軀,寬大的軍服似乎也裹不住他那鼓鼓的、似乎要爆裂的肌肉。
白人向威廉姆斯行了一個標準的m*禮,問道:“將軍,我們與湯姆隊長的失聯時間已經超過三個半小時,我們是不是還要繼續聯繫?”
威廉姆斯原本晴朗的臉頓時陰沉起來,沉默了幾秒鐘后他擺了擺手,道:“不用了,你先出去吧。”
“是,將軍。”
白人-大漢剛關上房門,威廉姆斯便將手中的咖啡杯狠狠的摔在地上,咆哮道:“湯姆,你個自大的蠢貨。”
在辦公室里怒氣沖沖的來回走了兩圈,威廉姆斯長嘆一聲,從衣兜里掏出衛星電話。
“將軍,你知不知道現在在華夏國是幾點鐘?老實說,你吵醒我了!”電話那頭說話的語氣顯得非常不滿。
威廉姆斯歉然道:“不好意思,j先生,我無意打擾你美好的睡眠時間,但我必須要告訴你一件事,我們派出的四十人小分隊與我們失聯了近三個半小時,我估計······這次的任務已經徹底失敗。”
電話那頭一段長時間的沉默。威廉姆斯等了幾分鐘還不見回應,正待再次開口之際,只聽電話里傳來一聲嘆息,對方惋惜地道:“這麼好的機會都讓你浪費,將軍,我很認真的告訴你,我現在很後悔跟你們合作。”
威廉姆斯忙道:“j先生你放心!我們mpri絕對能完成任務。而且,這個任務完成後我們也不會收另外那二千五百萬美元的費用,就當我們補償你的損失。何況,我們還有其它的合作,作為朋友,我也不好意思再問你要錢,是吧,j先生?”
對方冷笑道:“將軍,我謝謝你的好意。錢,我有的是!不需要你給我省。不過,我希望你下次派人的時候不要找一些烏合之眾,我曾反覆告誡過你,‘隱組’教官在十幾億人口的華夏國只有一個,希望你明白他的厲害之處。好了,我會隨時通知你目標的去向,但願下次你不會讓我失望。”
說罷,也不待威廉姆斯作出回應,對方很乾脆掛掉電話。
“不懂禮貌的華夏豬!”威廉姆斯氣惱的將電話摔在沙發上,怒吼道:“要不是你能幫助我拿到我想要的東西,你還沒資格和我說話。”
獨自悶坐了一小會兒,威廉姆斯起身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
“卡麥斯,你把湯姆的弟弟漢布瑞叫到我的辦公室來,順便叫巴麗塔娜來搞一下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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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8月21日上午十點,燕京紅井衚衕南面的一棟不起眼的四層小樓里,此時正進行着一場不尋常的會議(註:別去找,保證你找不到)。
頂樓一間約二十平方米的會議室,一張三米長、一米五寬的長方形會議桌橫亘中央,桌旁分別坐着六個人,最上首是一個五十多歲老人,頭髮略顯花白,但臉色紅潤,雙目炯炯有神,雙肩上各扛着兩顆金星,他就是軍委總政治部副主任劉旭中將。
劉旭中將左下首的第一位置也是一個五十多歲老人,微胖,眼神不怒而威,雙肩上各扛着一顆金星,他是隱組的參謀長吳國偉少將。
緊挨着吳國偉少將的是一個四十六七歲的中年人,如刀削一般的臉正氣凜然,雙肩上各扛着一顆金星,他是隱組的政委黃大維少將。
劉旭中將右下首是隱組副參謀長葉樹華少將,他的臉上始終掛着溫和的笑意。在他的旁邊是個六十來歲、雙眼微眯、臉上多肉的老人,他是隱組的副政委蔣文志少將。
而挨着蔣文志坐的是一個三十來歲、身材魁梧,眼神如鷹一般凜冽的中年人,他是隱組的指導員錢志強大校。
空調吹出的冷氣使這間不大的會議室變得涼爽舒適,但氣氛卻是凝重而壓抑。
“嘭”的一聲,黃大維政委一掌拍在桌子上,震的杯中的茶水一陣晃蕩。
不理睬大家的驚訝目光,黃大維怒吼道:“我不同意軍委的意見,這次的任務陳雲峰並沒有犯錯,因為他已經順利的完成了任務。雖說犧牲了十個‘隱組’精英,但那是誰都沒料到的突髮狀況!
而且,我們這次行動的保密程度是3a級別,如此秘密的任務,mpri組織是怎麼知道的?不僅如此,去年陳雲峰在a富汗殺了22個mpri成員和一個m國商人的事也被對方打探的一清二楚,更可怕的是,對方居然將陳雲峰他們的撤退路線也了解的清清楚楚,能完美的做到提前設點埋伏。
如果我沒猜錯,這次任務在行動之前就已經泄密了,這說明什麼?說明有內奸,我們應該重點調查內奸,而不是對成功完成任務的陳雲峰進行處罰,這關陳雲峰什麼屁事?軍委不能僅憑犧牲十個成員就大動干戈。”
劉旭擺擺手,沉聲道:“大維,你不要激動,你所說的問題在軍委常委會議上也是爭論的焦點。但是,陳雲峰在這次任務中的確犯了錯誤,任務完成後他為什麼沒有要求‘隱組’成員各自撤離?如果大家各自撤離,也許情況就不是這樣!你要知道,國家培養一個‘隱組’成員很不容易,他們都是萬里挑一呀!”
“首長說的沒錯!”蔣文志點點頭,道:“老黃,‘隱組’這次出去十一人,卻只回來一個,而且回來的還是他們的教官,你叫別人怎麼想?還有,陳雲峰迴到國內不到一個小時,就在西南省的南雙版納打傷十六個民警。
那小子出手也忒重,不是傷筋就是斷骨,若不是邊防部隊特種營的李立認得他,他早就被一槍爆頭了。你說發生了這樣的事,外面的人會怎麼想?你可能還不知道吧,現在有不少人說陳雲峰是不顧隊友的安危獨自逃回來的。”
“真他娘的混帳,是誰說的?”黃大維怒不可遏,騰然起身大聲道:“陳雲峰十三歲加入‘隱組’,一直到他十八歲單獨外出執行任務,我帶了他整整五年,而我當他的領導卻有整整十一年,難道我還不了解他嗎?”
“老黃息怒。”吳國偉忙將黃大維按回座位:“老蔣沒瞎說,現在軍委是有人這麼說陳雲峰。當然,陳雲峰的人品我們是毋庸置疑,但人言可畏呀!再說,有些事也不是你我說了就能算的。”
葉樹華嘆口氣道:“可惜呀,‘隱組’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教官,最有前途的第一高手,如果就這樣被開除軍籍,真是老天無眼啊!”
“行了,葉副參謀你就別添堵了!”劉旭瞪了葉樹華一眼。
黃大維含着熱淚再次站起身來,從左胸衣兜里掏出一個紅色證件莊重的放在桌上,衝著劉旭行個軍禮,哽咽道:“首長,我申請轉業,陳雲峰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孩子,如果他真要被開除軍籍,我也沒有臉再呆在這裏。
你們知不知道?他背着趙文龍走了兩三百公里的山路。但是,趙文龍因傷勢過重,在他背上僅僅堅持了四天就犧牲了!即便這樣,陳雲峰也沒有拋下他,為了防止屍體腐爛后傷害到自己,他進入m甸后,深夜去偷塑料薄膜,把趙文龍裹了二十多層,然後繼續背着他走,直到後來偷到一輛破車才把屍體運至國界。
在南雙版納,有人見他渾身是血且背具用塑料薄膜包裹的屍體,胸部還有傷,便報了警。警局的民警把他當成嫌疑人摁住時,他也沒有反抗,只是叫他們不要動那塑料薄膜里包裹的趙文龍,但是民警們沒有聽,硬是要打開,陳雲峰在憤怒之下才打傷他們的。你們說說,這樣一個有情有義的好男兒會是那種貪生怕死、獨自逃跑的小人嗎······”
說到這裏,黃大維已是泣不成聲。
會議室一陣沉默,半晌后劉旭問道:“大維,這些過程你為什麼不早說呢?”
黃大維悲痛地道:“那臭小子一回來就鑽進禁閉室里不再出來,這一關就是十天,飯也不吃,水也不喝,前天他暈倒后我們才把他抬出來。他蘇醒之後才把情況告訴了我,他當時痛不欲生啊,他恨自己只能背回來一個隊友。”
會議室又是一陣沉默,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哀容!在座的大部分都是從槍林彈雨中過來的,當看到自己的戰友一個個倒在自己面前卻無能為力的時候,心中那種撕心裂肺的痛、那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感覺根本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劉旭長嘆了一口氣,指指桌上的紅色證件:“大維呀,你把那東西收回去吧,我會如實向軍委常委們反映情況,至於結果如何,那得看運氣了!”
說罷,劉旭又問道:“陳雲峰現在怎麼樣了?”
黃大維道:“精神不佳,不過我們都在開導他。”
“那就好,你叫他不要太難過了,死者已矣,而且他們是為國捐軀,死的光榮啊!”
說到這裏,劉旭站起身來走到黃大維跟前,黃大維也趕緊起身。
劉旭握住黃大維的手,誠懇地道:“黃政委,我要謝謝你為國家培養了一個好人才!你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
黃大維激動的熱淚盈眶,抽出手行了個軍禮,連聲道:“謝謝首長,感謝首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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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軍委給“隱組”發來通知:給予“隱組”教官陳雲峰強制退役處理。
對於這樣的結果,黃大維已經心滿意足,只要不開除軍籍,怎麼處理都無所謂,保留軍籍陳雲峰就有一飛衝天的機會。
2009年8月29日,燕京下起了瓢潑大雨,上午八點十分,由十七輛紅旗車組成的車隊從人民大會堂緩緩開出,在燕天門廣場繞一圈后,徑直向西寶山革命烈士公墓而去。
今天是在金三角壯烈犧牲的十個“隱組”成員下葬的日子,陳雲峰兩天前見到了趙文龍的妹妹,那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孩,看着她那梨花帶雨的哀傷樣兒,陳雲峰心中充斥着自責與痛苦。
車隊緩緩駛進公墓停車場,十個犧牲的“隱組”成員中,除了侯朝平和張偉是孤兒外,其餘八人都有家人。
烈士的親人們下車時,“隱組”的人撐着雨傘給他們遮雨,每個人的眼中都噙滿了淚水。他們的手中捧着一個國旗包裹着的骨灰盒,除了趙文婷的骨灰盒裏面裝的是骨灰外,其餘的盒子裏裝的是逝者衣物燒成的灰。
任由瓢潑大雨沖洗着自己,陳雲峰默默的捧着侯朝平和張偉的骨灰盒走在最後,沒人給他撐傘,他也不需要遮雨,他要陪着和自己風裏來雨里去、出生入死的弟兄們走完最後一程。
陳雲峰的前面是趙文龍的妹妹趙文婷,看着她那瘦削的雙肩不住的抖動,陳雲峰心中暗自下了一個決心: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把趙文婷照顧好。
過程簡潔而肅穆,陳雲峰親手將每一個骨灰盒放入不足一平米的墓坑中,在每個戰友的墓前插上一束白菊花。
(我在想,誰會給我第一張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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