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隊友（下）
在游泳池裏比了兩場，歐西亞和安斯比利斯全都盡了力，比的時候不覺得，比完才發現現場像海嘯過後。
兩人拿了抹布開始悠閑悠閑地擦地板。在安斯比利斯佔有欲最極端的時候，家裏別說生物，連植物也快絕跡了，為了保證環境清潔，兩位主人不得不親自動手。
現在竟也有了默契。
歐西亞彎腰，擦地，正要起來，一個人突然從後背壓下來。
然後安斯比利斯想像中的撲倒並沒有出現，歐西亞直接把他背了起來。
安斯比利斯摟着他的脖子：“……”
歐西亞拍拍他的臀部。
安斯比利斯幽怨地說：“劇本不是這樣的。”
歐西亞愣了下，突然趴到了地上，四肢痛苦地抽搐了一下，然後一點點艱難地往前挪移，嘴裏呼喊着：“爸爸！你再堅持一下！就快要到醫院了，只要翻過這座山，你就有救了。爸爸，堅持下去！”
“爸爸”勒住他的脖子，牙齒開始啃頭的頭皮。
“哈哈哈……”歐西亞一邊笑一邊叫道，“咩咩乖！明天放你出去吃草！這是頭髮不是草啊。”
安斯比利斯身體突然平平地升起，將身|下的歐西亞翻了個身，重新撲下來：“爸爸？咩咩？嗯？”
歐西亞笑得滿臉通紅：“不然呢？”
安斯比利斯低頭親了下，“你說呢？”
四目相對，無聲的曖昧蔓延。
歐西亞抬手摟住他的脖子，抬起脖子用力的親了上去。
安斯比利斯縮緊雙手，將人用力地壓入懷中。
……
難分難解的一團身影在地上滾了一圈，跌落池中。
歐西亞從水下探出頭來，游到池邊趴着。
安斯比利斯從他的身後，一路親着背脊站起來，然後才挪到旁邊，與他一起趴着。
兩人看了看對方，忽地相視一笑。
安斯比利斯心裏暖洋洋的。自己的做法是正確的，退一步海闊天空，事實證明，當他適當地改變自己，世界也跟着被改變了。
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安斯比利斯突然道：“你真的要考腦筋急轉彎？”
歐西亞道：“對破案會有用嗎？”
“不？”
“當然不。”
“那為什麼？”
歐西亞笑道：“你不覺得蒂莫西的反應會很有趣嗎？”
安斯比利斯道：“只有你能引起我的興趣，也只有你能讓我感覺到有趣。”
歐西亞：“……”
正在他絞盡腦汁想甜言蜜語的時候，安斯比利斯道：“沒關係。”
“嗯？”
“這種程度的，我可以忍受。”
是忍受，不是接受。邁卡維骨子裏的瘋狂因子依舊存在，只是安斯比利斯已經找到了控制的方法。
歐西亞感動地摸摸他的臉。
安斯比利斯道：“你準備考他什麼？”
歐西亞道：“血族常識？刑偵知識？大概是這一類的吧。”
安斯比利斯道：“也許加點欺騙島的地理知識。”
“聽起來很不錯。”
一道道的考題新鮮出爐，隨着試卷慢慢完整，兩顆腦袋越湊越近。
翌日，天氣晴朗。
蒂莫西和總主教帶着一個戴着帽子、口罩、墨鏡，穿着寬大風衣的人走入餐廳。
正和安斯比利斯一起喝果酒聊天的歐西亞皺眉道：“別告訴我你邀請的偵探是個黑巫師。”
蒂莫西道：“不，他只是個普通的偵探。”
歐西亞道：“看上去一點都不像。”
蒂莫西道：“偵探嘛，總是很有個性，比如說您提到的福爾摩斯。”
歐西亞道：“他穿着他那個年代得體的衣服。”
蒂莫西道：“他是福爾摩斯的崇拜者。”
歐西亞道：“我該感謝他沒有變成一個小孩子抱着足球到處跑嗎？不然我還得擔心我的脖子會不會千瘡百孔。”
蒂莫西茫然地看向安斯比利斯。從什麼時候起，他竟然覺得安斯比利斯更好溝通了。或許是安斯比利斯真實身份揭曉的那一刻起。
好在歐西亞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四個人安靜地吃完了這頓飯。
之所以說四個人，是因為到了這個時候，偵探也沒有拿下口罩的意思，就坐在角落看着他們吃。
歐西亞每次抬頭撞上他的目光，就覺得對方正在默默地觀察自己，不僅如此，而且目光似曾相識。他看向蒂莫西，蒂莫西對他舉杯致意。
歐西亞舉起杯子，晃了晃，笑道：“聖戰的時候，我們一定想不到有一天血族與教廷會坐在一起聚餐。”
蒂莫西道：“人界的團結是大勢所趨。”
歐西亞抬起眼，用懷念的語氣說：“教宗站在高台呼籲燒死異類的場景好像是昨天的事情了。”
蒂莫西毫不尷尬地接下去道：“是的，它過去了。”如果他還在那個時代，說不定和當年的教宗一樣，會為了維護教廷的地位而做出極端的選擇，可時代的發展已經不一樣了。他很慶幸自己有了個更溫和的選擇。
歐西亞道：“我們的合作是建立在真誠的基礎上嗎？”
蒂莫西毫不猶豫地說：“當然。”
“沒有欺騙，沒有隱瞞？”
面對歐西亞突如其來的咄咄逼人，蒂莫西坦然地搖頭：“當然不。或許會有那樣的一天，但不是現在。不過我可以保證，我們目前的利益是一致的，我絕不會損害我們的共同利益。”
他的話是那樣的實誠，讓歐西亞都不好意思再追究下去。
他鳴金收兵，並恰當地恭維道：“感謝您細緻周到的安排，我很滿意。接下來我們就進行考核吧。”
蒂莫西見考試無法避免，只好道：“當然。”
考場設置在圖書館裏。
游輪的圖書館裏原本只有一些撐門面的名著。總主教後來又添置了一些宗教相關書籍，現在看來，也是滿滿當當。
但是用來考校，都有些偏題。
歐西亞只能用自己的知識來考核對方：“你知道血族的來歷嗎？”
“知道。”偵探的聲音有點奇怪，像是刻意地壓住了。
歐西亞饒有興趣地看着他：“請說。”
“亞當與夏娃偷吃禁果，被趕出了伊甸園。他們生下長子，取名為該隱。後來，該隱因為弒弟受到神的譴責，因而永生不死。他的父母弟妹都無法原諒他，他被迫流浪到紅海，在莉莉絲的幫助下成為了血族鼻祖。”
偵探說完后，歐西亞和安斯比利斯都沉默了。
蒂莫西提醒道：“考核結束了嗎？”
歐西亞道：“下一個問題，如果你死了，你覺得屋子裏的誰最可能是兇手？”
總主教忍不住道：“這叫什麼問題！”
連蒂莫西都覺得莫名其妙。
偵探想了想道：“自殺。”
歐西亞笑起來：“恭喜你，通過了。”
蒂莫西和總主教下了船，名為“友誼號”的豪華游輪正式啟航。
等游輪與港口的距離拉開，確定蒂莫西的目光追逐不到自己時，安斯比利斯和歐西亞同時轉身盯住了站在身後送行的偵探。
偵探下意識地退後半步。
歐西亞道：“我已經通知船長開得慢點，我們大概會在船上待十天半個月，你確定要帶着口罩，什麼都不吃？”
偵探道：“我不餓。”
歐西亞道：“介紹下自己總可以吧？”
偵探道：“我叫伊萬。”惜字如金。
安斯比利斯突然伸手去摘他的口罩，他慌忙躲閃，雙方展現出來的速度都超出了人類的範疇。偵探從船頭逃到船尾，被歐西亞擋住。
偵探道：“別逼我！”
歐西亞道：“別是誰？”
偵探沒聽懂他的冷笑話，繼續說：“我，我的臉……”
“毀容了。”安斯比利斯冷冷地接下去。
偵探愣了下，又道：“對，是……”
“火燒的。”又是安斯比利斯。
偵探道：“這樣你們還要看？”
歐西亞道：“我剛剛就覺得你的聲音聽起來很耳熟。”
偵探道：“不可能！”他和歐西亞是第一次見面。
歐西亞問安斯比利斯：“你覺得呢？”
安斯比利斯的目光從他的臉慢慢地往下滑，落到了他的胸。
偵探不自在地轉身，同一時間，歐西亞和安斯比利斯一個抓胳膊一個抓口罩，讓對方露出了真面目。
……
“是你。”
歐西亞和安斯比利斯都是一臉的掃興。
正因為被揭穿身份而不爽的依馮當下就怒了：“為了迎合你們的口味，我都打扮成基佬了，你們還有什麼好不滿的？”
歐西亞道：“本來是毫無競爭力的路人甲，現在是毫無競爭力的對手，還是會不滿的吧。”
依馮：“……”基佬都讓人討厭絕對不是偏見！是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