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番外 雪盲

63.番外 雪盲

番外

木葉村建成之後的第一個冬天,斑與磚間家的秋人學會了開口叫“爸爸媽媽”,小小的、白嫩嫩的小光頭穿着印有團扇紋的襖子,像極了圓滾滾的糯米糰子,他趴在床上,慢騰騰地挪動雙腿,朝着人胡亂地揮舞肉乎乎的爪子,嘴裏喊着模糊不清的話語,露出牙床上冒出的幾粒小米似的牙齒,口水從嘴角冒出來。

柱間兩手托腮,蹲在床邊與小秋人對視,然而伸出手,戳了戳小孩兒圓嘟嘟的腮幫子。

“啊揪揪!”小孩兒不滿地張着嘴喊道,手一巴掌排在了柱間的臉上,給了柱間一個白眼。

柱間:“……”

“兄長,你多大了。”扉間坐在桌旁,手裏捧着一杯熱騰騰的茶,暗紅色的眼睛盯着正忙着與秋人互戳臉蛋的柱間,嚴肅而古板的臉上帶着一股淡淡的嫌棄,“還跟外甥鬧着玩,請你有一點火影大人的氣魄好嗎?”

柱間揉了揉秋人的小光頭,然後從枕頭下掏出一頂毛絨絨的兔耳朵帽子,戴在了秋人的頭上,轉過頭笑眯眯地對扉間說:“我要真拿出火影的氣魄來,豈不是要嚇壞我們小秋人。”他將秋人抱了起來,用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兒戳着秋人肉肉的臉頰,惹得秋人咯咯地笑,然後又伸出小爪子拍了他一巴掌。

“不過說真的,秋人除了長得太像斑那傢伙,其他什麼都好。”柱間樂呵呵地任秋人拍他臉頰捏他耳朵,“畢竟是我們小磚間的寶貝兒子。”

秋人又給了柱間一個白眼。

“你看,翻白眼也像斑。”柱間說,“秋人,你以後是要開寫輪眼還是開白眼啊。”

……

而疑似開了白眼的斑正與磚間在出完任務回村的路上。

大雪覆蓋了南賀川所經的河谷,也將那一條條穿行於林間的小路掩蓋了徹底,站在樹枝上向遠處眺望,除了那隔得老遠,雕了柱間半張臉的火影岩之外,其餘的地方皆是一片皚皚白雪,天與地似乎連接成了一片,清冷而壯美。

磚間披了件厚厚的大氅,呵出熱氣搓了搓冰涼的雙手,然後走在樹下拍了拍樹榦,樹上的積雪簌簌落下,澆了她一頭,她伸手將頭頂的落雪拍去,然後朝着樹上的人問:“喂,你找到方向了嗎?”

站着樹枝上的人只低下頭望了她一眼,然後從樹枝上躍下,一頭黑亮的炸起的長發在滿是白色的背景中顯得更加搶眼。他披着深藍色大氅,下跳之時帶起的風吹起了他大氅的衣角,露出穿着黑色長袍的勁瘦的腰身,他英俊的臉此時面無表情,一雙黑色的眼睛看着幾乎將自己整個人塞進大氅中的發著抖的磚間,然後說:“沒有。”

“沒有?”磚間幾乎跳起來,“宇智波斑你驢我!你怎麼可能找不到回村的路!”

斑回道:“你不是也找不到嗎?”

“你有寫輪眼。”磚間理直氣壯地說,頓了頓,又道,“而且還是萬花筒寫輪眼。”

“寫輪眼沒有任何一種能認路的術。”斑說。

“寫輪眼不是號稱能看穿一切嗎。”磚間又說。

斑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我雪盲了。”

磚間:“……”

斑伸手將磚間攏在懷裏,用自己的大氅將嬌小的她圈在其中,她身上還有未化開的雪粒,沾在他身上只覺得徹骨的冰涼,他卻不以為意,將她摟得更緊了一些。

她的臉貼在他的肩頭,手也悄悄地摟上他的后腰,與他慢慢地在厚厚的積雪中行走,大約是他之前說的雪盲,讓她有些在意,她邁出的步伐要比他快一點,就像在引導着他一樣。

“宇智波斑。”她說。

斑低頭看了她一眼,銀色的彷彿與雪景融為一體的頭顱靠在她肩頭,她呼出縷縷熱氣,往上漂浮撞在他的下巴上,他感覺到喉結與下巴有些微微的癢意,就像一隻小手在調皮地抓撓着。

“嗯?”他問。

“你真的雪盲了嗎?”她問,抬起頭,眼中有些擔心。

他假裝看不見,皺着眉頭,將半邊身體的重量壓在了她的身上,沉聲說:“嗯,看得很模糊。”

總有人被鋪天蓋地的大雪反射的陽光刺傷了眼,嚴重的除了視物模糊之外,眼球還有劇烈的疼痛感,一點不亞於寫輪眼使用過度時的灼痛。磚間伸手碰了碰他有些微微泛紅的眼眶,有些心疼。

“那我們快點找到回去的路吧,找最好的醫療忍者來為你醫治。”磚間說,每到斑、柱間活着扉間受傷的時候,她就遺憾為什麼自己沒有點亮醫療忍術的金手指。

她握住斑的雙臂,將斑推到一棵樹下,說:“你在這裏給我好好坐着。”

斑笑眯眯地看着她,裝作視物不清,焦距無法固定一般點點頭:“好。”

“乖乖在這裏等我,待我去前方探探路。”

“好。”

她銀色的身影在雪地中小跑起來,猶如一隻身手矯捷的雪兔,斑對於自己的比喻覺得有些好笑,看着她正要躍上樹枝時,身形卻微微偏了偏,是被雪底下的石頭給絆住了腳。

原本坐在樹下的斑忽地躍了起來,速度極快地將還未落地的她抱在了懷裏。

“多大了,還不看路,跟你不靠譜的兄長一樣。”他皺着眉訓斥她,紅色的三勾玉寫輪眼逐漸消散,恢復成黑瞳模樣。

他懷中的磚間眨了眨眼睛,然後忽然出手,他還未反應過來,便感覺到自己後腦勺被人拍了一巴掌。

斑:“……”

似乎……好像……露餡了……

“你不是雪盲嗎?”磚間似笑非笑。

斑面不改色:“剛剛突然好了。”

“你騙我!”磚間指着他,“你知道回村的路對不對,你還騙我。”她從斑的懷中掙脫,正要瀟洒轉身離開時,右腳腳踝一陣劇痛,差點跪地,斑嘆了口氣,走到她身前,蹲下了身,說:“我背你回去。”

磚間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不情不願地爬上了他寬闊的脊背。

斑背着她,慢騰騰地在雪地上行走,此時大雪已停,陽光透過積了雪的枝葉照進樹林,打在她身上,讓她感受到一陣暖意,樹叢中時不時有出巢覓食的鳥雀拍打着翅膀飛過,羽翅刮起來的風吹落樹葉盛着的一小方積雪,發出簌簌的聲響。

她將臉埋在他的後頸窩,他長長的炸起的黑髮蓋在她身上,她感受着他的體溫,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氣。

“你為什麼要說你雪盲啊。”她問。

斑沒有回答,只是發出了一聲輕笑,透過胸腔傳遞到背脊,震得她的臉有些癢。

她用臉蹭了蹭他的肩窩,然後想到他們這次的任務。

她因為懷孕以及生產的原因,已經很久沒有出過任務了,這次的任務很有難度,村裏有能力的人走不開,她就自告奮勇地接下了任務,說是賺了任務金,給秋人買玩具。

而斑則以她生產之後首次出任務會擔心為由,也跟着她一起前去完成任務。

當時柱間坐在辦公桌后,從堆積得老高的文件中探出一雙帶着濃重黑眼圈的眼睛,看了看斑那雙緋紅的寫輪眼,說:“我不會給你們雙份任務金的,斑。”

“沒關係。”斑說,“反正過幾天秋人就要滿周歲了,秋人的舅舅。”

柱間:“……”

任務完成得很順利,但是卻在回程途中遇見了這場多年難得一見的大雪,兩個人在市鎮上買了兩件禦寒的大氅,然後這次任務的任務金,就花得差不多了。磚間還沒來得及心疼,兩人就在南賀川這片覆蓋一層銀輝的茫茫河谷中迷失了人生的方向。

磚間雙手攬住斑的脖子,說:“斑,說,你是不是特別想跟我單獨相處。”

斑沒有回答,只是嘴角翹了翹。

“說不說!”磚間朝他的耳朵呵了一口氣。

他終於忍不住,笑了一聲,說:“我想跟你多看會兒雪。”

這是一場很大很大的雪,他印象中只有少年時期才見過,他站在暖和的家中,看着窗外雪片飛揚,將宇智波族地,連同遠處的千手族地都籠罩在一層厚厚的白雪之中。窗戶上結了一層水汽,他伸手在水汽中寫出了一個名字,然後又擔心父親和泉奈看見,飛速地將那個名字擦掉。

那時的磚間在幹什麼呢,也在隔了一條南賀川的地方看着雪吧,真好,至少他們還能在同一片天空之下,欣賞着同樣的景色。

斑感受着那姑娘埋在他肩頭得意地吃吃地笑,胸口一片暖意漫至全身。

“早說呀。”她笑着說,“陪你看一天、一輩子,都行!”

真好,此刻她在身邊,與他欣賞着同樣的景色。

兩個人直到晚上才回到村子裏,這時因為他倆遲遲不歸,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已經瀕臨瘋狂的邊緣,泉奈衝到了千手家,一把搶過自己的侄子,指着柱間和扉間厲聲說:“都是你們!都是你們讓我哥哥出任務!我哥到現在還沒回來!”

一頭黑長直被自己的光頭外甥扯得亂糟糟的柱間傷心垂淚:“泉奈,你怎麼能這樣說呢,我妹子不也還沒回來嗎?”

說完他全身籠罩了消沉的黑線,看着秋人的眼神更加傷感:“秋人還這麼小呢,磚間就……”

他話還未說完,扉間就已經滿頭青筋地說:“兄長!請你不要妄加猜測,憑磚間和斑那傢伙的實力,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地遭遇不測。”

“你才遭遇不測呢……”泉奈話還未說完,在他懷中的光頭侄子忽然激動地蹦了起來,小爪子揪住了他的炸毛揮了起來,泉奈吃痛地叫了一聲,然後便聽見秋人口齒不清地說:“粑粑忙忙!”

泉奈轉過頭,看見自家兄長正黑着臉看他們,自家嫂嫂趴在兄長背上,從兄長炸起的長發沖探出了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秋人!”磚間一手攬住斑的脖子,一手朝秋人招了招手,秋人更加激動地蹦了起來,泉奈覺得自己的炸毛估計馬上就要與他的頭頂脫離了。

“磚間!”柱間從消沉之氣中清醒過來,“還好你回來啦!”

“大哥!”磚間笑眯眯,“這幾天秋人實在是麻煩你了對了你知道……”

磚間話還沒說完,斑就已經黑着臉背着她走出門去了,臨走之前給泉奈丟下了一句:“抱着秋人回來。”

泉奈:“……”

他……好像……是被兄長嫂嫂秀了一臉沒錯吧。

柱間:“……”

斑這傢伙居然都不讓磚間跟他說完話。

扉間:“……”

他不僅被秀了一臉,還被其他人遺忘了。

磚間因為崴了腳踝,回了家之後便一直躺在床上數蘑菇,窗外此時又下起雪來,帶着冬天特有的呼嘯着的風,她輕輕地揭開了窗戶一角,便被風卷了雪吹得一臉,她忙不迭合上窗戶,然後神色凝重地將雪從臉上抹掉。

身後傳來門被推開又合上的聲音,她轉過頭,看見已經脫下大氅,穿着一件黑色長袍的斑,他繞過桌子,來到床邊,坐在了磚間的身邊,伸手摸了摸她紅腫的腳踝。

他手指冰涼的觸感讓她覺得灼痛着的腳踝有些束縛,她享受般地眯了眯眼,然後靠在了他的肩頭,說:“秋人睡下了?”

“嗯,今天讓泉奈帶他睡了。”斑說著,把嬌小的妻子攬在了腿上,用被子裹住了她。

磚間躺在斑的腿上,從被子中探出了頭,朝斑招了招手:“把頭伸過來。”

斑依言垂下了頭,然後看見她將一條白色的緞帶覆在了他眼上,緞帶絲滑的緞面遮住了他的視線,跳動着燭光的房間在他眼前變得模糊。曾差點因為過度使用寫輪眼失明的他對着突如其來的模糊視線有了一瞬間的心慌,而她卻在這時將他擁入懷中,讓他徹底地平靜了下來。

“讓你感受一下雪盲的感覺。”她的聲音有一絲小調皮。

斑感覺到她濕潤的吻隔着緞帶印在他的眼睛上。

眼前模糊一片,他的心卻暖得猶如冬夜裏靜靜燃燒的爐火。

“真是可怕的雪盲。”他從胸腔中發出一聲笑聲,樓主她的腰肢,將吻印在了她的唇上,“所以你得領着我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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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被迫瑪麗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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