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第二十六章
學校方面先是對兩位老師停了職，沒幾天，處理通知就下來了，把整個事件清清清楚楚的寫下來貼在主頁和佈告欄里，也是給全校師生一個告誡。
師德是A市一直重視的問題，這次還驚動了上面的教育局，處罰不可謂不嚴厲——直接剝奪了這兩位繼續從師的權利，怕是往後不當老師也免不得被指指點點，尤其是汪弘博。另外那位借走葉商商筆記本的同學也被記了個大過，在周一升旗儀式下狠狠批評了一番，引以為鑒。
那個男生被喊上去念檢討，葉商商也沒錯過他往程澄所在班級的匆匆一瞥。
考試的成績恰好也是今天公佈，作為事件中心人物的葉商商這次超常發揮，僅以兩分之差屈居在年級第二，要知道以前宋浮望都是拉開第二名一大截的！
這人現在就站在葉商商旁邊，“恭喜了，年級第二。下次要不要試着超過我拿第一？”
宋浮望和唐澤啟在那時站出來力挺葉商商的消息亦在校內傳得沸沸揚揚，這人不可避免被剝掉了一些偽裝，現在也不再那麼怯弱的隱藏自己，可頭髮還是太長了。
想起葉景行對這人的形容……還真是前幾年就過時的“非主流”。
“同喜咯，年級第一。”葉商商看他，“不過比起這微弱的兩分之差，你要不要試試看把前面的頭髮留得比我還長？”
宋浮望微微一笑，把碎發往旁邊撥了撥，“恐怕不行，除非你把頭髮剪短。我還是覺得現在這個長度最適合你……你不喜歡我這樣？”
“不會，很潮很時尚。”葉商商豎起拇指，可那誇獎還是沒有半點誠意。
“知道了，我會把頭髮剪短讓自己看起來更‘濕’一點。”
葉商商：“……”你把自己弄‘濕’一點我也不會喜歡你的，死心吧！
宋浮望是個高冷，可現在正在追求葉商商，在對方也冷的情況下，免不得要自己尋找話題，“處理的結果你也看到了，覺得怎麼樣？”
葉商商掃了他一眼，“還能怎麼樣？不滿意然後層層上訴？”
“不是這麼說。現在走的是正規的渠道，如果實在氣憤在此之餘還可以走一下捷徑。”
他點到為止，漆黑的眼微眯，看起來是如此深不可測。葉商商不由挑眉——差點忘了，這位雖然衣服宅男打扮，可穿的用的每一樣是差的。也是個公子哥。
葉商商單手撐着頭，明亮的黑眸也微斂，歪過頭帶上了些說不清的漫不經心，可唇角輕勾的弧度又讓人覺得她沒有絲毫是在放鬆的，反而危險至極。
“滿意了如何？不滿意又如何？這些好像都是我的事情吧？”
宋浮望眨了眨深邃的眼，“我們是朋友。”
“是校友和同班同學，還沒有好到朋友的程度。”葉商商輕叩着桌面，駁斥道，“你已經很多次插手我的事了，不論是關心也好或者是出自別的意圖——已經做過的那些，好意我心領了。但以後如果還要這樣……那就不是三兩句就能帶過了，別老沒事找事的胡亂插手。”
他們的關係從來沒有好到那種程度。
偶爾調侃兩句沒問題，可管太多，你又不在那個位置，很招人煩！
葉商商說完便轉了回去，留下宋浮望肚子一人站在原地，垂斂着眉眼，讓人猜不透他究竟在想寫什麼，在抬頭看向前面少女的眼底帶着一種絕對的偏執的志在必得！那樣的光芒實在過於強烈，很快又有兩道芒刺般的視線掃過來，宋浮望對上去。
是唐澤啟。
他居然難得的微微一笑，這笑容落在對方眼底分明是嘲諷。
青梅竹馬？
可惜這竹馬已經和另一位青梅在一起了，本來在他所處的世界裏便沒有這麼一號人，根本不足為據，雖然已經不是同一個世界，但再給他一次機會，只要她還在這裏，一切悲劇都還沒有發生，那都是還有機會的。
這次他一定把握機會、好好珍惜、徐徐圖之的將對方牢牢握在手裏。
另一邊的唐澤啟被這個笑容刺了一下，這些天他已經摸清楚這個愛扮豬吃老虎的宋浮望就是自己的競爭對手了——不用情敵形容，是因為他也摸不透這人對葉商商的關心到底有幾分是真的。
不過也無所謂，連他都搞不定的妹子一個悶騷就能突破了？別開完笑了！
唐澤啟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並沒有把宋浮望的挑釁看在眼裏，只要葉商商肯點頭一切都能迎刃而解，今天他也不要臉的去葉商商旁邊套近乎。
因為是一起長大的關係，他臉皮又厚極，相處起來自然了不少，過去直接敲了敲葉商商的桌面，神情一如從前。
“葉商商，下下周孫揚那小子過生日，再家裏開個Par，你到時跟我……們一起過去？”
“不去。”葉商商手下不停，“我要複習。”
唐澤啟齜牙，“你都摸到年級第二了和第一名只差了兩分，還要複習？葉商商你真的不會讀書讀傻了吧！還是說……你一定要摸到第一名才罷休？”
“我和孫揚不熟，再者我們之間的關係不合適——你的朋友過生日你只管自己去，別拉上我。你的成績連我還不如，又有什麼資格來說我？”
葉商商說道這時才抬頭，就那麼靜靜的看着唐澤啟，可後者還是覺得那雙平淡的眼中無緣無故居然伸出某種譏諷來，“在這裏就止步不前，看來你的眼界也就只有那麼點大了。”
唐澤啟噎到不行。
最後那句“眼界小”，更像是再說他挑女人的眼光。
我眼界小？和我試過的女人可是……那你又給不給我艹了？！！
這些怒氣全化成了午間和程澄的纏~綿，兩人在行政樓空蕩蕩的男廁單間裏吻到難捨難分，程澄一開始還是羞澀膽怯的，但她本就喜歡唐澤啟對方技術又如此高超，漸漸就被勾了過去。
她自己是那麼青澀，如此純熟的技巧真是令她又愛又恨！
總歸還是清楚底線的，程澄今天也沒和唐澤啟做到最後一步，前者難免有些煩悶，可現在還在學校也不好硬來，邊考慮着要聯繫一下誰發泄今天的情緒，邊假裝柔情地替程澄整了整衣服，最後站起來處理自己的。
“差不多了，再待下去就沒時間了。我先回去，再等一會你也出去。”
程澄嘟起紅潤的唇，眼底柔光瀲灧，“今天也不一起走嗎？”
唐澤啟低頭在她唇上親了親，“乖，聽話，先委屈一會。上次我和你的處分還在，再鬧估計要通知到家裏去了，到時候……”
“那就叫他們通知啊！反正我們家裏人都認識，跟他們說早點把婚事定下也好。阿啟，我們高中畢業就訂婚吧，然後一起去國外……”
程澄說著說著就踮起腳去攬心上人的脖子，後者亦是配合的低頭，吻住了那張不停說話的嘴，甜言蜜語不斷，“太早了，我想好好籌備一番再想伯父伯母提起，總歸是你和我的婚事，必須要慎重對待才行。”
程澄被吻到如置雲霧之中，眼睛幸福的眯起，因而沒見到唐澤啟臉上一閃而過的陰鬱。
索性沒再黏糊太久，唐澤啟便先行離開，這人一走，程澄臉上的甜蜜瞬間散了不少，她頂着仍舊潮紅的臉色冷笑一聲，溫婉的臉瞬間有些扭曲。
太早？要籌備？慎重對待？
呵。
她怎麼會不懂唐澤啟的每一句都是託詞，就是不想也不會和他結婚的意思！即便和她在一起了那人心裏想的還是那個葉商商！
葉商商葉商商葉商商……這人到底哪裏好了？怎麼全天下都在向著她！！
吃到嘴邊的永遠比不上吃不到的。
但靠那麼近也總歸是有點好處的，至少現在有一半是握在她手裏了，只要好好經營好好調教，她還是很有機會的。
已經不僅僅是喜歡阿啟了，還要——比個高低！
程澄又在裏面給自己補了個精緻的妝，可才拐了個彎便遇到恰好過來的葉商商，她腦力一轉，連忙擠出羞怯慌張的神色。葉商商見她面色潮紅，眼神飄忽，恨不得把“我剛和阿啟在這裏來了一發”這件事貼到腦門上給自己看。
葉商商揚眉，順了她的意思，“好巧啊，程澄，就你一個人在這裏？”
程澄眼神無措了一秒，還是點頭，“嗯，就我。不過剛剛阿啟也在……”語言中的暗示再明顯不過，就怕葉商商理解不了。
話出口才想起上次的處分，立馬捂嘴！“商商你不要再跟老師說了。”
葉商商眼底光芒流轉，張口就是瞎話，“不會，我再討厭唐澤啟，但程澄畢竟是我的朋友，上次只是個意外，我當時心情不太好，以後都不會了。”
“那就好那就好，不過商商，你上次真的害死我了！”程澄鬆了一大口氣，拍拍胸口，又故意歪頭，脖子裏的紅印便露出來了。
葉商商也是耿直的指了指提醒她，“你這裏，還是遮一下吧，被老師看到就不好了。不過在學校里就這麼……你們的膽子還真的。”
程澄漲紅了臉，“你別、別亂說啊。”
“說起來，你們現在偷偷進展到哪一步了？”
“都是些普通情侶之間都會做的事，還沒有做到……那……那一步。”
“這樣啊。”
葉商商稍作思忖，做了個鼓勵的姿勢，“那你繼續努力吧。”
“你說什麼啊？！哪有這樣把朋友往火坑裏推的，你不是很討厭阿啟的嗎，我們到底還是不是朋友了？商商你作為一個女孩子說這種話還讓我……你好不害臊！”
葉商商面帶笑容，“我是討厭他沒錯，但架不住程澄喜歡，反正將來要和他在一起的是你，你喜歡就好。你都被他親到……那種地方了，到底是誰不害臊了？”
最後一句語氣忽然有點涼，程澄細細端詳葉商商的表情卻也沒有發現異常，反而笑容處處都顯出一種真切來，心底瞬間放下了一些疑慮，“你你你——看看你這張嘴。”
“我是覺得既然你們是青梅竹馬又門當戶對，遲早都是要結婚在一起的，那早點……做到哪一步也不要緊，總比把時間浪費在別的地方強。”
“哪是別的地方？現在學習才是正經事。商商，你別再取笑我了！”她伸手欲輕拍葉商商，可手還沒落到葉商商身上便先被擒住。
“我說的‘別的地方’可不是只這個。”
葉商商遺憾的搖搖頭，程澄忍不住脫口而出，“那是什麼？！”
就見葉商商似笑非笑的睨過來，唇角漾開的弧度柔軟漂亮，似乎在誘惑着他人前去親吻，可那雙眼又是莫測一片。她握住程澄的手指並未用力，可程澄卻感覺現在是塊烙鐵扣在自己命門上，稍有不慎就會被抓破動脈，暴斃再次，臉上的笑容都快架不住了。
“商商，你別老開玩笑嚇我啊，你知道我從小膽子就小——”
“膽子小？”
葉商商重複這個詞的口氣很是玩味，秀美一挑，氣質在頃刻間改變，整張偏向溫婉的臉染上了不可直視的尊貴和傲慢，“你現在是在跟我說笑嗎？你那天應該拿回去看了吧，現在來說說愛看自己的感受如何——我的物理筆記做的好不好？有沒有短期內讓你這個學文的也獲益匪淺？還是說已經突破到還剩百來天打算文轉理的程度了？”
程澄的心理咯噔了一下，揚起柔美的笑，繼續弱弱的裝傻，“你的什麼筆記——你的筆記本不是已經在你自己地方嗎？你現在過來找我，我怎麼回答的出來。”
“劉日照，我那個喜歡你的同班同學，高高瘦瘦的，就是今天在司令台讀檢討書那個，你前兩天才跟他結果頭的，你應該有影響的吧？”
程澄的表情滿是不可思議，彷彿真的被誣陷了一樣，“你懷疑是我的做的？你懷疑是我陷害你？！我們是朋友啊！商商，你現在又怎麼可以那麼胡說八道的污衊我？！！”
“朋友？你捫心自問自己擔不擔得起這兩個字。這事真真假假你自己心裏清楚着呢，不管你承不承認我大概都要算到你頭上了——委屈你咯，程澄，我的朋友。”
葉商商說著手中施力，生來便柔弱的程澄連忙叫疼，低頭眼底劃過一絲陰狠，再抬起又換成了委屈和心痛，滿滿都是對葉商商的控訴。
“商商，我沒有對你做過這樣的事——你相信我啊。你和阿啟都是我從小的朋友，我就算傷害自己也不可能對你們兩個下手！還是說，你對阿啟的那些偏見也是因為這樣……”
她彷彿忽然想通，不認同的看向葉商商，“商商，你這樣做就太過了。”
可惜那一剎那的表情變化都不曾逃過葉商商的眼睛。
如果不是還要接着唱下去，她現在就想拍手替這個程澄較好了。
這演技，絕對是影后級的！
“過不過不知道，這次我的氣也出到差不多也就不計較，可如果還有下次——”
葉商商的聲音驟低，“我立馬就找人去艹了你喜歡的唐澤器，男女都帶一些，有備無患，也不知道他喜歡哪種更多一點。這麼大一頂帽子扣下來——”她柔美一笑，“看來我也是必須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的‘做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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