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愈演愈烈
站在門外一直沒有離開的人認真看了看皎白月,隨即露出大大的笑容,撲到他懷裏,小聲說:“歡迎回來。”
“你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皎白月狠狠摟住沈寒,低頭親吻他的嘴唇,就像長久分別,重新見面的愛人一樣,狠狠的吮-吸對方的唇舌,侵略對方柔軟的口腔,品嘗着甘甜的味道。
第一次有這種把人狠狠□□在自己骨血中的衝動,做人的時間太久,久到他已經忘記做人的本能,做個妖修多好,只需要跟着主人就好。只是……“小寒,”皎白月的聲音有點沙啞,他這麼多年沒有使用過的嗓子有點不聽指揮,說出來的語調怪怪的,“我可能變不成狗了,我是人,不是妖修。”
“沒關係,你是我心中的阿白。”沈寒笑笑,雙手捧着對方的臉,湊上去親吻,小聲說,“你首先是我的阿白,其次才是白月尊者。”
“好。”皎白月在房間裏適應一下自己的身體,運轉靈力調整一下,很快跟往常的皎白月一樣拉着沈寒下樓。
茶攤眾人都好奇的看着“合二為一”的皎白月,平日裏總是笑眯眯,跟在沈寒屁-股後面轉的人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只是看看模樣還是那個模樣,非要說的話,恐怕是氣質不太一樣。
在自己心中位置最重要的茶攤夥計身份讓皎白月並沒有多大變化,他舉手投足之間還是跟以前一樣,臉上隨時隨地都微笑着,長發用麻繩綁起來,拿着抹布擦桌子,最喜歡抱着陶罐數銀子,再放到木盒裏存起來。
“你真的是魔道第一尊者?”山楂樹晃着身上的樹枝,吧嗒吧嗒走過來,一根柔軟的樹枝攬着竹筒先生,兩棵樹眼巴巴看着彎腰撅着屁-股擦桌子的皎白月。
直起腰,皎白月沒說話,他伸出空閑的那隻手,凝聚靈力,濃郁到肉眼可見的靈力飛快的飄到茶攤外面,隨即發出“轟”的爆炸聲,“我的力量真的回來了呢。以前是尊者,現在不一定是,手下也只有風華雙,其他人恐怕都另投他人了。”
“哦。”山楂樹先生軟綿綿的說,“好厲害,不過我覺得做你的手下不如跟着茶攤呢。”
竹筒先生也扭了扭身體表示同意,“跟着茶攤可以修鍊增長修為,還有好吃的。”
皎白月自己也跟着點頭,“對,我也這麼覺得,所以我決定跟着小寒。”
此時外面正在熱火朝天砍樹做木板,準備蓋木屋的修士們正想把前面的山包弄平整,然後就發現一個透着危險氣息的靈力團飄過來,“轟”的一聲炸開,山包瞬間平整。
……修士們沉默片刻,修羅派大師兄說:“定然是茶攤出手幫助我等。”
“此言極是。”其他修士紛紛附和。
然後大家就接着蓋木屋,在木板上雕刻畫好的陣法。崩山派等修士則是舒舒服服的待在木屋裏打坐修鍊,只有值班的修士不時看向外面。
茶攤這邊吃晚飯的時候,終於都閑下來,一邊抱着熱乎乎的靈米粥,吃着香噴噴的炒菜,手裏還拿着金黃金黃的火燒,互相閑聊,話題都圍繞皎白月。
就像外面傳聞的那樣,皎白月年紀輕輕便悟道成功,並沒有用任何功法,他自創功法,修為比許多聞名遐邇天才漲得都要快。無門無派,孤獨一人,因為太過於優秀,沒有答應任何門派的邀請,因為是異類便被所謂的正派修士歸到魔修中。
他們忌憚皎白月的實力,覺得正派中不會有那麼厲害的存在。
一開始的一切都相安無事,直到正魔兩道大戰,皎白月原本並不打算參與,只是正派覺得這是除掉他的好機會,一定要拉上他。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太好笑,皎白月根本懶得理會,他心中並不嗜血,也不殘暴,覺得滕州城的百姓太無辜,確實打算插手此事,只是沒想到後來的一切都讓他這麼身不由己。
魔修一夜之間銷聲匿跡,正派修士也終於撕破臉,準備把過錯全部歸咎於皎白月身上,並且要置他於死地。只是所謂的正派大能連翻車論戰也奈何他不得,最終雙方各退一步,由正派魁首輪迴宗封印皎白月,終生不得踏出大殿一步。
然後……皎白月就坐在矮桌前面,一邊幫沈寒夾菜,一邊敘說自己的過去。
啃一口火燒,沈寒疑惑道:“事情不太對頭,當年的正魔兩道大戰並不知魔修單方面挑起,只是剝離魔修的惡念,這就能解決問題嗎?那對魔修不公平,正派修士什麼都沒做!”
“正派應該是做了什麼。”山楂樹先生晃晃樹枝,軟綿綿道,“正是因為做了什麼,所以這麼多年以來,正派修士才沒有人去滕州城,好像當年的正魔兩道大戰從未存在過一樣。”
“山楂樹先生說得對。”竹筒先生蹭了蹭山楂樹先生,小聲說,“我想吃雞。”
趕忙用樹枝卷着勺子幫竹筒先生舀雞,山楂樹先生繼續說:“這麼說,當年參與過正魔兩道大戰的正派修士都沒有相應的懲罰,不過當年滕州城也沒有人傷亡,天道興許會放他們一馬。”
“也許是這樣,”財魚先生扭了扭魚尾,一邊吸溜着喝粥一邊說,“蝕日宗的存在就是天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結果,輪迴宗會付出代價的。”
大家互相討論一番,發現這件事對自己非常有利,於是準備靜觀其變。而關於皎白月拿回真身的消息,卻是要暫時保密,不能對任何人透露。
吃過晚飯,沈寒特地燒了一大鍋熱水,拿了巨大的木桶泡澡,還灑了幾朵晒乾的菊花。皎白月圍着木桶團團轉,第一次使用真身,他其實是有點緊張的,以前跟沈寒在一起,雖然也是用自己的樹枝,但是元神有元神的好處,可以適當縮小一下自己的樹枝,真身就不行了,看到沈寒的模樣,樹枝只會越來越大,這是個問題。
洗乾淨自己,沈寒利落的走出來,穿上衣服把木桶搬到一樓,倒掉已經不怎麼熱的水,然後……臉有點紅……
“我、我會輕一點的……”皎白月有點結巴,他把沈寒抱到床上,蓋住靈燈,然後迅速脫掉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跟着鑽進被窩。儘管一點光線都沒有,但皎白月拿回真身後,視力只會更好,輕而易舉就能看清楚沈寒白皙的胸膛,還有軟趴趴的躺在草叢裏的可愛樹枝。
雖然自己元神狀態的時候已經用過很多次樹枝,而且對沈寒身上敏感的地方也非常了解,更知道如何取悅他的樹枝,還知道某個會容納自己樹枝的地方有多麼美味,有多麼讓自己瘋狂,儘管如此,皎白月還是覺得臉有點紅。自己的真身跟元神完全不同,樹枝石更起來后,不能適當縮小,擔心沈寒承受不了。
手伸到被窩裏,準備摸皎白月屁-股後面毛茸茸的尾巴,但是後者現在的狀態是真身,並不好變出毛尾巴,他是個貨真價實的人呢。於是……沈寒就摸到對方硬邦邦的臀肉,一點都不軟,再往上摸摸腰,也不軟,都是肌肉,最後還是純黑色的長發比較好摸,很順滑。
跟皎白月完全不同,沈寒的身體軟軟的,尤其是屁-股,又圓又翹,簡直讓皎白月愛不釋手,他在上面親了一口,摸了摸沈寒前面的樹枝,感覺後面也準備的差不多了,就小聲說:“小寒,那我……進去了?”
“恩……”沈寒現在的感覺跟往常一樣,也以為等會兒很舒服。
然後……沈寒“啊”地一聲叫出來,樹枝太大了,差點卡住,好在皎白月非常有經驗,晃了晃,竟然順利進去了。於是伴隨着沈寒的大叫聲,皎白月滿頭大汗的慢慢配合。
整個木屋中都充斥着沈寒的聲音,好在其他人都睡的跟死狗似的,根本聽不到。黑影掛在枯樹上,自由自在的轉着圈,並沒有做出別的動作。
這種情況持續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後來沈寒也有舒服到,不過他身體很累,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這是第一次使用真身,發泄過一次之後,皎白月感覺自己對真身的掌控力更緊密,他拿着帕子小心翼翼的清理沈寒的身體,滿懷希望的看了看對方平坦的肚子,希望裏面能夠有一個小寶寶。
第二天早晨,沈寒難得一次賴床了,早飯是在床上吃的。皎白月有點不好意思,他殷勤的端着托盤跑過來,小聲說:“小寒你不要生氣,下次我會小心點的。”
“恩。”沈寒偷偷感覺了一下屁-股,不自然的呲了呲牙說,“大概這才是真正的第一次,比以前大很多,有點不好接受。”
兩個人接下來就認真的討論皎白月的尺寸問題,因為早就下過聘禮,也進行過很多次那種事,所以完全沒有什麼害臊的。沈寒因為身體不舒服沒下床,茶攤眾人雖然都很擔心,但是並沒有冒然闖進來。在沈寒的教導下,眾妖修都非常講禮貌。
不過就算沈寒沒下床,但茶攤的生意該做還是的做,皎白月甚至沒有多少時間陪伴在床邊,他得下去擦桌子,守着櫃枱,等修士們來得時候,還得給他們舀茶水。霍韶就負責賣火燒,山楂樹先生和竹筒先生待在後院,他們身材相對來說比較高,不適合上樓。靈芝先生和財魚先生,黃狗、聖王爺等等都有自己的事情做,並且被皎白月提醒過,不能打攪沈寒休息。
據說,做過那種事情,體內有樹枝冒出來的白色東西,只要休息足夠充分,就一定能懷上孩子的,皎白月充滿信心的想着。
激勵屋的修士們花了一天時間建好木屋,今天像往常一樣來茶攤買茶水,不過他們私下裏也有一些小問題,銀錢只花不賺,剩下的不多了。
修羅派大師兄向皎白月打聽茶攤的最近動向,“夥計,你們茶攤這段時間不會再搬家了嗎?”
非常樂意聽到“夥計”這兩個字,皎白月高興的回答,“不清楚,聽老闆的,不過他今天不太舒服,不方便出面。”
修士們憂心忡忡的,帶着沉重的心事離開。皎白月高興的拿着抹布擦桌子,跟霍韶商量中午的菜單,並且準備把陶罐抱到樓上,拜託沈寒幫忙數銀子。一上午時間都沒有下床,沈寒肯定休息的非常好,皎白月在心裏想着,邁着輕快的步子踏上樓梯,打開門。
一陣呼嘯而來的狂風猛地刮過來,吹得木門呼啦一聲打開,差點把皎白月拍在門外,他愣了一下,用木塊固定住木門,然後就看到自家卧室打開一個非常巨大的窗戶,屋子裏也不是空蕩蕩的,而是躺着一頭非常大的雄鷹,非常巨大,差點擋住大窗戶。
“阿白。”沈寒坐在床上看向這邊,笑着說,“我忘記給烈日尊者送茶水了,他派我的鷹來問問情況。”
原本拿回真身,想着讓沈寒每天可以閑下來,孕育寶寶,自己承擔經營茶攤的責任,並且一定會經營的非常好的皎白月頓了頓,很快發現自己似乎並沒有那個能力。如果腦袋上面可以變出毛耳朵的話,現在一定跟毛尾巴一樣耷拉着,他走到床邊,有點沮喪的說:“小寒,我沒用,我想養你的……”
“阿白很有用。”沈寒搖搖頭說,“你現在可以離開茶攤了,幫我下樓泡些茶水,送到烈日尊者那裏。我還要跟我的鷹再聊一會兒天,他不能再繼續呆在烈日尊者那裏,必須在茶攤才能有利於修鍊。”
“恩!”發現自己還有可以做的事,皎白月眼睛亮了亮,立刻跑下樓,準備代替沈寒去烈日尊者的營地那邊送茶水。他沒有想過自己的身份,也沒有想過,真身拿回來之後,實力恢復,身上的威壓如果不刻意收斂的話,對外面那些妖修來說是多麼恐怖。而鑒於茶攤的特殊情況,茶攤的妖修感覺都比較遲鈍,都沒有發現皎白月的具體變化。
於是用竹筒先生裝好茶水,變成普通大小的竹筒,但是重量還是非常沉重,皎白月輕輕鬆鬆拿起來,立刻跑出茶攤,徒步跑向隔壁的烈日尊者營地。
原本望眼欲穿蹲在帳篷外面的猴子們和各種各樣的妖修以及魔修,大家等得花兒都謝了的時候,終於看到一個人快速逼近,都以為是沈寒,畢竟現在比往常的時間晚,他們以為沈寒特地跑得快一點趕時間。
只是皎白月並沒有刻意收斂自身的威壓,等他跑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個妖修或者魔修都躺在地上,有的還口吐白沫,不禁在心裏感慨,烈日尊者的待遇真是不太好,都不敢睡帳篷,睡在外面,有些都餓得吐白沫了。
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最大最豪華的帳篷外面,看了眼守門的魔修,見他們的身體軟了軟,似乎在給自己行禮,皎白月趕忙擺手表示不用,自己鑽到帳篷裏面。
怎麼說也是烈日尊者,其他魔道尊者也不是沒見過面,對彼此的實力都有所了解,有位尊者要不是刻意壓制自己的實力,恐怕會直接渡劫飛升,但如果如此,根據以往被天道記下來的因果算計,肯定會被劫雷劈成渣渣。
離飛升只有一步之遙,更甚者已經達到飛升實力的尊者都見過,烈日尊者卻從未有過這種發自內心的心悸感覺,他原本躺在樹杈上睡覺,只要有人進來就可以跳到椅子上變成人形,裝作自己剛剛正在沉思的模樣。這一系列動作他做過無數次,從未被人發現。
然後……因為烈日尊者莫名其妙的心悸感覺,沒來得及跳到下面的椅子上,於是皎白月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一隻非常巨大的雄鷹躺在樹杈上,身上還蓋着一個毯子。把竹筒先生放在桌子上,不小心忘記他的重量,結果把桌子直接給壓垮,皎白月不太好意思的笑笑,疑惑道:“你是鷹,不應該站在樹杈上睡覺嗎?”
自從自己登上尊者寶座以來,一直刻意避免被人發現的問題,終於在始料未及的情況下被人問出來了!烈日尊者心裏非常難堪,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難道要說自己作為一隻鷹,最喜歡的不是站着睡覺,而是躺着嗎?好在他沒有糾結多久,皎白月自己幫忙回答了。
“我知道,肯定是躺着更舒服,不過你可以準備一張床,平時不睡的話收起來,不佔地方的。”皎白月認真道。
“哦、額……”烈日尊者看到小小的竹筒,很快轉移話題,“這些是茶水吧?下面的人估計都等急了,這是我準備的銀錢。”
兩個人奇怪而友好的聊了聊,烈日尊者發現非常不起眼的茶攤夥計竟然有他都摸不透的修為,心裏羨慕的同時,也更加堅定跟茶攤合作的心思,最後皎白月臨走前還專門送給他一大塊新鮮的獸肉。
茶攤的中午飯就吃煎肉排,霍韶在沈寒的建議下,經過嘗試,很快掌握的烹飪手法。休息一個上午,沈寒終於覺得身體完全恢復,穿好衣服下樓跟大家一起吃飯。
下午自然不需要沈寒經營茶攤,也確實沒有什麼事,這個山谷里的生意都很固定,只有那麼兩撥人,一撥主動上門,一撥需要送貨。把卧房打開的窗戶關上,沈寒跟雄鷹商量,能不能把自己和皎白月帶去輪迴宗看看情況。靈芝先生設計的木樓非常實用,不但有隻能從裏面打開的小窗戶,還能直接從裏面打開一整面牆,雄鷹這麼大個頭就是這麼進來的。
站在茶攤的結界裏,雄鷹呼吸着濃郁的靈氣,看了眼皎白月,點點頭,表示自己可以試試。然後沈寒就拎着枯樹爬到雄鷹背上,為了安全起見,還帶上財魚先生,等皎白月往上爬的時候,雄鷹整隻鳥都晃了晃,他艱難的硬撐着。
先前皎白月的真身是被烈日尊者帶回來的,他怎麼說也是實力高強的妖修,雖然覺得真身實在沉重,但還能在承受範圍內。不過這頭雄鷹並沒有那麼高的修為,他其實正咬緊嘴巴硬撐。
等皎白月也爬上去,沈寒跟茶攤眾人告別,然後拍了拍下面的雄鷹,示意他可以起飛了。
往常只要展翅就能飛起來的雄鷹今天選擇了另外一種方式,他晃着高大沉重的身體,邁開腿飛快地跑出去,一邊助跑一邊跑到一個小山包上,然後展翅飛翔。
……幸好飛起來了,不然肯定要辜負老闆的期望,不過這位茶攤的夥計真重,雄鷹小心翼翼的藉助天上的氣流飛行,一邊在心裏想着。
輪迴宗離這裏並不遠,雄鷹的速度很快,他很快到達輪迴宗上空,在上面不斷盤旋。蝕日宗的魔修並沒有撤退,不斷有受傷的魔修被送回飛舟上進行簡單的治療,輪迴宗也有受傷的弟子被同伴拖回去。
內門的地盤已經被佔了一半,不過蝕日宗的魔修也沒有賺多少便宜,他們並不是為了搶奪資源,而是單純的對付輪迴宗的弟子。相比來說,輪迴宗畢竟實力雄厚,損失並不是特別大。這是沈寒粗略觀察的結果,有些細節他看不清楚,皎白月卻可以看的一清二楚,一些事是他解釋的。
“小寒,我們要下去嗎?”皎白月認真道,“這時候推銷給他們茶水,他們會買嗎?”
沈寒心裏也有點猶豫,因為當年正魔兩道大戰,再加上皎白月的真身被困在這裏,他對輪迴宗並沒有好感,但生意該做還是得做,輪迴宗肯定有不少銀子,大不了到時候價格定的高一點。
兩個人小聲商量了一會兒,都感覺輪迴宗這筆生意必須做成,不管什麼原因。終於在雄鷹快要堅持不住,光滑的羽毛下面的絨毛都沾滿汗水,濕漉漉的時候,找到一處空地落下。雙腳踩在地上的時候,發出“轟隆”一聲巨響,腳下精緻的大理石地板直接裂開,可見雄鷹的負重!
“小寒我很厲害,不用擔心,他們都不是我的對手。”這還是第二次離開茶攤,見識到許多新鮮的場景,皎白月興緻勃勃的拍着胸脯說,“你看誰不順眼,我們上去揍他。”
拉着皎白月的手,沈寒認真道:“不能隨便揍人。至少也得先看看他是不是好人,好人是不能揍的。”
“哦。”皎白月點點頭,衝著雄鷹揮揮手。
身上沒有沉重的壓力,雄鷹展開翅膀一飛衝天,因為前後的落差太大,他用力過猛,差點衝到高空中空氣極為稀薄的地方。
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沈寒抓着皎白月的手,湊到他胸前小聲說:“阿白,不知道輪迴宗的院子是不是都一模一樣,我總感覺這裏我來過……”
第一次在茶攤以外的範圍跟沈寒手拉手,靠的如此近,即便是這裏的環境不明,不知道還有沒有危險,皎白月還是覺得非常幸福,他雙手捧起沈寒的臉,低頭吻了吻柔軟的嘴唇,笑着說:“小寒上次來的就是這個院子嗎?”
看了眼枯樹上的黑影,沈寒想起上次來,他讓黑影抱住皎白月的真身,因為太沉重舉不起來,就只能放在地上拖着走。有點尷尬的咳嗽一聲,沈寒拉着皎白月的往屋子那邊走,“咱們看看這裏有沒有人。”
好巧不巧的,沈寒還真的來的就是上次的院子,並且屋子裏真的有人。最近晟柒總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什麼,他以為自己曾經遭到過蝕日宗魔修的攻擊,以至於腦子不太好使,就特別申請留在院子裏養傷。然後……就等到沈寒推門而入,還帶着一個實力莫測,給人一種心悸感覺的英俊男人。
看到熟悉的人,沈寒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你是輪迴宗的內門弟子,叫什麼?”他決定先發制人。
感覺臉上帶着溫柔笑容的男人很眼熟,剛想問自己是不是見過對方,就被沈寒那句話堵回來,晟柒冷靜的站起來,忌憚的看了眼皎白月,又非常謹慎的看了眼黑影,“晟柒。”
果然不是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沈寒按下僥倖的心思,不過還是決定再跟此人合作一次,他拿出水囊,倒了一杯茶水遞給對方,“你嘗嘗這杯茶。”
作為輪迴宗的內門弟子,從未用過水囊,存放水的容器都是玉的,再不濟也是銀的,晟柒有點抗拒的看着盛在白玉杯里的茶水。輕輕咳嗽一聲,皎白月有點不高興,哪個修士來茶攤買茶水不是主動排隊,臉上帶着笑容,他們主動送來茶水,竟然還不想喝。
全身一震,被皎白月散發出來的氣質震住,晟柒立刻拿過茶碗,仰脖喝下去。
一種比靈茶更為細緻的清香在唇齒間蔓延,從未喝過如此香的茶水,眼睛亮了亮,晟柒剛想開口說話,但體內一股極為純凈的靈氣讓他震驚,顧不上打坐煉化靈氣,而是急急看向沈寒:“這茶水,不,靈茶……”
以前茶攤的茶水全靠後院的茶樹,蘊含的靈氣有限,而自從打井之後,地脈時不時吸收一些水,感覺不喜歡了就放到水井裏,這就導致井水的靈氣更加濃郁,用井水泡出來的茶效果也更好。
靈茶、靈果、靈蔬等等雖然在輪迴宗並不少見,但大都是低階的,蘊含的靈氣有限,也含有一定的雜質,只對修為低的弟子作用比較大,而對晟柒現在這個階段來說,低等靈植已經沒啥作用,他需要高等靈植或者……這碗茶水……
再次面對沈寒的表情中,戒備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狂熱,電光火石見已經察覺到這碗茶水的價值,等沈寒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包茶點的時候,晟柒想也沒想的立刻接過來,三兩下扒開油紙,幾口吞下去。
有着淡淡的靈氣,非常純凈,吃進去的茶點並沒有雜質,相反的,身體感覺非常舒服,這比某些丹藥還要厲害。辟穀期就沒再吃過凡間俗食,也極少吃靈果靈蔬什麼的,晟柒都快要忘記凡間俗食的味道了。
“好、好……”晟柒忍不住讚歎,過了好一會兒終於從頭腦發熱的狀態中恢復正常,眼前這兩位實力不俗,能夠悄無聲息的進到自己的屋子,無視所有的陣法。晟柒在心裏斟酌一下,謹慎道:“不知二位尋來,有何指教?這茶水和茶點是否可以買賣?”
而在晟柒喝茶吃茶點的這段時間,沈寒則是想起另外一件事,他突發奇想想去蝕日宗的飛舟上看看。那些魔修怎麼說也都是生命,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最後惹惱輪迴宗,開啟什麼護宗大陣,到時候這些魔修絕對不會再佔據上風。皎白月對自己的實力非常有自信,他自然同意沈寒的意見。
於是撇開茶水的事情不談,沈寒讓晟柒帶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張牙舞爪的黑影就覺得脖頸發涼,身體不由自主的就祭出飛行法器,把沈寒和皎白月送出內門,直到蝕日宗的飛舟。
大約所有的魔修都下去了,飛舟上的魔修並不多,大都忙碌着救治傷員,沈寒幾個人悄悄躲在一個很隱秘的地方,觀察着整個飛舟。皎白月閉上眼睛,用強大的神識感覺一下,很快睜開眼睛說:“飛舟上的魔修不多,但是有宗主坐鎮,輪迴宗就算過來偷襲也得不到好處。”
話音剛落,沈寒就指着不遠處說:“看衣服,他們是輪迴宗的,真的上來偷襲了。”
晟柒的臉色非常不好看,宗主是什麼身份他還是知道的,就憑這些偷偷溜上來的內門弟子,還不夠人家一個照面的。果然,偷溜上來的內門弟子還沒來得及佈陣,就被一股極其邪惡霸道的靈氣擊中,紛紛倒飛出去,看樣子是直接失去知覺了。
畢竟是同門弟子,晟柒臉上露出擔心的神情,飛舟下面的地盤已經被魔修佔據,那裏就算有輪迴宗的人,也無暇分-身救他們。“你去吧。”沈寒善解人意的推了晟柒一把,繼續說,“我們在這邊不遠處的山谷里開茶攤,你要是想來的話隨時可以來,最好多帶上幾個人。”
祭出飛劍飛快離開,晟柒感覺沈寒很不錯,就是詭異的黑影和那個英俊的男人看上去很讓人忌憚。
有不少魔修都受了很嚴重的傷,因為他們是被惡念控制,本身就不會保護自己的身體,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沈寒看到好幾個魔修治着治着就死了。
正想着說些什麼,眼前突然出現一個人影,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傳來,“你們是誰?”沈寒抬頭看過去,發現是蝕日宗宗主,不過看上去有點脫相,臉頰凹陷,身上瘦的皮包骨頭,衣服也髒兮兮的,周生瀰漫著非常濃重的邪氣,還有一絲淡淡的死氣。眼睛緊緊的盯着皎白月,宗主並沒有多餘的動作,但顯然他很忌憚皎白月。
抓緊皎白月的手,沈寒皺眉道:“你竟然能夠說話?那麼你這團惡念是不一般嘍?”宗主這麼消瘦並不是因為吃不好,而是因為他體內的惡念在壓榨他的生命。
臉上不帶絲毫感情的看向皎白月,宗主身形突然後退,同時澎湃的靈氣襲擊過來,沈寒下意識沖在前面,不過皎白月速度更快的把他拉到身後,伸出手,掌心凝聚着靈氣,彷彿泛着白光,像彎月那樣並不刺眼。
就這麼一輪彎月,不但抵消對方攻擊過來的靈氣,還在緩緩推進,宗主似乎看到情況不妙,身形一閃躲回飛舟。
為了防止對方開啟蝕日陣法,沈寒趕忙催促皎白月離開飛舟,兩個人本來就離船邊不遠,很容易跳出去。沒有飛行法器,皎白月也不知道該怎麼飛,好在他身體不但沉重,還非常結實,以自身為墊,讓沈寒安全落到地上。
黑影一隻手抓在枯樹上,就跟放風箏似的,整個身體都拉扯的有點長,飄來飄去的,直到沈寒落地才抓住枯樹,整個黑影都纏在上面,也不轉圈了。
並沒有晟柒的身影,看來他已經成功救走同門師兄弟,沈寒鬆了口氣。旁邊就有幾位魔修在圍攻一位輪迴宗弟子,大概是看到他們的衣服和氣質都跟魔修不一樣,還以為來了幫手,那位輪迴宗弟子趕忙大喊:“快過來幫我。”
財魚先生扭動身體從沈寒懷裏露出一個腦袋,圓溜溜的眼睛看了眼不遠處的輪迴宗弟子說:“老闆不要過去幫忙,我見過他的祖輩人,長得一模一樣,當年在滕州城沒有實力殺魔修,還想對凡人下手的,幸虧仙人及時阻止。”
“我們不能幫忙。”沈寒對於自己的身份很清楚,“我們只是局外人,我有預感,這場當年沒有結束的正魔兩道大戰並不會就此罷休,還會愈演愈烈。”
彷彿應驗沈寒說的話一樣,同一時間,輪迴宗叫來的幫手,許多自詡名門正派的修士乘着飛舟緩緩到達,而一些聽到風聲的魔修也湊在一起趕到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