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崩山派和天海派
率先找到茶攤的是崩山派,看樣子是把門派里年輕有為的金丹弟子全數派出來,怕是對寶物勢在必得。樹林裏的修士們看的清楚,此時也都不準備前往茶攤喝茶,而是又加上幾層障眼法,力求不被這些金丹期弟子發現。
“吾觀茶攤現狀,那寶物恐沒那麼容易……”一名道士正準備說什麼,其餘修士紛紛扭頭看過來,示意他閉嘴。
金丹期修士並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氣息,威壓釋放出來,凡人察覺不到什麼,但對於修為低下的修士來說,可謂是苦不堪言。而處在最中心的黃狗感覺最真實,他原本正準備湊到沈寒旁邊討塊雞骨頭吃,猛不丁威壓襲來,直接把他壓趴下。“夫……夫人……外面有金丹期修士,我……”黃狗張了張嘴,總是會咬到舌頭,乾脆不說話了。
“怎麼了?”沈寒疑惑地看看趴在地上的黃狗,又抬起頭看看外面,正巧看到一名穿着長袍,殺氣騰騰的金丹期弟子,對方怒目而視,沈寒平淡地轉過臉,繼續搗鼓山楂糕。
小時候在叔叔家討生活,什麼樣的嘴臉沒見過,只是這樣單純憤怒的,只要不招惹到自己,沈寒一貫都是視而不見。甜絲軟糯的山楂糕小心翼翼地切成長條,擺在木盆里,如果有人要茶點就給三塊,平時吃粗麵餅的時候也可以當鹹菜就着,沈寒想了想,乾脆端起另外一個小一點的木盆和面,烙山楂餡兒的餡餅。
茶攤外面的金丹修士在崩山派中算是很受重視的那一撥,如果他們將來能夠碎金丹、成就元嬰,那麼會一躍成為長老級人物,可以說是前途不可限量。如今眼看着寶物就在眼前,早已眼紅無比,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同時發動攻擊,準備直接把茶攤轟成渣。
崩山派顧名思義,手段比較強硬狠辣,一出手就是殺招,排山倒海一般的力量直直打向看着極為簡陋的茶攤。樹林裏的修士們甚至已經下意識閉上眼睛,只是想像中的轟鳴聲並沒有響起,待到他們睜開眼睛,便發現圍着茶攤的金丹期弟子一個都不見了。
“這都是你說的修士嗎?”沈寒歪着頭看了看外面,抬腳踢踢黃狗,“起來,別裝死。”
試探性的翹起毛尾巴,甩了甩,見身上的威壓消失,黃狗立刻蹦起來,湊到沈寒旁邊聞聞木盆里的麵糰,“夫人要做白面饅頭嗎?外面那些人呢?”
“自己……飛出去了……”沈寒頓了一下,怕黃狗不信,補充道,“我親眼所見。”
屁-股坐在地上,抬起前爪撓撓狗頭,黃狗腦袋上冒出一個問號,“夫人好生厲害,咱們這茶攤果真安全無比。我要繼續在這裏保護夫人,直到風華雙替魔尊迎娶夫人。”
看一眼開始胡說八道的黃狗,沈寒把麵糰掐成一個個劑子,中間包上一塊山楂糕,拍成薄餅,上鍋烙熟。麵粉熟透的香味從茶攤飄出來,夾雜着一絲甜甜的味道,不過樹林裏的修士們卻不敢露面,因為原本飛出去的金丹期弟子很快飛回來,他們這次比較謹慎,眼中透露出來的情緒也更加興奮。
“果真有寶物,我等不如聯手攻擊一個點,不怕茶攤仍舊完好無損。”其中一名年齡稍大的弟子開口道,“到時候再另算寶物歸誰所屬。”
其餘弟子紛紛點頭,於是他們很快湊到一起,攻擊茶攤後面。身體裏蘊藏的靈氣噴涌而出,經過崩山派的秘法流轉更加增添幾分力量,齊齊打向前方的茶攤。
山楂樹晃了晃,簇擁在一起的山楂互相撞在一起,並沒有掉下來。茶樹紋絲不動,倒是外面的金丹弟子瞬間倒飛出去,因為反作用力的緣故這次飛得比較遠。
黃狗豎起耳朵趴在灶台前面,不時叼起一根樹枝扒拉灶火,還幫着添柴火,見沈寒不說話,黃狗瞪着圓溜溜的眼珠子開始嘀咕,“夫人,你為啥不做肉餅,肉餅可好吃,香噴噴極其軟糯,我在趕來的路上正好遇到一家富戶烙肉餅,足夠我吃個飽,那味道……”
“這是茶點,一個要賣兩文錢。”沈寒把烙好的餡餅鏟到簍子裏,上面蓋好籠布,“我們自己吃麵餅,就鹹菜疙瘩拌辣椒。”
“……哦。”黃狗耷拉下耳朵,跟着沈寒啃掉一個麵餅便趴在角落裏,這會兒行腳漢子們該來茶攤喝茶了。
這些個行腳漢子進趟滕州城不容易,自然是能省則省,沈寒的茶攤茶水解渴,現在還有茶點可以吃,要的銀錢也不多,正好滿足他們的需求。不過漢子們並沒有要餡餅兒,這在他們眼裏小小的一個麵餅還不夠塞牙縫的,自然是一點山楂糕比較划算,捨不得吃帶回去哄家裏的媳婦孩子也不錯。
漢子們扔下銅板很快離開,沈寒跑過去把茶碗收起來,往茶攤外面的大路兩邊看了看,正好看到一群人數眾多的商隊,頓時高興,按照往常的經驗,這些就是每天多餘的客人,出手大方,能小賺一筆銀錢。
“茶攤里的茶點中含有一絲絲靈氣,我等修士受益無窮……”鼠眼男這次管家打扮,點頭哈腰的站在一名年輕人旁邊小聲說著,“不過要給一些個銅板,師兄您看如何?”
被喚作師兄的年輕人並不真的是鼠眼男的師兄,不過是修為高,所以抬高身份罷了。他先前和同門師兄弟在茶攤外面無論攻擊何處,都會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彈飛,好不狼狽。樹林裏的修士們實在是看不下去,便撤去障眼法,給他們出主意。
就算鼠眼男把自己所有知道的都說出來,這位師兄也不會給他好臉色,有門派、修為高的弟子跟散修不一樣,他們有傲氣的資本,儘管剛剛不停地被彈飛,跟耍雜耍似的。
一群人打扮成商隊,崩山派弟子扮成護衛,一個個英姿颯爽乾淨利落的率先走近茶攤,比大爺還大爺,“一碗茶,一碟茶點。”
“好。”沈寒點點頭,很快挨個上茶。這些個年輕弟子霸佔三張茶桌,其餘修士們只得站在外面,舔着臉跑過去討一碗茶就這麼站着喝下去,再過去要一碟山楂糕,細細的品嘗着,眼角餘光不時看向趴在角落裏的黃狗。
“再來一碟茶點。”先前跟鼠眼男說話的師兄吃完山楂糕后,眼睛冒出一縷精光,立刻說道。
一連喝完三大碗茶水,三碟茶點,師兄這才站起來,其餘的年輕弟子也紛紛起身,從懷裏掏出銀錠扔進陶罐里,師兄掏出來的銀錠最大,他見沈寒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冷聲道:“不必找零,我等不缺這些銀錢。”
黃狗修為太低,看不出這些人都是修士,還以為發財了,搖着尾巴目送外面的人走遠,扭頭蹦回來,“夫人,好多銀錢,可以去滕州城買肉,要大塊的豬肉,紅燒了又香又糯,吃了還想吃!”
跑過去把陶罐里的銀錢掏出來,沈寒細細數了數,總共大約十兩銀錢,足夠好幾個月的收成,這可真是大賺一筆。不過自家茶攤這麼破,一旦有野獸跑來,直接就能給撞塌,以前沒有多餘的銀錢修理,現在手頭忽然有錢,自然得先用在最需要的地方。說干就干,沈寒吩咐黃狗守在茶攤,自己揣上銀錢去滕州城找木工幫着打一些木盤和矮桌、凳子。
而此時離茶攤不遠的樹林,原來的修士加上崩山派的年輕弟子,就顯得有點擠。鼠眼男笑道:“師兄感覺如何?”他臉皮比較厚,雖然站在茶攤外面,但還是討到一碟山楂糕吃下去,此時那一縷純凈的靈氣已經被收攏到丹田裏。
“爾等說得沒錯。”師兄打坐片刻,睜開眼睛緩緩說道,“寶物似乎已經認主,咱們暫且靜觀其變,如若我猜的沒錯,天海派應當已經抵達滕州城。”
遠離滕州城萬里之外的深山中,宗門長老還在閉關,宮殿中也再沒有傳出魔尊的聲音,就連狗叫聲都沒有。但其中歷盡千幸萬苦打探到具體消息的暗子,終於通過層層手段把消息傳出去,最後到達風華雙的手裏。
從白紙上傳來的意念清清楚楚,風華雙一貫從容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鐵青,他沒想到魔尊說的話真的跟那條蠢狗說的一模一樣!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風華雙猛地站起來,對着洞府中的傳訊陣法說道:“風華雙屬下聽令,即刻備齊……聘禮……於我府前匯合,前往滕州城。”
不管得到消息的魔修們如何想,這事兒都得即刻辦好,魔修實力為尊,他們打不過風華雙。與此同時,天海派弟子終於抵達滕州城,他們在城內稍作停留便立刻趕往沈寒的茶攤。
“那老闆既然離開茶攤,咱們是否可以跟去……”樹林裏,有年輕弟子憋不住,湊到師兄前面獻計。
“誰去殺人都會沾上因果,還有那寶物應當給誰?”鼠眼男笑笑,插話道,“給殺人者,還是給實力最強者?”實力最強者肯定不會蠢到去殺凡人沾上因果,那這裏面的事情可就麻煩至極,這也是鼠眼男這幫人沒有在沈寒離開茶攤的時候下手的原因之一,但這對於還沒到達茶攤的天海派修士來說,並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