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七十六章
萬萬沒想到,還沒等她站穩,就被沈湛看穿了他的心思,快速上前,重重踢了她一腳,並沒有因為她是一個女孩子,而留情。
米欣然面露不可置信的樣子,以一個拋物線落在了地上。
怎麼可能,她想着,沈湛明明半背對着自己,為何會提前看穿了自己的行為。
腰側傳來的劇痛,打斷了她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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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的一切,米暖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從來不知道米欣然會痛恨自己到這種地步,會想要殺了自己,並且,付諸了實際行動。
米暖從來沒有主動挑釁過米欣然,唯一做的事情,也只是揭穿米欣然的真面目而已。
這一世,她明明斷了同米東義的交集。只能說,冥冥之中,自有註定吧。
當然,人的性格在其中也起了一定的主導因素。
望着地上的米欣然,米暖既痛恨,又覺得可憐。
她移開了目光,再沒有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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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腳大概踢得極重,米欣然蜷縮在地上不再動彈。
武警趕來了現場,帶走了米欣然,並向米暖等人詢問了相關事宜。
米暖看着沈湛的傷口,心底焦急。
“我們能不能先到醫院包紮完傷口,再去派出所做筆錄。”她問道,扶着沈湛。
武警看了一眼沈湛一眼,眼前這個男人臉色蒼白,因着墨黑的頭髮,更加襯得他膚色白皙。
“好的,我們送你過去吧。”
“謝謝。”
米暖小心地扶着沈湛坐上了警車,這還是人生第一回做警車,沒想到竟是送他們去醫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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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湛的頭靠在米暖的肩上,眼睛半闔着,顯得虛弱無比。
“阿湛,覺得累的話,就靠在我的肩膀上睡一會兒吧。”米暖聲音輕柔,一隻手扶在他的肩膀上,說道。
此刻,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裏,米暖原本緊繃的心,漸漸鬆懈了下。
看着面色蒼白,嘴唇乾裂的沈湛。隨之而來的,是如潮水般湧上來的愧疚感。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要是你不來,也就不會遭受這飛來橫禍了。”米暖拚命壓抑着眼眶裏的淚水,帶着哭腔說道。
沈湛笑了笑,伸出了手,將她眼角的淚輕輕拭去,“要是我不來,受到傷害的就是你了,”他低低咳嗽了幾聲,“那麼,我會更疼的。”
如果她不在了,他的心會疼到死去吧,沈湛表面不動聲色。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心情便哀慟了起來。
一聽沈湛這話,米暖再也忍不住了,淚水就如同開了閘門的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沈湛看着陣勢,知道安慰也沒有用處了,索性讓阿暖哭個夠。
汽車後頭有紙巾,沈湛能做的,也只有默默送上紙巾了。
有風吹了進來,沈湛看了沒有穿外套的米暖一眼,關上了窗戶。
他不輕不重的拍着米暖的肩膀,見她也哭累了,還在不斷地地抽泣着。順着力讓她的頭,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不知不覺的,米暖竟然就這樣睡著了。
看着米暖的睡顏,沈湛的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揚,他倆這算是和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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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暖,到了。”米暖睡得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在叫喚,揉了揉眼睛,瞬間清醒了過來。
在車上,到底睡得不安穩。
看着身邊的沈湛,米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明明是讓沈湛休息一會兒的,到頭來,怎麼是自己睡著了,還靠在了他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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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裏,周燁收到了消息之後,便直接往這裏趕了。
他效率極好的安排好了私人醫院裏,最好的病房和醫生,就等沈湛入住治療了。
“周助理。”米暖瞧見門口的周燁,打了個招呼。
周燁點了點頭,走到了沈湛身邊。
“都安排好了,先去306病房吧,”他看了一眼沈湛的傷口,才把那顆懸着的心,放了下來,嘴裏咕噥道,“這都多少年沒受傷了。”
沈湛淡淡瞥了他一眼,周燁立馬識趣的閉了嘴。
醫生十分利索的把傷口包紮好了,“傷口避開了大動脈,又處理及時,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但是這幾天傷口處不能碰水,每天都要來醫院換藥……”
“嗯,我清楚了。”沈湛說道。
米暖一直盯着醫生,望着張張合合的嘴巴,聽得比誰都認真,把醫囑都記了下來。
三人走出了醫院,警車還停在門口。
米暖邊走,便撇頭看沈湛,“阿湛,你的手受傷了,生活應該會不便。在傷口恢復之前,我來照顧你把。”她提議道。
沈湛用手指了指周燁,婉拒道,“不用擔心,還有周燁呢。”
他怎麼捨得讓米暖來照顧自己呢,照顧他一個大男人可是很累的。
沈湛很清楚,或許這件事能增加倆人相處的機會,促進倆人的感情。可是,他仍是不願意讓米暖吃苦。
他到底自不自私,在這個時候,倒不好判定了。
聞言,周燁的腳步一滯,他怨念地看了一眼沈湛,得了,他就是個老媽子的命。
聽到沈湛拒絕了自己,米暖倒是沒有多少氣餒,還想說些什麼。
沈湛早已看穿,朝周燁使了個臉色。
瞬間領會到他意思的周燁,立馬笑着對米暖違心地說道,“米小姐,我很會照顧人的,阿湛肯定會被我照顧的很好的。”
瞧着周燁那真誠的笑意,米暖略微放下了心,他跟了阿湛那麼久,應該很熟悉阿湛的生活習慣了。
有他照顧,阿湛的生活大概不會有大的影響吧。
“那,就麻煩周助理了。”米暖誠懇地道謝道。
說完這話,米暖一愣,她現在是以何種立場說這話的,這語氣就好像她是沈湛家人一般。
還沒等她想明白,沈湛就用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替她打開了門,“阿暖,上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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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派出所做筆錄時,不可避免的,碰到了米東義和王秀蘭。
一見到米暖,米東義就想過來說幾句話,但被民警攔住了。
米暖他們還沒有做筆錄,她同沈湛把這件事情簡單地複述了一遍,民警又簡單地詢問了他們幾個問題,簽了字后,就讓他們離開了。
還沒有走出派出所門口,她就被米東義給攔住了。
眼前的米東義憔悴不堪,他一向注重儀容儀錶,此刻頭髮凌亂,衣服也略有些臟。
可見,他先是失業,後面又有媒體的狂轟濫炸,過得着實不太好。
現在又出了米欣然這檔子事,也不知道他撐不撐得住。
“阿暖,咱們走。”沈湛朝旁邊的周燁使了個眼色。
經過這檔子事,米暖看到米東義只會傷心,他不願她同米東義有過多的接觸。
周燁會意,攔住了米東義。可是他小瞧了王秀蘭這個婦女的戰鬥能力,拉拉扯扯間,眼看就要使上九陰白骨爪,周燁就要破相。
“都住手吧,”米暖嘆了口氣,停在了原地看着他們。
三人默契地放下了手,保持着安全的距離。
“我以為……我們沒什麼好說的了。”米暖冷淡地說道。
米東義見米暖肯跟他談,以為這事有轉機,討好的笑了笑,“阿暖,現在你妹妹就在監獄裏面,她還這麼小,難道你忍心讓她在監獄裏面生活幾年嗎?”
“忍心。”
這話一說,圍觀者都笑了起來。
這段時間,米東義父女在電視機上瘋狂露臉,大家都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因此,對米東義還能厚着臉皮替小女兒求情的行為很是不恥。
“你,”米東義沒料想到她會如此說,“她到底還是一個孩子啊,”他繼續苦口婆心的勸道。
“她犯了罪,就該受到懲罰,”她頓了頓,露出心灰意冷的表情,“我只比她大一歲而已,難道你就忍心這麼對我。”
米東義吶吶地要說些什麼,到底是他理虧。
王秀蘭見米東義不說話了,心裏着急,她那可憐的女兒可千萬不能進監獄啊,“暖暖啊。”
暖暖?一聽到她叫得這聲,米暖的雞皮疙瘩就起了一身。
“你最後不是沒有事情嗎?可是欣然要是這次進去了,那就……”王秀蘭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淚就止不住的往下/流,“求你把她弄出來吧,回家了我會好好管教她的。”
“算了,”米暖半倚在門框上,“您是管教不好了,上次她陷害我這事,您也參與了吧,這就是您好好管教的結果啊。”
她毫不留情的說道,又看了一眼旁邊打着繃帶的沈湛一眼,“這一次,我沒出事,那是我幸運,”她指了指沈湛,“要是沒有阿湛,我早就死在她刀下了。”
王秀蘭探頭看了一眼,又縮回了脖子,小聲咕噥道,“那你不是沒事嗎?”
話說得極輕,可還是被耳尖的米暖聽到了,米暖怒極反笑,倒也明白同這種人是說不清道理的。
“是不是只要我沒死,都叫沒事。”她看了一眼沈湛,“走吧,阿湛。”
“嗯。”
三人快步走出了警察局,王秀蘭等人想要追出去,被民警給攔住了。
遠遠的,還能聽到王秀蘭的聲音,大聲喊着我家欣然的命怎麼這麼苦。
有些苦都是自找的,可偏偏,自私的人都把錯歸結於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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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暖回了家,屋子裏除了她空無一人。
因着李嬸常來打掃,是以還算乾淨,她安置好行李后,就出門去外頭買了些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