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拜入登仙門(二)

7.拜入登仙門(二)

來人名叫羅付山,乃是外門資歷最深的長老,執掌外門大半事務,雜務堂也屬他的管轄範圍。

羅付山修為不算頂高,只有胎息中期,卻是個敢鬥狠不要命的人,內門長老都鮮少敢得罪他。

晚晴心思活絡,早早就將登仙門中所有不能得罪或是需要討好的厲害人物打聽清楚。

現下她一眼就識得羅付山的身份,想到此人極好面子,最看不得內門弟子欺壓外門弟子,便立即停下手中的動作向他躬身行禮:“弟子晚晴拜見羅長老”。

聽到晚晴的聲音,周圍被羅付山氣勢震懾住的弟子這才回過神來紛紛給羅付山行禮。

“哼。”羅付山冷哼一聲,弟子們更加噤若寒蟬。

羅付山看不上這群讓外人在自己地盤上撒野的窩囊弟子,又不好在外人面前發作,便忍着火氣將目光轉向鎮定自若的晚晴,問道:“你為何無故毆打我外門弟子?”

“回稟長老,此人本是我陳家家生子,自故里隨大少爺前往雲來鎮參加十年大選,大少爺為人和善,待此子不薄,然他卻背棄自己的主人假死後隱藏身份參加大選。這等不忠不義之人怎可成為我門弟子,弟子剛才所為只是出於義憤,還請長老明鑒。”

晚晴這一番話說得鏗鏘有力在情在理,周圍的弟子紛紛在心裏贊同,覺得陸起這等惡仆,打死也不為過,當然,羅付山心裏也是認同的,只不過面上不能表露出來。

羅付山捋了捋及腰的美髯,道:“原來如此。”

還沒等晚晴接話,他立即調轉話頭道:“不過我登仙門中可沒有什麼陳家大少爺。無論什麼人拜入登仙門后,就是我登仙門的弟子,享受登仙門的庇護,不管你們在凡世有什麼恩怨都應該按照登仙門的規矩辦事。”

聽到這裏,晚晴臉色變了,她沒想到外門長老會庇護陸起這麼一個沒用的東西。

“你如今無故在雜務堂毆打我的弟子,已經違反門規,別處我是管不着,但你在這裏打我外門的臉,我卻是不讓的!”

晚晴不是蠢笨之人,見羅付山執意維護陸起且沒有絲毫迴旋的餘地,便立刻放低姿態道歉:“是弟子之過,請長老責罰。”

羅付山晲了晚晴一眼,心想着小丫頭還挺懂看人臉色。

他是長老,晚晴只是個內門小弟子,兩人身份懸殊,對方還非常識趣的認了錯,他如果抓住這件事耿耿於懷倒顯得氣量狹小,索性順着樓梯下去。

“念在你是初犯,責罰就免了。如果你跟他當真有什麼恩怨,就按照門派的規矩辦事,那樣即使他死了也是他無能,我是不會管的。”

說完,羅付山拂袖而去,眾人紛紛鬆了口氣,繼續各自的事情,有人瞥了晚晴一眼,卻沒有再巴結她的念想了。

待羅付山的身影消失在小徑盡頭,一直強撐着不露怯的晚晴才想起要尋找陸起,可哪裏還能看到陸起的蹤影,他早趁機溜走了。

晚晴冷哼一聲,這小子跑的真快,不過他逃得了這一次,下一次就沒這麼好運了。

晚晴心不在焉地將陳哲明交代她發佈的尋找草藥的任務登記好,然後步履匆匆地往內門走去,這次她一定要想個周全的計劃斬草除根。

再說陸起,忍痛回到住所一股腦磕了好多葯才把傷治個半好。

他不明白那個叫晚晴的人為什麼那麼恨他,要置他於死地,在離開陳府之前,他甚至從來沒有同她見過面。

他清楚自己這樣一味地躲避是不行的,可除了躲避,他想不到其他任何解決問題的方法。

晚晴就像一把懸在他頭上的刀,隨時都可能落下,他卻毫無反抗之力。

日子就在陸起的忐忑中一天天過去,出乎意料的是,晚晴沒有再帶人來找他麻煩。

陸起並沒有因此感到安心,他每夜都會做噩夢,夢見自己被陳哲峰他們綁在木樁上用匕首一刀一刀剜他的肉,一邊剜一邊罵他不知好歹,沒有良心。

他根本不是真正的陸起,他什麼都沒有做錯,為什麼要承受這些折磨?他們為什麼要對他趕盡殺絕?就當他不存在不行嗎?

陸起在夢裏又恨又懼地質問他們,得到的卻是更嚴酷的折磨和嘲笑。

“你這麼弱,不折磨你折磨誰呢?”

當陸起再次從噩夢中驚醒,除了被用刑時的痛不欲生,唯一記得的就是夢裏陳哲峰對他說的這句話。

是啊,如果自己厲害一點,他們還敢這麼欺負自己嗎?

想起陳哲峰他們對陳泰清卑躬屈膝,恨不得給陳泰清做牛做馬的樣子,陸起擦掉額頭上的冷汗,陷入沉思。

自己有系統指導修鍊,又有包裹里種類繁多的物品作輔助,為什麼不努力變得強大起來,強大到陳哲峰他們再也不敢來招惹自己呢?

這樣想着,陸起終於有了堅定的目標,不再惶惶終日,定下心神努力修鍊。

根據系統介紹,這個世界的修士等級從低到高依次為練氣、築基、開光、胎息、辟穀、脫虛、融血。

每個等級又分為入門、中期、後期、大乘四個階段,他現在就處於練氣入門。

練氣,顧名思義,就是練習呼吸吐納,將身體從外界吸收的靈氣“馴服”,化為己用,讓這些已經被“馴服”的靈氣遵循呼吸血液的循環遊走到四肢百骸,疏通經脈。

陸起從小就是個聰明孩子,一旦下決心去做某件事,就一定能把那件事做的很出色。

好比此時,他已經完全沉浸在某種玄妙的狀態,身體源源不斷地汲取周圍的靈氣,讓它們順着自己的經脈不斷地循環流淌,剝離雜質,最後聚攏到丹田之處,緩慢壓縮。

當冗雜的靈氣被壓縮到一定濃度的時候,突然砰地炸開,順着經脈強行逆流而上,因為速度極其迅猛,直接將那些淤積在經絡中的雜質碾碎。

這些混合著雜質的靈氣無厘頭地在體內左衝右突,最後去無可去,只能穿破皮膚重歸於大氣。

竟然一舉突破兩級,晉陞到練氣大乘期了。

陸起睜開眼,換了身衣服,走到院子裏活動手腳,發現自己通體舒暢,好像輕盈了不少。

叮。

系統:恭喜宿主等級提升為19

真好,還有一級他就能得到新的任務線索了。

“陸起。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走火入魔了。”武夷恰好拖着一隻體型龐大的劣齒狼屍體回到院子,看到正在活動筋骨的陸起,遂開玩笑道。

“嗯?我這次打坐用了很久時間嗎?”

“足足一個月呢,你的修為看起來提高不少,明天就是挑戰賽了,你不打算去試試?”武夷善意地提醒道。

“我……”他下定決心要變強,卻還沒有做好跟別人實戰的準備,猶豫一瞬,道:“等下次吧。”

武夷聞言,搖搖頭道:“你膽子這麼小,會錯過很多機緣的。”

隨即,武夷突然想起什麼,從懷裏拿出一封信遞給陸起:“喏,這是我回來的路上,一個內門女弟子塞給我的,讓我務必親自將信交到你手上。”

陸起心裏咯噔一下,接過信,問武夷:“你可看清那女弟子的模樣?”

武夷用手撓撓頭,道:“真是對不住,我走得急,沒太注意她的模樣。”

陸□□點頭,對武夷道謝后,走回房間將信拆開,若是他預料得不錯,這封信很可能來自晚晴。

門規規定弟子間不允許私鬥,倘若真的有什麼化解不開的恩怨,可以相約到挑戰台進行一對一的決鬥,生死不論。

陸起吸了口氣,心想,如果這是晚晴向他發起的挑戰函,他、他一定會接的。

可陸起打開信封,發現宣紙上的字跡屬於冬梅,莫名的,他鬆了口氣。

冬梅在信上說,晚晴將他還活着的事情告訴大少爺后大少爺震怒,立馬就要派人來把他抓回去,但是在她的勸說下,大少爺慢慢冷靜下來,覺得他既然已經死過一次,那以後他與陳家便各不相欠,如果他不再出現在大少爺面前,以前發生的一切事情都不再追究。

陸起看到這裏,滿心懷疑,陳哲峰那種性格怎麼可能善罷甘休?即使陳哲峰真的不想理他了,晚晴肯定是會找他麻煩的。

信的最後,冬梅問他想不想知道晚晴恨他入骨的原因。

——如果想知道,明日午時一刻在珠子峰靜心台上見面,我會將你的賣身契交還與你。

要面談而不是在信上告知嗎?

陸起隱約嗅到一絲陰謀的味道,他曾經依賴信任過冬梅,可是在他最無助最害怕的時候冬梅並沒有向他伸出援手,從那時起他就已經在心裏將冬梅劃歸到陌生人的位置。

第二天,陸起準時赴約。

出發之前,他做足了準備,不僅將所有能穿上的裝備都穿上,還將增加防禦力的附魔物品縫在外衣上,磕了好幾種可以疊加狀態的小葯和小吃。

一路上,陸起都警惕地觀察四周,發現沒有可疑的人尾隨後,才稍稍放下心來。

珠子峰在外門最西面,位置不算偏僻。

平時很多注重法道的弟子喜歡在珠子峰靜心台上靜修,然而今天恰逢外門舉行挑戰賽,弟子們幾乎都觀戰去了,所以珠子峰上十分清冷。

陸起遠遠的就看到的靜心台上那個窈窕的背影,不是冬梅又是誰。

冬梅這幾個月時間在內門學到東西不比陸起少,於是陸起走到距離她還有十幾丈遠的地方,她就察覺到了。

冬梅轉過身,朝陸起招招手,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一樣,對他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陸起,快過來。”

“冬梅姐。”即使心裏暗暗防備,陸起還是不自覺地紅了眼睛。

他天生對溫柔的女性長者沒有抵抗力,更何況他剛來到這個陌生世界,充滿茫然的時候,是冬梅教會他很多東西。

冬梅摸了摸陸起的腦袋,沒有多餘的話語,直接將晚晴恨他的應有一一道來。

這是一個相當狗血又俗套的故事:原來晚晴是陸起同父異母的姐姐,晚晴的父親喜歡上陸起的母親后,拋棄了晚晴母子倆,害得晚晴的母親患上心疾鬱鬱而終。

可能是老天有眼,晚晴母親死後沒過多久,晚晴的負心父親就死於醉酒,仇恨的源頭驟然切斷,晚晴便將所有的恨意轉移到陸起身上。

陳府里,那些欺負陸起,嘲笑陸起,戲弄陸起的人,其實都是與晚晴相熟的人,他們的所作所為均受晚晴指使,年幼的陸起並不知道這一切。

晚晴不敢做的太過分引起主子們懷疑,她總是隱藏在暗處看着對上一輩恩怨一無所知的陸起飽受欺凌,開心極了。

晚晴本來想一直讓陸起這樣備受折磨,可突然有一天,她與陸起一起被選中成為主子們的隨侍前往登仙門,她改變了主意。

折磨陸起已經不能讓她感到愉悅,她最想做的是讓陸起去死,給她可憐的母親陪葬。

“揭穿”陸起報名參加大選的事情就是晚晴計劃中的一步。

當然,她並不知道陸起真的去報了名,她要做的就是抓住機會把這件事情坐實。

之後,晚晴的計劃成功了,順利地讓陸起觸怒大少爺被打死,然而她沒想到陸起命那麼大,不僅沒有死,竟然還成功拜入登仙門。

陸起聽完,覺得晚晴恨陸起情有可原,可他根本不是真正的陸起,為什麼讓他來承受這一切?

冬梅像是知道陸起的委屈,上前將他抱在懷裏安慰道:“以後你跟陳家就沒什麼關係了,你不再是陳家的下人,大少爺也不會再追究你。修真界實力為尊,以後努力修鍊好好生活吧。”

陸起-點點頭,道:“我會努力的。”

冬梅溫柔地笑了笑,突然想起什麼,從衣袖裏拿出一張佈滿字跡的紙張,道:“這是你的賣身契,我現在將他交還與你。你已經成為修士,這賣身契對你已經沒有約束力,但還是物歸原主的好。”

陸起接過賣身契,感動於冬梅的關心,道:“謝謝冬梅姐……”

話音未落,陸起的身體就被強大的電流席捲,那電流的源頭,赫然就是他手中拿着的那份“賣身契”。

陸起跌倒在地,渾身抽搐,言語不能。

淚眼迷濛中,他看向了俯視着他的冬梅。

為什麼?不是說不追究了嗎?為什麼要這樣對他?他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冬梅臉上的笑容早已收斂,剩下的全是鄙夷與仇恨,與晚晴見到他時的表情如出一轍。

冬梅冷笑着蹲下-身子,狠狠地捏着陸起痛得皺成一團的臉,聲音異常溫柔地道:“你還真是好騙呢。一個低賤妓-女生的孩子,還背叛大少爺,你有什麼資格活着?呵。”

說著,冬梅拽着陸起的手,將他拖往平台最邊緣的地方。

“知道我為什麼約你在這裏見面嗎?”冬梅的聲音愈發溫柔,愈發讓陸起毛骨悚然,“看到底下了嗎?”

冬梅猛地拉過陸起的后領,讓他俯身從平台邊緣往下望去——原來這裏是一個懸崖,底下雲霧繚繞不知道有多深。

陸起嗚咽着掙扎着想要脫離冬梅的束縛,冬梅見狀,冷哼一聲將他的頭磕在石台邊緣,陸起頓時頭暈眼花。

怎麼辦?他根本無法動彈,更別說從包裹里拿東西對付冬梅。自己就要這樣死掉嗎?

不,不能放棄,他不想死。

陸起突然看到自己身上懸浮着的【禁錮】debuff時限只有30秒,他心中升起希望,熬過這30秒他就能動了!他要反抗!他努力修鍊這麼久,一定能打敗冬梅!

然而冬梅沒有給他多餘的時間,冷冷地說了一句“祝你下輩子投個好胎”,便直接將他推下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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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三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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