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正太師兄(五)

14.正太師兄(五)

原本,對於陳哲峰等人來說,陸起就是個背叛主人的低賤下人,弄死之後便不會在他們的記憶中留下任何痕迹。

可偏偏陸起這樣一個不起眼的東西,一而再再而三地死而復生,挑戰他們的承受力,讓他們情何以堪?

於是厭惡變成欲殺之而後快,陸起一天不死,他們心裏就膈應的慌。

尤其是現在,陸起竟然意圖殺死晚晴。

“陸起,受死吧!”

得到主人示意的吳華,如脫弦之箭沖向陸起,他的武器是一把泛着金屬光澤的重型巨斧,揮舞起來有些笨拙,但只要被巨斧觸到一下,必定逃不了筋骨寸斷的下場。

陸起連滾帶爬地躲避,巨斧帶起的凌厲風聲一次又一次劃過他的臉側,險象環生。

右手的劇痛提醒着他,他已經無法重新拿回武器。

要怎麼辦?要怎麼做才能打敗吳華?

他永遠也忘不了吳華奉命毆打他時露出的那種幸災樂禍,樂在其中的表情,就如現在這般,他怎麼可以再次落到吳華手裏。

“刑堂執事怎的還不來,我看這青衣弟子堅持不了多久,那些人也忒無道義,竟然兩個人合夥對付一人。”

“看他們有恃無恐的模樣,恐怕是哪峰長老的子嗣,刑堂執事耽擱這麼久還未現身,莫非是他們身後之人阻攔,想要取那青衣弟子性命?”

此時此刻,周圍的弟子仍舊三個一群五個一堆地聚在一起冷眼旁觀,議論紛紛。

每峰之間是相互競爭相互打壓的關係,在沒弄清楚私鬥之人身後勢力之前,他們絕對不會去摻和一腳,哪怕鬧出人命。

“晚晴,你沒事吧?”

冬梅將晚晴扶到一旁,給她喂下幾粒療傷的丹藥。

“沒事。”

晚晴囫圇將糊了眼睛的血液抹去,死死盯着不遠處被吳華追得狼狽的陸起,心中說不出的快意,這一次她要親眼看這雜種咽氣,決不讓他有逃脫的機會。

吳華拼盡全力攻擊陸起,陳哲明也沒閑着,他不太嫻熟地操縱飛劍專門朝陸起的命門攻擊。

陳哲峰等人拜於雲翳峰,平日多受陳泰清照拂,因着這層關係,他們從不認真修鍊,修為幾乎是用丹藥堆上來的,所以陳哲明學藝不精,攻擊陸起時,偶爾會傷到吳華。

陳哲明蹩腳的操控讓周圍的人鬨笑起來,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蠢笨的人,攻擊目標都瞄不準,反而傷了自己這邊的人。

陳哲峰背着手站在陳哲明身邊,掩不住眼裏的輕蔑,兩人素來不合,看到陳哲明出糗他高興還來不及,即使他們此時面對的是共同厭惡的陸起。

“呵,待我將他斬殺給你們看!”

陳哲明年輕氣盛受不得激,那些嘲笑輕蔑的眼神讓他怒極反笑,加強了對飛劍的控制。

——乾坤袋裏有不少攻擊符籙,你為何只懂得躲,不懂得反擊?

一個低沉的嗓音突然出現在陸起腦海里。

——激發符籙的步驟很簡單,只要注入靈力,用精神鎖定目標就可以發動攻擊。

陸起這才想起師兄給自己的乾坤袋裏裝有整整三箱符籙,箱子裏的符籙按照等級和作用分類疊放在一起,想要取用十分方便。

為了躲過吳華的巨斧,陸起臉上被飛劍劃出一道半厘米深的傷口,從右額一直延伸到鼻樑。

他顧不得疼痛,將成打的符籙朝吳華扔去,仗着自己靈力雄厚同時將其激發。

頓時,各種各樣的攻擊如天女散花般朝吳華涌去,水與火交融,木與土結合,相生或相剋的招數混為一體,不僅沒有互相抵消掉力量,反而凝聚成一種新的攻擊法術在吳華身上炸裂開來。

“啊——!”粉紅色的煙霧中,吳華慘叫不斷,視力好的人已經看到他全身皮膚被劈成焦炭的慘樣,甚至還能聞到皮肉被燒焦的味道。

——不要停,不要怕,不要猶豫。

——現在,去把那些傷害過你的人都殺掉,是他們違反門規先動手,你只是正當反擊,不會受到任何懲罰。

那個低沉的男聲又在陸起腦海中響起,帶着蠱惑,讓他情不自禁地聽從。

說時遲那時快,陳哲明聽到吳華的慘叫心裏一哆嗦,飛劍不小心拐了個方向,好巧不巧正朝向陸起脖頸動脈處疾射而去。

陸起迅速抬手遮擋,即使有裝備保護,飛劍還是狠狠地從他右小臂穿肉而過。

他沒有時間喊疼,趁着飛劍剛經歷完一次攻擊力竭時用左手將它握住,激發幾張迅捷符,瞬間衝到反應不及的陳哲明身前,將飛劍狠狠捅入他的腹部。

“你……”陳哲明痙攣的雙手撐着陸起的肩膀,眼睛瞪大彷彿要脫眶而出,“你竟然……”

陸起的瞳孔透露出不正常的紅暈,猙獰的血絲在眼白上蔓延,讓他看起來不像是一個人,而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魔鬼。

鮮紅的血液噴涌而出,濺在陸起手上,他渾然不覺,緩慢地轉動着插-入陳哲明腹部的飛劍,創口的撕裂越來越大。

而陳哲峰早在陳哲明受傷時遁走,不知道是去搬救兵,還是怕陸起連他一起對付。

——就是這樣,真聽話。

——看到那個叫冬梅的女人了嗎?是她將你推入懸崖,差點粉身碎骨。你要放過她嗎?

陸起將飛劍從陳哲明體內拔-出-來,轉身朝扶着晚晴的冬梅走去。

他當初那麼信任她,喜歡她,把她當成姐姐一樣對待,她為什麼要辜負自己呢?為什麼想殺死自己呢?

“陸起,你瘋了嗎?”

冬梅扶着半死不活的晚晴緩緩往後退,瞥了一眼倒在地上抽搐吐血的陳哲明,心裏有些絕望。

“陸起,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這裏可是內門,你會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眼看着陸起愈發靠近,冬梅聲嘶力竭地吼道,扶在晚晴腰上顫抖的雙手讓人看出她內心的恐懼。

在冬梅心裏,陸起是一個不求上進,膽小,懦弱,不敢反抗的弱小的人,可他兩次從死神的手中逃脫不說,這麼短時間內還變得如此厲害,殺人不眨眼。

巨大的反差讓冬梅對陸起更加恐懼。

——看,曾經傷害過你的人,將你視為螻蟻的人都你面前顫抖。

——高興嗎?興奮嗎?只要殺死她們立威,以後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你。

陸起像只提線木偶,而男人的話語就是控制他的繩子。

他一步步靠近冬梅和晚晴,眼神里透露出茫然,他要殺了她們嗎?

“住手!”

陸起抬手的一剎那,強烈的威壓席捲而來,在場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伏跪下來抵抗這股強烈的威壓,有的人甚至猝不及防之下心神受到衝擊,哇地吐出血來。

被來人用精神力鎖定,承受最多威壓的陸起,自然也逃脫不了口鼻流血的下場。

對胎息期以上的高手來說,碾死築基期修士與碾死一隻螞蟻無異,無需動手,只要釋放威壓就能讓其動彈不得,心神衰竭而死。

陸起現在的感覺像周身的空氣都被抽空一般,有什麼無形的東西在擠壓他的身體,擠壓他的內臟,撕裂他的思維,強行湧入他的腦海。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死掉的時候,那威壓驟然離去——當然,並不是來人好心要留他一命,而是那人的威壓被另一個人抵擋住了。

“陳長老,內門私鬥之事應由刑堂負責,你這樣做不妥吧?”

身着黑衣的內門刑堂首席執事冷着臉走到陳泰清身邊,與他對視,巍然不懼。

陳泰清身後跟着的兩個小童早已跑到陳哲明等人身邊替他們療傷。

用陰冷的眼神晲了倒地不起的陸起一眼,陳泰清漫不經心地道:“我還當你們刑堂不想管這事情,才出手代勞。畢竟私鬥之事持續一炷香之久都不見你刑堂之人現身,呵。”

刑堂辦事效率極高,以前出現私鬥總是能在半柱香內將事情解決,而這次卻如此拖沓,不用說,背後肯定有人授意。

陳哲明一行五人有三人重傷,陸起卻只受了皮外傷,到底是誰獲利,一看便知。

心照不宣。

兩人錯開視線,執事朝陸起走去,讓身後的預備執事將陸起扶起來,喂下穩定心神的丹藥。

“將今日參與私鬥之人統統帶回刑堂。”

說完,那執事陡然對周圍圍觀的弟子釋放威壓,很多人承受不住壓力昏倒過去,直到陸陸續續倒下大半的人,執事才冷笑一聲收回自己的威壓。

看到同門弟子私鬥卻不出手阻止,反而在一旁看戲。

這是對他們的懲罰,恐怕有好長一段時間,在場的這些弟子修為都不會有長進,除非他們能突破執事給他們帶來的陰影,堅定心神。

“回刑堂。”那執事道。

刑堂一行人聽令,行動迅速地走上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眼前的巨大飛劍。

“陳長老,這兩個重傷的弟子好像不是內門正式弟子,只是其他弟子的僕從吧?可他們卻違反門規穿上了內門弟子才能穿的服裝。”

“看來雲翳峰教導弟子的方法不甚嚴謹,說不得以後得由刑堂代勞。”

首席執事的聲音不大不小,可在場的人都能將他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弟子們頓時心有計較。

陳泰清站在那裏,沒有給予任何回應,只淡淡地看着首席執事。

待所有人都站到飛劍上,那柄飛劍緩緩升空朝刑堂所在的無回峰飛去,一下就消失在眾人面前。

陳泰清目送飛劍遠去,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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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三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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