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陳程又死了
楚寒看了一眼牧伯，見狀，一言不發的繼續向前跑，該死！
“師兄，師兄，跟我說話……師兄……”楚寒低聲道，陳程的頭隨着他的動作一甩一甩的在他的肩頭，黑色的魔蜂朝着他們飛了過來，楚寒不得不再次加快了腳步，可惜，似乎沒有什麼作用。
“楚寒，別太在意我，記住……”陳程似乎是被楚寒喚醒了片刻，低聲呢喃道。
“該死！”楚寒眼眶有些紅，他怎麼能不在意陳程呢！而且，果然那東西一直沒有離開陳程的身體，還好，還好，幸好那東西沒有離開陳程，所以，即使是陳程死了，他還可以期待陳程的歸來……
陳程漸漸的徹底暈了過去。
“楚寒，這邊！”牧伯拉了一把楚寒，阻止他的動作，“這是無盡頭的！跳下去才對！”牧伯冷聲道，額頭滿是汗水。
該死！現在才發現！他們一行人走了這麼久，又跑了這麼久，怎麼可能一直跑不到盡頭，遠處的亮光似乎還在遠方，不知道還要走多久，但是，他居然沒有看出來這是個陣法！
從他們進來的那一刻，法力全失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進入陣法了，這不是什麼炎魔留下的宮殿的特殊屬性，而是陣法！
而出口，就在底下，必須從螺旋狀的台階上跳下去，才能離開這處陣法。
楚寒一愣，聞言臉色更差，直接背着陳程就朝着下面跳了下去，牧伯也緊緊的跟上，突破魔蜂的防守層，楚寒被蟄了好幾口，整個人瞬間覺得呼吸都有些艱難了，渾身也有些麻痹，牧伯也不例外，但是，兩人都沒有理會這些魔蜂。
下面的人已經有不少被咬傷，見到楚寒和牧伯跳了下去，一個個的都愣了愣，猛地咬了咬牙，跳了！
跳下去說不定有人墊背還不會死，滾出這詭異的台階靈氣瞬間就會恢復，到時候即使是摔傷腦殼裂開都死不了，更不會懼怕一群魔蜂。
而那些被咬傷之後的人則是更沒有選擇，等在這裏是等死，若是跳下去有幸砸到剛剛掉下去的海王和韓景，說不定還未必會摔爛，但凡留一分神智，只要能爬出這詭異的台階的範圍，區區魔蜂，還傷不了他們這些至少是化身期的大能。
眼見着楚寒和牧伯消失在黑暗中，眾人被咬傷的也跟着跳下去，等到毒發，只怕沒有摔死也要毒死了，眾人看着那麼多墊底的下去，略想了想下面的肉墊厚度，咬咬牙也跟着往下跳。
一時間，眾人跟下餃子一樣朝着下面跳。
程索毅雖然沒有危險，但是，看着眾人都跳了下去，也抓起身邊的煙蔓跳下去，基本上現在還在台階上的只有他們兩個人了，如此，下面的肉墊厚度，應該是足夠了。
“程宗主！”煙蔓抬眼看着他，“你不要怪我，我是為了程煜報仇！”
程索毅面無表情，“你毀了這次行動，便是阻擋了眾人的飛升之路，我也保不了你。”
煙蔓輕笑道；“我明白！煙蔓無悔。”
程索毅不再說話，拉着她跌入黑暗之中。
楚寒砸到了一個有着堅硬鱗片卻還有些彈性的肉墊之上，牧伯緊隨而下，發出砰砰兩聲悶響，下面的肉墊發出一絲悶響，光線有些昏暗，但是，卻也是有些光亮的，所以，倒也可以看到些許情況。
海王不知何時已經化成了原形，頭在台階之外，身體卻蜷縮在台階之下，做肉墊用，韓景不知死活的躺在外面，身上似乎還在流着血，身體似乎有斷裂的跡象，但應該又被修復了。
楚寒只覺得自己的骨頭也摔斷了幾根，雖然已經淬體多次，骨頭也堅硬無比，可到底不能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還完好無損，有肉墊也一樣。
但是，他還是替陳程做了肉墊，楚寒不理會受傷的身體，連滾帶爬的從海王的身上爬下來，靈力恢復，這才快速的取出仙宮之中的靈寶，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朝着陳程的嘴裏塞了幾顆救命的高階丹藥。
海王睜開銅鈴似得眼睛看了三人一眼，又閉上眼睛，繼續守着韓景，這麼一小會兒，韓景身上的傷口似乎又修復了些，但凡恢復了靈力，化神期的修士總是沒有那麼容易死的。
陳程臉色卻越來越灰敗，楚寒面無表情的將手放在陳程的手腕上，一道靈氣輸入陳程的身體，元嬰好好的躺在丹田處，靜默無聲，宛若死去，似乎只要隨便的揮揮手就能將這團元嬰化為純凈的精魄。
而陳程的神魂，不見了。
“師尊，陳程的神魂，不見了。”楚寒有些慌亂。
牧伯伸手抓住陳程的胳膊也輸入一道靈氣，卻只能得出同樣的結果，若是死，那麼，陳程是在台階那邊隕落的嗎？所以，才會留下元嬰，以一個凡人的身份死去。
牧伯抬眼看了看楚寒，嘴唇動了動，竟不知道該說什麼，也許他應該告訴楚寒，飛升之後，可以試着去找陳程的轉世，所以，現在想辦法飛升比較重要，而不是私情。
楚寒看着牧伯，目光反倒漸漸平靜，他怎麼會想着求牧伯呢？牧伯，他根本就不會在乎！楚寒扭過頭去看向陳程，抱着人消失在原地，有了靈氣，他就可以進入仙宮之中。
牧伯眯眼，也沒有阻攔，他等得起，只要楚寒還有出來的那一天。
楚寒將人放到屋內的床鋪之上，取了可以保存身體的丹藥給他硬生生的服了下去，用靈力推送，又取出陳程身體內的元嬰，保存在上好的玉盒之內，這才坐在他的身邊。
“師兄，我等你回來，記得一定要回來啊！”楚寒伸手摸了摸陳程的臉，目光間不自覺的閃過一絲溫柔。
也許是習慣了陳程老是死而復生，換具殼子就又跑到他的身邊來，楚寒顯得有些淡定，收好了師兄的身體，也保存了精魄，這樣，等到師兄回來，也許還可以吸取一部分自己曾經的修為，這樣進步也快一些。
楚寒轉身出了仙宮，而現在，他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至少等到師兄回來的時候，他要讓師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受任何局限，沒有人可以欺辱他們，包括牧伯和海王。
“你出來了？”牧伯挑挑眉，他還以為楚寒準備傷心個幾百年，他都做好打長線戰鬥的準備了。
“自然，我說了要開啟天道的，總不能離開。”楚寒輕聲道，轉頭看向跌下來的眾人，有那麼幾個人已經隕落了，就跟陳程的情況差不多，沒有來得及解毒，便在台階處失去了性命。
煙蔓一言不發的坐在那裏，整個人黯然失色，完全看不出昔日的妖艷魅惑。
楚寒抬步走過去，一把掐住煙蔓的下巴，“你找死！”
煙蔓想要笑，卻又因為被楚寒捏着下巴，根本笑不出來，生生成了扭曲的表情。
“楚寒，你該死！為什麼你沒有死！你負了程煜！你該死！”煙蔓怒聲道。
她不怕死，也許她死了，即使是神魂俱滅，那也是和她的夫君一樣的下場，她只是可惜，為什麼死的人不是楚寒。
楚寒看到煙蔓目光中的無畏，情至深處，自然無畏，生死修為都能置之度外，她自然什麼都不怕。
楚寒笑了，緩緩的蹲在煙蔓面前，目光中透出一絲殺意，他會讓這個女人痛不欲生的死去，若是那麼容易得償所願，誰來償還他呢？
竟然敢分開他和師兄！竟然敢讓他的師兄再次死去！
“煙蔓，你想知道程煜的下落嗎？你真的以為他死在了宣化城？”楚寒突然壓低聲音道，傳音到煙蔓耳中。
煙蔓目光微縮，瞪着楚寒。
“你真傻，傻透了，我心慕程煜不比你差，何至於不過百年便移情別戀？我告訴你，陳程，就是程煜！”楚寒笑的越發燦爛，隨手在周圍做了結界。
煙蔓愣住了片刻，猛地暴起，“不可能！夫君死了！你騙我！”
“我騙你做什麼？”楚寒微笑道；“煙蔓，你仔細想想，昔日你抓走了他，還是我去你洞府之中親自把人要回來的，而我，可是收了一群水靈根的弟子，而且個個都與程煜有絲毫相像之處，為何，我獨看重陳程？”
“你再仔細想想，陳程是不是老是躲着你，甚至連程索毅都不願見，總是躲着你們？他為何如此？”
煙蔓搖頭，她不信，她清冷如玉的夫君會是那個醜陋平庸的男人！她不信！
“煙蔓，你真可笑，我千辛萬苦找了一群最適合移魂的弟子，就是為了選出最適合做程煜身體的人，而今，我好不容易成功，留住了程煜的魂魄，而你，居然殺了他！”楚寒語氣極寒。
“你騙我，夫君心性冷漠，淡然瀟洒，豈是那個庸人？！”煙蔓怒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