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漫步街頭
可惡!可惡!氣死本姑娘了!
薔薇美女從來沒有這樣生氣過,看着這個臭小子一臉賊笑兮兮的討厭模樣,心裏就一陣陣地上火,恨不得咬下他一塊肉來。
“臭賊!”薔薇美女仰起手來朝着臉上扇來,卻又被西門浪一把抓住,一臉笑嘻嘻的說道:“女兒家要懂得斯文,小心以後生不齣兒子嫁不了郎!”
薔薇美女兩眼一瞪,飛起一腳,朝着西門浪下體飛來,即快又狠。然而近身搏鬥她怎能是西門浪的對手,西門浪身體一閃,避過下面襲來的攻擊,跳到薔薇美女的身後,抓過她的小手往她脖子上一環,把她背扣在了懷裏動彈不得,西門浪看着她羞紅的脖頸,起伏的酥胸,心中大樂,嘻嘻笑道:“好男不跟惡女斗,我讓着你,不跟你打成不成?”
薔薇美女拚命掙扎,卻被反鎖着玉手又動彈不得,西門浪說話的氣息噴到耳根處,身體一陣陣地麻軟,反抗的力氣也消失了。她心中一陣委屈,美目隱隱含着淚光。
糟糕,玩過火了!西門浪嚇了一跳,趕快放手,推開了她。
薔薇美女打又打不贏,罵又罵不過,又氣又怒,恨恨地跺了跺腳,帶着淡淡淚光的火辣眼睛仇恨地掃了西門浪一眼,憤憤地說道:“好,好,臭小子,以後不要讓我見到你,否則本姑娘非剝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不可!”說完轉身要走。
“姑娘,且慢……!”衛菁高聲喊道。
“你們還要怎樣?”薔薇美女轉過身冷冷地盯着她。
“今日衛箐得罪了,姑娘萬勿往心裏去,卻不知姑娘家住何處,改日定當登門奉還姑娘佩劍。”衛菁彬彬有禮地說道,薔薇美女沒有下毒手划傷她的臉,衛箐心裏對她大為改觀,心想此女不過是刁蠻了一些,本質倒是不壞。
薔薇美女玉手一擺,冷哼了一聲,恨恨地盯了西門浪許久,嬌軀一轉,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鐵匠鋪,婀娜靚麗的背影消失在了鐵匠鋪外。
哎,惹下了一個仇家!
不過這個仇家絕對惹得值!西門浪望着薔薇美女婀娜的曲線,鼻尖殘留着她嬌體好聞的香味,心中暗贊這個尤物當真迷人。轉過身來向衛菁微微一笑:“沒事兒了,總算送走這個辣女了!”
衛菁見他目光望來,腦海中浮起剛才那忘情的一抱,紅霞又慢慢爬回了俏生生的雙頰。衛箐心有所思片刻,低下頭羞答答的向西門浪問道:“剛才我們的談話,先生可都聽見了?”聲音微細,有若蚊蟻。
“啊?什麼談話……?”西門浪才不會蠢得自我招供,總不能告訴衛小姐自己一直在門外興高采烈地看熱鬧,臨到事發才匆匆拔劍護她,說道:“我在街尾閑逛,剛巧聽見鐵匠鋪里有人吵鬧,正好看見她拿劍比着你,情急之下才出了手。卻不知你們倆為何事爭吵?”
“沒什麼,姑娘家的一點小事罷了!”衛菁輕輕的吁了口氣,心想還好她沒有聽見,不然可羞死人了。接着滿心喜悅的走到兵器架前拿起那把流雲劍,雙手盈盈捧起遞到西門浪眼前,笑吟吟的說道:“先生佩劍銹鈍,這把流雲劍無論做工、質地都是一流,劍刃鋒利,乃是楚地名匠大師所鑄造,先生試試看趁不趁手,若是喜歡不妨買了它去,日後遇見強徒揮劍一斬,豈不痛快?”
西門浪雙手接過流雲劍,劍鞘觸手感覺冰涼而精巧,拔劍出鞘,但見劍刃如虹,寒光四濺,青螢螢的光澤在劍面上游轉蕩漾,彷彿有着無窮無盡的生機,難怪薔薇美女對這把劍愛不釋手,確實是一把難得的名刃。
劍鞘之上篆刻着兩個惟妙惟肖的古體字“鋶雲”。
西門浪還是頭一次見過這般鋒利而精緻的長劍。
他的腦海中猛然想起了薔薇美女與她的對話:
“今日是你們衛人的女兒節,想必這把流雲劍是你買來送給你的心上人的,是也不是?”
當時衛菁淚流滿面地點了點頭。
西門浪心中大驚,她不顧性命只是為了買下這把名劍送給我,難道她的心上人竟然是我?怎麼可能,我跟她交往不深,不過是救了她一次,救她當天晚上還臭罵了她幾句,她怎麼會看上了我這個無權無勢的窮光蛋?
“先生,你可是不喜歡這把流雲劍?”衛菁見他沉吟不已,還以為他看不上這把寶劍呢,心裏一陣陣的緊張。
“沒有……這把劍很好,我只是擔心它價值不菲,太過昂貴了!”西門浪道。
衛菁長長的鬆了口氣,莞然一笑,玉頰生煙:“先生這就不必操心了,衛菁蒙先生救命大恩,未能回報,這件禮物就算是我一點小小心意,還望先生不要推辭。”
西門浪遲疑道:“不必這般破費吧,其實我很隨意的,這裏這麼多劍,隨便挑一把就可以了吧?”
衛菁螓首微微地搖,一臉鄭重:“那怎麼成,這可是小妹的一番心意!早說這一件小小的禮物衛家還是能承擔得起的!先生若再要推辭,我可要生氣了。”
“這個……既然如此,西門浪恭敬不如從命,多謝你了!”西門浪推辭不過,只得點頭收劍。
衛菁燦然一笑,發自內心的喜悅,與那打鐵漢子清算賬單之後,衛菁走到西門浪面前,巧笑嫣然,“遠來是客,不如讓小妹陪先生逛逛楚丘街市如何?”
別說拿人手短,吃人嘴軟,西門浪剛收下了人家厚禮,再說當著大美女的面也不好意思出口拒絕,西門浪丟掉那柄山賊那裏撿來的破鐵劍,將那把流雲劍掛在腰間,收起薔薇美女的龍吟劍,便帶着衛家大小姐出門逛街去了。
正值午時,楚丘街市上人流涌動,商販聚集,生意興隆。
衛菁滿心喜悅地同着西門浪在楚丘街市中閑逛,一路上介紹起衛國的風土人情,楚丘城中的名人軼事,兩人談笑風生,西門浪引一些現代的詼諧段子,不時逗得衛大小姐發笑,氣氛融洽和睦。
兩人走了一陣,一陣陣烤炙香氣遠遠地飄來,間中還夾雜着酥香的味道。
“噯……你看,對面的街市就是楚丘城有名的小食街,每到逢年過節就有好多衛國特色小食在那裏販賣,很多人都去的!先生要去逛逛嗎?”衛菁一陣驚喜,素手指着遠方人潮湧動的街市興奮道。
“好啊,咱們過去瞧瞧,我也想看看衛國的小吃是什麼樣的!”西門浪笑道,小吃什麼的他倒不稀罕,只不過不忍心掃了美人的興緻而已,
楚丘小食街的兩旁是販賣小食的商販,現場製作者各種衛國特色小吃,最著名的有糖熬青果、炙熏兔肉、香酥炊餅等幾種,街上香氣飄蕩,引得遊人饞涎欲滴。
小食街是一條楚丘城中偏街,加之街道兩旁擺滿小食攤戶,人來人往之下,街內立刻顯得密集,衛人們接踵摩肩,甚是擁擠,也甚是熱鬧。
兩人走進小食街順着衛人的洪流而行。聞到香氣溢滿大街,衛大小姐按捺不住了,拉着西門浪在一家家的小食攤前流連忘返。
“老闆,來串葫蘆裹糖,上好糖色的那種。”
“謝姑娘,兩個刀幣!”
“老闆,來兩張荷葉香糯。”
“好勒,姑娘,慢着點拿,小心燙着您!”老闆笑臉相迎。
“老闆,我要三個兔肉餡兒餅……諾,就是他們吃的那種!”
“姑娘稍等,小的這就給你現烙!”
西門浪:“…………”
衛箐左手便拿滿了青果串兒,右手捧滿了酥香軟餅,興高采烈地一邊吃着一邊咯咯的與西門浪談笑風生。
西門浪兩隻手端着兩大包小吃,這時代沒有口袋那麼方便,只能用端的,好在他習武已久,兩隻手氣力還足。
心中暗嘆,女人嘴饞,看來古往今來都是一樣,估計這是刻在骨子裏的本性,即便如衛菁這般的大家閨秀也是難以免俗。不過這樣也好,這個模樣的衛大小姐更令人感到親近貼切,而不像以前那樣不食人間煙火般高高在上,與她隔着一道雅、俗的鴻溝。
這個時候的她,倒與玉兒有幾分相似。
想到小丫頭那宜喜宜嗔的動人神情,西門浪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思念,這小丫頭去哪裏了呢?幾日不見,還真是想她了。
衛箐是楚丘城中出來名的大美人,楚丘城百姓大多認識她,西門浪攜美而行,衛大小姐今日又盛裝打扮過的,有如天上仙子一般清麗脫俗,驚若天人,自然成了回頭率最高的人,西門浪有幸沾了她的光,衛民都對他投以驚詫的目光——今天是衛國的女兒節,能與衛大小姐走在一起的,除了衛小姐的心上人還會是誰?
眾人看着西門浪一幅老土窮酸的打扮(西門浪此刻還是平安村的土布服飾),不約而同射來了奇怪的眼光,那神情似乎是說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
西門浪厚着臉皮一臉的無所謂——不被人妒是庸才,泡得到美眉那是爺的本事,不服氣你也泡一個給爺看看!
不知不覺兩人已走出了小食街,來到店鋪林立的楚丘“商業街”。
走着走着,適才還開心得滿臉堆笑的衛大小忽然低着頭輕聲對西門浪說道:“謝謝先生,菁兒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快樂過!”
“衛小姐……?”西門浪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衛菁輕輕搖頭,自言自語道:“別人以為我生在富貴之家,衣食無憂,便是世上最幸福的生活,卻不知富人家的女兒也有自己的無奈與苦惱,父親從小要求菁兒言行儒雅,舉止符合禮儀,做一個高雅的貴族女子,卻不知我只想做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整日裏與親人們閑話家常,長大后相夫教子,平安喜樂地度過一生便心滿意足了。而衛家的那些財富權勢,父親意圖讓我攀上王侯般夫家的念頭,卻都不是我嚮往的生活。”
西門浪心道可憐,原來她是籠中一隻漂亮的金絲雀,生來便是讓人觀賞戲耍,卻不得自己的天空和自由。陪着衛箐嘆氣,他沉默了半響,說道:“如是你喜歡,以後我常陪你來街上玩,咱們一起再來吃楚丘的小食。”
衛菁眼波流轉,眼中全是喜悅的光芒:“此話當真?”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西門浪怎會失約一個不願做富家小姐的窮丫頭?”西門浪開起了玩笑,拍了拍胸膛,做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
衛菁也笑了,臉上流露出一絲俏皮的神情,露出一副小女孩的嬌俏表情,伸出左手小指說道:“那好,咱們拉勾訂約,不許反悔!”
圓潤白潔的小手指放在眼前,西門浪伸指與她潔白光膩的手指勾到一起,感覺到手指縫罅間傳來的溫度,心間一盪,一股淡淡的情愫在胸口流轉,心中一陣激動,暗想一定要想法子做幾件讓她開心快樂的事來報答她的深情厚意。
相視一望,兩人都笑了,彼此間的距離在無形之中拉得更加近了。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在陰暗的角落中,有四個鬼魅的身影在暗中冷冷地盯着他們,其中一個的眼神望着他們恨之入骨。
“公子,只要你一聲令下,兄弟們就衝上去將這個狗賊剁成肉醬,替你和死去的兄弟出這口惡氣!”一個人冷狠地說道。
“不行,此人劍術高強,連冷老三兒都遭了毒手,咱們人太少了,四個一起上都未必是他對手,若是打草驚蛇,咱們日後恐怕都沒機會下手了。”又一個三絡羊須的人猛地搖頭,說道。
“吳起的人暗中監視着我們的大堆人馬,我總不能像前些日子帶人對付他!難不成你要我放過了他們?”淳于宏恨恨地盯着兩人的背影,又是嫉妒又是恚怒。
“古語主憂臣辱,主辱臣死,公子的仇便是我們的仇,我怎會白白放過此人!只不過此人心計劍術又十分高明,如果周密設計,當場擒殺了他,只怕招來他們報復,公子反受其害。楚丘城不比魏都安邑,不是咱們的地盤,有衛祝和吳起兩大衛國的文臣武將護着他,明着來咱們勝算不大。”
“老何,你向來足智多謀,想到了什麼主意,不妨說出來聽聽!”一個人說道。
“咱們不能明着來,要暗地裏來,冷老四已經打探清楚了,這小子在衛府落腳,咱們派出好手在暗中跟蹤監視,等他在城中僻靜處孤身落單之時再動手,不至於驚動了吳起的城衛軍前來壞事兒!”
“他一日不落單,咱們一日不動手,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曹家事情已然泄密,曹雲萱那丫頭只怕已有了準備,父親派人催我早回安邑,我有多少時間跟這小子空耗?”淳于宏死死地盯着西門浪兩人的背影,眼中全是怨毒的神情。
“公子放寬心好了,這小子居心叵測,花言巧語巴結衛大小姐,無非是貪圖衛家權勢。以屬下所見,他這幾日必定會尋找幽靜之地同衛大小姐花前月下,以籠絡美人之心。咱們抽出十名一流的劍術好手暗中襲擊,速戰速決,那時沒有吳起助他,咱們當有九成勝算!當務之急是要讓那小子和吳起都放鬆警惕,讓他慢慢踏入我們的陷阱!”老何捋須冷笑。
“也罷,就依此計行事,但願你此次沒有看走眼!”淳于宏冷冷道。
“公子別急,所謂好事多磨,看衛家小姐對他死心塌地的模樣,老何斷定,若是公子以此人相要挾,指不定當天就能同衛家小姐一圓鴛夢!”
淳于宏渾身輕微地一顫,眼中冒出了火熱的**。